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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进已死,但首级依然狰狞,刘辨见了一眼,便觉得眼前都是鲜红一遍,脑中一阵的眩晕。胸中一阵气闷,喉咙之中一阵的干呕。右手快速的盖上盒子的盖子。如果开始刘辨还有一些的兴奋,现在真正看到死人的首级,那一丝的兴奋立即消失在空气之中,剩下的唯有一丝的茫然和惶恐。
“报!”大殿外突然响起了士卒的声音。
“报告皇上,侯爷,袁绍跑了。”
“跑了?”张让背着手沉默了一会,抬头看见眼巴巴望着他的皇上,张让摆手让报信的士卒离去。“皇上不用担心,一个小人,没什么大碍。”
夏恽杀了何进一时痛快了,但之后善后的事情,却要一点点的处理妥善。张让首先就让人去把外面等着的袁绍抓捕起来,尽量让消息外传的时间在往后拖一段时间。
袁绍也不是笨蛋,宫中紧张的气氛,他自然看得出来,宫中的大门已关闭,袁绍就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但宫门再次打开,士卒从中冲出来的时候,袁绍就已经打马离开。根本不给这些御林军任何机会。
在张让眼中袁绍不过是一个小人物,不过是靠着祖荫的二世祖而已。这些人根本就没有放在他的眼中,虽然袁氏四世三公在士人中拥有不小的影响力,但袁绍不过是一个小辈,而且还是庶子,袁绍能够拥有的影响力并不被张让所认可。
且说袁绍逃回加后,一个人紧闭家门。刚刚的事情让袁绍也惶恐不已,袁绍虽然经历过战阵,但那时有家中精锐士卒的保护,袁绍并不恐惧,但刚刚袁绍真的感受到了危险,那时被剥光了丢到沙漠之中的危险,赤裸裸没有一丝的安全感。
“大哥,听说你和大将军今天进宫去了,怎么样了?”袁术走进袁绍的房中问道。
袁绍对这个弟弟并不感冒,原因无他,因为袁术是嫡子,所以就被认定为家族继承人。至于袁绍,无论他多么的优秀,他不会有这继承家族的机会。在外人眼中他因为优秀,而且屡次被袁家赋予重任,黄巾之乱,更是成为袁家的领军人物。也就给了一些人这种感觉。但对袁氏这种,荣耀到极点的家族。不仅仅是家族的荣耀,家族内部的规矩也已经森严极点,吃人的礼教,就是最形象的表述。无论袁绍在努力,优秀,都不可能有继承的机会。而且袁术也不是那么不堪,自小就有神童之称。
之前对袁绍的培养,不过是为培养辅助袁术的人而已。自从知道这些之后,那些不甘就已经落在袁绍的心中。袁绍不甘心,他比袁术更有能力,他是袁术的大哥,却要一直对袁术恭敬无比,这种事他已经够了。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比不上袁术。袁绍在战场上出生入死,雒阳出入公卿之家,努力的为袁氏奔波,现在不过是个中军校尉,而袁术弗入雒阳便是虎贲中郎将,这就是才别,两人出身造成的差别。
这也是袁绍会主动的投靠何进的缘故,以袁氏的势力,雒阳之争,根本就不需要,袁氏赤膊上阵,他们只需要躲在后面,坐看雒阳的风风雨雨便可。袁绍在雒阳也根本不必投入何进麾下,只要表明态度不插手其中,何进也不会对其如何。袁氏躲在后面,遥控士人集团最符合他们的利益。但袁绍偏偏要加入何进之中。其中不免就有想要和袁术一比高下的念头,甚至借助何进成功后的势力,来达到他的目的,成为族长。
袁绍虽然对袁术没有好感,现在却也不会表露在面上。“不知道。”袁绍苦笑道“应该是被阉人给软禁了。”
袁术愣了一下,半天才不可置信道:“被软禁了,怎么回事,怎么会被软禁了。”
袁术几乎是吼出来的,其中不乏质问的意思。袁绍眼中闪过一丝的忿恨,然后不动声色的掩饰过去,道:“是何太后传的旨意,谁都没有想到,阉人现在就干动手,要是听从我的没有进宫,也就不会落得现在生死不知的下场。现在就怕皇上怎么样了。”
袁术眼光闪烁着,袁绍见此不由的皱眉,道:“怎么了,你想做什么,现在不能轻举妄动,免得伤到陛下。”
“我知道,大哥这事有没有跟叔父说过?”
“还没有,我刚刚躲过阉人的逮捕,现在心中大乱,尚没有思考。”
“那大哥打算如何,这件事必须立即告诉叔父,叔父现在何处,要不小弟去告知叔父。”
袁绍听到这里眼光一闪,慢悠悠道:“叔父今天出城了,看样子是要明天才能回来,今天怕是不成。”说到这里袁绍一阵苦笑,袁绍也没有欺骗袁术,袁愧今天早上接到圣旨,说是雒阳城外发现流民,让袁愧前去调查。当时虽也感到不妥,这种事召河南尹一问便知,何必要袁愧前去。当时也只以为皇上不信任其他人,倒也未曾多想,现在想来,这是早就布好的一个局。他们尚不自知。最后还跳了进去,说来真是可悲。
“原来如此,小弟说怎么一天未曾见到叔父,如此那小弟就告退了,如此大事,小弟也要好好思索一番。”袁术慌忙告辞。
“恩,不送。”
袁术离开后,袁绍微微松了一口气。袁术的到来也让袁绍从刚刚恐惧之中走了出来,明白现在不是在这里发呆的时候,必须立即想出对策,要不然就要如灵帝在位了。而他的事也就没有着落了。
袁绍思来想去,也不知要如何,最后不得不喊道:“来人,去请孟德,子远前来。”
河东道雒阳的道路上,一条长龙,正以飞快的速度前进着。浑身玄色的铠甲,随着胯下战马的奔驰不停的起伏着,阳光照耀下犹如一道道波浪,厚实的斩马刀不着鞘的挂在一侧,反射阳光,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前后约有六七千人马。
一名体形壮硕,须发皆已花白的老者,拼命抽打着快下的战马,不停的向着左侧的骑兵喝道:“都给老夫快些,要在后日感到雒阳,那里有着泼天的富贵在等着我们。”
话音落下,一阵阵欢呼从这些骑兵之中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