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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体贴入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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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饭后,小家伙不知道为什么,精力旺盛,嚷嚷着要去看电影。正好最近上映了最新版的《爱丽丝梦游仙境》,叶比昭便带他去看了。

    结果,电影散场后,小家伙就累的睡着了。

    初秋的天气,白天还不觉得,但是,这座城市的晚上已经有点凉了。叶比昭将外套脱下裹在小家伙身上后,才安心地抱着他出电影院,往地下车库去。

    回到自家车库,叶比昭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隔壁那辆银灰色雷克萨斯该在的位置,还是空荡荡的。微微皱了皱眉,便抱着睡熟了的儿子下车了。

    上楼将儿子安顿好之后,她也没有急着睡,而是转到了刘红的房间,开灯之后,里面是预想中的空无一人。

    眉头更深地拧了起来。

    虽然刘红是上面派给自己的助手。但事实上,她们二人情同姐妹。刘红也是很依赖她,若是有什么事情,肯定会事先和自己说。更别提,是这种夜不归宿的事情。

    刘红虽然也是组织里人,但到底秉性单纯,叶比昭有些放不下心。

    但是,转念想想,若是上头派了任务给她,将她急急召走,也不是没有可能。不……刘红人人际关系简单,能夜不归宿还不说的,应该只有这种可能!

    只是,刘红毕竟是自己的助理,上头有什么理由跳过自己,直接找她呢?!

    而且,她是开着自己的车去的,若只是本市,应该没有这个必要。红红她向来不轻易向自己要东西。这趟要了车,定然是急事,还是去外地。而这个外地,显然就只有s市了。那是组织重点盘踞的地方,不是么?!

    叶比昭心中有忧思,在床上躺着,也是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就拿了条毯子,去楼下的沙发上了。心想着,等那丫头回来,也好照顾一下。

    若只是接任务的话,想来也不会用多久,那又是个恋家的,事情听完了,肯定就回来了,说不定只是资料太多,看不完而已。

    她要是连夜回来,肯定累的不行。

    这么想着,叶比昭就直接在楼下的沙发上坐下了。时间久了,也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她晚上有心思入睡的话,都是睡的极浅的,有任何的响动,都能醒来,而这次,边上的车库门一响,她就惊醒了。马达的声音不大,但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叶比昭往外看了看,接着车库的灯,确认是自己的那辆雷克萨斯。这才起身开灯。

    然后到厨房,打开了火,将一包牛奶倒入了小锅里,热了起来。因为不知道红红什么时候回来,所以,这些东西虽然准备着,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弄才好。是以,便决定等她到了才弄。

    这灶台是特别设计的,热牛奶速度也很快。叶比昭动作麻利,心想着,等红红把车停完,门关好,再开门的空当,肯定能完成。

    果真,屋门响起钥匙声音的时候,锅里的牛奶果真冒起了泡。

    关火装杯,一气呵成。

    叶比昭打着哈欠,动作却一点不含糊,然后端着牛奶往外去,这会儿,人应该已经在玄关了吧!

    “红红!!你这夜不归宿的死丫头!”人还没有出厨房,声音先到,“不许上楼!先喝了……”

    叶比昭说不下去了。因为,她刚走出厨房的门,就看见了让她吓了一跳地画面——

    刘红头发凌乱,衣服虽然整齐,但是却不是映像中的任何一套。她表情木然,眼神空洞,俨然已经是一副行尸走肉的模样……

    叶比昭心中“咯噔”一声,忙放下手中的托盘,也不管有没有放稳,只是朝刘红冲去。

    “红红!”伴着厨房里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叶比昭叫了一声。

    也许是叶比昭的声音太焦急,也许是厨房里玻璃碎了的声音太刺耳。仿佛丢了魂一般的刘红,终于有了反应。

    她迟缓地抬头:“啊……老大……”

    叶比昭看着她这般模样,心中又是急,又是心疼,睡意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怎么了?”她走到刘红身边,小声问。

    不想,刘红却一头扎进了叶比昭的怀里,只是抽泣,却不说话。叶比昭见是这般光景,心中多少也明白点什么。但是,也只能是拍着她的背,安慰她,喃喃道“好姑娘,好姑娘……”

    哭了一会儿,刘红又从叶比昭的怀中挣扎着站起来,一个劲儿地道歉:“对不起啊……对不起老大,把你衣服都弄脏了。我……我要去洗澡……呜呜……”

    “去吧……去吧!楼上有热水的。快去吧!”叶比昭听她这么说,就更肯定自己刚刚的想法了。

    刘红游魂一般朝楼上走去。叶比昭担心她,便也跟在了她的身后。心中,却燃起了一股子的怒火。心想着,若是叫她知道了是谁干的,她定要叫他痛不欲生!

    这种事情,她亲身体验过,那种痛,再清楚不过。如今,看见最好的姐妹,那个可爱的小姑娘,也经受了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不心疼,怎么可能不愤怒?!

    叶比昭跟着刘红到了浴室,见刘红要去放浴缸的水,忙去阻止:“红红,乖啊,我们今天就洗淋浴吧,这样容易冲干净,那浴缸不方便,乖啊……”

    其实,叶比昭是担心一会儿自己出去后,刘红万一想不开,浴缸比较危险。

    当年自己被囚禁的日子,想过各种各样的死法,这些细节,自然想得清楚。

    刘红不说话,点点头。便开始推叶比昭:“老大,你去吧,我不用浴缸,我就洗澡。冲干净!”叶比昭的用心良苦,她自然也是清楚。

    叶比昭虽然很想在这个时候时时刻刻看着她,但是,毕竟也不方便。微微一犹豫后:“那好,我在外面等你!”言毕,便出去了,等浴室门一关上,叶比昭走了几步,一拳捶在了卧室的墙上,低吼:“他妈的哪个贱人!!!”

    这是她第一次,像个男人一般地暴脏口,暴怒!

    吼完后,也觉得稍微好些了,情绪才渐渐地平复下来。冷静下来了,理智也就回来了。她开始回想起了事情发生的所有事情。从红红走的时候的对念生的留言。再到自己在沙发上分析的那些……

    突然,叶比昭似乎想到了什么,她从刘红的床上起身,然后转身下楼,先是去厨房收拾了那一地的玻璃渣,继而找出了自己的药箱,再度回到了回到了刘红的卧室。

    她还在洗澡。

    叶比昭微微皱眉,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红红,你好了吗?”

    里面没有回音。

    “红红?!”

    依然只有水声,而没有回音。

    “红红!”叶比昭是真的有点急了,“你不说话的话,我可要进来了!”

    没有回答。

    叶比昭毫不犹豫地拿起钥匙,开门而入。却看见缩成一团,蹲在花洒下的刘红,原本雪白的背上,到处都是淤青暗伤。刘红的左手,也是无力地垂在一边。

    方才叶比昭想到的内容,其中之一便是这个了。她总觉得刘红有些违和,仔细一想,才想起来,刘红的左手就一直无力的垂在一边。

    叶比昭二话不说,便抄起一边的浴巾,上前关了花洒后,将刘红拎起来,又裹了起来。

    刘红有些不情愿,带着哭腔道:“我还没有洗干净……”

    “把手接上,随你怎么洗。再搭上一条手,什么事情都不值得!”叶比昭语气强硬,态度坚决,拉着她的左手臂,一拉一推,刘红惊叫一声,便已经接上了。

    “这不是还知道痛么!那就好!”叶比昭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但是,我现在唯一能为你做的,就是先帮你身上的这些上,都上了药!你也洗的差不多了,跟我来吧。”

    刘红也不反抗,任由叶比昭拉着,往外走。

    出去后,叶比昭让她趴在床上,背上的伤口上完了药之后,又用药酒,为她推拿淤青的部分,同时小心地避开破皮的地方。期间,时不时地问,“疼不疼”?“或者重了说一声”之类的话。体贴入微。

    刘红的脸埋在枕头里,只发“不”“疼”这样的单音节,继而,便是啜泣。

    “你别哭,不会留疤痕的!这些淤青,也是只要推开就好,明后天就散了。”

    “老大……”刘红抽噎着,“我好想去死啊!”那种痛不欲生,在最后一句爆裂开来。难过地仿佛空气都凝滞了。

    叶比昭也不劝她,只是说:“成啊,死之前,先去捅了那个欺负你的人吧!老大陪你一起去!”

    刘红愣住……

    “老大……”

    “我在……”叶比昭柔声道,“今晚我就睡这了,你放心吧,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了。要是你想说,我随时都在。你不想说,我就什么都不问了。乖啊~不怕的!”

    刘红闻言,只是呜咽。

    过了一会儿,叶比昭起身,往外去。

    刘红抬眸,眼带惊恐:“‘老大,你要去哪里?我……我害怕!”

    叶比昭回过身,拍了拍她的手:“别怕,我只是去倒杯水,马上回来。”

    等叶比昭回来的时候,刘红已经抱着枕头,坐在床上了。屋里灯没有开,但是,外面的天色已近清晨,室内的光线不明亮,单页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

    叶比昭看见,刘红坐在那里,只是小小的一团,无助又绝望的模样。这一刻,叶比昭仿佛又看见了曾经的自己,心中心疼不已,柔声道:“红红?”

    刘红如梦初醒般抬头,继而起身朝叶比昭冲去,抱住她:“老大……你别不要我,我什么都和你说的!我也绝对不会背叛老大的。呜呜……你别不要我。”

    叶比昭闻言,只是用握着拳头的那只手轻轻拍她的背,然后安慰道:“不怕不怕,老大不会离开你的,一会儿你慢慢说,或者睡一觉再说都行。但是,在这之前,你必须把药吃了。”

    是的。慢慢说,或者睡一觉再说,这两种,哪一种都行。

    刘红一愣,继而缓缓松开叶比昭,颤抖着从叶比昭的手中接过了被她洒了一半的水,以及一粒白色的药丸。

    眼中酸涩。但是心中温暖。她再度十分肯定。这一切,她必须要对老大说出来!

    自揭伤疤也好,背叛组织也好。不管是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都不想失去这份温暖。这份有生以来,离开父母以来,唯一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