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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琳将毛巾浸湿,替睡着的妈妈擦脚,眼泪却一直不断地流下,看着一天天消瘦的妈妈,她非常心痛。看到妈妈的大腿如今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瑞琳的眼睛阵阵发疼。
英珠在旁边看着发愣的瑞琳,重重地叹了口气,抢过瑞琳手上的毛巾。
“去吧,你这样哭下去,眼睛都要肿了,今天还怎么去见志赫。”
“给我吧,让我来,我想做。”
英珠用从瑞琳那里抢过来的毛巾擦着允熙的脚,像要把脚弄得生疼似的用力擦着,但可以看出她其实很细心。
“妆有些花了,重新去补一下吧。志赫就要来了。别站在这了,换上笑脸到楼下去等着志赫吧。”
英珠并不是不知道瑞琳的心情,但想到志赫马上就要来了,便再次催促着瑞琳。
昨天,按瑞琳的要求,志赫带来了筋面和米肠,并说今天要回平仓洞和家人一起吃饭。所以一会瑞琳要暂时离开,跟志赫一起去和家人吃饭。
瑞琳准备好了允熙的早餐,英珠一来她就回家简单地洗漱,换好衣服后又返回了医院。
但是又返回医院的瑞琳被英珠责备说怎么又回来了。
瑞琳笑了笑,脸上写满对英珠的歉意和感谢。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转动起来,发出震动的声响。是志赫的电话,说就要到医院了,瑞琳回答说五分钟之后会下到一楼。
正在给允熙擦脚的英珠问道:
“是志赫吧?赶紧下去吧。”
最近,由于频繁地外出,志赫对瑞琳非常担心,正在考虑是否要雇看护。
瑞琳虽然没有强烈找看护的想法,但是因为志赫的话也没办法,就在瑞琳准备找看护的时候,一直在旁边守护自己的英珠生气地说:“请看护干什么”?她便自愿要求做看护。
“行了,我乐意做的事,你也不用过意不去,说什么感谢的话?你还不知道吗?你妈妈对我来说既是老公、儿子也是朋友和姐妹。”
瑞琳对这样的英珠只能是更加的感谢了。
“我去去就回,回来给您买好吃的。”
英珠看着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的瑞琳,点点头回答道:
“好,快去快回。听说你婆婆对你不满意,你妈妈的担心也不是没道理。你去把你婆婆一把抓来。”
“嗯。”
瑞琳勉强地笑着,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这时瑞琳的手机又响起。
“看来是志赫,快下去吧。”
“我去去就回。”
瑞琳一边跟英珠说道,一边看着妈妈的脸依依不舍地打开病房的门,出去之后马上接起了电话。瑞琳理所当然地以为就是志赫的电话,所以没确认来电就开口说道:
“现在就下去,你再等一下。”
但是,电话那边什么回应也没有。
突然想到可能不是志赫而是其他人的瑞琳倒抽一口气,询问对方。
“喂,请……说话。”
一会儿之后,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是我。”
向着电梯匆忙走去的瑞琳突然停下了脚步。
她的心跳突然加快了,拿着电话的手不知不觉地冒出了汗。
“在听吗?”
瑞琳咽了咽口水,手用力地握着电话。
“在听,请说。”
“友振……认识吧。”
瑞琳突然像是成了哑巴似的无法说话。
“但是,友振失踪了。”
“失……失踪了?”
“听了我的话后就跑出去了,之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了。”
瑞琳的腿一个劲地发抖,几乎要摔倒似地扶着走廊的墙,坐到前面的椅子上,嘴里还喃喃自语道:
“检察厅……”
“已经打电话问了,说是没有去上班呢。”
瑞琳把头倚靠到墙上,闭上了眼睛。
友振受到了太大的冲击,无法冷静下来。想到友振不知道正在哪里承受着孤独,瑞琳的心充满着无法言表的痛苦。
“允熙……不对,要是友振来电话的话,麻烦尽快转告我吧,那么……”
“郑议员!”
瑞琳急忙地叫着泰植,瑞琳想到他明知道儿子会痛苦,还说出真相,瑞琳对他的感激之心油然而起。
“谢……谢。”
泰植什么话也没回答。
瑞琳急忙地说道:
“妈妈,现在还是那样子。昨天痛症没有发作,正好好地睡着呢。”
说不清为什么,瑞琳就想告诉泰植关于妈妈的情况,电话里传来了重重的叹息声。
“或许……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你告诉了他事实,我就很感谢了。”
“万一,我说万一……发生什么事的话,可以联系我。”
电话里传来泰植颤抖的声音。
瑞琳点点头回答道:
“嗯,会联系您的。”
“谢谢。”
结束了通话,瑞琳拿着手机就那样呆坐着,像丢了魂似的。
***
瑞琳看着草地宽广的大院子里耸立着华丽雄伟的宅第,重重地叹了口气。
进入住宅区的瞬间,道路的两边耸立着给人压迫感的大楼。统一都筑着高高的围墙,所以只露出了尖尖的屋顶。
停下车,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瑞琳身边的志赫顺着她的视线也抬头看着住宅。
“为什么那样看着?”
对志赫的问题,瑞琳什么话也不回答,只是抬头看着那住宅。
“怎么了,好像害怕我家会把你吃了似的?”
“嗯,害怕。”
志赫转过头看着瑞琳。
好像自己真的会被抓来吃掉似的,瑞琳脸色苍白满是紧张。
“表情不像在开玩笑啊。”
志赫默默地伸出手握紧瑞琳的手。
“别担心!有我在。我家会把你抓来吃掉的话,我会代替你被吃的。现在不怕了吧?姜志赫,崔瑞琳两个人是不是爱得太深了?”
瑞琳转过头对着志赫扑哧笑了。志赫紧握着瑞琳的手。
“进去吧。”
握着志赫温暖的大手,瑞琳好像没有那么紧张了。瑞琳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不愿放开。
***
内部的华丽装饰更是让瑞琳感觉透不过气来。
宽敞得无法计算的客厅,一眼就能看出是外国进口的手工高级大沙发,以及墙上到处挂着价值不菲的画、寿石、陶器……
最恐怖的是坐在沙发上的秀美正用不友善的目光看着自己。那目光足以使瑞琳怯阵,让她自动产生逃跑的念头。
无论什么时候始终都是一副干练模样的宇摄的秘书李室长,还有穿着黑色裤子正装打扮的韩秀美的秘书尹室长正站在入口处,志赫跟他们打了招呼。瑞琳也笑着对他们点点头。
“快进来,我的朋友。”
智秀好像刚从二楼下来,正走到了楼梯中间。她在牛仔裤上套了件T恤,一副休闲的样子,笑容满面地迎接着瑞琳。
瑞琳旁边的志赫像是不满意似的,大声说道:
“调皮捣蛋鬼,说话要注意啦,现在瑞琳可不是你的朋友了。”
“切~”
智秀对志赫嘟了嘟嘴。
“她现在还不是我们的家人。”
好像不悦似的,低着眼冷冷的秀美一句话就把客厅气氛弄得阴冷阴冷的,那威力真是强大。
志赫因为这句话显出了一脸的不高兴,瑞琳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
家里的长辈宇摄坐在上座,秀美、智秀和志赫、瑞琳面对面坐。
瑞琳尽可能地避开秀美冷冷的视线,小心翼翼地只夹放在眼前的菜。
“菜不合胃口吗?”
因为宇摄突然的询问,本来就因秀美的视线而紧张的瑞琳忽地弄掉了一根筷子。
瑞琳咬紧了牙。
站在旁边的帮佣大妈快速地拿来新的筷子摆放到桌子上。
“啧啧啧!”
秀美发出了冷冷的咂舌声。
瑞琳低着头,咬着下唇,想要逃离。想就这样推开桌子离开,不再回来。这样坐在这里真的非常吃力。
“怎么那么紧张?”
“对不起。”
“放轻松点,这里马上就要成为你的家了,我们也都是你的家人了,不用紧张,随意吃。”
宇摄和蔼的话语就像在轻轻地捋着瑞琳的背,让瑞琳绷紧的肩膀松弛了下来。
“是,爷爷。”
可以感觉到志赫担心的视线,但是瑞琳没有理会,只是将面前的饭一口一口地往嘴里送。
如果看向志赫的话,看到他一脸担心地看着自己,自己就算用力强忍泪水肯定还是会忍不住流下来的,所以瑞琳努力地不要理会他。
晚饭终于结束了,志赫牵着瑞琳的手往客厅走去。已经坐在沙发上的秀美看着他们握着的手。“爷爷也在,你们这是干嘛?”
听了秀美尖酸的话,瑞琳想用力地将自己的手从志赫的手里抽出来。
但是,志赫像是没有听到秀美的话似的,直到坐在沙发上,也没有松开瑞琳的手。坐在对面单人沙发上的宇摄也不在意似的微笑地看着瑞琳。
佣人拿出了根据各人喜好准备的茶和放在漂亮的盘子里,还有精美得让人舍不得吃的水果。
宇摄端起了放在自己面前的茶盏。
“大家喝吧。”
宇摄品味着茶香,慢慢地喝着,然后放下茶杯,看着瑞琳,一脸和蔼的微笑,提到瑞琳的母亲允熙,脸上显出担忧的神色。
“从韩博士那里听说你妈妈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啊。”
瑞琳底下头,用一脸的愁容代替了回答。
“因此我认真地想了想……把你们的婚礼提前两周这样子你们看怎么样?”
“爸!”
惊讶的秀美将倚靠在沙发上的身子直了起来,脸都黑了,忍不住叫了起来。
“就算是延期也还不够时间准备,反倒要提前了?”
秀美感觉眼前一片眩晕。
“爷爷!”
相反,志赫非常地高兴,一脸喜悦地叫着爷爷。
宇摄听到语气不同的声音叫着自己,但是他并不搭理,只是继续说着自己地想法。
“反正也是从简的婚事,我认为在亲家母的病情更加严重之前提早办理才好。我是希望提早两周,要是你们有意见,想提早更多那我也没有关系。我啊,只希望你们快点结婚,然后我可以更快地抱曾孙子,这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
秀美坚决地反对道:
“不行。”
“您怎么能把我儿子交给那样低贱的臭丫头呢,不行,说过不行了。”
秀美傲慢地扬起下巴。
宇摄皱了皱眉。
“怎么就不行了?”
“要准备的事非常多。一个月时间也不够啊,还要提早两周。而且还是家里的第一桩婚事。即使是订婚也不希望这样马虎地糊弄过去。”
看着秀美一一说着,宇摄感觉也有道理似的陷入了沉思。
志赫轻轻瞟了一眼什么话也不说,安静地坐着在听的瑞琳,断然开口说道:
“爷爷,我们会那样做的,会尽最大努力提前的。”
秀美用恶狠狠的眼光看向志赫。
“你,可恶的……”
接连出现的状况使得慌乱的秀美喊出了志赫的名字,想要以此来消除慌张。
“志赫!”
但是志赫没有理会她,而是朝着爷爷宇摄,恭敬地说道:
“我怎样也没有关系。反正应该知道我们要结婚的人也都已经知道了。因为上次的记者会上也已经说了,即使匆忙地结婚也没有什么奇怪了。”
秀美咬着牙,压抑将要爆发的怒火。原以为宇摄只是想请瑞琳吃顿饭罢了。可秀美听到宇摄冷不丁的话,感觉遭到了欺骗。
但是,现在重要的不是那个。首先要做的是怎样说服志赫,秀美用温柔地语气劝说道:
“志赫啊,结婚对你们可不是儿戏啊。这样那样要准备的事有多少你难道不知道?我认为既然要结婚的话,就多留点时间慢慢地准备会更好。”
“我都知道,妈妈您就别管了,结婚那天到场参加婚礼就可以了。”
秀美觉得儿子太不像话了,生气地叫出儿子的名字:
“志赫啊!”
只是安静地在看着的智秀也一边嚼着水果一边开口说道:
“妈,反正都要结婚了,即使延迟一点又有什么不同呢?你就如哥哥所愿吧。何况妈妈,不对,是亲家的身体也不好,早点结婚瑞琳也能更方便地照顾她,不对,是新嫂子和妈妈,不对,是亲家也能更放心……哎呀,这都弄混了。反正赶紧结婚对哥哥和新嫂子还有亲家都是好的,我赞成这意见。”
秀美看向智秀,目光狠狠的。
“这不是你出头的事,大人在说话,你插什么嘴?”
宇摄端着茶陷入了沉思中。
志赫看着智秀笑笑,像在说谢谢。只有秀美板着脸坐立不安。
“你怎么想?”
秀美沉默了一会儿,或许想知道瑞琳的想法,就试探地问道:
“我……没什么关系,听长辈们的意思。”
大厅里暂时陷入了沉默,刚才还在思考的宇摄慢慢地放下茶盏,根据所有情况总结道:
“那么,婚礼就提前办吧。志赫你也知道,要好好准备酒席,好让你妈妈没有遗憾。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话随时跟我说。”
“谢谢爷爷。”
“好的……那么瑞琳就去休息一下吧。志赫来跟我聊聊。”
宇摄先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志赫看向瑞琳,眼神里写着去去就来的意思,跟在了宇摄后面。
一看到志赫的离开,坐在沙发上的秀美就立即冷冷地看着瑞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