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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2章 信都之战 北方定(一)
或许,我错了,但是,情势所逼,我又不得不如此!如果不是征集五万的民兵入信都守城,恐怕,恐怕信都难保啊!毕竟,虽然有军五万余,但是,真要说将起来,这些疲劳之师,又能发挥出几何的实力?到时,信都一失,袁军得到缓冲,以其残暴的行径,到头来,恐怕损失的,就不止这一点点的人数了!
纵然是有错,但是,为了天下黎民,我情愿错将下去,只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战!唯今,只有战!与袁绍的最后一战!
春风徐徐,大地一片苍茫,黄逍的眼睛逐渐眯成了一条细缝。旷野的尽头,无边的连营前,那一条条淡淡的黑线正整齐地向着己方迈步而来。
好一支席卷河北的雄师!
不快不慢地停顿,整齐干练的步伐一下都令严阵以待的天**心头颤动。庞大的骑兵阵营恍如来自地狱的索命鬼魂使者,行军间,夹杂地是天崩地裂,席卷的是山河倒流!金戈铁马,狼烟弥漫冀州信都大地!中原奔腾浩荡的河水照地是恒古未变的惊涛!
袁绍大军军前的一匹骏马之上,袁绍身披宝甲握银剑。炽热地豪迈充斥着他的双目,只要攻破黄逍,从今而后天下将因我袁绍而颤抖!大地将因我而崩裂!山河将因我而倒流!日月将因我而华绕!
天下万土!唯我独尊!
尽管,知道这一战的艰难,但是,不妨背水一战!
事到如今,也只有背水一战!粮草不存兮,退路已不存;前进无路兮,信都非三五日可下,奈何,奈何?
心存侥幸也罢,命运使然也罢,如今一战,势在必行!
不成功,便成仁!成王败寇,只在此一战尔!
袁绍大军,能有如此气势,乃是被逼迫而出,不得不如此尔,除此一路,唯降尔!而显然,袁绍不愿降,那么,唯死战尔!
望着气势骇人的袁绍大军,黄逍却是忽然的微笑起来。此时的他,坐在啸月的背上,稳稳伫立在天地之间,不论迎面而来的是漫天地黄土,还是汹涌的伴烟马蹄,都无法撼动他黄中兴分毫!敌军大军数量胜于自己,但是,那又能如何!无非是攒鸡毛凑掸子罢了,又能有什么作为?
庞统骑在马上,失魂落魄,五万大军出发,可是怎么样?只剩下了两万不到,预备给天**的水攻,到最后却落在了己方身上,他的布谋被一群斥候、一个山民给破坏了,那个侥幸逃出生天的猎户和一群不知死亡为何物的天**人因为偶然的相遇而将一切毁掉了。
庞统骑在马上苦笑着,忽然他朝着远处长叹了起来,道:“难道这才是天国真正不可战胜的原因,真是太可笑了啊!”说着,庞统神经质地大笑了起来,他为袁绍出谋两次,竟然全部失败了,第一次他或许还有自我开解的余地,毕竟黄逍是绝世之雄,但是这一次呢?他却输给了十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卒子,这叫高傲的他如何能想得通。
夜晚,陈国的营地,庞统一个人离开了,悄悄的离开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的失败已经让他在袁绍军中再无任何的可能性,所以他只能选择出走或是逃离。现在他忽然很想在天国的国土上隐姓埋名的生活,因为他忽然发现他输给的不是黄逍或是那十个斥候,而是一种他到现在都没想清楚的东西。
“庞军师,留步吧!”
正自叹息间,一个声音钻进了庞统的耳中,失魂落魄的庞统不禁为之一惊,忙抬眼看去,只见前方,一十人的小队横在道路上,看衣甲,赫然正是天**的士卒!
“黄逍要你们来的?莫非,他连我的离开,都算到了不成?”庞统很是冷静,只是,心中有些惊疑,奇怪黄逍会算到自己的行踪!
“不,陛下并没有说过这些,”为首的一名天**士卒和声说道:“不过,信都通往各地的道路,陛下都布下了相应的人手,即便是庞军师不走此处,也会遇到我军的将士。陛下曾经有言,若是遇到庞军师,当好生请将回去。庞军师,还请勿要让我等为难才是!”
“请回去?呵呵,那么,其中的含义岂不是,若我反抗,是不是生死不论了呢?”庞统笑了笑,问道。
“这个……”那名士兵看了看冷静的庞统,终是无奈的点点头,说道:“陛下说了,若是反抗,能生擒则生擒之,若是不能……”
“呵呵,你倒是实成,也罢,事到如今,我庞统纵是反抗又能如何?来吧!”庞统自嘲的笑了一笑,他知道,以他的那两下子,根本就应付不得眼前的十人,既然如此,又何必自讨苦吃呢!
“如此,得罪了!”
……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望着眼前的袁绍大军,黄逍笑了,“唰”的一声,湛泸宝剑出鞘,斜指苍穹,扬声高喝,声音中,满是那炽热高涨。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刚开始只是黄逍身边的将领附和着黄逍,渐渐的,一传十,十传百,越来越多的人一同高喝起来,越来越多的天**开始朗声念颂,或许他们不知道其中的含义,但那股气势却已是深深的感染了全军上下的心灵。
有此雄主!夫复何求!
烟尘四动,黑压压的,一眼往不到边的人马伫立在官渡天**防御土城前齐齐停住。黄逍冷然的观望着远处的袁军,一字一顿道:“竖旗!”
而另一面的袁绍仿佛与黄逍心有灵犀一般,豁然拔剑同时扬声道:“竖我旗号!”
平原之上,两杆大旗旗杆划破长空,迎风而立,上面皆是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天**上空的旗号上书着“天国——黄”三个大字,而对面袁军上空的旗号上,则是“陈国——袁”春风徐徐,却透露着一股惨烈的气息,三军不语,劣马不鸣。虽然双方只是能隐隐的看到对方的旗号,但两面旗帜上的字映照在眼中,依旧是那么的夺目。
“袁本初么……”
“黄中兴……”
中原两大霸主几乎是同时喃喃出声,袁绍望了一眼信都城的方向,叹道:“但愿吾等的拖延,能为文丑争取到拿下信都的时间吧!”
……
第三日了!
信都城头,休整了两整日的天**,换下了伤亡惨重的五万民兵,申时,但见远方天边逐渐涌起了漫天沙土。一直守在城头的郭嘉眼神一眯,道:“来了!”
只见漫山遍野的骑兵当先蜂拥而来,隆隆的马蹄声和呼啸的喊杀声,恍如狂风卷过惊天的海啸,粗粗计算,敌方最少也有不下五六万人。
看着远处渐渐奔袭而来的骑兵,单看这等阵势,便是关山横路,长江斜阻,袁军也会纵马将山土踏为平地齑粉。关羽深吸口气,轻轻的笑道:“好多的骑兵。”说完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向了身边的郭嘉。
郭嘉,在黄逍下达决战命令的当天夜晚,就在军兵的护送下,悄悄的进入了信都城。
只见郭嘉好似定的铁神,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也没有丝毫的退随,有的只是恍如烈火般的熊熊战意。
“郭军师,袁绍、吕布那一面由陛下亲自率军抵挡,咱们这面只有一个文丑,你说当怎么破敌?”关羽丹凤眼微微眯起,恭声向郭嘉问道。
郭嘉闻言答:“敌方人数众多,想速破此一军,没有他法,只有设计一举击杀文丑。可是在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又谈何容易,况且文丑武艺高强,非等闲可比,却又是不太好办。”
关羽闻言笑道:“郭军师何必过谦,观你面色无虞,似是胸有成绣中必是已有良谋。”
郭嘉闻言一愣,接着呵笑道:“闻关将军最善识人,果然不假。以郭嘉度之,我军虽然对上文丑亦是毫不逊色,甚至要远远胜之,但硬抗却非最佳如退出信都,将辎重粮草重物滞于城外,文丑一勇之夫,见我军望风而逃必生轻视之心,夺取辎重则阵脚必乱等抓住那一线之机,迅速挥兵取他首级。只是……”
郭嘉知道关羽的脾性,为人甚傲,不得不捧着他说,其实,关羽哪里会是什么最善识人,这本就是无稽之谈。
关羽闻言,手抚长须,轻笑道:“郭军师,只是什么?大军临近,有什么话,尽管直说便是!”
郭嘉犹豫着看了看关羽,突然展颜一笑,说道:“只是缺少一能乘势取文丑首级的勇士!哎,若是子龙能在,那就好了!早知道,昨天来时,就向陛下借典韦、许楮一用,也断无今日之愁啊!”
“郭军师,你却是好生看不起人!”关羽一张红脸顿时沉了下来,他为人最傲不过,郭嘉的话里话外,竟然闭口不提自己,莫非,他关羽就不如文丑不成?当下,关大爷很是恼火的哼道:“关某虽是不才,但是,若说乘势取文丑首级,不过是探囊取物尔!文丑,插标卖首之辈,何足惧哉?郭军师,关某愿领此命,也好报那一箭之仇!”
关羽力战吕布之时,被文丑暗中射了一箭,早是怀狠在心,此刻,郭嘉更是言语间挤兑于他,又怎么能忍得下脾气?
“哦?关将军有信心?”郭嘉故作好奇的打量了几下关羽,疑声问道。
“这个自然!”关羽傲然说道。
郭嘉双目精光一亮,追问道:“如何击杀?”
关羽淡然回道:“重柔之兵,则而恐之,振而捅之,出则击之,不出则回之。”
几句人所共知的兵法,此时由关羽缓缓道出,恍然间竟似多了许多通透,郭嘉闭目沉思半晌,接着突然长笑道:“好一句,而恐之,振而捅之,出则击之。久听陛下说将军善用兵,今日之见,果然!好!好!有此一句,我郭嘉信你!不过,关将军,你之箭伤如何了?”
“哈哈,郭军师放心便是,些许箭伤,已是无碍!”关羽长声笑道。
不远处,文丑的军队已是渐渐向着信都靠近,战鼓之声,响彻寰宇,袁绍军卒排山倒海的气势呐喊,不由的令人悚然动容:“踏平信都,活捉关羽!”
只见阵前一员大将走马而出,其状之狂傲,竟好似这不是两军战场,而是自家后院一般,豹头环眼,黑铁环盔,手中一支长矛,恍如遮住了空中的艳阳,令人不敢直视。
望着残裂破败的城郭,文丑嘴角微一冷笑,冲着旁边的人道:“攻!拿下信都!”
转眼间,文丑大军蜂拥而上,文丑一马当先,黑马黑甲,恍如一条黑龙,席卷在队伍的前方,关羽一旁的王昶见了,眼睛一眯,接着搭弓射箭,直取文丑面门而去。
长矛挥过,王昶的箭支被文丑扫落尘埃,但听文丑大喝一声道:“贼子!安敢暗箭伤人!可敢下城,与你家文将军大战百合!”
“哼!文丑,暗箭伤人的恐怕是你吧!我家君侯于吕布大战,可是哪个小人暗中放箭?今日,竟然也敢羞提暗箭伤人四字?文丑,你可还有脸乎?”王昶微微冷笑,扬声道:“你若能攻上城头,尽管来取王某首级便是!”
“王昶!老匹夫!休逞口舌之利,今日,文爷爷定要取你狗命!”文丑被王昶一顿痛骂,黑黑的脸膛,转为紫肝之色,怒声吼道。
“王老将军这一箭,端是射得好风采,嘉还在想要怎么才能激怒于文丑,却不想被老将军一箭解决,果是行的好事!”郭嘉大拇指一挑,称赞了一声,接着转首冲着关羽轻声说道:“关将军,文丑已怒,咱们可以依计行事了!”
“郭军师暂且放心,关某虽是不才,却也能令他文丑来得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