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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御医的话无疑如一道惊雷猛然在沈骆心中炸开,看着此时睡得甚是甜美安静的杜雅依,沈骆不知该说些什么。杜雅依的身子本就是不好,可是若是没有吃那桂花糕或许她能再撑几年。杜雅依故意吃下那桂花糕莫不是早已经存了死的心?
“张御医,你且开个方子将杜家千金体内的毒给解了去。”宇文尚平平稳稳的声音响彻在寝殿内,宇文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同惜不哀伤。威敏敏低头看着躺在床上的杜雅依,不禁叹息地说道:“老天赐予了她一副好样貌,却是给了个病身子。”沈骆本就低落的情绪因着威敏敏的话越发低落。
“殿下,老臣来之前没想到是个给杜家千金医治,所以带的一些药都是医治风寒的。老臣即可回御医院开方子取药。”张御医弯着身子低着头恭敬地回话。宇文尚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对沈骆和威敏敏说道:“你们先回东西厢房,这的事本殿亲自处理。”威敏敏点了点头,而后福身便要退去。
沈骆看了宇文尚一眼,待看到他朝着自个儿微微点了下头的时候,沈骆才放心地随着威敏敏回了东西厢房。沈骆和威敏敏前脚踏出屋门,张御医后脚便背着个大药箱出了二皇子寝宫往御医院去。张御医一边急急走路一边想着,杜家千金到底是赐给殿下的,今儿晚上却出现在了华竹殿,还躺在二皇子寝殿中的床上。再者他来的时候,二皇子和杜家千金到底哪里去了?哎,皇家的事真真是一团乱。自个儿还是闭紧嘴巴,到了御医院快些将药给取来。
东西厢房
威敏敏到了东西厢房,并未回自个儿的屋子反倒是随着沈骆的脚跟进了沈骆的屋子。沈骆早已猜到威敏敏要问啥,是以,关上屋门后,未等威敏敏问话沈骆便老实交代了出来:“敏敏,我和宇文尚早已相识,去年七月我到京城舅舅家来玩耍,不料却是跟着表妹蔓清入了宫。本以为在宫中待上一段日子便可安然回家,不料却是和宇文尚相识。”
威敏敏一把拉住沈骆的手,一双大眼眯成了一条缝。“骆儿妹妹,坐下来慢慢说。姐姐不想知道你和宇文尚是如何相识的,只是好奇的是,宇文尚究竟使了何法子接近你的?姐姐不认为,骆儿妹妹会主动和宇文尚接近。”
一听这话,沈骆的双颊微微红了起来。威敏敏一看沈骆红彤彤的小脸,笑意登时尽达眼底,唇角也高高地上扬了起来。伸手拍了拍沈骆的手,威敏敏凑近脑袋对着沈骆的耳边说着:“照着宇文尚那霸道性子,莫不是先将骆儿妹妹给吃干抹净占尽便宜了?”说罢后,威敏敏立刻退离沈骆耳畔,松开握住沈骆的手,调笑打趣地看着沈骆。
沈骆睨了一眼威敏敏,越发觉得威敏敏性子猜不透。有的时候很稳重有的时候表现地又和小娃娃一般。不过,威敏敏和芸芸有一点很相似,就是都很……
威敏敏见沈骆迟迟不说话,越发笃定自个儿的猜测。“骆儿妹妹,你和宇文尚是不是早已行了那事。若真是如此,姐姐我真真是太高兴了。”
沈骆眼皮子一跳,刚要开口说话便被威敏敏打断。“骆儿妹妹,可还记得姐姐曾与你说的,姐姐欢喜秦霖的事?”沈骆点了点头,看着此刻笑容满面的威敏敏,瞬间知晓威敏敏要她做啥事了?帮她和秦霖牵红线。
“敏敏,你尽管开口便是。”
刚还打趣沈骆的威敏敏此刻却是低下了头,脸上也布满了红云。小唇瓣开合了好几下才轻吐出声:“骆儿妹妹,我明着和秦霖说,可是秦霖从不把我当回事。宇文尚是如此让你从了他的,姐姐想着是否可以采用下宇文尚的法子。等姐姐和秦霖生米煮成熟饭,还怕他不娶我?”
沈骆着实被威敏敏的话给吓到了,竟想着和秦霖生米煮成熟饭?看着威敏敏如此羞涩的模样说着如此大胆的话,沈骆再一次感叹威敏敏性子摸不透。而威敏敏低着的头微微抬起看了沈骆一眼等着沈骆回话。
不得已,沈骆只得咳嗽一声然后缓缓说道:“敏敏,我该如何做才能让你早日与秦霖生米煮成熟饭呢?”威敏敏低着的头霎时抬了起来,右手往沈骆右肩上一拍,由于太过激动力道再次没有控制好,沈骆生生地受了威敏敏一击。
威敏敏发觉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而后讨好地揉了揉沈骆的肩膀,“姐姐知晓骆儿妹妹心向着姐姐这边的,到时骆儿妹妹在芙蓉帐里对着宇文尚耳根子那么轻轻一吹,秦霖得了宇文尚的令肯定不会有所怀疑,到时姐姐再出来。不过,骆儿妹妹,你可得事先准备一壶好酒。”
说罢后,威敏敏满意地起了身,朝着沈骆挥了挥手。“骆儿妹妹,姐姐不扰你歇息了。明儿个教习还得起早,早些歇息着吧。至于雅依那,哎,也只能叹口气。望她来世身子健朗觅得良人,那二皇子,委实不像是能够托付终身的人。想着禾苗以后守活寡,虽然禾苗这人不讨喜,可守活寡还是挺可怜的。”
沈骆瞧着威敏敏一脸笑意地说出这番话来,心中五味杂陈。可是禾苗未必能够进的了华竹殿。二皇子这人不是肯屈就的人,他的心里头有着比杜雅依更高一层的傲气,那傲气不染烟尘,远离世俗。
“不说这些伤心事了,我们得往好事上想。骆儿妹妹,姐姐走了,别忘记我与你说的悄悄话。”
威敏敏说罢后对着沈骆眨了眨眼睛,沈骆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只是那壶好酒里头我是不会参杂药的。有些事不能做得太过了。”威敏敏睨了眼沈骆,轻轻说道:“姐姐是这种人吗?那壶酒不过是让秦霖先放下戒备,男子不是酒后吐真言么?我不信他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威敏敏说罢后撅了撅嘴,而后推开门径直走了。
沈骆看着威敏敏远走的背影淡淡地笑了笑,没过多久,碧叶端着一盆水进了来,福身行了一礼后,碧叶水盆放在了架子上,然后关上了屋门。看着碧叶如此神色不安的神情,沈骆忙问道:“碧叶,这是怎地了?”
碧叶脸上露出万般焦急,弯着身子站在沈骆身前,出口的语气带着几分不安。“骆主子,皇宫怕是要出大事了,碧莲现在还在御医院,说是司药房捣药的宫女不够,碧莲去帮个忙。司药房可从来没有这么忙过。骆主子,怕是皇宫里头顶顶大的主子……”
沈骆心扑得一跳,如此忙碌地捣药定不是为了杜雅依,当真会是顶顶大的主子?皇后,皇上还是太后病了?看着碧叶的脸色,沈骆知道她为何不安。若是皇上,皇后和太后,其中一人生病,教习就会延期,这样一来,太子妃以及二皇子妃的落定也要跟着延期。
“骆小主,今儿个,苗小主单独去了怜宫长公主那。”
沈骆眉头一皱,而后仔仔细细地看着碧叶。“碧叶,你怎的如此清楚?长公主那有你认识的人?”
碧叶一听,立刻跪了下来,连连摇着头说道:“奴婢不敢擅自揣测主子的意思,奴婢从东西厢房后院出来时,正巧瞅见苗小主从淼小主的屋子里头出来。然后看见苗小主身边不带贴身婢女径直走出了东西厢房。奴婢觉得甚是奇怪,便擅自跟了上去。最后,发现苗小主进了怜宫。”
沈骆抬手将碧叶给扶了起来,在碧叶手上轻轻拍了拍。“碧叶,你太过上心,有些事过犹不及。禾苗是个心眼细的人,这几日我也观察出来了。她并不是表面看上去如此简单,你这样冒冒然地跟踪她,若是被她发现了,指不定来惩治你。我不会一直在东西厢房,没有入东宫之前,你自个儿要小心着些。”
“骆主子,奴婢知晓了,以后定当不冒失行动。骆主子,水快凉了,您快洗漱就寝吧。”
沈骆点了点头,随后起身走向放置水盆的架子处。
怜宫
宇文怜双手紧紧拽住一方粉色帕子,身子僵硬地站着,双眸冷冷地看着宇文尚。倏地,一只白皙的玉手恨恨地指向了宇文尚,宇文怜怒气冲天地喝斥着宇文尚:“皇弟,你不知道长幼有序吗?竟如此与我说话。”
宇文尚坐在红棕木椅子上,慢悠悠地吹着手上的一杯热茶。抬眸望了眼宇文怜,出口的声音尽显帝王威仪。“皇姐,若是父皇母后知晓了你今日这般作为,我想你怕是今生再也嫁不进丞相府了。”
宇文怜气的将桌子上的茶盏给打落了下来,“你在威胁我。”
“皇姐,不是在威胁只是在劝告。杜太傅若是知道他女儿命丧你手……”
宇文怜砰地一声坐在了椅子上,“你会告诉父皇母后对不对?若是父皇母后知道我为何如此做,定是不会将何凌少召为驸马。皇弟,你心疼沈骆。可有想过,听闻何凌少与沈芸如胶似漆,你皇姐心里头有多难过?”
“皇姐,这事不可勉强。母后定是不希望你踏上她的路。”宇文尚放下茶盏,起身对着宇文怜握拳行了一礼。继续说道:“还望皇姐仔细思量。”说罢后,宇文尚抬脚走出了怜宫厅堂门。
在屋外静候着的余之若看着殿下离去的背影,又听到怜宫厅堂里头传来的隐隐哭泣声。霸道任性的长公主,委实太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