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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雪晓琦和公婆住在在漠北的旧房子里,张晓伟仍在距漠北城一百多公里的单位上班。
张晓伟的父母在阳关镇还有一套新房子,本是准备给张晓伟结婚用的,但由于他的工作一直没能调到阳关,房子也就一直闲置着。
平时那边没人住,只有过年或者长假时全家才一起去阳关镇度假。相比漠北,七八万人口的阳关镇显得就要繁华热闹得多。
现在每逢周末或节假日,张晓伟都会准时回到漠北。别看他年龄不大,凭着尚有几分聪明机智在十多个人的单位上混了个负责人。
在雪晓琦心中,虽然她和张晓伟的婚姻虽然算不上十全十美,就目前而言日子还算顺利,两人也能互相包容体谅。
雪晓琦爱看书,对此婆婆颇有微词,总觉得一个姑娘家结婚了一有闲功夫就该学着做做家务什么的,别尽看那些没用的东西。
每次看见母亲面露不悦之色,张晓伟就赶紧和颜悦色地劝解:“妈,您原来不挺喜欢别人夸晓琦有才的吗,不读书怎么能增长知识呢?您以为知识是天生带来的呀?”
“我读书读得书少,对读书兴趣也不大。咱家总得有一个知识分子呀,否则,将来孩子的教育都是个大问题呢。”
张晓伟嬉笑着说:“我们以后都不用请家教,晓琦把一切都包揽了,连费用都能节省一大笔,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吗?”
雪晓琦的婆婆是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老知识分子,年龄和雪晓琦母亲相仿,原来在漠北中学当老师,几年前提前离岗休养。婆婆喜欢旅游爱好打扮,每天把家里收拾得干净整洁,一看就是个十分精明能干的女人。
婆婆本来对张晓伟这样明目张胆向着媳妇说话十分不悦。她是一个很强势的人,特别听不得别人说她不是的人。但由于她特别溺爱张晓伟这个唯一的儿子也就一笑而过不再深究。
假若换作别人、就是她女儿虹虹和胆敢她这样说话,毫无疑问会爆发一场家庭战争。据说虹虹没出嫁前,经常和自己的母亲闹别扭,有一次婆婆口无遮拦地胡骂,逼得虹虹差点寻死。不过雪晓琦对这些家长里短不感兴趣,也不愿探究当时婆婆和小姑子谁对谁非。
公公和雪晓琦的父亲一样,从前也在政府部门上班,据说还当过领导,退休后每天养养花看看书打发日子,颐养天年。公公很喜欢雪晓琦,觉得她聪慧伶俐,知书达理。每次全家人坐在一块吃饭时,他都会怀着无的限骄傲对雪晓琦讲起自己的家史。
解放前,公公一家曾是西南某省的大地主,张晓伟的爷爷毕业于黄埔军校,后在国民党某部任职,家族在当地显赫一世。
就在解放前夕,爷爷却莫名其妙地失踪了。不久上面传下来的话说爷爷在混乱中不幸被土匪残害了,发给他家几百银元安抚费了事。爷爷的突然离世,使整个家族很快分崩离析。
为了生存和避免历史带来的伤害,公公带着母亲,即张晓伟的奶奶和一些金银珠宝,隐姓埋名一路乞讨来到了荒无人烟的大西北。
那时候刚刚解放,到处都缺人才。公公凭着一手精湛的焊接技术,不久就被招进了一家大型国企当了一名工人。后来就遇到在同一个车间上班的婆婆,婆婆自小父母双亡,举目无亲,不幸的家庭环境造就了她吃苦能干不服输的性格。
二人相识后,不禁有些同病相怜的意味,很快情投意合,就结婚生子过起了平常百姓的日子。再后来,公公提干转行进了政府行政部门,婆婆也去了学校教书。
“当初带在身上的那些金银珠宝都是咱家的传家宝,为了活命,都拿宝贝换吃的了!”公公感叹道:“有一天我和你奶奶在路上整整走了三天三夜,包里已经没一口吃的了。眼看我们娘俩就要被饿死,不得已我拿出一根金条换了一袋玉米。”
“如果不是那个年代,如果不是饥饿所迫,怎么着也能给孩子们留下些值钱的东西呢。现在,除了你妈常戴的那条项链,咱家就什么都没有了!”公公遗憾地说。
公公虽然读书不多,但说话行事总是非常有教养的样子,显示着良好的个人素养。自从雪晓琦嫁到他家,无论她做对做错,公公都不会说一句过重的话,完全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每当家里来客人,公公都会夸自己一对璧人似的儿女:晓伟是如何孝顺懂事,晓琦是多么知书达理,他俩天生就是一对。就连他俩的名字里都带一个“晓”字,好像都预示着特殊的涵义。
生性争强好胜的婆婆看着自己辛苦养大的儿子向着雪晓琦、还有老伴称赞雪晓琦,心里十分不悦。曾经他们是她的全部,无一例外对她俯首贴耳。
现在倒好雪晓琦有意无意抢了家中的风头。这让婆婆感到有了莫名的压力。只是看在雪晓琦初来乍到,她才没有把心里的怨气直接泼撒出来。
小姑子虹虹,只比雪晓琦小一岁,长得有几份像超级女生里的何洁,性格活泼,心直口快。中专毕业后在一国企上班。虹虹参加工作早结婚也早,哥哥张晓伟结婚的时候,她的孩子都三岁多了。
虹虹经常带着孩子来父母家混吃混喝,很快就和心无城府的雪晓琦成了好朋友。为了显示亲密无间,她亲昵地管雪晓琦叫“姐”,而不是嫂子。
雪晓琦看虹虹待自己一片真诚,就把结婚时买的高档护肤品、朋友从南方带来的丝巾等小玩意送给虹虹,反正放在家里自己基本不用。她觉得自己皮肤挺好,根本用不着什么护肤品。
无论外人看似多么美满的婚姻,只有身在其中才能真正体会其中的酸甜苦辣。恋爱时和结婚后没有可比性,现实生活和内心期望总有一定差距。
结婚前大多人、特别是男方喜欢将自己伪装,展示给恋爱对象的不完全是自己。真正在一块生活了,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东西就会逐渐显山露水。
恋爱时即使遇到意见不一致,男方总会无条件地做出让步,而婚后想着在家里掌大权,大男子主义就会不由自主表现出来,所以会表现出更为真实的一面。
这种困惑恐怕是大多女孩子结婚后最为真实直接的感受。由原先的掌上“明珠”沦为操持一日三餐的“老妈子”,心理上巨大的落差一时半回难以平衡。
雪晓琦和张晓伟两人的小日子过得还算安静,雪晓琦每天按时上班下班做做家务,过着按部就班的生活,有时心血来潮张晓伟还会带她外出体验一次短途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