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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高昌尴尬地望了一眼天泽,见他没什么反应,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回头又瞪了一眼七号,示意他禁声。
鬼婴们怕打挠到天泽思考,渐渐都陷入了沉默,这时,只见天泽若有所悟地缓缓说道:“苏丫头失踪,不可能自己跑了。难道是被别人拐走了?可是就算被别人拐跑了,她还是可以回到梦城来啊。难道她的能力被人再次封印了?”
天泽说到这里突然站了起来,嘴里接着念叨:“封印,封印莫非跟封印我们体内力量的是同一个人,或者同一股势力?封印解封解封?!她会不会跟我一样,是因为正在解除封印,所以暂时回不了梦城?一定是的,哈哈,一定是的。”
天泽想起自己也是因此而三年无法回到梦城,所以心下大宽。以他们的能力,就算被人拐走了,也绝对伤害不到他们。何况紫苏古灵精怪,想到伤害她,还真不是一般的人。
终于松了一口气,天泽起身笑道:“好了,我出去了。这里就交给你们了。还有跟你们说件事。以后我在外人面前不能显露武功了,如果我爹有什么危险,就劳你们出马了。”
胡高昌笑道:“这个老大放心!打架杀人的事,我们最拿手。”
天泽拍了拍他的肩微微一笑,瞬间消失在原地。
胡高昌一脸惊愕,半晌才回过神来喃喃道:“老大越来越厉害了!竟然随时随地都能开门了。”这也意味着天泽的冥想能力更强了,对梦境的控制能力也更强了。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白蒙早早起床,已经准备好了早餐,来叫天泽起床吃饭了。天泽揉了揉眼睛,咧嘴一笑,道:“爹,早啊!”白蒙见天泽精神大好,宽慰一笑,佯责道:“还早啊?都日上三竿了!小孩子要早睡早起,养成好习惯!”
“是!”天泽从床上一骨碌滚下来,麻利地穿上衣服,腰间的酒壶还悬着,连睡觉都没解下来。
白蒙摇头苦笑,纵是早知道儿子好酒的习惯,但是为了防止他喝酒误事,还是语重心长地劝道:“以后你得戒酒了,小小年轻喝酒不好!”“这可不能!”天泽系好酒壶,笑道“这酒可不是一般的酒!”虽然他酒量并不行,喝酒只是一种需求,为了开启梦城之门,但是成日抱着酒壶,酒气腾腾,十足的酒鬼形象。说他不好酒,谁信?
“哦?”白蒙早就知道这酒壶不简单,这酒也不简单,之前他也喝过一口,确实香醇无比,甜而不腻,烈而不燥。想着不觉食指大动,忘了本是来劝儿子不要喝酒的,好奇地追问道“这酒有什么不同之处?”
天泽遂将酒的功效简单地说了一遍,大致就是说这酒能强身健体,医治百病,但是隐去了酒壶的秘密。在这酒壶里,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但是这些字并不是肉眼所能看到的,而要用心去品才能看得到。然而这也不是一般人能品得出来的,必须要符合几个条件:
一是好酒,并且精于品酒;二是功力深厚,精神力异常强大,只有这样才能捕捉得到从脑际闪过的那一丝丝如文字般的意念;三是机缘,机缘未至,文字不显,对于常人而言,这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酒壶,充起量,也就是比较精美巧致。
而天泽里面酿制出来的药酒,也正是上面讲述的一种,名唤“清泉吟”功效便是解毒清火,健脾护肝。酿酒无需药材、米料等,完全是以酒壶为炉,真气炼化而成。“清泉吟”是他目前能酿制出来的最好的酒了。
他给白蒙倒了一杯,自己则在旁边看着,他不敢喝,因为一喝就会醉,一醉就会进入梦城,他现在还不想醉,因为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白蒙一杯下肚,头重脚轻,满脸酡红,已是微醉。白蒙完全忘了劝天泽少喝酒的事了,恋恋不舍地举起空杯,赞道:“果然好酒,好酒,哈哈!”
天泽微微笑着注视白蒙,没有劝杯,等白蒙舔尽杯中最后一滴酒,才开口说道:“这酒药力能维持一七,一七之内百毒不浸。”
白蒙还在独自称赞“好酒!”却没注意到天泽眼里深藏的担忧,也没完全听清天泽所说的话。
这时厉康与姬行从外面进来,看着两父子对桌饮酒,相视一笑,道:“白大哥好酒量啊!”白蒙见两人进来,酒醒了一半,忙起身让坐,道:“两位道长来了?来来,喝一杯么?”说着就让天泽给他们倒酒。
天泽见父亲竟然将这酒当成普通的酒请客了,一时哭笑不得,但是想到他们也随时可能遭到雾毒帮的暗算,因此满满地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
厉康与姬行初时还以昆枫门不能喝酒的门规为由拒绝了,但是酒后的白蒙口无遮拦道:“昆枫门都没了,还守什么门规?”
厉康与姬行面面相觑,神色一黯,摇头叹息道:“是啊,昆枫门已经没了!”
厉康苦笑一声,举起酒杯,豪气满怀地说道:“今日我们就不守什么门中清规了,我们来个不醉不归!”可是酒一落肚,眼里的泪也溢出。
天泽装作不见,捂住酒壶笑道:“怕是不能满足你们不醉不归的愿望了,我这酒快没了!”
厉康一愣,遂即仰天大笑。姬行见此,也收起悲伤之心,脖子一仰,将酒倒入肚里,大喊一声:“痛快!十五年没喝酒了!这酒真好!”只是不知这灭门之痛,是否能够随着这一杯破戒之酒一起消融?
“十五年?你以前也喝酒?”厉康好奇地问道“你不是说你不会喝酒吗?”
姬行尴尬一笑,道:“门规门定我们不能喝酒,我哪能说我会喝酒啊?”
厉康呵呵一笑,没有说话,一提到昆枫门,心里再怎么自我安慰,也还是觉得有些发堵。片刻只得扯开话题问道:“姬兄,你以前说你的家乡就是丘镇,来这么久了,还没见你回去一趟呢。不想家吗?”
白蒙听说姬行原来是丘镇的人,一时来了兴趣,问道:“原来你也是丘镇人啊?家在哪?”
姬行眉头一锁,犹豫了片刻,说道:“姬府!不过我已经十五年没有回去了,也没有跟家里人有任何联系。”
“姬府?”白蒙大吃了一惊,这镇上只有一家姬府,不过现在已经不叫姬府了,而叫千府。他说十五年没回家,难怪他还不知道姬老爷姬无茅已经死了吗?白蒙这么仔细打量着姬行,发现隐约跟姬无茅还有些相似,不由好奇地问道“姬无茅姬老爷是你什么人?”
“我父亲!”姬行苦笑着说道“不过我是私生子,二十岁的时候被赶出来了家门。后来我就一直跟着我师父呆在昆枫门。如果不是护送大师兄的遗体回来,我怕是永远也不会回到丘镇来了。”
天泽听他这么一说,心中惊道,原来他竟是姬无茅的儿子!太不可思议了!如果让他知道他父亲是自己杀的,那就麻烦了。
尽管姬无茅死有余辜,但毕竟是姬行的父亲。
白蒙犹豫了片刻,还是将姬无茅已死,姬府改成千府的消息告诉了姬行。姬行听到脸色大变,嘴唇不住地发抖,不敢相信地问道:“这是真的?什么时候的事?”
“三年前!”
姬行突然想喝酒,去抓杯子,却发现杯子已空,遂即狠狠地将杯子砸在桌上,杯子没有碎,但是杯子却有一半嵌入了桌中。
白蒙吓得不敢作声,望着厉康。
天泽因为内疚而打开酒壶,往杯里倒了一杯酒,姬行毫不犹豫地扣出杯子,将酒倒入肚中,脸色变红,一半是因为生气,一半是因为酒醉。
沉默了片刻,他又问道:“是怎么死的?”
“暴病而亡。在死后,他将所有财产都分散做善事了,留了一部分财产给你妹妹姬诗,其他的只得了些安养费。”白蒙道。
姬行突然仰天笑道:“好,好!哈哈!平日里你争我夺,斗得死去活来,没想到还是没能分到家产,真是痛快!痛快!”姬行将以前二十年的怨气全部付诸于这“痛快”二字里。
遂后又道:“只是,他竟也能做出这种决定?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姬行口中的他自然指的就是姬无茅。他对姬无茅的感情十分复杂,一方面出于亲情,他无法接受父亲离去的消息;另一方面则是恨父亲眼里只有钱,从小就没有疼爱过自己。自己被姨娘们赶出家门,他连句劝说的话都没有。
天泽不敢插话,他怕引起他们的怀疑,反正在他们眼里自己只是个小孩子,不说话也没什么。
厉康问姬行:“你还有一个妹妹?多大了?”
姬行道:“我离家的时候她还只有三岁,算起来今年应该十八了,不知道有没有找到好婆家。她母亲对我很好,所以我也很疼爱这个妹妹,只是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我这个哥哥。我父亲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把财产留给她母女俩。”
“留给她们又有什么用?弱母弱女哪能守得住?”白蒙摇头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