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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陷入了半昏迷状态,身体的伤势却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快速恢复,一朵银白色的玫瑰花正散发神圣的气息,诡异地漂浮在空中,仿佛萤火虫般的白色光点缓缓进入了妖的身体。
“一直找不到让灵魂重新融合的方法,却没想到只要把圣玫瑰放在目标身边让目标适应气息,时间一久,灵魂自然就会出现半重合状态。”弦的双手不断地在空中划出玄奥的魔法阵,神情轻松之极,仿佛他只是在拿勺子搅拌咖啡般随意“怪不得,怪不得啊,怪不得能够压制绝心草。”
说着,他撇了一眼旁边静立一边,默然不语的雪莉“我说,这么放心让我修复他的灵魂?不怕我搞小动作?”
雪莉不语,只是用一种很笃定的眼神看着弦,无声地告诉他——我就是放心。
“又是预言者感应?”弦哼了一声,无论任何人,都不喜欢被别人看到内心所想。而雪莉身为预言者的特性,除了预知梦外,在平常的条件下,也能在一定几率中让她在一定程度上能够看到一些自己想看到或不想看到的东西。当然,这并不是她所能控制的,预言者的能力无法由自身自由掌控,她永远只能被动且强迫地接受一些信息。
这个能力,让人羡慕,却也让人恐惧。
“那还有件事不知道你感应出了没有?”弦充满笑意的眼睛看着漂浮在半空的妖“这个小子体内的神格失去了阴之源的束缚后,已经开始安稳了,等我把他灵魂融合后,他就有能力去控制神格了,他超越了生命极限。”
他转过头,得意地看着雪莉脸上惊讶的表情。
为什么妖无法完好地控制神格,超越本身极限?弦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明白了,他的灵魂不够完整,无法获得本身神格的承认和契合。但是只要灵魂融合完毕,新的强者即将出现。
一个超越生命极限的强者,他将成为七阶。
漆黑的空间,一张巨大的棋盘坐落在大地中央,在棋盘上,黑白双方的王的位置上,分别站着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其中一个神情冰冷,另一个人却笑意昂然。
“还真没想到,融合的前提是首先让灵魂重合,感觉不到另一方的存在,怪不得我们一直无法联系。”修看了一眼漆黑空间唯一散发诡异光辉的明月。明月连接了两人,灵魂之力正逐渐融合其中。
“老实说,我第一次有点害怕。”修又看着沉默不语的妖,嘴角的笑容在这一刻竟然有些苦涩“不知道,消失的是我,还是你?”
这个问题是一直横在妖和修之间的巨大鸿沟,他们各自是对方的一部分,在融合后,由两个个体变为一个个体,另一个自然很有可能烟消云散。
这个问题,他们从来没有谈过,他们知道这个问题,根本没得谈,谁都不会放弃生存的权利而保全对方。他们不是为了友谊就可以这么博大的伟人。况且——他们本来也不存在什么友谊。
但是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们却早以明了,唯有吞噬灭杀对方,才能保全自己。从要决定融合的刹那,他们就注定是敌人。但是很可惜,他们猜中了开头,也猜中了结局,却惟独猜错了过程。融合灵魂的方式并不是以他们的意志左右的,他们只能被动地被提取灵魂之力,融合在一起,结果如何,尚是未知数。
妖听到这句话时,嘴唇抿得更紧了,形成了一条直线,漆黑的瞳孔中竟然同样闪烁着少见的踌躇,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过了半晌,他眼中的的涟漪已经停止荡漾,再次宛若死水般古波不惊,他轻轻地说出了一句:“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本来也没什么分别。”
修微微一愣,深深地看了妖一眼,随即轻笑着点头:“是啊,本来也就没什么分别,偏偏我们之前却这么在意。”这话说得很有意思,之前在意,也就是说,现在已经不在意了,或者说他们因为没有资格,所以也没有必要再去在意了。
两人心灵间唯一的障碍在这顷刻间化为尘土,那轮明月似乎也感觉到了这点,吸收灵魂之力的速度更快了。渐渐的,两人的身影开始虚化,最后各自变成了一条光带,会聚到了那轮明月之中,光芒大涨
“骨头怎么还没回来?”涞叛眯着眼睛坐在一棵树上,一双脚一晃一晃的,好不悠闲“不会还没说出提议就被干掉了吧?记得以前他和那个怪胎关系还算不错啊莫非同行是冤家?”
涞叛自言自语地嘀咕完,然后眼睛骨碌一转,看向大树下,闭上双眼,身体悬浮的夜尘“嘿,那家伙出来了,你不怕么?”
话音刚落,夜尘蓦然睁开双眼,一道凌厉的寒芒自那银白色的瞳孔中一闪而过,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冷冷地看着大树上笑嘻嘻的涞叛。一股逼人的剑意自他身上缓缓弥漫开来,带着惊人的气势袭向涞叛。
“嘻嘻!”带着童音的欢快笑声,轻描淡写地挥去了巨大的压力,涞叛连连摆手,干笑着:“开玩笑啦开玩笑!你当然不会怕他不过我一直想问你,这次的计划,你是为了人族,还是为了获得原谅?”
夜尘面色微微一僵,垂下眼睑,刚才还澎湃不已的剑意宛若潮水般退去“我的事,你少管。”
“人家难得这么正经地问你问题,你居然这态度!”涞叛瞪大眼睛看着下面这个丝毫不给丝毫颜面的混蛋,矮小的身子刹那间宛若标枪般站得笔直,一手怒指闭上眼睛的夜尘“难得扮演次知心姐姐(目前在修斯顿共合国每星期一次的热门舞台连续剧),你好歹给副‘我很受伤,我需要安慰’的表情啊混蛋!”
“有病。”夜尘眼皮都懒得抬,只是冷冷的一句回复就把涞叛噎得翻起了白眼。
“咳咳咳”剧烈地咳嗽声突然从离夜尘和涞叛不远处的山丘后传了过来,随着夕阳西下,一个模糊的人影和夕阳最后一抹光芒重叠在一起,充满着异样的美感。来人越走越近,他微微佝偻着腰,枯黄的头发随着微风肆意飘荡,身穿简单的素色衣装,脚步虚浮,仿佛风一吹就会挂倒一般,但是就是这个病泱泱的家伙,却让涞叛的手无意识地摸向了怀里的弹弓。
但是当他走近到能让涞叛看清脸的地步时,涞叛的手放松了,一脸疑惑地看着面前这个人“你是那个叫什么来着?”
“爱德华。”来人正是爱德华,他此刻的嗓音因为不断的咳嗽而显得分外沙哑,原本充满磁性的嗓音此刻仿佛两片生锈的铁皮不断摩擦所发出的怪异声音,这声音有些刺耳,却带着一种另类的沧桑。突然他脸色一变,把手中的白色手绢捂住口鼻,弯起腰来剧烈咳嗽起来,他咳得很厉害,仿佛要把五脏六腑一次性的全咳出来。
咳嗽声逐渐削弱,直剩下轻轻的喘息,爱德华重新直起腰,脸色更加灰败,手的白色手绢却已染上了红色。
夜尘睁开眼睛,看着此刻的爱德华,眼中竟然前所未有地出现了一种怜悯之色,但随即就快速的隐去,他淡淡地说道:“别急,你会有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