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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自傲愕然望向那道人,讶道:“你你是师叔?”
出尘子微微一笑,道:“就算是吧――师兄虽未正式收你为徒,但毕竟教了你不少东西。”
君自傲一时不知所措,问道:“师师叔,难道是你带军来攻打龙城的么?”出尘子微微点头,道:“不错!”君自傲一颤,失声道:“龙城是龙神居所,是守卫人间安宁的龙族之城啊,您怎么能”
出尘子仰天一笑,道:“龙族?龙族算得了什么?千百年来,他们龙族又给人间带来过什么?守卫人间安宁――哼,如今他们不是自己先自相残杀起来了么?害得人间动荡不休,这等无用的龙神后人留之无益!”
君自傲急道:“师叔,龙族叛徒龙吟如今已然被正统传人龙紫纹击败,现在守在龙城中的,全是武林正派高手啊”不等他说完,出尘子已冷笑道:“武林正派?那不过是他们自以为的,人间多少纷乱都是由他们惹出来的?自以为通晓一切,却只是固执于祖辈传下的愚见,只凭想当然就掀起一次次的杀戮,这种东西还敢叫武林正派?内外江湖均是一丘之貉,全是什么都不懂的笨蛋!”
他前一番话君自傲听得明明白白,可这一番话却让君自傲摸不着头脑,完全不知他所指的是什么,未及想通,出尘子又道:“君自傲,你可知无极山一派为何向来不理江湖事?那不是因为一心修道,而是因为不屑与这些凡夫愚人为伍!今日贫道前来,就是要将这些爱捣乱的家伙清出人界!将龙城收复到我王驾下!”
君自傲面色一沉,道:“师叔,我看你今日所做之事,却才是真正的‘搅乱’天下,我虽不知你为何会投身帝王家,也不知你所做的这一切目的何在,但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任由你屠戮天下英雄!”
出尘子一笑,道:“当年贫道相信岳岸崖之言,才对你手下留情,今日你却来阻我大事,看来这好人真是没有好报。”君自傲一怔,方要发问,出尘子双手在胸前一圈,背后七尺长剑自行飞出剑鞘,凌空向君自傲刺来。
君自傲此时悬停在空中,却不似脚踏实地时可骤然快速移动,眼见长剑刺来,只好施展鬼影躲避,不想鬼影方使到一半,散出体外的阴气又突然回流,此招竟然再使不出来,大骇下生出急智,急收回鬼羽,人便快速向地面落下。
但却还是慢了那么一点点,左肩立时被长剑划开一道口子,鲜血喷涌而出。君自傲一咬牙,伸右掌按在左肩上,发出鬼噬之气,将喷出的鲜血融食为气,直接打入伤口处的血脉之中。
如此一来伤口立时停止流血,瞬间复原如初,只是真气却略有损耗。
他这一招鬼噬的用法,虽是仓促间忽然悟出,却与他时常正反运用鬼噬大有关系,习武人均知招术越练越精的道理,他已将这鬼噬用过无数次,自然对其功效大为熟悉,情急之下才能自然而然地创出奇招。
他这一落,正好落在巨盾兵前方,那些巨盾兵将盾斜立,把自己和身后的长枪兵完全护在盾后,而那些长枪兵则挺起长枪,顺着巨盾之间的空隙朝君自傲直刺过去。
这些长枪兵配合密切,只有正对君自傲的几个对准君自傲刺去,其余的却分刺向君自傲头上和身体左右,将这几路全数封死,君自傲担心鬼影再次失手,只得向后跃出,躲过长枪。
不想出尘子的长剑此时已然自空中斩下,正向君自傲后方而来,君自傲向后一跃,倒似主动迎上长剑一般。
危急之际,君自傲双目黑芒暴见,数道阴气自两肩涌出,化为鬼锁,将长剑缠了个结实,他一加力,欲以鬼锁将这长剑勒断,不想这长剑倒有韧性,虽被勒得七扭八歪,却未曾断裂。
抛开变成了麻花的长剑,君自傲复又向前冲去,长枪兵故计重施,又一齐向君自傲刺来,君自傲算好距离,先使出鬼影,这次却是毫无阻滞,倏然透过长枪和巨盾兵,来到长枪兵近前。
那些长枪兵一惊,他们的长枪远战威力十足,近战却毫无用处,眼见君自傲冲到近前,却无计可施。这时便显出了他们身边的弯刀兵的作用,他们齐跨前一步,挡在长枪兵身前,向君自傲攻来。
君自傲不愿与他们作无谓的争斗,再运起鬼影,欲向前冲到出尘子面前,不想这次鬼影却又施展不出,正纳闷间,脑后风响,急忙向旁一闪,却是那被扭弯了的长剑又恢复原状,重又向他袭来。
君自傲一皱眉,暗道:“两次使不出鬼影,均是在这长剑来袭之际,莫非是这剑有什么古怪不成?”一脚将几个冲到近前的弯刀兵挑飞,又回身以鬼爪抓倒了几个欲以巨盾攻向自己的巨盾兵,随后冲天而起,运起鬼影迎向长剑。
果然,一近长剑,阴气便流回体内,鬼影再施展不开,君自傲立时明白,他运起鬼爪,伸手抓住长剑用力一折,长剑立时顺力弯曲,却不折断。
此时内围的弓箭手挽弓搭箭,齐射向君自傲,这些弓箭手均有数千人,每人一发便可射出五支钢箭,一时箭雨漫天,如一张大网般直奔君自傲而去。
君自傲冷笑一声,展开鬼羽直向上飞去,钢箭立时全数击空。他一边向上飞,一边运鬼爪扭曲长剑,扭来缠去,缠来扭去,片刻间竟将这七尺长剑绑成了一个绳结般的疙瘩。
那长剑虽变成了大疙瘩,却仍不住颤动,似是想挣脱逃逸而走一般,君自傲暴喝一声,运起全身功力,猛将这大疙瘩掷向地面,只听呼地一响,长剑变成的疙瘩将地面撞破,直冲入地下。
出尘子一怔,随即一阵大笑,道:“好小子,真有你的,贫道可从未料到有人会这么对付我这件法器,有趣、有趣!看来你果真是本领超群,好贫道也不再对你客气了,弓箭手,把他给我射下来!”
数千的弓箭手再次挽弓对准君自傲,君自傲冷笑一声,道:“有本事便来吧。”
破空声响,数百支钢箭先行射出,其劲力强劲无比,如闪电般直击向君自傲,他便是再飞高数十丈,钢箭也一样射得到他,最可怕的是这些钢箭并非集中射往君自傲身上,而是纵横排列,连成一片箭网。此时人在空中,箭发自地上,真正是避无可避。
但这如何能难得倒君自傲?他立时运起鬼影,任由箭网穿过自己的身体,双掌虚空一握,立时有两道阴气在掌中凝聚成形,化作阴气形成的鬼矛,轻轻一掷,鬼矛便飞射而出,瞬间分裂成数十支,直向下方的军队刺去。
外围那些巨盾兵立刻举盾后撤,各自以钢盾抵挡鬼矛,却如何挡得住,鬼矛一刺上钢盾立即炸开,钢盾立时便被炸裂,持盾的士兵也被这巨大的震荡之力震死。
但他们却成功地挡住君自傲这数十支鬼矛,己方只死了数十个巨盾兵,主力却丝毫未受损失。
此时出尘子双手不住颤动,似在拼命运力。果然,随着他双手的颤动,被君自傲深深砸入地底的那“疙瘩”竟自己冲了出来,虽然不能自行解开死结,再变回长剑,却也如铁球般直击向君自傲。这东西可破君自傲的鬼影,着实让君自傲头痛,见它又凌空飞来,不由大感恼火。
而此时,方才搭箭未射的弓箭手们忽松开弓弦,一片比方才更大的箭网便自地上飞速向君自傲罩来,而此时那“疙瘩”也已飞近君自傲,令君自傲不能再施展鬼影,一时间情况危急万分。
危急时刻,君自傲却忽然变得冷静无比,他知道此时越慌越乱,反而越容易失手。只见他双手一分,阴气绵绵不休地缠在手上,化成一双巨大的鬼爪,再向前猛然一推,一双巨大的鬼爪立时破空而出,直迎上射来的钢箭。
正面迎上鬼爪的钢箭,立时便被击断,坠落地下,而其它钢箭因为并未对准君自傲,虽未遇上鬼爪而折断,却是自君自傲身旁飞过,未伤其分毫。
鬼爪威力略减,但仍继续向地面拍去,军队两翼的巨盾兵早做好卫准备,见状忙向鬼爪笼罩之下的弓箭手方向移动,举起巨盾,又将鬼爪挡了下来,霎时间,巨盾兵又有上百人被鬼爪击毙,但却也让弓箭手队一人未损。
弓箭手却不理会这些为自己而牺牲的同伴,连眼也不眨一下,便立刻又抽出钢箭,向空中的君自傲射去,君自傲不由与龙城中的众人一样,对这些弓箭手大感头痛。
而那长剑结成的疙瘩,也不攻击君自傲,只是绕着他飞来飞去,让君自傲的鬼影无法施展,而箭网又至,君自傲却也无暇去收拾这“疙瘩”
面对险境,他体内阴气鼓动不休,暴喝一声,双臂猛然向左右打开,无数鬼棘阴气立时自他身体各处飞射而出,雨点般迎向箭网,将箭网硬生生地撕开一个可容自己通过的大洞,君自傲鬼羽一振,自空中俯冲而下,透过大洞直冲向地面。
只有落到地面与军队近战,才可不怕这箭网的牵制,乘隙再收拾那可恶的“疙瘩”君自傲想明此点,当即杀入军队之中,虽然那“疙瘩”仍在头上飞来飞去,但比起那又快又密的箭雨,地面上这些高大的士兵却不算什么威胁,即便不能使用鬼影,一样是无惊无险。
他挥舞鬼爪向内围杀去,那些兵卒却不怕死地不断涌向他,挡住他的去路,君自傲了解他们手中兵器的威力,也心存忌惮,而且这些人功力比寻常帮派掌门有过之而无不及,加上人数众多,即使是君自傲这样的高手,与其交锋也绝不敢大意。这不禁让君自傲感觉到了一件好兵器的用处有多大。
眨眼间君自傲又赤手杀了数百人,但对两三万之众的大军来说,这几百人又算得了什么?出尘子在军队中央道:“君自傲,你的身手着实了得,杀了你太过可惜,不如就此降了吧,贫道会带你开创出一片新天地!”
君自傲并不答话,双目黑雾涌动,猛然原地旋转,同时施展开鬼羽之技,两道阴气自背后涌出,随着君自傲旋转开来,立时将周围三丈内的兵卒同时扫为两段。
出尘子冷冷道:“好,既然你如此固执,我就成全你吧。”一挥手,军队后阵的兵卒便向前冲去,加入到战团之中。
君自傲越战越勇,蓦然十指箕张,鬼爪阴气顺指暴长丈许,双爪前后一挥,周围又有数十人惨叫着倒在血泊之中,但立刻又有兵卒冲过来补上他们的位置。
与他相比,敌人力量虽弱,但数量却太多,听怕是杀到天黑,也靠近不了出尘子。而且就算真杀到出尘子面前,只怕他也已不剩多少力气可以将其击杀或擒获了。
君自傲眉头一皱,蓦然发出一声尖啸,声若千鬼齐哭。
奸细
随着君自傲的一声尖啸,离他最近的数百名兵卒立刻摔倒在地,连哼也哼及哼上一声,便魂归黄泉,而外围有上千兵卒扔掉兵器,手捂双耳惨叫不止,身体因痛苦而扭曲得不成样子,最后也倒地毙命,再远些则有近千兵卒大感头痛,精神恍惚,一时失去了战斗能力。
他这一声“鬼哭”竟在瞬间解决数千兵卒。
出尘子不由一怔,旁边一名将军靠到近前,低声道:“国师,这人着实厉害,如此下去,护法军伤亡过大,只怕皇上他”出尘子瞪了他一眼,咬牙道:“我王驾前二十万护法军,少个三万又算什么?龙城这千古宝城,就算用全部护法军来换,我王也会觉得值得!他现在不过只是杀一、两千人罢了,我不信他可凭此技将我三万大军全部解决!哼,鬼王又如何?要知越厉害的招术就越耗力,他若真能杀我三万护法军,我便率你们几个亲自对付他,到那时,看他还有几分力气!”
鬼哭确实极耗气力,这一点君自傲现在已经深有体会,此时他不由更恨总在头上飞来飞去的那大“疙瘩”却又对它无可奈何。捉住它倒容易,可却无法将其破坏,拿在手里反而碍事。想想也多亏自己将它缠成这么个疙瘩,不然的话,此时它就不只是破坏鬼影这么简单,还会不断向自己攻击,那样就更难应付了。
如若敌人只有万余,他便会毫不犹豫地再使出鬼哭,到时虽然会弄得自己力有不济,却也可将敌人全数解决,但此时敌人有三万之众,若是连用鬼哭,无异于自杀,是故他只运用最省气力的鬼爪之术,挥舞双爪接连将靠近自己的兵卒击杀。但即使是如此,体内真气还是渐渐损耗而去,尤其是对付那些总冲过来挡在长枪兵之前的巨盾兵时,若不加重力道,根本无法击破那些烦人的钢盾。
眼见那七尺长剑结成的疙瘩又追着自己飞了过来,君自傲忽记起那招鬼雾,长啸一声,阴气自体内弥漫而出,化作黑雾,以君自傲为中心倏然扩散开来,瞬间将数千兵卒笼罩其中。
出尘子一怔,再寻不到君自傲踪影,也就无法操控那“疙瘩”追寻君自傲,只闻黑雾中惨叫不绝于耳,其外的兵卒不敢冲进其中,均不约而同地向后退去。
在这鬼雾之中,众兵卒睁眼如盲,再不知应攻向何处,守在何方,而君自傲却是视物如常。况且这鬼雾本是他真气外延所生,便如自己的皮肤一样可感知接触到的物什,鬼雾中每个人、每件东西所在的具体位置,即便是闭上眼也能轻易找到。他想起方才御风道人的话,深觉不可多造杀孽,否则将来只怕白白便宜了魄狱芒,故此他气运全身,像方才对付箭网一般,自全身各处不断放出鬼棘之气,射向雾中敌人。
鬼棘之气虽然纤细,但却尖利无比,轻易便可刺穿钢盾和轻甲,在他操控下,射入众兵卒体内的鬼棘之气立时爆发,向四周散射,即可使中招者产生难以忍受的剧痛,又不会伤其性命。雾外众兵卒听到的惨叫声便是由此而来,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鬼雾浮动,被这惨叫声搅得头皮发麻。
鬼雾中虽有两三千敌兵,但君自傲如此以全身发射鬼棘,用不多时便将敌众全数解决,这些兵卒因剧痛倒在地上不住翻滚,虽无性命之忧却也再无战斗之力。
鬼雾渐渐消散,君自傲傲然而立,周围是一地翻滚哀叫不休的兵卒,君自傲冷冷道:“不想死的,便给我退开!”众兵卒竟不自觉向后退了数步。
出尘子冷笑一声,道:“好厉害的功夫!真不愧为鬼王转世,竟可在这样短的时间内解决我数千护法军,我这里还有两万多人,你若有本事,就将他们全杀了吧!”一挥手,那些兵卒立时又冲了上来。
他们毕竟是训练有素的军人,脑中只知服从命令,纵然心中已然感到惧怕,却会因主将的一声令下而将惧意抛到九霄云外,只要听到冲杀的号令,他们随时都会化为虎狼般的猛士。
这就是正规的军队。
君自傲亦感到了震撼,深深感到了江湖中人与军队的差别,一个军队虽有千万人组成,战斗起来却如同一人般协调齐整,配合紧密,虽然军队中并非人人都有精妙的武功、高深的内力,但却有着远超一般江湖高手的镇定与无畏,与他们交手,杀一完全不能儆百,他们的心中已经忘记了自己这一个体的存在,也就无从谈起什么畏惧。
叹了口气,正要冲杀向前,一个声音忽自背后响起:“住手!”
这声音他非常熟悉,闻声一喜,只道援兵已至,回头一看却又不由一怔。
只见天涯骑在一匹枣红色的军马上,全身被细细的金丝缠绕,一把寒光四射的长剑横在她颈前,长剑的主人安坐于天涯身后,赫然便是御风道人。
君自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愕然道:“师兄,你这是”
出尘子一阵长笑,道:“好徒儿!关键时候还是要靠你。为师这步棋果然走对了!”
君自傲浑身一震,怔怔地望向御风道人。御风道人微微一笑,道:“师弟,你若不想天姑娘有失,便立即停手吧。你也算无极山传人,不如归顺我师,定可得封高官。”天涯冷哼了一声,道:“你们天道观整日参悟的就是这种天道么?真比市井小人还有所不如!”
御风道人笑,故意大声道:“天道?你知什么是天道?物竞天择,强者生存,这便是天道;弱肉强食,追名逐利,这也是天道。”随即向君自傲道:“师弟,可否请贫道到瞑界中一叙?”
君自傲本已怒火上升,此次闻言一怔,暗忖:“莫非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方便在出尘子面前讲出么?”随即运起瞑界,将御风道人带入其中。
御风道人笑道:“这便是瞑界?果然神乎其技,佩服、佩服。”君自傲冷冷道:“你若敢伤天涯,我必不饶你!”
御风道人缓缓道:“知道吗,鬼族的入侵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将来的某一天里,妖族也一定会来到人间,到那时,你以为只靠拼命对抗就可保人间无事吗?”
君自傲心头一震,问道:“师兄怎知道这些?”他听出御风道人话中有话,暗思也许此时他挟持天涯以及出尘子攻打龙城,都有难言的隐衷,语气不由和缓了些。
御风道人笑道:“你以为天道观因何得名?无极山一派向来以探究天道奥秘为使命,从未曾停止过对宇宙玄奥的探求,也得出了一个可悲的结论,那就是――面对鬼界或妖界的入侵,人界将无任何力量可与之相抗。”
君自傲道:“可如今魄狱芒不是已经身负重伤而逃?人间正道之士不是已结成联盟,誓要尽一己之力保卫人间?又是谁在从中破坏,是谁在自相残杀?那不正是你的师父,还有你么?”
御风道人忽然一阵大笑,道:“君自傲,难道魄狱芒是被人间高手所伤么?难道龙吟组成这联盟,真是为铲除鬼族保卫人间么?以你等之力,面对区区数万军队就已陷入苦战,将来又凭什么与鬼族、妖族的大军对抗?”
君自傲不悦道:“你提龙吟是什么意思?”御风道人道:“以你的智慧,还用我说明么?人间到处是为了名利而生出的内乱纷争,何时曾真正统一强大过?反观鬼、妖二界,却均已天下归一,再无内乱,所以才会一致对外,有力向人界下手。”
此时君自傲已隐隐想通他们的目的,冷冷道:“你的意思是,如果人间也能‘天下归一’,便可‘一致对外’,再不怕鬼、妖二族侵袭么?”
御风道人一笑,道:“不错,人间大小国家无数,均是各自为政,为了蝇头小利纷争不断,面对外来侵略,只会趁机为自己捞取好处,却不知牺牲小我、团结对外,我师要做的,就是将人间各国统一起来,形成一个强大的人界,到那时,不论何方神圣来袭,人界都可倾天下之力与之相抗!而龙城,这个埋藏着上古龙神绝世力量和天地间无数奥秘的地方,便将是这一切的开始!师弟,你也是无极山传人,不如加入我们,终有一天能成为人界至尊主宰!”
君自傲冷笑一声,道:“说得这么好听干什么?目的还不是和龙吟一样,我还以为你要在瞑界中与我对话,会说出什么道理来,却还不是和方才那句‘追名逐利’如出一辙?你只是怕这句‘至尊主宰’被兵卒听到,传到玉清皇帝耳内,撤了你师父那国师的头衔罢了!”冷哼一声,立时解开瞑界。
瞑界中的这半晌,在现实中只有一刹那的时间,天涯与众兵卒一样,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御风道人轻叹一声,目视君自傲,道:“真是顽固不化,世上就是因为多了你这种只顾小义而忘却大义之人,才会一直纷乱不休。”长剑向天涯颈部移近,道:“君自傲,我本以为你会通晓大义,却未料你已与无知凡人一般无二,如今就只好得罪了。快束手就擒吧,不然贫道无法保证天涯性命无碍。”
君自傲怒视御风道人,心中怒火狂燃,冷冷道:“你敢动她一下试试!”嘴上说得虽硬,可手心上却不由渗出冷汗。李狼与叶清幽的故事此时忽然浮现心头,他的心不由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中弥漫开来,让他感到一阵阵的不安。
那边出尘子笑道:“早在龙族大乱之际,贫道便已着手准备今日之战了,贫道早料到你必如岳岸崖般顽固不化,所以才将御风安插在你身边,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攻你个出其不意。今日贫道之所以在山下按兵不动,为的就是引你下山,如此御风便可助攻城大军攻那些凡夫个措手不及,却不想御风他还有此招。君自傲,贫道费尽心机,单为对付你一人,你也该知足了。不过现在看来,将这数万大军全留在此地实是浪费,还是分出一半支援攻城军吧。”他身旁一名将军闻言立即指挥着万余兵卒向隐龙山冲去。
君自傲双目寒光一射,扫视众人,冷冷道:“想上山,便先冲过我这关!”众兵卒见状不由脚步立缓。
御风道人冷冷道:“你不想要天涯的命了?”长剑紧贴在天涯颈上,锋利的剑刃立时在天涯颈上触出一道血痕。君自傲心头一颤,咬牙道:“你敢伤她!”御风道人冷然道:“你若再一意与我师对抗,贫道保证让天姑娘血溅当场!”君自傲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却又无可奈何。
以天涯的功力,本不会被任何人轻易擒住,只是她对君自傲的这位师兄太过信任,全无防备间便被御风道人以金丝缚住。这金丝不知是何物制成,不但坚韧无比,更可封住被缚者的全部功力,一缕金丝缠在她颈上,她便连话也不能说了。此时眼见君自傲被逼得手足无措,天涯不由心中大急,身子不住用力,想将这金丝挣脱。
御风道人一笑,道:“天姑娘,不要费力了,这金丝相传是以仙界神石炼制而成的法器,仍是天道观镇观之宝,便是仙人也无法将它挣开,更何况是你?”左手一抖,又一根金丝出现手中,目视君自傲,道:“君自傲,乖乖任我将你绑了,否则天姑娘的人头恐怕就要离体而去。”言罢一挥手,将金丝向君自傲掷去。与此同时,君自傲身后的兵卒忽闪向两旁,几名弓箭手悄悄挽弓搭箭,齐对准君自傲。
君自傲目视天涯,猛一咬牙,站在原地再不躲闪。
天涯眼看君自傲便要被金丝缠上,而背后又有人欲施偷袭,不由心急如焚,她挣扎着拼尽全身力气,终发出一声呼喊:“快闪开!”随即用力将头一扭,咽喉处立时被利剑划开,鲜血箭般喷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