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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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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那个很老很老的老先生叫你过去,他说他脚扭伤了,走不动。”

    一脸心虚的徐嘉嘉丢下这几句话后,便低下头,匆匆走开,连头也不回,好像后头有什么在追她,不走快一点不行似的。

    虽然她气焰嚣张的仗势欺人,可也只是虚张声势而已,真要她做出伤天害理的事,还是十分挣扎。

    所以她不敢逗留太久,畏首畏尾地怕人瞧见。

    “很老很老的老先生”那就是阿祖呀!

    当过杜家管家的老秦是秦万里的爷爷,以辈分来论,九十多岁的老秦是秦亚弓姊弟的曾外公外婆,不过姊弟俩向来习惯唤他一声阿祖。

    亲人受伤,一定是焦急万分,可是通报的人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徐嘉嘉,可信度大大打了折扣——她不可能好心地来告知此事。

    至少不会找上她。阿祖知道她手无缚鸡之力,肯定搬不动他。

    只是明知有诈,还是不得不走这一趟,万一徐嘉嘉说的是真的呢!

    偏偏这时候她找不到人商量,因为祖父不知吃错什么上吐下泻,好友们也腹痛如绞,直跑厕所,一大早莫西雷便开车送他们下山医治。

    金水婶和良心伯仔唉!需要他们的时候永远不在。一个孙子生病,请假回去照顾,一个去山里摘箭笋,不过午不会回来。

    本来她也该跟着去医院,但车子的座位有限,只好作罢。

    “你果然很大胆,敢一个人来。”

    一道带着妒意的冷诮扬起,眉头一颦的秦亚弓轻扬清眸,水璨璨的眼似在说:早知道没好事,不出所料。

    “阿祖呢?你没为难他吧!”没见到人,肯定是安全无虞。

    “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倒先挂念起别人。放心,他没事,有事的是你。”那位老当益壮的阿祖正舒服地躺在沙发上,享受她的发型师替他做的精油按摩。

    “我可以合理怀疑那些人吃坏肚子是你动的手脚吗?”既然目标是她,当然要先遣走其他人。

    孙维莉微怔一下,没料到她反应敏锐的将事情串联。“是我又怎样?你比我想象中聪明。”

    “不然哩!你以为a大的门槛很低,只要有钱就能卖到一张入场券,而我家刚好又小有资产?”怀疑成立。

    “你少用话拖延时间。下山一趟来回至少要五、六个钟头,没人帮得了你。”把她身边的人全调走,是计划的第一步。

    秦亚弓娇媚地仰头轻笑“我需要别人帮忙吗?一个非常有趣的笑话。”

    “是我就会。”太高傲的人就该受点教训。

    她一弹指,树林里走出两名体格壮硕的男人,他们是孙维莉一个月高薪五十万聘请的保镖。

    “杀人弃尸?”她微微敛了敛眸色,不太喜欢对方体格所带来的压力。

    两座山走近秦亚弓,但没有以武力胁迫,只是一步步逼她走到新筑的围栏边,围栏下方是陡峭的山坡地,上半边是草地,渐往下移是河床。

    枯水期的溪水流量不大,处处可见突出水面的沙堆和巨石,若从上头一路往下滑,易造成重大伤害,甚至是死亡。

    “以我目前在演艺圈的地位,我不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为了她自毁前程?没必要。

    “我该因你的话感到高兴吗?”秦亚弓的语气带了点挑衅意味,足以令平静的湖面起波澜。

    果不其然,风靡全国的大明星倏地沉下一双美瞳。“你只要乖乖答应我一件事,我保证不会有人受到伤害。”

    “我妈说我从来就不是乖小孩。”乖巧的是她双胞胎弟弟亚弦。

    “我不管你乖不乖,照我的话去做。我要你和雷痞分手,离他越远越好。”离开她视线的范围。

    “你忘了说‘否则’。”她提醒着。

    加上“否则”两个字才更有威胁性,令人心生恐惧。

    “不要以为我真的不敢动你,要让一个人消失的方法有很多。”如果她不识相,她会见识到一个女人为了扞卫爱情而多疯狂。

    “他不爱你。”就算没有她,强求的爱情也不长久。

    秦亚弓突然冒出一句话,心态扭曲的孙维莉先是不解,继而了悟地心口一抽。“他爱我。”

    “你有什么地方值得他爱?”自欺欺人。

    “我”孙维莉忽然说不出话来,想不起自己引以为傲的优点。

    她喜欢莫西雷,或许也有爱的成分吧!但还没到非他不可的地步。周旋在她身边的男人不比他差,也乐于满足她被追求的虚荣。

    然而真应了那句“不甘心”莫西雷是第一个因爱上别人而甩了她的男人,让她颜面大失,也伤了她的自尊。

    自他以后,她的感情路一直不顺遂,男人一个换过一个,心灵也越来越空虚,感觉世界末日快要到来,她需要救赎。

    而莫西雷在电视上大谈他心爱的大小姐,她越看越刺眼,仿佛心里有根刺扎着,让她不舒服到极点。

    她过得这么不快乐,他凭什么笑得那么开心?不甘心和妒恨的魔被养大了,她决定以前女友的身份跳出来宣布两人复合。

    她以为他会回到她身边,用行动平息这场流言,但他什么也不做,照样谈他的大小姐。

    所以她花了很多心思找出大小姐,爆料给各大媒体,让嗜血的记者去围剿秦亚弓,破坏两人的感情,她才能坐收渔利。

    可惜

    “人最大的可悲是不知错在哪里一错再错。”爱一个人没错,错在执迷不悟,不懂强摘的瓜不甜的道理。

    “可悲?!你竟敢同情我”孙维莉的骄傲受伤了,她冷着眼朝秦亚弓靠近。“离开他,听到没?”

    “办不到。”她的心动了一下,知道这是事实。

    也许就如她自己说过的,初见面的那一刹那她就爱上他,可是被宠坏的她不愿承认,一迳任性又骄纵地接受他对她的好。

    一直到他把话讲开,她才感觉到有一层纱被拿开,眼前豁然一片开朗,她看见他的真心,也瞧见自己为他而跳动的心。

    一点一滴,慢慢地累积,他们用了六年的时间堆积感情。

    “真有趣,我正期待你说出这句话。”她低声发笑,却笑声空洞。

    惊觉她神色不对的秦亚弓靠着围栏,双手紧抓横在最上头的木头。“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呵我最大的后悔就是没生下孩子。”小小的胚胎。

    要不是当初顾虑太多,孩子也有五岁了。

    “不是他的。”她驳道。

    孙维莉箝握她双肩,指尖嵌入肉里,沁出血丝,似在逼问地说:“你怎能确定不是他的?我才是跟他有过关系的人,我说是他就是他的。”没有人能比当事人更清楚肚里胎儿的父亲是谁。

    “我相信他。”她目光澄净地说。

    “你你相信他?!哈哈啊你凭什么信他不信我?你是不是女人——”

    秦亚弓一句“我相信他”重重打击了孙维莉,她难以置信地摇着头,身形微晃地后退几步,不愿接受她说实话却没人肯信。

    其实是不是莫西雷的孩子,还真是一道难解的谜题。同时和她发生关系的男人不只他一人,在受孕前数日,她至少和五个人上过床。

    孙维莉松开箝制她的手大笑,秦亚弓趁机远离危险。

    岂料大笑过后的孙维莉突然歇斯底里地嘶吼,两手对空挥舞。她一想到莫西雷的无情对待,便兴起伤害某人的念头,演技精湛的她故意假装踢到石头,身体很自然的往前扑倒

    这时候,怕被撞到的秦亚弓反射性地踮起脚尖,背靠向围栏,将全身的重量压靠在横木上。

    陡地,传来木头的断裂声,轻盈的身子随着碎木往后跌落。

    “咦?!没掉下去?”真命大。

    危急之际,秦亚弓抓住钉在泥土里的木椿,她双手攀着椿木,身体腾空,两脚踩着湿滑的草地,无法施力往上爬。

    “拉拉我上去。”她心里很惊慌,却装得若无其事,倔强地不肯示弱。

    孙维莉戏演得真,往下眺望,故作紧张地大喊“哎呀!她跌下去了,快找人来帮忙。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么,快去叫人啊!”不知情的保镖正想上前查看,她连忙挥挥手,连拉带推地驱赶,一副事态紧急的模样,似要回民宿找别的游客伸出援手。

    连回头看一眼也没,她嘴角噙着得意的笑,走了,留下风吹过后,围栏断木上明显锯过,只有表皮相连的整齐断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