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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夕阳西下,帝国的皇宫在满天绚烂的彩霞映照下显得十分庄严美丽。
帝国禁卫军团的士兵穿着威武的军服,腰挎大刀,手握长枪像挺拔的松树一样站在皇宫各处,保护着帝国的心脏。所有的地方都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此外,还有许多支巡逻队在沿着宫墙内外巡逻。
现在的东都城外松内紧。外松是为了避免老百姓的恐慌,怕引起社会动荡。内紧是因为现在的战局对帝国不利,从西南诸省失陷的原因看,巴特隆潜伏的内奸发挥了巨大作用。为了防止东都城里的内奸刺杀皇室成员和帝国的军政大员,帝国禁卫军团在皇宫和各大府院内增加了两倍的岗哨。
皇宫内的上书房外面站着一排威风凛凛的御前侍卫。陛下到哪儿,他们就会跟到哪儿。
上书房并不是一间书房,而是皇帝陛下处理日常政务的办公场所。书房分里外两部分,里面是皇帝的办公室和小型的会议室。外面是上书房的参事们办公的地方。这些人的职责有些像各府院的秘书,负责帮助皇帝陛下处理各种公文。
星月帝国隆圣皇帝刘度今年四十五岁。他长得身材高大,体形魁梧。据说他年轻时喜欢骑射,但现在由于年龄的关系,他的体形微胖,显得有些发福了。他的面容很有威仪,额头宽广,眼睛细长,鼻直口阔,有帝王之相。他的性格沉静内敛,开会时喜欢听别人说,却很少讲话。但他只要说出来,往往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论,而且不容更改。他这种性格创业不足,守成倒是有余的。所以他在位二十四年干得倒也中规中矩勤勤恳恳,国计民生搞得还算不错。若不是遇上巴特隆叛乱,他也应该算是一个比较有政绩的皇帝。
可巴特隆的反叛对他的政权构成了挑战,也对他的能力形成了考验,他当然不甘心当一个亡国皇帝,让祖先留下来的三百多年的基业毁在自己手里。刘度是个太平皇帝,从未经历过战争,若论搞政治和经济他还算是有些才能的,但到了战场上,他就不是戎马半生的巴特隆的对手了。他现在既找不到足可对抗巴特隆的领军的帅才,也对无孔不入的巴特隆的内奸密探感到束手无策。所以他这一段时间十分焦虑。
现在陪着他一起焦虑的还有丞相赵鹤年、总理军务大臣丁国昌、帝国安全部部长谭金洪,东都警备厅厅长秦君烈、还有拱卫京畿的虎贲大将军刘鹗、龙骧大将军姚克、羽林大将军吴曙天、禁卫军提督刘桢、九门提督乐晋豪。
今天皇帝陛下深夜把他们叫来只商量一件事,是固守石门关还是应该主动出击。巴特隆
已击败陆军军务大臣熊大木率领的四十五万大军。帝国军务院现在已无军可调,要想主动出击就只有动用保卫京畿的军队。这些军队保卫着帝都的安全,是轻易不能动的。现在丁国昌、刘鹗、姚克、乐晋豪主张主动出击,他们认为不能就这样将半壁江山让给巴特隆,否则民心士气都会受到沉重打击。但其他人表示不能主动出击,原因是内奸未除,一打起来最终还是要步熊大木的后尘,还是保护好石门关跟东都城要紧。双方各持己见争执不下。只有丞相赵鹤年没有表态。
皇帝刘度刚开始还耐心地听着,看他们争了半天也争不出个结果来,刘度就走到窗户边抬头望着天边血色的云霞出神。
大家看皇帝离开了会议桌也就不争了,只静静地望着刘度高大宽厚的背影。
刘度回头望了赵鹤年一眼,问:“丞相一直未说话,不知对此有何高见啊?”
赵鹤年赶紧站起来说:“陛下,老臣是个文官,不懂军事。但老臣从政近四十年了,深知人心二字的重要。我前些天听军务院的人说,西北的卢龙城被巴特隆二十几万大军围困,血战了四个月,始终没有屈服,靠的是什么,还不就是靠忠于帝国的这颗心吗?如今咱们的大军迟迟不敢出石门关,我真怕寒了那些还在和巴特隆抗争的军民的心啊!”说到这里,赵鹤年老泪纵横。
“这么说你是赞成出兵的?”刘度语气依然冷峻。
赵鹤年被问得有些紧张,他结结巴巴地说:“当然,当然应该出兵啊。不过,不过,也应该在铲除内奸之后出兵,这样稳妥些。”
赵鹤年转了一圈又转了回来。刘度皱了皱眉头,心想,这老家伙怪不得能当这么多年的丞相呢,道理都让他说尽了,错误还得由我来犯。上次讨论熊大木出兵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现在依然这样。现在对于刘度来说最需要的就是一个能挺身而出力排众议的能臣。可哪里去找这样的能臣啊。想到这里刘度深深叹了口气。
这时,小会议室外面传来争执之声。刘度对其中一个做会议记录的参事说:“你去看看,外面在吵吵什么呢?”
“是,陛下。”参事放下笔,出去了一会儿,又回来禀报说:“启禀陛下,内务部次长杨煜说有要事,要马上面见陛下。”
“什么要事?”刘度问。
那参事附在皇帝耳边低声说:“是有关西北边防军监军将军鲍超失踪的事。”
刘度心中一喜,但他不动声色地说:“好,你让他去书房等我,我马上就来。”
赵鹤年等开会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面面相觑。
皇帝刘度让大家继续讨论,自己赶紧来到书房里。杨煜早坐在那里恭候,他看见刘度进来了,赶紧站起来行礼道:“参见陛下。”
“免礼,你说你发现鲍超的下落了?”刘度迫不及待地问。
杨煜就把有关罗菲的事情说了,把自己对按查副使韩起的怀疑也告诉了皇帝。
皇帝刘度想了想说:“你说的这个罗菲很重要,我要亲自见。她现在在哪里?”
“启禀陛下,她被吴葆仁抢进府里了,现在韩起也在那里。”
刘度一边从书案上拿出纸来写一边说:“事不宜迟,我派禁卫军提督刘桢带着我的手谕跟你一起去。你务必将她毫发无损地带到这里来。”
“是,陛下。可那个韩起怎么办?”
“你去跟韩起说,就说我找他有事相商,让他马上进宫,然后再让刘桢派人陪着他一起进宫。不要让他跑了。”
“是,陛下。”杨煜领旨出去了。
他在上书房门口等到了禁卫军提督刘桢,两人带着五百名禁卫军向吴葆仁的府第纵马疾驰。
韩起在吴葆仁寝室外的花厅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他的茶不知冲了多少遍,现在已经喝得一点儿味都没有了,可里面的吴葆仁还没有完事儿。他发现吴葆仁简直就是变态,他口口声声说要**罗菲,可如今把罗菲抱进屋又绑在床上的时候,他好像并不着急,而是在不停地玩乐。他就像一只吃饱了的猫抓到了一只耗子,这猫在吃掉耗子之前要充分享受耗子面对死亡时的恐惧和逃跑时的紧张神情带给它的快乐和满足。
吴葆仁这只猫在屋里不时发出斥骂声,抱怨声,**的笑声和叽哩咕噜的咒语一般的声音。这些稀奇古怪的声音把韩起气得火冒三丈,坐立不安。他在小小的花厅里急得像驴拉磨一样转来转去。
突然,吴葆仁在屋里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哀鸣。紧接着,一个丰腴白嫩的女子胸前抱着一块被撕碎的床单,半裸着身子跑了出来。
吴葆仁在屋里发出阵阵痛苦的呻吟声。
罗菲看见韩起穿着官服,就扑过来扶着韩起的肩,一边喘气一边急着说:“这位大人,赶紧帮我找到杨公子。我要面见皇帝。我不是嫌犯,我是保护着鲍将军来东都的,我,我有重要的东西要交给皇帝。”
按常理,一个男人面对这么一个裸露着香艳的肌肤的女子都会感到身心愉快。但韩起听到这话时却吓得魂飞魄散,他赶紧捂住罗菲的嘴说:“姑娘,这话不能随便跟人说啊。你跟我走,我认识出去的路。”说完韩起拉起罗菲就向大门的方向走。
罗菲的一只手上还缚着半截绳索,绳索上还系着半根断裂的木柱。罗菲用另一只手抱紧碎了的床单,紧紧跟在韩起的身后。
韩起没敢走大厅,而是拣大厅东侧的一条小路向门外跑,这条路是仆人们进出用的。仆人们看到穿着大官制服的韩起和裸露着肌肤的美女一起鬼鬼祟祟地往外跑,形同一对通奸的男女。他们感到很诧异,但由于地位卑下,他们不敢问也不敢阻拦,大多数都奇怪地看着他们,也有机警的叫人去了。
韩起和罗菲快走到大门口的时候突然被七八个黑衣大汉拦住了。这时韩起的身后也响起一阵饱含愤怒令人毛骨悚然的奸笑声。罗菲听声音就知道是那可恶的吴葆仁,她将床单草草地系在腰上,又将那半截木棍握在手里。兜在胸前的那块布被她丰满的ru房顶得摇摇欲坠。至于那两个圆润挺拔令人垂涎三尺的丰乳是不是会暴露于大庭广众之下她就顾不了那么多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这个清风寨上的首领,在西北叱咤风云,令人闻风丧胆的绿林豪杰,岂能受辱于这个可恶的死胖子!她要拼死一战!罗菲现在的神情像极了宁死不屈的贞节烈女,谁能想象得出她在床上那种****风情万种的样子呢?
吴葆仁也半裸着身子,显然他出来的时候比罗菲要从容,总算还穿了一条裤衩,披了一件外套。他的脸上和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乍一看就像一条斑斓的大蟒蛇。他脸上的伤绝对是出于罗菲之手,而身上的伤大多是出于郡主之手。吴葆仁为美人付出的代价也真是触目惊心。
吴葆仁的身后站着七八个黑衣大汉。
“哼哼,好你个韩大人,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你这个老不正经的王八蛋!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居然敢偷老子的女人!”吴葆仁气得五官都扭曲了,他指着韩起大骂。
韩起赶忙拱手道歉:“吴公子误会了,我并不是想那个,我只是想把她带回去归案!”
罗菲毫不示弱,用棍子指着吴葆仁说:“谁是你的女人!你个死胖子!也不撤泡尿照照,瞧你那个丑样儿!姑奶奶我今天就是死在这里也不跟你上床!”
吴葆仁气得浑身的胖肉直颤,他指着罗菲大叫道:“给我拿下!”
罗菲身前和身后一共十几个大汉向罗菲扑去,罗菲挥起棍子就和黑衣大汉们打到了一起。
如今一打起来,罗菲胸前那块摇摇欲坠的布终于坠落下来,两个圆滚滚的如熟透了的水蜜桃儿一般的ru房弹了出来。
那十几个黑衣大汉刚扑过去眼睛就直了,他们也是男人,而且是身强力壮的男人,他们怎么忍心用硬梆梆的拳头向这么美丽诱人的丰乳砸去呢。所以这十几个黑衣大汉都不约而同地将拳法变成了掌法,更有那贪心不足的竟用起了鹰爪功,攻击的方针也由刚猛变成轻灵了。
由于这十几个黑衣大汉的注意力始终无法集中,所以罗菲就有了空子可钻。她挥棍打翻了一个打着打着突然发呆,开始做白日梦流口水的大汉,夺路而逃。
罗菲逃的方向正是吴葆仁站立的方向。吴葆仁对罗菲手中挥舞的棍子竟然视而不见,他脱下外衣双手举着给罗菲,口中哀求道:“我的姑奶奶,你披上一件衣服行不行啊?别让这帮臭男人看见啊!”可罗菲并不领情,他一棍将吴葆仁打翻在地,还踢了一脚骂道:“谁希罕你的破衣服!死胖子!”
罗菲向吴府大厅的方向跑去,她慌不择路,以为那边宽敞明亮就是出门的方向。等她闯到大厅里的时候才知道走错了路,那里居然还坐着二十几个黑衣大汉。罗菲吓了一跳,转身想跑。那二十几个黑衣大汉也吓了一跳,光天化日之下怎么会出现一个袒露酥胸美腿的娇艳女人呢?
正当大汉们发愣的时候,吴葆仁追了进来,他朝这二十几个大汉叫道:“愣什么呢?还不快把她拿下!”
“是!公子。”这二十几个汉子才站起来追捕罗菲。罗菲边打边跑,她从前厅打到后厅,又打到中庭,又打到花厅、寝室最终跑进了后花园的假山。罗菲一边跑一边暗暗抱怨这吴府怎么这么大!跑了半天都没有跑出去。
吴府被罗菲这么一跑,那四五十个黑衣大汉这么一追,顿时鸡飞狗跳,沸反盈天。许多罗府的佣人和仆役也都从前厅跟到后花园来瞧热闹。人越多,地形越复杂对罗菲越有利,再加上这几十个黑衣大汉潜意识中想尽量延长这美妙的追逐过程。所以,尽管吴葆仁急得跺脚大骂,不断喝斥那些大汉们,罗菲依然能一次又一次地从这些大汉的拳脚下脱身。她就像一只机敏而美丽的蝴蝶在吴府的后花园飞来飞去。
韩起大人不顾自己中央大员的身份和五十来岁的年纪,竟从头至尾参与了这场香艳的追逐。大家都见怪不怪,毕竟他也是男人嘛。
这件事后来被史学家穿凿附会,演义成这样一个故事:帝国历史上一位彪炳史册的女英雄,一代名将罗菲将军,当年在东都城,为保住自己的贞节,一人力战当朝太子的四十八名贴身侍卫而毫无惧色。这个故事最终成为流传千古的佳话,也成为许多家长教育女孩子要保护自己贞节的典型教材。
这场追逐终止于皇帝陛下的一道手谕。
当禁卫军提督刘桢大人和内务部次长杨煜大人捧着皇帝的手谕走进吴府的大门时,都非常惊讶。吴府的门厅和大厅里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这时夜幕就要降临,天边还有最后一片云霞,东边一弯新月升上了天空。按理说现在应该是家家户户用晚饭的时间,可吴府很奇怪,一点用餐的迹象也没有,甚至连一个佣人也看不到。
刘桢看了一眼杨煜说:“怎么回事?”
杨煜说:“不管那么多,先进去看看。”
刘桢和杨煜带着五百名禁卫军士兵闯进吴府一直闯到了后花园。越走声音越大,到了后花园才发现所有的人都在这里。
吴葆仁本来就火冒三丈呢,如今看见杨煜竟敢闯进他的府里来,顿时火冒六丈,他跳过去想向杨煜问罪,但他很快就看到了禁卫军提督刘桢。当他看到刘桢时他就意识到可能出了什么事。在帝国除了皇帝陛下没有人能指挥得了刘桢,而皇帝陛下是轻易不会让刘桢出宫的,刘桢的出现仅次于皇帝陛下亲自出现。所以吴葆仁不敢造次,也不敢再胡闹了,他赶忙把衣服穿好,过来给刘桢见礼。
刘桢朝吴葆仁微笑着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只挥了一下手,就有五百个衣甲鲜亮的禁卫军士兵沿后花园的围墙跑去,他们立即跑成了一个圆圈将后花园里的人团团包围。
吴葆仁凑到杨煜的身边低声说:“你小子有种,我算是服了,为了罗菲那个小娘们儿,你居然能把刘桢刘大人请来。”
杨煜身子没动,只侧了侧脑袋低声说:“吴公子是个明白人。刘大人岂是你我能请得动的?我实话告诉你吧。是罗菲姑娘把刘大人请来的,我只不过帮忙递了个话儿。”
吴葆仁知道杨煜说的是实话,刘大人不是他吴葆仁和杨煜能请得动的。
“这么说,这罗菲真是你说的保护鲍超将军到东都来的那个人?”
“那还有假?”
吴葆仁的脑袋嗡的一声响,他差点儿没吓趴在地上。他居然把皇帝陛下急着要找的人摁在床上想**,这要让陛下知道了还得了。吴葆仁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急得直打转转。
当禁卫军将所有人包围起来之后,那些还在和罗菲交手的黑衣大汉们也都停了手。他们也意识到出了事,惊恐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罗菲获得自由之后就抬头看见了杨煜,她像疯了一样朝杨煜跑来,一头扑到杨煜的怀里。杨煜看罗菲衣衫不整,心生怜惜,就解下衣服来给罗菲披上。
吴葆仁在杨煜解下衣服之前,早就匆匆忙忙地脱下了外套递给罗菲。他宁可露出像蟒蛇皮一样难看的肌肤也要赶紧缓和与罗菲的关系,可见其内心的紧张。
罗菲并不领情,将吴葆仁的衣服扔在了地上,然后深情地望着杨煜说:“杨公子,我,我没有让他得逞。”说到这里一串眼泪从罗菲的眼眶里流了出来。
吴葆仁抹了抹额头上的汗,陪着笑说:“是啊,是啊。杨兄弟,我可以作证,她跟我除了打架之外什么都没干!”
杨煜也不理吴葆仁,只用手轻轻拍了拍罗菲,以示安慰。
这时,后花园里的人都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地走到刘桢跟前排成几排。只有一个人躲在假山石的阴影里,他趁大家没注意的时候沿着墙角就想向花园的月亮门外溜。
杨煜撇下罗菲,一纵身,就向那个黑影扑了过去。他一把捉住那个黑影的手,笑着说:“韩大人干嘛急着走啊?匪首罗菲不就在这里吗?难道大人不想捉拿她归案吗?”
“当然。当然”韩起笑着说“捉拿她归案是在下的职责。我怎么会走呢,杨公子说笑了。”
“皇帝陛下手谕!”刘桢打开一张明黄色的卷轴,上面贴着那张皇帝亲笔写的手谕。皇帝下圣旨一般都是口述,手谕也是圣旨,但比一般口述的圣旨还要重要。所以后花园里的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命刘桢带罗菲取回证物进宫见朕,命韩起立即进宫见朕。不得有误。钦此。”
韩起听到这道手谕之后就瘫软在了地上,他知道大势已去了。
根据皇帝的手谕,禁卫军提督刘桢带领三百禁卫军保护着罗菲到翠花楼去取鲍超的包裹。而杨煜则率领二百禁卫军押着韩起直接进宫面见陛下。
罗菲紧紧抱着杨煜不愿分开,杨煜好言相劝她才勉强同意,但前提是杨煜得在大庭广众之下拥吻她。杨煜也是个风流成性的人,就没有拒绝。别人看到这香艳的一幕倒没什么,只是把吴大公子气了个半死,气得他的脸由白转红,由红转青,由青转绿,像变色龙一样变来变去。吴葆仁心中暗发毒誓:“他奶奶的!这姓杨的欺人太甚!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杨煜押解着韩起进了宫,直接到上书房复旨。皇帝陛下根本就没有招见韩起,只是让他在门外站着。
刘桢和罗菲来到翠花楼,霍小玉从柜子里取出包裹递给罗菲。她好像知道罗菲要进宫去见皇帝,特意准备了一套得体而又好看的衣服给罗菲换上,还特意叮嘱罗菲进了宫要注意礼节,说话之前要多想想。罗菲对霍小玉的细心体贴十分感激。
罗菲出了翠花楼,钻进了刘桢为她准备好的漂亮的马车里,在三百名禁卫军的护卫下,浩浩荡荡向皇宫的方向进发。
皇帝陛下招见了罗菲,并关心地询问了她一些情况。罗菲在回答完皇帝的问题之后,就把鲍超寄存的包裹呈献了上来。刘度让上书房的参事领罗菲下去候旨。等罗菲出去了,刘度就打开了罗菲递上来的包裹,翻到了那封信。他迫不急待地打开信,细细阅读。刘度越读脸色越难看,看到最后他龙颜大怒,猛地站了起来,将信狠狠地拍在桌子上,大骂道:“这帮混账!狗娘养的!拿着国家的俸禄钱粮,却暗中勾结叛匪,图谋不轨!简直是可恶之极!该杀!该杀!我要诛灭三族!不!诛灭九族!我要让他们知道叛国的下场!我要把他们全都杀光!统统杀光!一个不留!”
刘度像一头愤怒的狮子一样俯在豪华巨大的书案前,他的手狠狠地捏着那封密信,就像那信里不是一个个文字,而是一颗颗叛党的首级一样。他的眼睛里喷涌着愤怒的火焰,这股火焰马上就要成为燎原的大火,将有成千上万的人在这场大火中丧生。
刘度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他将怒火压了下去,缓缓地坐了下来。刘度慢慢张开手中的密信,叛党名单中的第一位就是还在隔壁小会议室里开会的九门提督乐晋豪。九门提督手中握有东都城数万城防部队,虽是提督,但级别却是大将军,是刘度最信任的将领之一。连他也背叛了,这让刘度感到极度的心寒和恐惧。第二位是驻守石门关的马邑战区第一军团的提督孙盛。第一军团是马邑战区最强悍的王牌军团,一直驻守在石门关,如果他叛变了,石门关将不攻自破。第三位就是按查副使韩起这些人中有些是手握大权或是手握重兵的,如果走漏了消息,他们就会狗急跳墙。必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们一网打尽,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错。刘度暗暗告诫自己,在这个关键时刻不能鲁莽,需要冷静,需要谨慎,一招棋错就可能带来灭顶之灾。
皇帝刘度让参事去把会议室里的丞相赵鹤年、总理军务大臣丁国昌叫进来。这是两位辅佐过先帝的老臣,经验丰富,而且掌管着军政两院,是帝国的重臣。刘度觉得在采取行动之前应该征询一下他们的意见。
赵鹤年和丁国昌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小心谨慎地进了书房坐在了皇帝的对面。
刘度说:“西北边防军的监军鲍超有线索了。是由姓罗的兄妹带人保护他到东都的。”
“太好了。我们正想了解西北的情况呢。”丁国昌高兴地说。
“他们是些什么人啊?他们说的情况可靠吗?”一向谨慎持重的丞相赵鹤年问。
“应该可靠,我刚才询问了那个姓罗的姑娘,她说他们是应美拉梅公国的大公府秘书叶枫和一个叫许德昌的请求来保护鲍超的。”
赵鹤年想了想说:“这叶枫我没听说过。许德昌?当年按查副使汤寿臣手下有个年轻的巡检官叫许德昌。后来他好像跟汤寿臣一起被流放南疆了。”
“丞相记得不错,这许德昌托鲍超带来汤寿臣的一封信。”刘度说完就把汤寿臣的密信交给赵鹤年看,赵鹤年看完了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丁国昌接过来又看,看完了喟叹道:“怪不得巴特隆能打得这么顺手呢,原来竟有这么多叛徒给他做内应!真是可恨!”
刘度问两位老臣:“这汤寿臣是东宫血案之后被流放的吧?我那时刚亲政不久,对这个人印象不深。你们觉得这个人的信可靠吗?”
赵鹤年说:“汤寿臣年长我两岁,当年我们同朝为臣,他任按查副使的时候,我任财政大臣,我跟他很熟,他的字迹我认识。真没想到他还活着。他搞情报很有一套。当年奥玛大陆潜伏在帝国的十七个间谍都被他一一查了出来。他从此名震天下。此人刚正不阿敢于直言,当年巴特隆深得皇太后喜爱,在朝中的势力如日中天的时候,他就敢当面斥责巴特隆结党营私,排斥异己,居心叵测。只可惜后来他被巴特隆诬陷,流放南疆,从此下落不明。没想到他还活着,真是国之大幸。”
丁国昌说:“我虽跟他不熟,可当年也听说过此人的厉害。我从各个战区的战报资料来看,为巴特隆做内应,主动叛变的人都在这份名单里,一个不少。看来这份名单确实是真的。要是早三个月得到这份名单就好了,咱们现在也不会这么被动了。”
刘度点了点头,说:“现在正是最敏感的时候,巴特隆的大军正在石门关外集结,随时都有可能叩关。我们必须稳妥而迅速地处理这件事,就像打蛇一样,要一棍子打到七寸,不能给他们反咬一口的机会。”
丁国昌说:“是啊,陛下。从密信上来看,有两个人最危险,一个是石门关守将孙盛,一个是九门提督乐晋豪。此二人带兵日久,根基深厚,军中上下肯定有不少亲信,如果只派人去解除他们的兵权恐怕没有用。一定要带军队去解除他们手下军队的武装,都尉以上的军官全都抓起来才能保证不发生哗变。”
“我最担心的就是哗变。那你们看派谁去好呢?”刘度说。
丁国昌说:“可以派刘鹗的虎贲军连夜赶往石门关捉拿孙盛,他本来就有协防石门关的任务,他去不会引起怀疑。至于乐晋豪,现在就可以拿下他,然后命他亲笔手书军令,命令他手下都尉以上的军官立即到军务院召开紧急会议。然后我们将禁卫军埋伏在会议室内,可一举将其擒获。”
刘度嘉许道:“不错,按你的计策行事。”
丁国昌补充道:“即使这样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应立即命吴曙天的羽林军进城,收编乐晋豪的东都城防军团,并负责九门的防御,不允许一个人跑出去。”
刘度点点头说:“嗯,让东都警备厅厅长秦君烈负责全城戒严,让禁卫军团刘桢按密信名单进行全城搜捕。将所有的叛党诛灭九族,一个不留!”
赵鹤年问:“陛下,那外省的叛党怎么处理?”
刘度想了想说:“就交给姚克的龙骧军和安全部长谭金洪去处理吧。只要石门关和东都城没有问题,外省也就闹不起来。不过,回头你们要提醒他们,只要是叛党就要立即诛杀,不能手软!”
“是,陛下。”赵鹤年应道。
刘度站起来说:“我命你二人全力督办此事,不能有任何疏漏!这是一场关系到国家生死存亡的较量,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我二人必定全力以赴,不负陛下厚望。”
“去吧,现在就去办吧。我在这里等候你们的好消息。”刘度说完挥了一下手。
赵鹤年和丁国昌起身行礼,然后出去了。
刘度站在那里想了想,就派人将侍卫统领钟玉泰叫进来。
钟玉泰天生神力,武艺超群,他领着五百名御前侍卫,保护着皇帝陛下的安全。他本来也是一名普通的御前带刀侍卫,但有一次皇帝出巡时突然遇刺,钟玉泰奋不顾身力战十几个高手,身上中了数刀,浑身是血,但最终还是将刺客击退了。皇帝陛下为了表彰他的忠勇,封他一等伯,提升禁卫军副提督兼侍卫统领。
刘度命钟玉泰亲自带领十几个武功最强的侍卫立即进小会议室捉拿九门提督乐晋豪。乐晋豪年青时以勇力闻名三军,所以刘度才特意把钟玉泰叫来捉拿他。同时刘度也命他派人拿下在门口候旨的韩起。
韩起被捉的时候就像一只霜打的茄子那样蔫在那里了,他心里沮丧之极,他到死也没想明白。这星月帝国有多少封疆大吏栽在他韩起手里啊,连根基深厚名声显赫的西都梅家都被自己扳倒了,当朝的一品大员,监察院长梅洛甫都不得不在自己面前低头认罪。在帝国,一提起他韩起,哪一个不是后脊背发凉,睡觉做噩梦的。可自己怎么竟会栽在一个翠花楼的**手里呢?这真是太没天理了!造化怎么可以这样捉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