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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进阶炼气六重了?可喜可贺啊!”
玄机子闻言,目光微亮,贺喜道。
凌逍赧然一笑。
他心里清楚,玄机子又在惊叹他的天分了。
对方哪里知晓,凌逍之所以修炼得那么快,大半功劳都要归在每天不停进食灵食上面!
玄龟散人的优化食谱,虽然每种只能提升10%、20%的灵气吸收效率,可耐不住积少成多啊!
“看来,有好一段时间,贫道是吃不到鲫鱼汤了。下次来,记得把欠的补上啊!”玄机子的语气,略带惋惜,然后不忘叮嘱。
凌逍哈哈一笑,“那是当然!”
为了感谢清风观,他确实偶尔会带几条熔火鲫过来,可也就是尝尝鲜的程度。
清风观与临风城诸多商铺,有制符合作关系,家大业大,哪会在乎他这三条两条熔火鲫的。
二人边谈笑,边出了院子。
经过半年多的相处,双方已不似最开始那般拘束,隐隐有种亦师亦友的关系。
“对了,这几天怎不见马兄?”
“他受衙门那边邀请,协查雨夜屠夫案了。”
“原来如此……”
凌逍点了点头。
死亡的阴霾,仍笼罩在人们头顶上方。
据传,紫凤台已经派遣了大量门人弟子,四下搜查,却始终无法锁定雨夜屠夫的行踪。
雨夜屠夫依旧逍遥法外。
“此人的作案手法,行凶规律比起上一位,更加多变且难以捉摸,不再局限于雨夜犯案,也不再拘泥于一种杀人手法。”
玄机子说到这里,也不免叹息。
不止是马英,玄机子也经常受邀,参与到巡查之中,故此对雨夜屠夫一案,了解得远比凌逍要多。
“不过,此獠也逍遥不了多久了,筑基修士要来了。”玄机子道。
凌逍撇了撇嘴,不以为然。
筑基修士来了,人家就不会跑吗?
“只有提升实力,才能活下去。”
他喃喃道。
玄机子深深看了他一眼,颔首道:“是这个理。”
所以,凌逍才会这么拼命地修炼。
半年来,玄机子亲眼见证凌逍,从一个制符新手,蜕变成一位精通多种符箓的优秀制符师。
纵然凌逍转述自己的制符成功率时,很是保守,只言在30%左右浮动,可仍旧,带给玄机子巨大的震撼!
半年,将除火球术外的其他七门法术,修炼到精通地步,这份悟性,堪称世所罕见!
他曾不止一次,对凌逍感叹,不该选择锻体。
如果凌逍修炼法术之道,凭他这份天赋,势必在符箓修炼上大有可为!
凌逍每每听见这话,只能苦笑以对。
道长啊,不是所有人,都有得选。
身为散修,能有一部优秀功法修炼,已是十足珍贵,哪有挑三拣四的余地?
况且,他已经历了一次散功重修,重新回去修炼法力,会变得比过去更加艰难。
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这就是修士的宿命。
除非,他能修炼到筑基期,身体经过伐毛洗髓后发生蜕变。
“道长,留步!”
“好。预祝你突破成功!”
玄机子目送凌逍下山,眼含些许复杂之色。
在他看来,凌逍无法重修法力,实在可惜了一个好苗子。
一名道童快步奔来,气喘吁吁地问:“师尊,凌施主下山了吗?”
玄机子哑然失笑,轻抚道童头顶,“刚下山。怎么,你又要向人家请教?”
这道童脸上一红,尴尬地笑了笑,“没事,师尊您在,也是一样的。”
玄机子见状,不由一阵好气,拂袖道:“胡说!你分明觉得,为师解答得不如凌施主好,否则平日里,怎不见你来找为师,反而天天往凌施主身边跑?”
说着说着,玄机子也是无语。
随着凌逍在清风观待的时间长了,他制符天才的名声,不知怎么的,竟传扬到了一众道童耳中。
开始有道童,在符法上遇到难题,偏又找不到玄机子解惑,于是干脆找上凌逍,碰碰运气。
谁知凌逍毫不藏私,有问必答,三言两语,便直抵问题关键,破解道童疑惑,令人有种醍醐灌顶之感!
而且,解答得比玄机子还要好!
一时间,清风观炸了锅。
道童们一有符法上的问题,就往小院跑,请教凌逍。
甚至有时候,玄机子在场替他们解惑,他们也眼巴巴看着凌逍,寻求补充,给玄机子气够呛的。
可当听完凌逍的补充,玄机子的怒火荡然无存,深感叹服。
并非凌逍的答案,比玄机子更准确,而是凌逍的用语、解释,往往比玄机子更为通俗易懂,道童们理解起来,亦更加轻松。
他仿佛,是个天生的老师。
如此人才,却囿于锻体,怎不让玄机子扼腕。
摇了摇头,他领着道童返回观中。
“师尊,大师兄说凌施主是别派奸细,真的吗?”道童忽然问。
玄机子脚下一滞。
凌逍是否为别派奸细的问题,玄机子已经很久,没思考过了。
虽然此子留在清风观制符这件事,显得极为突兀奇怪,很难让人不产生联想,可半年多了,若真是奸细,早该有所行动才是。
然而经过半年的“监视”,清风观上下,都找不到凌逍半点作为奸细的证据。
首先,凌逍来清风观只有三件事,要么修炼法术,要么制作符箓,要么给道童们解答疑惑,不做其他任何事情。
其次,凌逍也从不离开小院,就连院内屋舍,也从未进去过一步。
最后更关键的是,凌逍几乎从不打听,关于清风观的事情。
按理来说,凌逍每日接触道童,想要从他们口中,探知一些清风观的情报,是轻而易举的。
玄机子最开始,也认为凌逍,只为了博取道童们的信任,才慷慨解答各种问题。
然而类似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凌逍从不跟道童们多聊什么,只偶尔会说谁谁谁长高了,问有没有女朋友啊之类的,话题可以说是毫无营养!
哪有奸细,是这样的?
想到这里,玄机子沉声道:“勿要无端猜忌!跟马英说,类似的事情莫再宣扬,免得污了凌施主的名声。”
“是!”
道童很高兴地应道。
“还有,告诉他们,凌施主最近不会过来。有什么问题,直接来问为师即可。”
“啊?”道童一听,脸顿时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玄机子给他气笑了,忍不住一拍他脑门,喝道:“反了你了,还信不过为师?”
“不是……我知道了……”
道童悻悻离开,准备去宣读这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
玄机子眼角抽搐,忍不住扫了眼院中,凌逍常坐的那个位置。
“日久见人心。他或许真的无害,也或许,还不够久。”
一缕幽渺的叹息,在夕阳下飘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