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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陆安城内的韩家院,可以看见一条青石铺就的小路,就在这条小路的两旁,分布着两行茁壮的梧桐树。整个院内,野花烂漫,绿草如茵。满院的自然馨香,总也招来蜂蝶纷纷。这里原本是绿意盎然,风景怡人。但是,由于天寒地冻,并且久久无人打理,如今却也变得枯木参天、凄凉袭人了。
赤雁归背着韩月婵,施展轻功飞行之法,离开汝阴郡,一口气来到陆安城。按照韩月婵的指引,走过韩家院这条小路,向左转个弯,再往前一百步便来到了韩月婵的家门外。他将她绑在身上的扎腿带解开,然后把她放下地来,又替她打开封锁了几多日的房门,返回身来,搀扶着她,慢慢走进房来。
韩月婵忍着浑身疼痛,来到锅灶边摸索着拿出了火刀火石,递给赤雁归。
赤雁归急于知道上官倩影的下落,接过燃火工具,点燃了油灯就问:“快告诉我,大姐姐她现在哪里?”
“大姐姐她、她……”韩月婵被他这么一句问话,却问得哑口无言。
韩月婵与上官倩影只能算是一面之交,同时说来,她是一位身怀绝技的侠女,一会儿到这里,一会儿不知又到哪里;她是一位足不出门的黄花闺秀,几乎经常守在家里,怎能知道她现在哪里呢。
“快说呀!”赤雁归催促她。
“我只知道红空师太她老人说你会在今晚救我。”韩月婵显得很抱歉,说“上官倩影现在哪里,我不知道,我和她还是以前认识的……。”
“以前?”赤雁归问:“以前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那天晚上,金毛狗把我抢去,上官倩影救了我,”韩月婵说,“就是这样认识的。”
“那么,你怎么在汝阴怡红院呢?”赤雁归又问。
接着,韩月婵一五一十地叙说出自己的遭遇--原籍河南郡,早年娘亲病逝,她与爹爹相依为命。由于兵慌马乱,她与爹爹逃难陆安城落户不久,被金毛狗抢去,上官倩影救她到家后,发现爹爹自尽了。为了葬送爹爹,陆安城里她自卖自身,结果被骗进汝阴城里的怡红院。鸨母软硬兼施逼她卖身,她宁死不从。所以,她经常挨鸨母的臭骂和毒打等。
听罢她的叙说,赤雁归不由自主地动了恻隐之心,世间竟然会有如此命苦的女子。他沉思片刻,说:“看起来你伤得很严重,会不会有内伤或骨骼受伤?”
“不会,想是皮外伤,”韩月婵说,“只是全身疼痛,慢慢会好的。”
“那可不行,”赤雁归说,“皮外伤也要快点儿医治。”
“不用……”韩月婵想到家中没有分文,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哪里来的钱治伤,所以她只好说:“不用医治,慢慢就会好了。”
赤雁归环顾四周,映入眼睑的两间小房内,只有一个破旧木箱,两张小床,还有一个锅灶,除此之外,真称得上家徒四壁。
“没钱医治,是嘛?”赤雁归说。
“不、不是……”韩月婵羞愧地说不出话来。
“你没钱不要紧,我有。”赤雁归解开小小行囊,里面除了白银,什么都没有,便说:“这两千两够你疗伤了,如果不够的话,我还会给你送来的。”
“不不不,”韩月婵连忙说,“承蒙救命之恩,今生难以报达,怎能再去用你的银两!”
“这你就别担心啦,先治伤要紧,我去给你请郎中。”赤雁归说罢,转身就要往外走。
“现在更深人静……”韩月婵急忙说:“怎好请来郎中?不去便罢。”
“更深人静也可以请来郎中。”赤雁归肯定地说。
“我还不你的名字呢。”韩月婵转开话题,说:“能告诉我吗?”
“我名叫赤雁归。”赤雁归说罢,闪身出门而去。
“你还真的去请郎中啊?”韩月婵见他出了房门,追问了一声。
这时的赤雁归已经远去了,没有回答她。不多时,他还真的“请”了一位郎中,与其说是“请”,倒不如说是他施展轻功挟持而来,挟持更为确切。到了韩家院时,那郎中央求少侠放下他,便挑着两个大药箱,步履满跚地走进房来。
经过郎中“望闻问切”结合“八纲藏象”细致地给韩月婵诊断后,确诊就是皮外伤。郎中问过了她的姓名和年龄,很快写好了药方。这时郎中看了看赤雁归,责怪地说:“小俩口过日子,比树叶还稠呢,有点儿鸡毛算皮的事儿,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你瞧你把你的娘子打的……”
“郎中……”韩月婵被差得面色绯红,打断他的话,没说出话来。
“好了好了,郎中,”赤雁归也被羞得面红过耳,“你快拿药吧!”
郎中打开两个大药箱,对照药方,很开抓好了几剂山草药,又取出十多张膏药,告诉了赤雁归、韩月婵内服、外用的方法,并且说,贴上膏药服了汤药,立即见效,马上行走自如。
送郎中离开后,赤雁归指了指房间东头的小床,说:“你自己去那儿宽衣解带贴膏药吧,我不会偷看你。另外,杀人要杀死,救人要救活,我这边给你煎药,等你服下汤药我才去追杀熊达、盖满天两个贼子不迟。”
事已到这种地步,韩月婵对赤雁归早就没有了半点儿戒备之心,甚至于想到以身相许,才真是她不幸中的万幸。但是,她想到他出手就是两千两白银,这样阔绰的人,岂能不是富豪之家子弟,自己穷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有什么资格嫁给他?所以,这个念头在她脑海里一闪就消失了。尽管如此,她还是让他搀扶着,默默地走到两间房子的另一头小床边,脱去衣服,将周身青一块红一块的伤处艰难地贴上了膏药。
汝阴城怡红院大厅内,熊达、盖满天二人,一个轮尸,一个轮剑,杀了几十回合,未分胜负。其实,盖满天见到赤雁归之后就有打算了,他认为只要有这柄“宝剑”在手,与熊达师兄弟二人联手,拿取赤雁归的性命绰绰有余。杀了他,拎着他的人头上朝廷向王莽请罪,说不定王莽不但不加罪于他二人,甚至还可能会加官进爵。盖满天想到这里,突然跳出圈外,大吼一声,说:“熊达!识时务者为俊杰,师兄我今晚若想杀你,你早就没命了!”
因为熊达已经下定决心,拼上这条命也要将“神剑”重新弄到手,所以他施展了全身解数才跟他杀到这个时候。现在,他手里只剩下鸨母的半条腿了,正想着怎么暂时逃脱,缓缓劲再追讨神剑,没想到他却突然罢休了。
“杀了我,你就可以独占这柄神剑,为什么突然收手不干了?”熊达知道剑上有血迹,不会发挥“神力”,所以又说:“你干脆将它对我扔来吧!”
“我说师弟呀,上次我把神剑对你扔去实属无意。再说,又没伤到你半点皮毛,事情已经过去了,就让他过去吧。”盖满天耐心地说,“考虑一下你我师兄弟以后的事吧。”
“以后嘛,哼!”熊达听此言,更加恼怒,说:“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别想拿话来套我!”
“你我兄弟这么多年,我从来就没骗过你。”盖满天恳切地说:“你想想,那个名叫什么吃‘吃烟鬼’的人,杀了我们一万兵士,害得你我无处存身。现在我们有神剑在手,如若你我兄弟联手,杀了他,拿着他的人头去见王莽,同时有这柄天下无敌的神剑,王莽定会重用我们。”
“噢?”熊达暗想,这倒是个好主意,便说:“那么,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只要能杀了‘吃烟鬼’,别说一件,一千件一万件,我都会答应。”盖满天诚恳地说。
“那好,”熊达指着剑说,“这柄神剑要永远属于我熊达!”
“来!师弟,师兄我拱手相让!”盖满天说罢,双手托着小剑,递了上去。
熊达重新得到了神剑,自是欢喜,伸手从鸨母那片尸体上撕下衣襟,仔仔细细地擦着剑上的血迹,准备杀了赤雁归,带着“神剑”,拿着他的人头,去见王莽,升官发财。
就是这样,二贼子重归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