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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很快回过神来,简单地做了一下交流之后,总算了解了彼此这段时间的遭遇。原来事情是这样的:自从虞允文走后,所有的公务都得由虞祺一人处理,他能力是够的,但是毕竟年老,还要照顾老伴,实在是有些勉为其难。某天办案完毕后,累得头昏眼花的虞琪刚要回去休息,却突然来了几个官差,说是奉相府的钧令,要将虞祺带走彻查。虞祺虽然有些怀疑,但是见到确凿无疑的印章和秦桧的手书,当下再无怀疑,就跟着他们上了路。那些人又以四川路远为由,将虞允文的母亲也从病榻上拖走,连带几个下人也一并带走。虞祺见状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但是一心要做忠臣的他并没有拒捕,而是和家人乖乖跟着那些人上了路。一路上他们不走大路,反而专走山路小路,虞祺开始觉得奇怪了,出言质询道“你们究竟是要带我们到哪里去?”他虽然不怕死,但却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秦相有命,到九泉之下不要怨我们!”这些人终于露出了狰狞的面孔,虞祺还没来得及骂出口,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那一瞬间虞祺以为自己是死定了,所以醒来第一句话就是大骂秦桧,结果却看到儿子就在身边,搞得他很是尴尬。
虞允文听后心中暗骂“那帮混蛋还说是迷晕的,分明是打晕的”
虞祺听完虞允文的遭遇后,却显得相当平静,显然对此早有预料。不过在知道虞允文的劝说无效后,虞祺也露出了一点失望的神色。
虞允文见到父亲的反应后,才知道原来自己被父亲摆了一道“看来以后任何人的话都不能全信,虽然未必有恶意”
就在这时,虞允文的母亲也终于苏醒了过来“好久没睡得这么舒坦了”父子都忍不住笑了,原本有些压抑的气氛一下子冲淡了许多。
就在虞允文要向父母谈赵抗要给他母亲治病的事时,外面传来了赵抗的声音“两位老人家一路上受苦了,我的部下多有得罪,但并无恶意,请二老不要怪罪。”
两位老人显然没想到赵抗居然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都不禁一愣。虞允文的母亲更是突兀地说了一句“这么可爱的孩子怎么可能是无恶不作的坏人?外面那些一定是谣传!”说完就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抚摸赵抗的脸蛋。
母亲的话搞得虞允文哭笑不得“这好人坏人哪能靠外表来判断啊?”而他的父亲也差不多是同样的表情。
虞母刚要碰到赵抗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自己身上的恶疮,伸出的手立刻猛然缩回。但赵抗见状却笑着说道“不碍的,这种恶疮虽然看上去很可怕,但并不会传染。”说完就拉住虞母那长满恶疮的手在自己的脸上轻轻摩挲,没有露出半点厌恶的表情。
虞母当下就被感动得稀里哗啦的,这还是头一个亲人以外不厌恶自己这恶病的人,还对自己这么亲昵,长得又这么水灵可爱。她对赵抗的态度一下子变得无比宠溺,比对自己儿子还好。
虞允文当然看得出来赵抗是在演戏,但是见到母亲如此开心,他也对赵抗暗暗感激,对此虞祺也深有同感。不过两人也感到了一丝恐惧,这么恶心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那他还有什么事情是干不出来的?
虞祺知道,这么一来自己的官职肯定是丢了,而且秦桧等奸臣肯定会借机大肆攻击诋毁,估计南宋是回不去了。不过虞祺虽然有点迂腐,倒是一个乐观豁达之人,既然反正回不去了,他倒是乐得解脱。
赵抗当然不会忘记来此的真正目的,他很快便和虞家三人谈起了虞母的病情。刚才在和虞母亲昵的时候,他已经在近距离进行了观察,确认是那种病无疑。这种病极其罕见,医术上也只有症状而无名字,不过赵抗对此倒是进行过细致的分析,还给它起名叫做“鬼疮”“鬼疮”的机理很复杂,一时很难说清,所以赵抗便打了一个比方。他说“鬼疮”的起因就像是京城的禁军造反,本来是防卫的力量反而攻击起自身来,造成很大的损害,而且反乱的规模是不断扩大的,这个趋势无法扭转,所以“鬼疮”才成为了绝症中的绝症,自古到今没有一个该症患者被治好过。
听到这里,虞氏父子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起来,连忙问道“那怎么办呢?”
“外行人别插嘴!耐心听我讲完!”赵抗很不客气地喝道,他在做大夫时一向是很摆谱的。
父子两人立刻一言不发,他们也是关心则乱,赵抗虽然说得很严重,但看他的表情,应该不是真的无法可治。
赵抗接着刚才的话讲了下去,他之前对虞母的情况很迷惑,是因为照记载来看,没有一个患者能活过六年的,可虞母却已经撑了超过十年了,不能不说这是一个奇迹。在亲眼见到虞母后,赵抗终于找到了答案,要不是怕引起误会,他都要露出解开疑惑后的那丝笑容了“大娘的身体太弱了,反而因祸得福,才坚持到了现在。”
虽然之前被赵抗禁言,但他这次说的话也太诡异了,父子俩还是忍不住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抗这次倒没生气,反而耐心地解释道“我之前说过,这种病形同内乱,所以你身体的抗病能力越强,那么病症就反而越严重,而大娘的身体极差,所以反而活了下来。”
“居然有这种事!”父子俩也不算少见多怪之人,但还是觉得很惊奇。
“事情并不光是这样简单,如果只是身体弱的话,虽然这种病的症状是要轻很多,但因为抵抗力太弱,导致她容易死在其他疾病上。即使是一些本来并不可怕的病症,也能要了她的命。”赵抗说到这微微一笑“这要感谢您的好儿子啊,要不是他服侍得那么好,使得您这十几年里几乎没再生过其他较重的疾病,只怕今天我们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虞母听后眼中涌出了泪水,对自己的这个儿子,她实在是内疚万分。明明是百年不遇的天才,却由于她的缘故不得不一直困守在家里。
虞允文此时却好像想通了什么,有些惊喜地叫道“照这样说,母亲是不是不会有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