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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繁华无比的大街,此时显的是那样的寂静,就如等候情郎亲吻的少女,只听的到那“哗哗”的雨声。
四周林立的古色古香的楼房,经雨一洗,显出了一种如春天刚发出嫩芽的柳树样的清新。
在这宽阔静谧的大街上,突然一阵轻风卷起数滴雨滴,四散射去。
风停了,显出了一个身穿大红婚服的少女,少女的眼睛有些空洞,高挑的头颈微微的转动着,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阿弥陀佛,”空中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佛号,一道白光自天而落,落在地上化成了一个一身白色僧衣的和尚,这和尚又高又胖,圆圆的脸上两只眼睛半睁半闭,偶尔一睁之间精光四射。那如泼水而落的滂沱大雨,竟像是识的他的存在,躲开了他的头顶身子,不敢向他站立的地方落去。
“阿弥陀佛,”那和尚双手合什,高宣一声佛号,两只眼睛在那少女身上扫了一下,温和的说道“大小姐,你离家一十五栽,终于回家了。我一回到下界就碰到你,可见我们实是三生有缘,你也应当高兴才是。因为普天之下,只有老衲能解这亢金龙的‘金角驱灵’。”
“阿弥陀佛,小姐这就随老衲回家去吧,”那和尚宽大的袍袖一拂,然后微一顿脚,身形突然腾空射去,带着那少女消失在茫茫的夜雨当中。
一株株粗壮扭曲的梅树在夜雨中静静的矗立着,经受着这滂沱大雨的洗礼。
现是初夏,早过了梅开的季节,这些梅树也好象是消耗尽了力气,在静静的休息。
高空中突然亮起一个白点,那白点眨眼间已经落在了梅林里,白光突然放大,正是那又高又胖的和尚带来了那身穿大红婚服的少女。
那和尚落在地上,一直往梅林中落着的豆大的雨点,突然间停了,梅林外面大雨如注,水流成河,在梅林里面却是一个雨点也无。
“阿弥陀佛,”和尚的双目突然全开,两道精光从眼中射出,直落在那娇小柔弱的身形之上,低沉的声音同时响起“你两次中了金角驱灵能够不死,已然是人间奇迹。只是你魂灵与躯体之间的联系已断,若没有老衲替你续魂,你这一辈子只能做一个行尸走肉了。为你续魂要耗费老衲三年的道行,老衲让你为老衲做点事当做回报,也算是公平吧!”
说完,那和尚紧紧的盯在那少女的脸上,只见她仍然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好象是在看,又好象在没看。
等了半天,见她没有任何反应,那和尚只得继续说道:“既然你没有反对,那就是默许了。老衲从不强人所难,这件事实是对你有莫大的好处,对你来说,实是合算的很!老衲这就开始了!”
说完,那和尚仰头向天,双手成掌高举,突然间双掌变爪,向着天空猛然一撕,奇迹出现了,天空中那密布的乌云就如突然间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撕开了来一样,一道明亮的月辉猛然自那巨大的裂缝当中,照射进梅林来。
那和尚双手一合,然后一分,巨大的袍袖划了个圈,那静静的正在休息的梅树,好象突然间接到命令一样,一瞬间全部活了过来,一朵朵的梅花悄然盛开在枝头,花瓣慢慢展开,霎那之间“千树万树梅花开”一阵阵梅花那独有的清洌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令人心神俱醉。
清冷的月辉照着整个梅林亮如白昼,千万颗梅林在这月辉之下霎那间全部盛开,这是一种怎样的奇异景像啊?
只有那少女仍然那样静静的站着,好象这一切根本没有发生一样,或者是这景像,这香味根本没有进入她的眼中,也没有进入她的鼻中。
那和尚仰首向天,双掌合什,立在胸前,突然间向天大声念道:“清月花香续汝魂,枯树重发过黄昏。天地玄黄,听吾调令。咄!”
和尚念完,双掌猛的向着那少女推出,那无数的梅花和着清冷的月辉突然间自梅枝上悄然飞起,盘旋着飞到了那和尚的掌前,接着化成了一道巨大的旋涡,沿着曲线的方向向着那少女的泥丸宫涌去。
只一瞬,整个梅林突然间暗了下来,清冷明亮的月辉消失了,乌云重新笼罩了天空。
刚刚活过来的梅树又再次死了过去,梅枝上留下了枯萎的痕迹,再也看不到一朵梅花了,刚才的一切好象是幻觉,那一直迷茫的眼睛却突然间变亮了,再又一次充满了似海深的忧郁。
一个半老徐娘在刚才那阵轻风经过的大街上奔过,她的脚步轻盈,静寂无声,连水滴也没有带起一滴,那如注而落的雨水也没有浇在她的身上。
她停了下来,看了看方向,这时你能看清她那张平实的脸,她那些脸极为普通,细看上去甚至有些丑陋,如果把她放入普通村妇之中,绝不会有人能找出这张脸来。
只是令人奇怪的是在这如此大的雨中,脸上那厚厚的脂粉并没有被雨淋湿,连个雨点都没有落上。
更令人惊奇的是这张脸上有着一对十分清秀的眼睛,这双清秀的眼睛仔细看了看四周,认定了一个方向,慢慢的踱到了一栋楼房面前。
她抬眼看了看那被雨淋的极为干净的犹自在风雨中摇摆的招牌“唐记酒家”突然耳中传来一阵莫名的呻吟声和粗重的喘气声,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有些害羞的别过了脸,背对向了那酒楼,嘴中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那口气极为清新,清新过了雨中的天气。
她突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身形猛的一转,玉手在脸上急速的轻轻一拂,停下身来时,已经变成了一身莲衣的荷仙姑。
还未等荷仙姑站稳身形,半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冷喝:“妖狐,看招!”接着,一幅黄色的竹板呜呜旋转着向着荷仙姑那白皙如玉的脖颈斩来
荷仙姑一楞神间,那黄色竹板已到近前,要想抵挡已是不及。
就在这时,半空中又是一声焦急的大喝传来:“不要胡来!”天空中突然划过了一道白光,正正的插中在那竹板之上,把那竹板紧紧的盯在了地上,一把泛着青光的长剑直直的插在荷仙姑面前,犹自的震颤不止。
荷仙姑只在这剑上看了一眼,突然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惊呼一声:“师父!”抬头看向了南方半空之处。
果然,刚才空无一人的半空中,突然显出了一堆人来,正是铁拐李七仙,当先之人却是面色俊雅、神情潇洒的吕洞宾。
“师父,你们回来啦?”荷仙姑满脸喜色的迎了上去,却见七仙身上衣衫裸露,比上次激斗亢金龙时更惨。
原来,铁拐李带领其余五仙去厚土之地用铁树枝换土灵箭,蓝采和把铁树枝递给了土神,那土神叹了口气,恋恋不舍的正要把他常年用的拐杖递给蓝采和。哪知这时,突然从半空中传来一股无形的力量,竟然把土灵箭摄到了半空一人手中。
六仙抬头看时,只见此人身高丈二,却是细如松桐,虬首无角,手指细长,六仙认的正是二十八星宿之首—角木蛟。
蓝采和一下起到半空,没好气的向着那角木蛟一指:“喂,臭泥鳅,干嘛抢你爷爷的土灵箭!”
“哈哈哈哈,”那角木蛟仰天一声长笑,声如龙吟“蓝采和,你们八仙就是如此没有教养吗?怪不得二弟说你们粗野蛮横不讲理,开始我还不信,现在听了你的话,我终于信了!你们八仙打伤我二十六个兄弟,总该给我个交待吧?我拿了你们的土灵箭,除非你们拿艮天诀来换,再上天庭向我那二十六个兄弟赔罪,这事就算完结,否则休怪我角木蛟无情!”
“呸,你这只死泥鳅,太也不识好歹,今天你采和爷爷就要把你放了锅里煮汤喝,看招,”蓝采和一言不和,举起黄竹板就打。
铁拐李也知八仙既然跟二十八星宿结了仇,这一场恶战总是少不了的,因此也不阻拦,反而害怕蓝采和吃亏,率领其余四仙一拥而上,把那角木蛟围在了当中。
那角木蛟面无改色,哈哈长笑之声不绝,在六仙之间纵横来去,六仙那各式各样的法宝无论是击中他,还是未击中他,他只除了对曹国舅的玉板略做躲闪,其余的皆是来者不拒。
韩湘子早奏起了“震元清心咒”铁拐李也祭起了葫芦,吐出了三昧真火,汉钟离摇起玲珑宝扇,风助火势,火借风威,把那角木蛟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那角木蛟在火海中哈哈长笑,进出自如,斗到分际之处,一身仿佛化成了七人,反而把六仙围在了当中。
这并不是角木蛟施展了类似于张月鹿那样的“分身术”其实质角木蛟仍然只有一个,只不过是因为他的身法实在太快的原因,再加上他配合了北斗阵法,身形更是出神入化,令人不可捉摸。
角木蛟突然一晃身间,自火海中钻出,闪到了曹国舅身后,向着曹国舅连击数拳,把曹国舅伤在拳底,接着身子向前一闪,向着韩湘子连递三招,乘韩湘子忙于招架之时,那角木蛟身形一退,却重重的给了蓝采和一个耳光,只把蓝采和一边脸颊打的高高肿起。
这一下虽未受伤,却把蓝采和直气的七窍生烟,势如疯虎,直想抓住那角木蛟拼命。
铁拐李见三昧真火对那角木蛟根本不起作用,法诀一指收了葫芦,拐杖往地上一顿,直接展开了灵息攻击。
灵息掀起一个个巨大的波浪不断的向着那角木蛟涌去,直接攻击那角木蛟的灵魂,哪知这些巨大的波浪就如涌入了大海里,涌过去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却并没有见到那角木蛟有任何的反应。
这是那角木蛟与那亢金龙的不同之处,角木蛟在这巨大的灵息攻击之中,行若无事,快如闪电,一拳把张果老击的吐血,一脚踢在了汉钟离那胖乎乎的肉腚之上,在那角木蛟的“哈哈”大笑声中,突然间如闪电一样向着铁拐李冲来。
铁拐李正在凝神调集灵息攻击,一眨眼间,一只尖利细长的手爪已经到了胸前,看样子是想把自己的心脏掏出来。
铁拐李要想变招抵挡已是势所不及,只得明知灵息攻击对这角木蛟不一定管用,却仍然全力发出一股至为刚强的灵息冲击向角木蛟迅猛靠近的头顶。
一股钻心的刺痛传入铁拐李的脑海,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这种感觉了,是三百年,还是四百年?我的心被挖出来了吧?
铁拐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那一口气喷到了近在咫尺的那角木蛟的身上。铁拐李低头看了一下,只见角木蛟的手指紧紧的插入了自己的胸膛里,正在心口的位置,插入了有一寸多深,鲜血慢慢的自他那尖细的手指边缘渗出。
“不对啊,这么浅刚刚碰到我的心脏而已,难道是这角木蛟手下留情?”铁拐李脸上略现疑惑之色,突然一个俊雅的人头自角木蛟的身后冒了出来“师父,你受惊了!”
铁拐李搭眼一看,见是吕洞宾的头紧紧的靠着那角木蛟的身体,吕洞宾缓缓的直起身子,右手随着缓缓的自角木蛟腹下抽出了那柄泛着血光的雄剑,左手顺势一掏,自角木蛟怀里取出了那支发出淡淡黄光的土灵箭。
这时,铁拐李也缓缓的把自己的身子拨离了那角木蛟的手爪,四根血柱一下子自胸口喷出,铁拐李连忙在自己胸口处连点数点,止了流血,从葫芦里倒出一粒丹药塞进了自己嘴里,这才看着倒在地上的角木蛟对吕洞宾说道:“唉,角木蛟乃天界上仙,你杀了他恐获罪非小,我看你还是立即去见老君,让老君替你想想办法才好!”“哼,”吕洞宾收了雄剑,冷冷的说道“弟子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二十八星宿三番五次与我八仙为敌,是他们有错在先,就算上天庭见玉帝,弟子也有理可讲!我看我们还是继续做我们的事要紧!”
“唉,也只好如此了,”铁拐李略思片刻,当即率六仙往回急赶。
七仙驾定祥云在空中向前急驰,受伤的疗伤,吕洞宾正忙着照料受伤最重的曹国舅,突听蓝采和一声欢呼:“到了!”
七人往下一看,只见楼屋高耸,街道纵横,白水绕城廓,果是皇城临安到了。
七人急忙按落云头,直落入梅霖的临时国师府中,荷仙姑早已看到他们到来,笑吟吟的迎了出来,向着最前面的蓝采和问道:“土灵箭取来了吗?”
“当然取来了”蓝采和自花篮中拿出土灵箭递了过去,一边笑道“小心,这土灵箭是逢土便入的。”
“放心,偏你有花篮,我就没有荷花?”荷仙姑说着盈盈的把土灵箭接了过去。
刚好治完胸口之伤的铁拐李正然抬起头,四处只望了一眼,便觉的这临安城中充塞着一股不同寻常的灵息,这股灵息绝非凡人所居的城廓所应有。
铁拐李蓦的想起一个人来,急忙大叫一声:“采和,小心!”
就在这时,一道白光一闪,蓝采和一声尖叫,已然受伤。正在照顾曹国舅的吕洞宾听到采和的叫声,猛的跳了出来,大叫道:“仙姑,你干什么?”
那仙姑见到吕洞宾只轻轻一笑,却不回话,而是转身即走,身法快绝。
“快追,”汉钟离冷喝一声“呼呼”七仙各展身法,纷纷追了上去。
眼见那荷仙姑遥遥飞在前面,走的也不如何迅急,与众人的距离越是越来越远,各人正在暗暗焦急,突然前面的那个荷仙姑猛然停了下来。
“格格格格”一阵荷仙姑的娇笑传来,剑光一闪,又一个身穿莲衣的荷仙姑突然跳了出来,与刚才逃走的荷仙姑“乒乒乓乓”打了起来,两人身形迅速交换,赶到近前的七仙早已分不出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七仙只得把两个荷仙姑围在当中,蓝采和两个眼睛睁的大大的,手中紧握竹板,恨恨的盯着两个快速闪动的荷仙姑,要找出哪个是暗算自己的凶手来。
此时,蓝采和的肩头上还插着那把明晃晃的莲花飞刀,要不是铁拐李的提醒,蓝采和及时的摆了一下头,这一刀就不是插在肩膀上,而是插在咽喉上了。
蓝采和恨不得立时就冲上去把那卑鄙下流的家伙碎尸万段,却是分不清真假,万一打错了怎么办?
一旁的韩湘子仿佛是猜到了蓝采和的心思,在旁边温雅的说道:“再过十五招,她们就会慢下来了,那时就容易分辨的多了!”
蓝采和斜了韩湘子一眼,却没有作声,果然两个荷仙姑极快的攻防了十招,渐渐的慢了下来,因为此时胜负已经将要分出了,其中一个已是明显不敌。
蓝采和前倾着身子,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竹板,两眼骨碌碌乱转,不断的在两个荷仙姑身上变换,渐渐的蓝采和的目光更多的投入到了那个左右不支的荷仙姑身上。
其时,其余六仙的目光自然也与蓝采和关注在同一件事上。
突然,蓝采和发出一声大吼:“好啊,原来是你!”吼声未落,蓝采和已经扬起竹板向着那将要落败的荷仙姑冲了过去。
奇怪的是在同一时刻,一声同样的大吼在另一个人的口中发出:“好啊,原来是你!”
接着,另一个身影同样如箭般向着那个将要取胜的荷仙姑冲了过去,看势头比蓝采和犹自快了三分。
其余五仙“咦”的一声,皆大吃一惊。定晴看时,却见冲向那将要获胜的荷仙姑的却是一直与荷仙姑关系最近的吕洞宾。
只见吕洞宾冲到那将要获胜的荷仙姑跟前,雌雄双剑同时出鞘,一左一右同时交剪刺出,竟然一出手便是致人死命的狠招。
另一边蓝采和更是势如疯虎,招招拼命,恨不得一招结果那荷仙姑的性命。
汉钟离望了铁拐李一眼,意示问询,却见铁拐李并未注意到自己的眼色,只是紧紧的盯着两个荷仙姑,不知在看些什么?
汉钟离只得出口询问道:“师父,弟子糊涂了。你看哪个荷仙姑是真,哪个是假?我们到底要帮哪一个才好?”
铁拐李头也没回,仍然饶有兴味的看着两个荷仙姑分别与蓝采和和吕洞宾相斗。
突然,铁拐李低呼一声:“不好!”右手猛然伸出,向前抓去。
汉钟离抬眼看时,只见一道黄光一闪向着左上方的虚空中射去,随着铁拐李的右手伸出,那黄光在空中猛然间顿住了,汉钟离立时认出了那正是被那个假荷仙姑骗去的土灵箭。
汉钟离心中刚转过一个念头:“有师父出手,这土灵箭必定能失而复得了!”
哪知,那土灵箭只是在半空中一顿,却并没有如汉钟离预料的那样被铁拐李抓回手中。
汉钟离不禁一楞,疑惑的不只汉钟离一个,更加疑惑的是铁拐李,铁拐李手上一顿,知道自己抓到了土灵箭,往回一拉,那土灵箭却好象生了根一样动也没动,这可是铁拐李的七成功力,就凭一支无主的土灵箭就能抵挡的了自己的七成功力?
铁拐李运起十成功力,猛然往怀里一带,那土灵箭没有向自己这边移动分毫,那虚空中却突然暴出一声大笑:“哈哈!”声若龙吟,接着一条蜿蜒的无角蛟龙显身在空中,右爪之中抓着的正是那支泛着黄光的土灵箭。
这不是那被吕洞宾杀死的角木蛟吗?那角木蛟好象看穿了七仙的想法,哈哈一阵大笑:“就凭你们八仙那点微末道行就想杀的了我?想要土灵箭,就跟我来拿吧!”
说完,那角木蛟挑衅似的向着已经停了手的吕洞宾一点头,轻轻一摆龙尾,扬首而去。
这时,另一个荷仙姑也已失去了踪影,只把蓝采和气的直跺脚。
原来,在蓝采和的猛扑狂打之下,那个荷仙姑早已不敌,不过那荷仙姑极为狡猾,边挡边闪,却是渐渐的向着正在激斗的另一个荷仙姑和吕洞宾靠了过去。
吕洞宾正在与那荷仙姑三剑纵横,全神贯注,对外界早无知觉,只要不是攻向自己的力道,绝不会去在意。
蓝采和气愤那人竟敢假冒荷仙姑,用暗器伤了自己,早已两眼烧的血红,心智早已发狂,只想着一招把那假荷仙姑毙于手下,却哪里去细想她的这些小动作?
管你逃到哪儿,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过爷爷这对竹板?蓝采和的竹板大开大阖,如狂风骤雨,只把那荷仙姑逼的连招架之功也无。
突然“叮”的一声大响,蓝采和的竹板一顿,接着觉到一股颈风直袭胁下。蓝采和大惊,如此迅急的劲力,莫非又是那荷仙姑的暗器?蓝采和身子急纵而起,低头细看时,原来却是吕洞宾的长剑。
原来那假荷仙姑把蓝采和引过来,就是要让他们两人无意中相撞,自己好找逃命的机会。
那假荷仙姑一得了这个机会,突然间身子一转,变成了一个狐头人身的妖怪,张嘴喷出一股白烟,一时间半空中烟雾迷漫。
在烟雾迷漫中,他从怀中掏出土灵箭,一扬手向着虚空中射了过去,等铁拐李出手与角木蛟夺箭吸引住众仙的目光之时,他早乘机溜了。
只有一直盯着他的蓝采和看到他的面目,做势欲追,刚钻入烟雾之中,却见扑天盖地的朱绫向着自己包了过来,蓝采和深知荷仙姑朱绫的威力,不敢大意,急扬竹板抵挡,那朱绫却是一劈就开。
蓝采和这才明白原来这又是幻影!
等蓝采和冲过那幻起的漫天朱绫,那狡猾的狐狸早已不见了踪影,只把蓝采和气的鼻子都要冒出烟来。
一个假荷仙姑跑了,其余的六仙皆围了过来,把剩余的那个荷仙姑围在了当中。
那荷仙姑见情势不好,用手在脸上一摸,突然显出一张嘻皮笑脸的和尚脸来,一边把手中的破蒲扇向着吕洞宾一指,一边顽笑着说道:“喂、喂,我给你们把狐狸逼了回来,你们抓不到,可别怪我,要怪就怪他。要不是他上来跟我打个不停,我早捉住那臭狐狸啦!”
那和尚笑嘻嘻的看着吕洞宾那射出杀人光芒的眼睛,害怕似的把破蒲扇挡在了自己脸前,对着吕洞宾油腔滑调的说道:“哎,你不要这么看我,我可害怕。你们这么多人都围着我干什么?天劫就要到了,你们还不赶紧去办事,都在这里看着贫僧,难不成想吃了贫僧不成?”
“好吧,好吧,既然贫僧管了这事,贫僧就负责把那支土灵箭追回来,我们都要快了,”说着,也不见他如何做势,便突然出现在了七仙圈外,破蒲扇拍拍屁股,在空中扬长而去。
吕洞宾气愤不过,作势还要去追,却被铁拐李拦住了:“唉,道济说的对。我们快走吧!”
于是七仙驾祥云往皇城临安赶来,蓝采和被那妖狐逃走,心有不甘,一直想着这件事。
来到临安城上空,正看到一个半老徐娘在空中化成了荷仙姑,当即又把他当成了那善变的妖狐,不由分说的出手攻击。蓝采和怕他再次逃走,自然一出手便是致命杀招。
幸亏吕洞宾久与荷仙姑相处,深知荷仙姑易容术的精妙之处及变化手法,一见蓝采和出手,立即出剑相救,才没有酿成大祸。
至此,八仙终于又一次聚在了一起。
没有见面时的欢呼,甚至连招呼都没有打,就仿佛他们一直在一起一样,虽然他们每个人都记的上一次相聚是在三百年前,那时这片土地上还是唐朝。
隆隆的雨声加重了每个人脸上的凝重,铁拐李突然一声长叹:“唉,是时候了!”说完,当先背着那硕大的葫芦,一瘸一拐的走进了雨幕。
一个跟着一个,依次走了上去,没有犹豫,也没有丝毫的迟疑,走到倒数第二的蓝采和甚至振臂一声高呼:“我们走啦!”声音竟是出奇的大,说给近在眼前的八仙听,根本用不着这么大的声音。
走在最后的荷仙姑回头向着那木板楼房看了一眼,突然间满脸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