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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黑茫茫。
宁静的小村庄内到处都是炊烟袅袅,一片和谐安宁的景象。可在靖皓的老家门前,却摆上了好多桌酒宴,推杯换盏,喧嚣之余热闹非凡。
这些酒菜都是靖皓命人从燕河县城里送上来的,再经过徐太公召集的那些村妇的在大锅中温热过后,便是一桌又一桌热气腾腾的酒席。
徐太公望着村民红光满面的模样,老颜大是开怀,靖皓这娃不错,并没有因为自己有钱了就典宗忘祖,中午为民除害,现在又摆宴大请村民。你看看,这些山珍海味先不说,桌上还是这辈子不敢想象能喝到的茅台酒,还有那一条接一条拿出来的中华
徐太公转头对身旁的靖皓说道:“靖皓呀,太让你破费了。”
“没什么,这些都是我家媳妇的私房钱,花的也不多。”靖皓确实没有诳人,因为这些酒宴钱都是李雪琪拿出来交给那名白银头目去办的。
左侧的李雪琪翻了下白眼,她望着乡村农民的淳朴,感受着另外一种不一样的生活。突然间,她发觉自己爱上了这个地方,或许到老后,与靖皓和姐妹们能在这里安享晚年也不错。李美人现在呀,心情颇为舒畅,并没有因为男人的这句话而去蹂躏他的嫩肉。
徐太公忽然像想起什么,摇头感叹道:“太公虽老,可也知道这么多桌酒宴摆下来也得过十万。要是能用在算了,不说了。”
靖皓微笑道:“太公,村里要是有难处,你尽管提,只要我力所能及的,我会帮忙的。”
徐太公踌躇了下,还是老脸一抛,盯着靖皓道:“孩子呀,咱们岩峰村的祖宗祠堂你应该去过吧?”
“当然去过,就在山边,前面小溪流水,风景很美。”
“可惜经过多年来的风吹雨淋的,早已破败不堪,现在需要的是尽快修缮,否则再来次台风估计就得倒塌了。只是我们村的人生活确实颇为窘迫,凑不出那么多的钱,”
李雪琪黛眉微蹙,一脸真诚地插话道:“徐太公,你老就明说吧,重新修葺需要多少钱?”
徐太公望了两人一眼,这才答道:“五万左右就够了。”
李雪琪倩笑道:“那我们家就出二十万好了,你老把关,在修缮之中再将那祠堂装潢新建一下,焕然一新不是更好。”
徐太公猛然一惊,旋即大喜道:“好,好,好。你们太有心了,到时整修完毕,太公在祠堂内给你们家立个功德碑。”
靖皓好笑地摆摆手道:“徐太公,我看功德碑就不用了吧。”
徐太公坚决笃定道:“要的,否则我宁愿不要你这笔钱。”
推唐了一会,徐太公就是不赞同,反正很有原则性,你捐了钱,我就得给你家立功德碑。靖皓想不到这老头子还这么犟,最后唯有同意。
靖皓摸着鼻梁又问道:“太公,村里还有别的难处没有?”
徐太公拐杖着水泥地,想了好一会才道:“我们岩峰村靠山吃山,就是山多树多,地瓜等粗粮多,山上没有一点自己的经济特色和优势。现在的村民都是下山谋生,一年到头来来回回,也赚不了多少个钱。要是能想办法让村里闲置的妇女也能做点事贴补下家用,估计日子会更好。”
“适合妇女?”靖皓沉吟了一下,自言自语道:“新源集团的纸箱装配倒是合适,可惜来来回回的运费太过昂贵了。”
“青山绿草。”李雪琪眸光一转道:“不如搞个养殖场吧。”
靖皓嘴角一翘,向女人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养殖场确实是最适合在山上发展的,凭着青英会在江南整个地区的势力,许多的餐馆酒楼、农贸市场等都是由青英会罩着,哪里还愁销不出这些家禽牲畜呢?
何况,这种生意投资也不大,估计也就在一千万左右,至于能赚回多少,他可从未想过。就当是代父亲回报老家建设家乡,心安就好。
“村里那些不值钱的荒地倒是多的很,我们可以无偿提供给你使用。”徐太公连连点头,大觉李雪琪的这个建议不错。养殖这些,虽然也耗费体力,可却是村里的那些闲置的村民力所能及的。况且,要想日子过的舒坦一些,哪有凭白不辛苦的。
徐太公站起身来对着众人将靖皓的意思转达一下,听得在场那些个家里有人力的家庭个个欢声雷动。
接下来,徐太公召集来村长等几个领头人过来商议,谈论了一下建养殖场的座落之处,养殖技术员去哪里请等等杂乱的议题
最后,李雪琪建议明天去找专家请教好了,众人深以为然。
靖皓没怎么说话,只是当村长有些踌躇地问及靖皓要投入多少的时候,靖皓才淡淡答了一句,一千万。
一千万?
这下可把这群连十万都很少见过的村民给吓了一大跳,就连徐太公都动容了。老林家这娃争气呀,出去九年,回来一出手就是千万,那他的身家那该有多少呀?
刹那间,所有人的心中产生了一个疑问,难道林家的祖坟是风水龙穴不成?
商议告一段落,靖皓便将这事交托给那名白银头目,而他则拍着胸脯向龙头保证,坚决完成任务,那语气活像官僚间的上下级对话,惹得靖皓狠狠地给了他一脚。
突然,靖皓眼角余光一扫,捕捉到了隔壁那幢灰瓦房内探出的一个小脑袋,向这边张望了几下,不时的咽了咽口水。不用猜,靖皓也知道是谁。李雪琪显然也注意到这位让人怜悯的小姑娘,柔和一笑,向她招了招手,让过来也吃一点。
可回应她的,却是一脸的惊惶表情“砰!”大门重重地被合上。
李雪琪俏靥上布满愕然之色。
徐太公摇头深叹道:“自从她母亲去了后,命硬克死人的传言一出,村民躲着她,亲戚没有一个愿意上门来,渐渐的,她也就成了这副模样。这孩子生得水灵灵的,就是命太苦了,作孽呀!”
靖皓眼神温醇道:“雪琪,你拿个大碗,弄些饭菜送过去。”
李雪琪盛了半大碗饭,上面的好菜却堆的像座小山,小心翼翼地端到她家的门前,轻叩大门道:“小然,姐姐给你送好吃的来了,你开下门。”
里面没有声音回应她,李雪琪透过门缝向里看去,隐约间仿佛门边的墙角处有一团黑影缩在那里。
靖皓嘴唇一抿,指了指她站在的地方。
李雪琪点头会意,柔声道:“小然,姐姐将饭菜搁在门口啦。”
将碗搁在门槛外的小台阶上,她便往回走,还没走出多少步,只听大门哗的一下打开,伸出一只瘦弱的手,将碗端了进去,大门再次关上。
李雪琪回头望了一眼,俏脸上隐现不忍,好好的一个小姑娘却因为家逢巨变,变成如此一副模样。
卧室内。
李雪琪将头枕在男人的胸口,幽幽道:“靖皓,你说我们老了后,会是怎样的一个光景?”
两人是睡在一起,可都和着衣,自那天之后,靖皓越发感觉愧疚,自然不敢再越雷池半步,怕一不慎行错踏错,惹宝贝雪琪再伤心。
且说,怀里的这个精致的女人与他一见钟情。
爱他,她抛却了骨子里的那份高傲,多出的是雍容的善解人意;爱他,容忍了他的多情花心,与别的女人共侍一男,相处和睦;爱他,愿意陪着他一起堕落,堕入六道轮回亦无悔。
她,李雪琪,为他付出的不仅仅是感情那么简单,还有她的整颗心。
靖皓紧紧揽着着女人的温润身体,柔情道:“老了,你乘凉,我为你摇扇子;老了,你抱孙子,我抱孙女;老了,”
听着男人动人的情话,李雪琪幸福地将整个身子埋入男人的怀里。两人静静地感受着彼此的呼吸和心跳,那是一种相濡以沫的错觉,两人在沉默的柔情中相拥睡了过去。
翌日,天蒙蒙亮。靖皓与雪琪方走出家门,便被眼前景象给吓住了。除了昨晚参加宴席的人外,还多出了许多村民。
靖皓搀扶住徐太公“太公,你们这是干嘛?我人就在江南,又不是再也不回来。”
“孩子,话不是这么说,你这一趟来了,为村里做出了这么大的好事实事,我们送送你是应该的。”徐太公走上来,指着后面的人道:“你看看,那些是听说了你为村里做的好事,都自发一大早从山下赶回来的。”
靖皓微笑道:“没必要搞的这么隆重吧?”
徐太公捋着花白胡须,呵呵一笑道:“要的,要的。”
靖皓与李雪琪相视一眼,只有漫步随着徐太公走土路向公路边走去,而蓝博基尼便让白银头目先行开往公路边候着。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在一番乡情浓浓的祝福声中,靖皓与他们挥手告别,便要携着李雪琪坐进跑车。
突然,靖皓眸光一转,看到了一个瘦弱的身影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坡上,眺望着靖皓和李雪琪两人,眸中似有一种依恋不舍。
靖皓低头沉吟了下,一股同病相怜的错觉升上心间,没爹娘又没人疼的日子他不是没有尝过,那种无助无靠的心境真的让人有种凄凉到世界全是黑白的感觉。
不过,自己经历了少年十多年的幸福生活,而她呢?家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去,她却被传为煞星瘟神,人人看见她惟恐避之不及。坦白说,她的境况可比自己凄惨多了。
蓦地,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在脑际响起。
“大哥哥,你跑慢点,等等小然。”
“大哥哥,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小然不管的。”
“大哥哥,你真好。”
李雪琪挽着男人的胳膊,诧异道:“怎么了,靖皓。”
靖皓没有说话,在村民疑惑的眼神中,向那处小坡走去。
一个站在坡上,一个站在坡下,定定地对视着。这回,林小然没有像昨晚那样不敢见人,而是咬着嘴唇,水灵灵的黑眸中似有雾水萦绕。
靖皓轻轻道:“小然,愿意跟哥哥走么?”
林小然听着这句没有任何保证的话,心却温暖如春,因为眼前这个帅气的大哥哥没有嫌弃她是命硬能克死人的煞星。
她将那带着些许苍白的嘴唇咬出了血丝,最终,她吸了下鼻子道:“我不吃嗟来之食,我可以帮你打工。”一说完,她的身子不自然地颤抖了下。
内心自卑柔弱的人,外表总是坚强。
靖皓淡淡一笑道:“哥哥的家里正缺一个小保姆,你可以帮雪琪姐姐收拾房子。”
林小然心中一松差点就瘫软倒地,她真的很害怕,害怕这位大哥哥拒绝,再也不肯要她了。
靖皓眼神充溢着温暖,伸出手晃了晃。林小然从坡上下来,犹豫着还是将冰冷不堪的小手塞入靖皓的手中
徐太公浑浊的老眼有些湿润,低叹道:“什么命不命的,都是人创造出来的。”
靖皓坐进驾驶座,而副座上林小然坐在李雪琪的腿上,幸好两人的身子都属苗条型,堪堪挤下。
与村民告别后,跑车风驰电掣而去,留下的是身后那一路的淳朴身影。
村民们望着这一幕,不由错愕当场。此时,有人还是想出来忠告靖皓,可却被靖皓淡淡地摇头给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