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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过大年,客栈里除了我和韩无炎就没有其他人了。老板对于我们跟他们一起过年表示了极大的欢迎,说是自从女儿出嫁以后就再也没有人陪过他们一起吃年夜饭了,当然少不了夸我们少年英俊,相貌非凡,金童玉女,天作之合等等诸如此类的话,直听得韩无炎脸上笑成了一朵花。
我也不好少他的兴,懒懒地躺在椅子上等着他把剥好皮的鸡肉放到我嘴里,然后斜着眼睛看着他得意到满脸放光。以前在现代为了减肥,养成了不吃动物皮的习惯,当然鱼肉除外,那个味道太好,我受不了诱惑。现在竟然还有专人替我服务,真是幸福哦。只是偶尔想到今天早晨得知他并非如我想象的那样存在某些男人问题以后,我开始担心我的清白。到底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已经很危险了,更何况我们还每天同床共枕。万一哪天他把持不住了,我可是孤立无援,连反抗都没有力度。
当我一次又一次地把怀疑的眼光射向他的时候,他终于发现了我眼神中些许的不对劲。“你在想什么?”他把头凑过来,鼻尖离我的脸不到一公分。我的心不由自主地狂跳,眼睛使劲眨巴,想摇头却又动不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我的嘴还能用。于是粗粗地出着气,躲过他的注视说道:“没想什么?”让我怎么好意思说。
他温柔地笑笑,伸手握住我的手“怎么还是这么凉,冷吗?”
“不冷,不冷。”我忙应道,不知道他会因此有什么举动。手却任由他握着,没有力气抽回来。我这样子算不算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呢。好在韩无炎到现在为止也还算老实,除了略约有些暧昧的言语和炙热的眼神之外倒也没有太过火的举动,算得上是个正人君子吧。
韩无炎皱了皱眉头,然后起身上楼。一会儿,又不知从哪里抱过来一床厚厚的棉絮,紧紧地裹在我身上。完了,看着我,像是完成一项大工程一样满意地冲着我笑。我则哭笑不得地撅着嘴,不用说,整个一大肉粽,还有丝毫美感吗。
“其实我只是天生的虚寒体质,体温偏冷,不用这样小题大做。”我皱皱鼻子,小声地抗议着。他却充耳不闻,坐到我身边,把我的手放到他怀里,然后看着我笑。我被他的笑容弄得很被动,小声地嘀咕着,也不再多说。不过说实话,还是暖点比较舒服。
年夜饭很丰盛,我吃到撑得肚皮都快涨破,然后就开始犯困。果然跟猪差不多一个德行,我心里很痛苦地想着,再这样下去,过不了几天,真的会肥成猪了。我跟韩无炎宣布明天起开始减肥,让他不准再喂东西给我吃,他笑嘻嘻地答应了。然后我就靠着他开始打瞌睡,可是他却不让,一直在我耳边聒噪着,小声地哼哼唧唧,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气得我只想打他,可是又使不出劲。
“不要睡觉,我们要一起守岁啊。”他小声地哄着我,可是却挡不住倦意来袭。我的眼皮不停地打着架,就是火柴棍也撑不起来。他无奈,伸出手掌使劲地在我脸上揉。我眯着眼睛笑“好暖和的手啊。”
他气急,不顾旁边老板戏谑的眼神,凑到我耳边,威胁道:“再不睁眼,我就亲你了。”
我忙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看到他阴谋得逞的笑容,很得意。
说实话,现在的大年夜真的没有什么好玩的。这是我到这个时代后的第二个春节,上次过年正值东越先帝弥留,朝中上下一片慌乱,云家也受此影响,过得十分简单。此次就更离谱了,居然跑到千里之外的小县城。没有联欢晚会,没有烟花,,只有韩无炎和两个老板在唠嗑,能不让人想睡觉吗。可恶地是韩无炎还时不时地回头瞄我一眼,硬是监督我不让我睡觉。
好不容易趁着他转身的机会闭了一会儿眼睛,忽然被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吵醒,随后还有一阵阵的轰鸣。巨大的声响差点把我的耳膜震破,却抬不起手来塞住,叫了韩无炎两声又被鞭炮声盖过。我恨恨地使劲闭上眼睛,忍受着声波的冲击,五官也挤成一团。
忽然耳边声音一缓,一双大手将我的耳朵紧紧包住。我睁开眼,正看到韩无炎放大的笑颜。我看看他的耳朵,眨眨眼。他笑笑表示没事,又学着我眨眨眼睛,一副“我很强吧”的表情,逗得我笑出声来。
等鞭炮放完已经是新的一年了。我们跟老板互相祝福新年好,然后各自去歇息。我的眼皮早已经粘在一起,连韩无炎抱我上楼时也是胡里糊涂的,在与周公会面前的最后几秒,仿佛听见他在我耳边喃喃,但是听不真切了。后来我问他,他却红着脸怎么也不肯说。
初一初二我们都没有出门,因为老板说这两日不宜出行。我其实对此并不在意,但韩无炎却坚持,故也只好随他去了。初三上,他早早地出了门,说是要去看看能不能雇上马车。一会儿便回来了,脸色却不是很好,有些慌乱。见我疑惑地看着他,就朝我笑笑,好象没事一样。
一进屋,就赶紧收拾东西,包了两床厚厚的被子,向老板告辞,急急地就动身。我一直都看着他的眼睛,希望他能告诉我什么,可是他却转过头,不看我。
很显然,马车雇的太急,很多东西都准备的不齐全。车里有些脏乱,也没有暖炉,韩无炎稍微迟疑了一下,还是抱我上了车。奉节一向靠水路支撑,官道却是很差,路上颠簸得厉害。虽有两床棉被作底,我还是被弄的晕晕忽忽的,骨头都快散了。过不了半天,竟然开始晕车,心里一直作呕,脸色也苍白。韩无炎一直拥着我,眼中尽是担忧和焦急,却不肯让车夫停车,只是嘴里一直喃喃自语,有时候凑得近了,我好象听到他在重复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马车走得特别快,一路上我们几乎不休息,只是偶尔加点食物和水。车夫也累到不行,不停地向我们抱怨,但韩无炎却不为所动,只催促着赶快。我也不再问他原因,只是一直提不起精神,惨白的一张脸靠在他怀里。
这样不知过了几日,车速突然缓了下来。韩无炎的脸色也好了很多,望着我的眼神里尽是愧疚与担忧。我们到了一个叫做兴安的小城,听来往人们的口音,和他们与楚地相异的服饰,我猜测我们已经到了北燕境内。
许是到了自己地头,韩无炎脸上的笑容多了不少,神情也很舒畅。晚上我们在一家客栈歇息,他照旧只开了一间房。只是我忽然发现我的手好象有点力气,似乎可以动动手指了,于是高兴地告诉他。他呆了呆,闻言脸色有些不自然,笑容有些僵硬。一会儿,又告诉明天我们沿黄河坐船去大都,然后一脸期望地看着我。
我傻傻地看了看他,然后回道:“好啊。”他闻言面上一荠,笑意一直曼延到眼里去。见他心情似乎好转,我又怯怯地问他:“这些天出了什么事?把你吓成这样。”
他有些尴尬,嘿嘿地笑了两声,不肯回答。我见问不出来,气呼呼地瞪了他几眼,然后继续练习活动我的手指。
次日晨,我们又坐上了船。不知道韩无炎到底急些什么,硬是不肯等三日后的商船,而是随便雇了条小船就上了路。这船之简陋乃我生平仅见,船上总共才十几个客人,都密密地挤在船舱里。韩无炎花了二十两银子才买了一个独立的小房间,把我安置好。抱我上船的时候,我分明看到船夫眼中闪过贪婪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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