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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双龙争凤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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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看什么?”

    隐含怒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下颚随即被一只大手抓住,被迫看向了拓跋涵清冷的俊颜。“朕不管你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也不想知道。只是别忘了,你是朕的妃子,不准再想他,更不准再见他,听到没有?”

    抬眸看着拓跋涵,孟溪月深吸一口气,想要理清思绪,却终究不能。

    为什么?

    明明是两张一摸一样的容颜,却带给她截然不同的感觉?明明拓跋涵才是她的夫君,是大漠最高贵的男人。可是为何她现在担心挂念的,却是那个被带走的他?

    “听到了。”虽然心烦意乱,孟溪月还是下意识的应了一声。见拓跋涵瞪视着她,终于鼓足勇气开了口:“皇上……月儿的姐姐还在冷宫,能不能求皇上放……”

    虽然现在说这个不是时候,可是她必须要试一试。段子息马上就要回来了,姐姐若再不出宫,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

    “此事以后再说,”

    果然,拓跋涵冷着脸打断了孟溪月的话。“你入宫多日,应该有些想家吧?朕已经安排人去传孟将军了,你收拾收拾,一会儿到隆恩殿去见他。”

    说完,放开孟溪月起身大步离去。

    “皇上……“孟溪月还想求情,至少让她去问问孟溪浅有没有什么想和孟楚生说的话,哪知道拓跋涵走得如此之快,话刚出口已经人影不见。

    狠狠一拳捶在榻上,她只能暗自气恼。

    见拓跋涵去得远了,小环这才怯生生从外面挪进来,见孟溪月脸色难看,吓得扑通跪倒:“月妃娘娘饶命,是皇上让小环退下,小环才……”

    “没事,帮我更衣吧。”看着瑟缩的小环,孟溪月暗自叹气。这个胆小的丫头,实在不适合在宫里生活。原本商量过让她回将军府去,可这丫头抵死不同意,说是怕孟溪月一个人在宫里没个照应,不放心。无奈,只好让她留下。

    见孟溪月没有和她生气,小环这才放心,站起身来一边服侍她洗漱,一边开始叽叽喳喳:“月妃娘娘,将军今日进宫来看你啊?”

    “嗯。”淡淡应了一声,孟溪月忽然想起那个梦来,心中顿时急切了许多,催着小环随意挽了头发,拿起架上的锦袍便向外跑去。

    门外等候的宫女见孟溪月出来,躬身纳福之后便领着她去了隆恩殿。刚一进门,一个身影便一瘸一拐地迎了上来:“月儿,让爹好好看看。”

    “爹……”见孟楚生老泪纵横的样子,孟溪月鼻子一酸,也忍不住湿了眼眶:“腿又疼得厉害了吗?”

    “不妨事不妨事,旧疾而已。”孟楚生一边说着一边跪下道:“老臣参见月妃娘娘。”

    “爹快起来!”急忙将孟楚生扶起,孟溪月搀着他坐在椅子上,叙了一会儿家常之后,再也按捺不住,将左右屏退,终于沉声问了出来:“爹,上弦是什么?”

    “什么?!”听到这两个字,孟楚生身子一颤站起身来,浑浊的眼睛猛然射出两道精光,双手如爪猛然抓住孟溪月的肩膀惊道:“月儿,你想起什么来了?!”

    “想起什么?”肩膀被他抓得生疼,孟溪月从未见过这样的孟楚生。疑惑之余竟然有了几分惊恐,不由自主地挣脱了他的钳制向后退去。“只是我最近的梦有了些变化,所以想问一问。”

    “哦,这样啊。”觉察到了自己的失态,孟楚生轻咳一声缓缓坐下,只是眼神依旧惊疑未定,沉思片刻试探问道:“怎么变化了?说给爹听听。”

    孟溪月仔细将最近的梦讲了一遍,包括那个女子和孩子,当讲到她看到有人围攻村民的时候,孟楚生额角忽地抽搐了一下,虽然轻微,却被孟溪月看在了眼里。

    “那你有没有想起别的一些事情?比如故事或者……歌谣之类?”听孟溪月全部讲完,孟楚生有些按捺不住,眼神游离在旁边的摆设上,装作若无其事地追问。

    定定地看着孟楚生,孟溪月忽然觉得今天的他有些奇怪,或者说是……陌生。那眼中虽然慈祥依旧,可是却有着少许难以言状的异样。而正是这个古怪的眼神,让她咽下了已到嘴边的话。

    “……没有,爹怎么会忽然问起这个?”

    “啊?啊!呵呵,没什么没什么,爹就是随便问问。”觉察到自己过于急切,孟楚生急忙转移了话题,“对了,你可有见过浅儿?”

    “见过。”提起孟溪浅,孟溪月心中便是一痛。“姐姐她过的……很不好。”

    “唉,这都是命啊。”孟楚生唏嘘道。只是这感叹来得太快,更像是敷衍一般。略微停顿,很快又把话题转了回来:“月儿,你再仔细想想,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没有了。”孟溪月摇头道。“爹,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我的母亲……真的只是个商女吗?她……真的是病死的吗?”

    随着最近梦境的清晰,一直坚信不疑的事情开始有了动摇。

    梦中那个口唤“上弦”的女人,虽然面目被血污覆盖,却难掩她轮廓的清新。直觉中,她已经将这个女人当成了那个消失在记忆中的母亲。可是按照孟楚生的说法,她的母亲明明是病重而死。

    “当然了!”孟楚生斩钉截铁地回答,连声音都高了三分。“爹不是早就说了吗?你母亲是个商女,身怀有孕的时候悄悄离开。我数年寻找,她却已经病故。这条腿,就是那时候带着昏迷的你彻夜赶路落下马摔的。”

    这件事,孟溪月听孟楚生说过多次,千篇一律,从未有过变化。而她也一直相信着这个解释,每次见到他那条瘸了的腿,都会无尽的感激和内疚。可是今天不知为何,她的心中却始终无法介怀。

    真真假假,到底事实如何?

    “对了月儿,还有一件事你要多加留意。”孟楚生看看左右无人,低声道:“那个闲王爷拓跋苍,你多注意一些。”

    拓跋苍?!

    听到这个让她心烦意乱的名字,孟溪月脸瞬间便红了,心如擂鼓,像是被人撞破了小秘密般无措。

    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

    这边还没搞清楚这心乱如麻的感觉,那边孟楚生已经看出不对劲了。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压低声音道:“爹听说你们二人走得颇近,确有此事?”

    “爹,我……”孟溪月想要解释,一时间却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只好敷衍道:“那些只是谣传而已,爹莫要当真。”

    说完之后终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爹,为什么那拓跋苍明明是皇长子,却没有当了皇帝?”她早就觉得那兄弟俩怪怪的,却不知原因。今日机会难得,自然要问个清楚。

    “月儿!”听了这个问题,孟楚生吓得脸色大变,侧耳倾听四处确无异常,这才压低声音说道:“此事也就咱们之间讲讲,你别出去瞎说乱问。”

    见孟溪月点头,孟楚生脸色稍好,定了定神,声音更加低沉:“这事还要从三年前说起。那时候拓跋苍还是太子,先帝忽然病重,正巧那时胡人犯我边境,太子便御驾亲征。哪曾想那二皇子拓跋涵趁着先帝弥留之际篡改了圣旨,李代桃僵登了九五,等拓跋苍带兵凯旋之时,朝里已经改天换日。虽然心有不甘,可是一则圣旨在上,二则拓跋涵显然预谋已久,朝中大臣多被其收买,就连几个托孤重臣也不例外。拓跋苍再是不忿,却也无力回天。幸好拓跋涵想要在百官面前树立宽厚仁德的形象,再加上根基未稳,不愿再生事端,这才使得拓跋苍留下一条命来。”

    说到这里,孟楚生无限惋惜地摇头轻叹道:“可惜了这个原本聪慧出众的太子爷,从此一蹶不振,自暴自弃成了个闲散王爷。我也因为主张立长为尊,而被皇上从此排挤,不受重用。还连累了你们,唉……”

    原来如此。

    听到这里,孟溪月的心好似坠入了万丈深渊。除了为这手足相争的丑恶事实而惊心之外,还有着化不开的失落。

    原来拓跋苍之所以接近她,是因为当初爹站在他那一边的缘故。他几次三番相助,或许只是为了回报而已吧。

    “月儿,你怎么了?”见孟溪月不语,孟楚生轻轻拍了拍她。

    思绪被打断,孟溪月抬头冲着孟楚生强笑道:“我没事。”

    “没事就好,时辰不早,爹也该回去了。”孟楚生起身低语道:“闲王爷的事情,你多留意些,有什么事情及时通知爹。毕竟他是皇族正统,能保则保吧。”

    “嗯。”孟溪月应着,送孟楚生出门。临到分别之时看看四处无人,终是忍不住问了一句:“爹,那个夜闯将军府的黑衣人,可曾……再来?”

    “哪个黑衣人?”被孟溪月问得有些迷糊,孟楚生细细回忆总算想了起来。“没有,不曾再来。怎么?你认识他?”

    “……怎么会呢。”没有得到黑衣人的消息,孟溪月有些失望。“只是有点事想要问他。若是他再来将军府,请爹不要伤了他。”

    “好吧,爹知道了。”孟楚生没有多问,与孟溪月道别之后大步离去。

    见他身影转过回廊不见,孟溪月这才转身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将军。”孟楚生走了不远,便见小环拿着披风迎面走来。见了他之后行礼问好,声音依旧怯生生的。

    “嗯,好好服侍月妃娘娘。”点头还礼,孟楚生嘱咐道。二人擦肩而过时,忽然轻声道:“好好盯着她,有情况及时来报。”

    微微点头,小环眼中一抹寒芒闪过,很快沉寂无形,重新回复了那胆胆怯怯的样子,捧着披风快步而过,向隆恩殿而去。

    “七弟,你说的是真的?”驿馆中,惜月太子辛莫猛然站起,桌上茶盏翻倒,茶汁四溢。

    “嗯。虽然看年纪不像是上任巫女,但是想必与她也脱不开干系。毕竟上弦不是谁都知道,还有那首长歌,更不可能听过。”靠窗站着的人一袭白衣,容貌俊美清雅,正是那夜孟溪月遇到的神秘少年。

    “真是可惜啊,若不是你贪玩支走了侍卫,怎么会让她逃掉?”辛莫摇头,惋惜不已。

    “二哥何必如此沮丧?想要抓住她有的是办法。”少年淡淡一笑,伸手推开轩窗。清晨的朝阳洒进来,柔柔地笼罩在他的身上。浓密的长睫微微扬起,露出那黑曜石般润泽深邃的眸。“只是此事需要二哥的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