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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有木大惊,难道她想对树上的月妹不利,他是阻拦不及,也倒飞出去,随刘孃向院中落下去,前后只差尺许。可她却站在了院中的地上,并没有要对树上的小鸟怎样的想法。她不知何时手中已多了一条似绳非绳的黑不溜湫的东西,绳鞭!盛有木依稀在哪儿看见过,只是记不起了。刘孃竟双手一拱凛然道:“兄弟,赐招吧!”盛有木终于反应过来,原来她斗法不胜,要想比武呢。看她武德尚好,知道尊重对手,内敛而不狂,可知她修为颇深。盛有木对她有了些好感,当下也还礼道:“多有得罪!”以手示意:请!二人刚要发招,却见由厨房冲出一个精壮的乡下汉子,看样子是刘孃的男人,可能听见了动静,欲出来帮忙。刘孃见了忙喝斥道:“还不回屋里去!这岂是你能趟的浑水!”男人知趣的退了回去。
其实刚才刘孃在斗法时已明显处于下风,她若再不主动撤招,恐受制于盛有木。经验老到的她见斗法不成就欲比武,自信凭她的独门兵器和修为,一定可稳赢这来路不明的小子。觅机一跃而出既解了斗法被困之围,又露了一手轻功给盛有木看,想籍此镇住盛有木,哪知盛有木情急之下竟能倒飞出来,反倒把她给唬住了:这小子年纪青青法术武功造诣如此了得,今天只有全力一搏了。所以当她男人出来时,她有自知之名地制止了他的冲动。虽然盛有木已示意她动手,可她不见他亮兵器,于是提醒道:“小兄弟怎不亮出兵器,这样赤手空拳的,我是胜之不武啊!”武人的通病,即使功夫不行,嘴上也不能软的,况且她还有那么些自信能赢面前的这小子。盛有木见她那黑不溜湫的绳鞭,知是种阴毒的兵器,可她为人还算磊落。今天是暗访,他出门连支笔都没带,更别说什么兵器了,再说现在你看谁还刀枪剑戟的带在身上,又不是冷兵器时代。他本打算就这样双拳与之搏的,可又怕她误以为轻视她。环视院门紧闭的院内自己的摩托车还停在墙边,于是有了主意,过去从尾箱内的提包中取出那把桃木剑,然后右手执剑立于刘孃面前。
刘孃见盛有木的兵器竟是一把木剑,虽有些奇怪,可见盛有木气宇轩昂地站在那里,不象是作戏,而有些高手总爱用些奇怪的兵器,虽然她不大信面前的这个年青人是高手,可也不敢大意,舞起绳鞭,化着漫天的鞭雨,向盛有木当头罩来。却说盛有木用木剑当兵器,也只不过是临时起意,怎么用他也还没有想好,只想做做样子。见了这骇人的漫天鞭雨,他竟自觉地运起鲁班术中的御剑诀,剑尖吐出几寸长的白芒,他挥舞木剑虚空点刺,横砍竖劈,竟倾刻间化解了刘孃这凛厉地一击。其实这正合了无招胜有招,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有即是无,无即是有的佛家的空物观,一切的东西用时才有用,不用时即无用。所以得道高僧能超脱净俗两界,看破俗世红尘,也即为此。因为一切的功名利禄终究会尘归尘、土归土。
盛有木的这无意而为不仅惊煞了全力而攻的刘孃,连化为小鸟在树上观战的月妹也吃惊不小。开始她还惊异于这个神婆的法术武功,还不得不抓紧树枝,免被绳鞭激起的气浪将她冲了下去,因为此时树枝乱晃,尘土四飞。当她看见木娃竟能无师自通地用木剑御敌已是惊叹不已,看见他竟能把木剑舞得剑气四射,杀机重重时,简直要五体投地了,想当年多少剑客耗费多少精力梦寐以求的,他竟无意间就达到了,不知由于他是天才喃还是运气实在太好了!如果在以前剑客横行的时代,木娃一定是个世上数一数二的绝顶高手,而这个英雄就是自己的夫君,想到这儿,映月烟有些飘飘然了。而此时下面激占正酣,绳鞭似条黑色的毒蛇,上窜下跳,游走不定,卷起尘土漫天,落叶满院。咽喉是它常取之处,印堂为它爱顾之所,总之是招招致命,处处凶险。木剑如出海蛟龙,张牙舞爪,暴怒异常,引来雷声阵阵,白光闪闪。摧枯拉朽平常事,泣鬼惊天是本色,让观者胆寒心惊,两股颤颤。二人混战一团,一时竟也分不出胜负。
渐渐地在恶斗中,刘孃已处下风,虽然她有的是经验和不俗的实力,可怎敌得住盛有木的年青气盛,艺高胆大。她不得不把她的鞭影舞得如铁桶般严密,以躲开那让人心寒的森森剑气,她知这样耗下去最终还是一个败,不如孤注一掷,放手一搏。她意由心生,恶从胆起。忽地化绳为枪,那软软的绳鞭竟似一把硬生生的铁枪,直挺挺地向盛有木的咽喉刺来。也怪盛有木经验不足有些得意忘形了,范了轻敌的大忌。此时右手的木剑已递了出去只想强攻,他想不到刘孃在危机四伏的情景下还敢舍命反击,他的木剑一时收不回来,而绳鞭已如一把利枪刺到,看来避之不及了,只要绳鞭再进一点,刘孃就可以将盛有木控制住而反败为胜,当然现在这种法制社会是不能随便置人于死地的。好象一招制胜就这么简单,刘孃已在偷笑了。可偏偏盛有木是一个极聪明的人,在这危急关头,他竟灵光般地闪现了映真子和崂山五行决战的情形。对!当时勾魂索况问之就用过此招,而映真子仅用食指一弹就将之化解了,并且还转守为攻。所以说聪明不是拿来给人看的,而是关键时刻用来救命的。盛有木就用他的聪明在这时救了他,他也左手食指微曲,将那快到咽喉的尖头弹了出去。当然他的力道不如映真子的准,可以转守为攻,让绳鞭反刺回去。只听“铛”地一声绳鞭的尖头已没入旁边的树干寸许,刘孃震惊了,能躲过这一击的人,据她师父说应该没有,可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子竟然将它轻易化解了。她也不是那种服输的人,右手手腕一抖,硬生生地将绳鞭的尖头从树干中拔了出来。力道之大让人震惊,拉掉了碗大的一块树干,差点把月妹从树上震落下来,原来这尖头上还生有许多倒刺呢!盛有木不再给她反手一击的机会了,待落叶停,尘烟静,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就见此时的刘孃正颓然地立在那里,右手里还握着那支尖头上还带着一大块木头的绳鞭。而高大的盛有木此时木剑已换在了左手,右手正轻拂在刘孃的天灵盖(百汇**)上,如一个大人正摸着一个大孩子的头。胜负已分,只要盛有木此时催动摄魂术,那刘孃立刻非傻即痴,这她是知道的,反抗只是徒劳的。
那个在屋里的刘孃的男人,此时出来了,就差给盛有木跪下了。他不住地向盛有木哀求:“兄弟,求你饶了我老婆吧!我们并没有害过人啊。”刘孃也还大气,说道:“你求啥呢!成者王,败者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盛有木说:“现在是法治的社会,要杀要剐不是我说了算,不过也没到那地步,你这有多大个事啊。我只是想采访一下你,这个要求不算太过分吧!”刘孃丢了她的绳鞭,恢复了她的女人气,惊异地说道:“你,你是个记者?”得到盛有木肯定的答复后,她喃喃地说:“我还以为你是来踩场的呢!”盛有木笑而无语。她以前可对付了不少好奇的记者,可他们都得不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均无功而返,而且还不是都乖乖地把钱给她奉上。上次那两拔记者,偷偷摸摸地还是让她发现了,后来还是被她催了眠,给了钱,还大赞她法术高明呢。所以她是不大怕这些记者来的,可这次就栽在了这个记者手上了。看来行船千万里,也有翻船时,此话不假啊。败在这个叫盛有木的小子手下,她是心服口服,自己无论法术武功都不是他的对手,关键是他的那种心智和悟性,世间少有。在与他斗法和比武时,她可以明显地感觉到他开始行功作法时的生涩,可不一会儿他竟能运用自如,而她要达到自如的程度,不知经过了多少苦练和时日的煎熬。竟然他胜了,要采访,就由他采访好了,不知他要问些啥喃?她倒有些好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