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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虎、苏豹兄弟二人一夜果真没有回来,这下可真急坏了樊崇、苏凤麒等人。“樊首领,咱们还是带兵杀进徐州吧?”苏凤麒将这句话说了几多遍了。可是,现在不能证明他兄弟二人落入敌手。如果真的被王愧抓去了,带兵杀进徐州,救出他兄弟二人也值得。如果这兄弟二人没有落在敌手里,带兵杀进去,遭遇埋伏,损兵折将,岂不就吃大亏了!所以,经过樊崇和徐宣等几位首要人物研究决定,暂且还是不可轻举妄动,因为周斌对于徐州城内比较熟悉,还是决定先让周斌去徐州城池之中打探一下这二人的消息,顺便摸一摸敌情。
由于周斌原来在徐州刺史部王愧手下担任大将军之职,却有很多人认识他,为了掩人耳目,他乔装算卦先生,嘴唇粘贴八字胡,头戴破毡帽,身穿粗布衫,足蹬一双破草鞋,身背破褡裢。扛着一个晃子,上面写着“贾半仙”三个大字。虽说衣服破旧,倒也干干净净,看上去,像是—位算命先生模样。
一大早,周斌离开马家坡,往徐州徒步而去。
周斌去徐州打探苏虎、苏豹兄弟二人的消息,对于赤眉军中所有人而言,他是最合适人选,万一这兄弟二人有个三长两短,他找到以前同僚为官的老友,想必不会不帮忙。他边走边考虑这个问题,不知不觉走过了—个半时辰。
天近巳时,他来到了城池东门外,但见“新朝”兵士们正在处理昨夜被赤眉军屠杀的兵士尸体,三人抬一个,俩人拽一个,将那些尸体全部扔在了南边的大坑里,一起掩埋。
这里的城门大敞,虽说昨夜那场战乱惊天动地,骇人听闻,但是需要进城或出城办事的百姓们,三三两两,倒也陆续不断。百姓们走在这里,面对横七竖八的尸体,因为与自己无关,所以大都昂首、埋头路过,不予理睬,置若罔闻。
周斌扛着晃子,像出城进城的百姓一样,迈着八字步,不慌不忙,走进城门,守门兵士看都没看一眼,他便顺利地通过了城门。由于昨夜的战乱,城里的百姓大都惊魂未定,以致街上行人依稀,冷冷清清。他沿着东大街往西,到了十字街口,往北转弯,沿着中心街,走到北十字街口,停了下来。原来,徐州刺史部的将军府就设在附近,“新朝”的将士不断从这里路过,在这里很容易遇到以前同僚做官的老友。所以,他便在街道边上摆起了卦摊。
看起来周斌这位算封先生今天“生意”会不错,他刚刚摆好了卦摊,就从正西走来一人。此人身穿布衣,若论年龄,四十上下,来到这里,往下一蹲,说:“请先生算一卦,问一问今后的运气,可以算得准吧?”
“噢,原来是卢宁喜大将军!”周斌突然说。
“你、你认识我?”卢宁喜有所惊讶。
“身着便装,想必今日军中无事,逛逛大街哟?”
“你是谁?”卢宁喜说:“怎么认识我?”
“你仔细看看我是谁。”周斌笑着说。
二人蹲在卦摊对面,卢宁喜瞪大了双眼,仔细看了看,摇摇头,说:“不认识。”
“呵呵,几多年不见,也难怪呀,”周斌压低了声音,“我是周斌。”
卢宁喜一下子认了出来,并大吃一惊,说:“快,兄弟,此处是非之地,借一步说话。”
周斌很快收掉了卦摊,二人向南,沿中心街向东拐进一个胡同里,卢宁喜说:
“兄弟呀,你的胆子太大啦,”卢宁喜说,“昨夜王愧亲自见你带领贼兵大打出手,他正在设法捉拿你呢,快快逃命去吧!”
“兄长放心,来者不怕,怕者不来。我周某既然来了,就不怕他王愧。”周斌话锋一转,说:“兄长,你看到赤眉军两位干将了没有?”
“你是说苏虎、苏豹兄弟二人?”卢宁喜反问。
“嗯。”周斌点点头。
“苏虎被捉,现在关押在监牢里,七天后处决。”卢宁喜说:“王愧和古猛的意图,是要故意将苏虎斩首示众,引诱你们十多万人马进城,一网打尽。”
“苏豹呢?”周斌问。
“哎呀,别提啦,是误伤。”卢宁喜惋惜地说。
“怎么误伤?”周斌又问。
“苏虎、苏豹兄弟二人几乎同时被擒,把他俩押到刺史府大院时,张浦江为给他胞兄弟报仇心切,一枪刺向苏虎。”卢宁喜说:“可是,古猛用以方天画戟将枪磕飞,枪锋正刺入苏豹心口,所以说是误伤,当场殒命了。”
“啊?是这样!”周斌听此言,脑海里嗡了一声,他感到事发突然,说:“那么,兄长,看在你我过去同僚兄弟的份上,无论如何你要设法救出苏虎。”
“兄弟,这你可就使我为难了。”卢宁喜艰难地说:“监牢三道铁门,各有重兵把守,十二个时辰依次换岗,古校尉亲自负责看守监牢事务,万一被他知道了,我这条命倒是无所谓,可我上有二老爹娘,下有妻室儿女,你叫我如何使得。”
周斌听他如此这般说来,一时之间还真没有了主意。他沉思片刻,说:“我周某做事,一向胜券在握,绝对不会连累与你。不过,我让你帮忙营救苏副首领,你也感到非常突然。这样,等你考虑考虑,明天回我话,我现在先回去和赤眉军的兄弟们再商量一下,好吧?”
“这、这……”卢宁喜犹豫不决,说:“兄弟,明天……看起来兄长我也无能为力呀。”
“我说兄长你大可不必顾虑。”周斌说:“事成之后,赤眉军定会重用你的。”
“啊?”卢宁喜突然吃惊,顿顿地说:“你、你是说……你叫我堂堂‘大新’官员去投靠山贼草寇?”
“正是如此,但没有山贼草寇之说。”周斌说:“你一直埋没于小小徐州城池,岂知天下大事,如今各地百姓扯旗造反,揭竿而起。河南那边有大规模的绿林军,山东这边有我们赤眉大军,王莽是兔子尾巴,长不了啦,兄长!”
“我也曾听说天下暴乱之事,”卢宁喜说,“可是……”
“没有可是,只有你我兄弟齐心协力,”周斌突然打断他的话,“要不然的话,不是兄弟我吓唬你,你老是为王莽卖命,只有死路一条。”
“好吧,兄弟,”卢宁喜皱了皱眉头说,“你让我好好考虑考虑再说。”
“好,明天这个时辰,这个地点,不见不散,兄长记住了!”周斌说:“告辞!”
周斌离开后,卢宁喜心里七上八下,像是十五个吊桶打水,扑通、扑通,久久不能平静。他在想,这个苏虎苏副首领,是救,还是不救。救,搞不好就要拼上性命。不救,对不起多年同僚做官的兄弟还不说,自己将来生存的出路何去何从?此时,他只有扪心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