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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大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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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条消息很新,居然是今天刚发的:寻实验室助理,要求精通计算机软硬件知识,身体强壮,头脑灵活,意志坚定,须有为真理殉道的觉悟,可兼职,薪水丰厚,有意者请尽快面谈,随时恭候,联系人某某某教授,22周岁以下及28周岁以上勿扰。

    这都哪跟哪啊,怎么看怎么像是邪教组织,再一看联系方式我乐了,居然还是咱学校的,真是天下无处不相逢啊。

    匆匆扫了一眼其它的信息,似乎也没什么值得留意,也就这条还凑合,关键是联系地点近啊,不出校门就行。至于那殉道之觉悟云云,我只当是哪个头脑还活在中世纪的老学究的呓语,浑不放在心上,左右无事,咱也去面试一回,就当出去散心,开路一马司。

    随意看了一下日期,居然大年三十了,我不禁怀疑起这个啥啥教授的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大过年的招人玩,还尽快面谈,妈妈的。

    不过我也是孤家寡人,不在乎什么年不年的,趁着天还早,我晃到了信息上所写的地址。

    这是一幢不大的老楼,据说也是老毛子援华的时候建的,同我的宿舍楼有着同样悠长的历史,不过可比我们那狗窝气派多了,纯俄式建筑,旁边紧挨着就是新建的图书馆,前面就是计算机中心。

    我不禁大失所望,起先以为是哪个计算机的教授学者发疯,还惦记着能得偿所望,谁知是在计算机中心的后面,印象中这里似乎是历史系和哲学系的那帮老学究耍的地界,记得以前这里似乎还举办过佛学讲座,和俺胸中所学八竿子也搭不到一处。俺向来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不感冒,所谓道不同不相与谋,有点打退堂鼓。

    在外面逡巡许久,终究不想白跑一趟,还是咬了咬牙进去,打定了情况不对就扯呼的主意。

    战战兢兢的进去,谁知道里面毛人都没一个,所有房间都是铁将军把门,穿堂风呼呼的。

    我不禁大骂自己猪脑子,居然还真相信了那鬼话,大年三十的来找罪受!妈妈的,又不是愚人节,是哪个混球搞的恶作剧,待爷爷回去查ip,揪出来捶一顿。

    真tmd的晦气,回去的时候还踩到了狗屎,流年不利!转到新宿舍前面,碰到了留守的两个家伙,壮哥与小李,前些日子和他们打过牌,这会都拎着大包小瓶,招呼我:“老余,哪里去,一块来吃火锅吧!胡子他老家寄来的狗肉”

    眼眶都红了,泪奔啊,这都多长时间没吃过一口热的了。俺心情指数马上由负转正,大呼道:“有肉岂能无酒,你们先收拾,待俺去买来同醉!”

    这时候还真不容易找到卖东西的,都打烊了,好不容易才从看门老头那里让来了两瓶二锅头,还被宰了一刀。

    花了一点时间,然而到了他们宿舍狗肉已经开锅了,我有点诧异:“这么快!”

    “废话,泡了一夜,煮了半天,这会儿刚刚好,你小子走了狗屎运了!”

    呸呸,说起狗屎就生气。我决定将对狗的愤怒转化为动力,这仇只能从肉上报了。

    在座的都不是啥文明人,颇似饿鬼投胎,经那肉香一逼更是按耐不住,四双筷子此起彼伏,一会功夫就下去一半了。

    壮哥意犹未尽,一边伸筷子抄底,一边咂嘴:“真他妈的香啊,浑身热乎乎的,都出汗了。”

    胡子得意的笑道:“那是,狗肉滚三滚,神仙也站不稳!我们那管这就叫香肉,有了这个,连羊肉都不稀罕。”

    听胡子这么一说,我们都说不错,这狗肉果然是芳香四溢,比那猪肉香多了。

    胡子给我们每人斟满了一杯二锅头:“寒冬至,狗肉肥,这寒冬腊月就得吃点狗肉进补。小狗补肾,壮狗补血,老狗治风湿,以酒送服效果加倍,来来来,满上,干!”

    二锅头真辣,一下肚就像一道火线烧过,小李的脸腾的红了,被呛得连连咳嗽。我们大声叫好。

    壮哥说道:“胡子,这是什么狗,补什么的?你好像需要小狗补补,哈哈。”

    “补个屁,这是菜狗!”

    吃狗肉就烧酒,里外发热,一来这些天心情郁闷,二来这些家伙都嫌二锅头度数高,推三阻四的装b,所以这酒倒有一半进了俺的肚子。

    不胜酒力矣,我花着眼睛同他们吹牛逼,吹女生,吹校园暴力,吹着吹着就说到了意外事件上面。

    以前在高中时候还不觉得,等到了大学才发现人的生命是这么的脆弱,光我们这一学期已经见识了好几次死亡。

    先是我们刚进校分了宿舍的时候,一个新生就失了踪,这伙计就住我隔壁,广东人,黑瘦黑瘦的,平时闷声不响,就这么没了。

    新生入学乱糟糟,班主任也没精力管这么多人,发现的时候也没当回事,只是打了个电话联系其家人。

    直到一个星期之后,在学校旁边的臭水沟当中发现了他的裸尸,大家这才慌了神。具体情况我们这些学生是不清楚的,学校后台甚硬,硬生生的把这件事情给压了下来,那小广东的家人到学校来闹也没闹出个名堂,只得了个非他杀自然死亡的鉴定结果。

    我们私下议论的结果是这小子肯定是被人给劫了,反抗未果,抛尸水沟,死的屈辱无比。自杀?狗屁!就算脑子被驴踢了也不会脱光了衣服跳臭水沟了结余生吧,那得有多大的勇气及怨念啊。

    这学期还有个女生跳楼的,场面比较壮观,女宿舍楼下停了三辆救护车,就等着拉人。那傻丫头情绪不对,班主任劝解了n个小时,说的是口干舌燥,谁知一转眼就从窗户下去了,据说俩体育老师都没拉住,摔了个血花四溅,香消玉殒。

    这个我倒没亲见,只是听他们说的,这种事情我向来不掺和,只是觉得有点可惜,现如今本来女性资源就比较稀缺,再这么非战斗减员,我们这帮老实爷们还上哪找老婆。

    第三个逝去的是我们那亲爱的英语老师,十分之可爱阳光的一个大姐姐,同我们班的感情特别好,一笑就是两个酒窝,曾是我们全班光棍的梦中情人。

    就这么好的女孩,代了我们一个学期课,正当青春年华,居然患上了绝症——再生障碍性贫血,就是我们俗称的白血病。

    从确诊那天开始算,她只存活了不到一个半月,我们几乎就这么看着她一天天的虚弱,一个生命就这么活生生的被死神夺走。

    也许照学校所说的,这些都是不可抵抗的,属于自然死亡或是自己的选择,但是谁知道背后会有什么样的故事,我们这些活着的也只能想想而已。

    我们边吃边骂,交流着心得,一致认为这个世道太黑暗,唯一能做的只是生存下去,毕竟人们回避痛苦的**比追求美妙的感觉更强烈。

    吹了两个小时,小李同壮哥已经趴床上说胡话了。只胡子比较能喝,与我把那残酒分了一口干掉就上床了。

    我第一次喝了这么多高度酒,头昏脑胀,胃里一阵阵的往上翻,断不能吐在别人宿舍里,只能出去乱晃散酒气。

    围着校园转了两圈,烦恶之感方才稍去,酒劲过去了,小风一吹就感到了冷,我就迈着僵尸步往回逛。

    晃到了小花园的时候,忽然噼噼啪啪之声大作,漆黑的夜空忽然大亮,到处是美丽的烟花在绽放,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仰望天空竟尔有些痴了。

    良久方才醒悟,已经是午夜零点,守岁的人们开始放爆竹庆祝了。我索性在厚厚的草甸上躺下来,专注的看着天空的美景。

    我这个人静不得,一不动了就会胡思乱想,各种奇怪的想法纷至沓来,唯一摆脱的办法就是自己yy,能控制总比这些想法自己冒出来的好。

    已经是新的一年了,我把自己这半年来的遭遇细细梳理了一遍,自觉生活的还蛮充实,唯一的遗憾或是没能够转到自己满意的计算机专业。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能有现在这个不愁吃喝自己赚学费的状况我已经心满意足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若说新年能有什么愿望,那就是希望能拥有一部自己的电脑。

    宿舍里的机器是学校给配的,大部分的时间都被超哥给霸占,毕竟人家是靠这个吃饭的,我也只能在打下手的时候才能一亲芳泽。

    一扯上这种硬件配置的事,我的思想就开始飞了,以前高中苦学之余也没啥娱乐,看着报纸上的硬件信息在脑中攒机都成了习惯,各种排列组合给了我极大的精神满足,哪怕现在也不例外。

    应该是最新式的高频处理器,内存加到最大,主板就算了,来个最普通的吧,反正500块的芯片组与五千块的芯片组性能差距根本没有想象中的大。至于显示器,只用国产的,大了也没用,显卡不好管个毛用。

    俺的美学向来注重内在,面子好不好看,做工如何都不在我的考虑之内,我只在乎在有限的预算内,将性能推到最大化。

    此乃小事,我转眼之间就按照最低预算配出了一部理想中的机器,但人的**是无限的,即使现实中永远也不可能做到,难道连想都不行吗?

    最好是搞部笔记本,体积能有多小有多小,重量能有多轻有多轻,接口要多少有多少;液晶屏要高分辨率的;处理器要强大到与台式机媲美,功耗要比手电筒还小;内存要堪比服务器的,网卡要千兆的,硬盘要scsi的,还得海量万转,最好再来个阵列;对了,还不能忘了安全性,必须按军用标准设计,全钛金属外壳,摔地上扔水里毫发无损照玩不误,用榔头砸都不怕。

    要是真有这么牛逼的本子该有多好啊,我会天天抱着这玩意睡觉,老天啊,啥时候能实现我的愿望,赐我一部吧

    我正yy的兴奋,全没发现半空中一个黑乎乎的物体正沿着完美的抛物线飞来,不幸的是,我的脸正好与线条重合,于是与之有了一次亲密的接触。

    啪!“我草”

    这玩意比板砖大,还比它重,四四方方正好杵我鼻子上,登时鲜血横流,似乎还碰到了什么迎香**,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哪个呆逼半夜三更乱扔垃圾!”酒精都化成了满腔怒火,我按了身上几个**道,匆匆止了血,大声喝骂。

    这玩意似乎是从花丛那边飞过来的,我一听好像还有人声喧哗,拳拳到肉的声音好像在打架,似乎还有人喊救命,再仔细一看那物却呆了。

    我靠,谁这么奢侈,居然拿这么贵重(就是又贵又重)的笔记本电脑当暗器行凶。难道老天瞧我可怜,发了善心赐予我的?

    看样子不太可能,不过我心中天人交战,有一种顺手牵羊的冲动。

    不过到底还是正义感占了上风,所谓艺高人胆大(主要是酒喝多了),我决定先看看情况再说。

    走到了打斗声传出的地方,我偷眼一瞧,却看到了三个混混模样的在对着一个家伙拳打脚踢,那家伙只把头一抱缩在地上,不停的叫救命,听声音似乎年纪不小。

    我大叫一声住手,现场的几个人还真听话,都停了手盯着我看,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有点冷场,完全没有正义天使降临的风采,倒颇有几分傻逼出场的意思。我恼羞成怒,喝道:“哪个混蛋扔的东西,砸到人怎么办?”

    那三个混混互相看了一眼,不再理会地上缩着的家伙,向我走来。一个说道:“哥们你活腻味了是不?把东西交出来滚蛋!”

    我举起笔记本晃了晃:“你说这个?想要就来拿吧。”

    那个混混骂了一声:“不知死活!上。”三个人就向我逼近。

    缩在地上的那人忽然叫道:“千万别给他们,你快走啊,走啊。”

    自信对付几个混混还是比较有把握的,我一手抓住笔记本平伸,计划哪个不开眼的伸手来抢就给他好看,一拳先打他个小脸开花再说。

    谁知那混混离我还有两步的时候,突然一个加速,我手一慢,电脑居然被夺过去了,接着胸腹之间就挨了一脚,人就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