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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征魔之战
黯淡无光的诛天灭金剑上爆起一团耀眼的全色强光,当强光渐渐逝去,原本如一把凡铁一般的诛天灭金剑已经完全变了一副模样。
青黑色的剑身已经变成雪白色,并且隐隐可以看到有无数全丝在剑身上蜿蜒,而在剑刃的周围,无数全色或者蓝色的细小电芒在不住跳动着,光看就已经可以感受到这把巨剑的威力。
炎鹫上人抬起左手轻轻一招,一直漂浮在一旁的千年寒玉晃晃悠悠地飘过来。炎鹫上人将左手食指送进口中轻轻一咬,然后在千年寒玉上轻轻一抹,原本晶莹的寒玉突然变成血红色。
“以仙人的仙灵之血为引,这把刻才算是小成。”炎鹫上人叹道。随即伸指轻轻一洋,诛天灭金剑的剑柄上,立刻出现一个与千年寒玉大小完全相同的凹洞。他将已经变成血红色的千年寒玉轻轻放进去,然后右手轻轻抹过,寒玉便与剑完全融为一体。
诛天灭金剑一阵兴奋的震动,无数血丝从剑柄的血红色寒玉中流出,缓缓布满整把巨剑。直到此刻,这把经过炎鹫上人改造过的诛天灭金剑,才算是真正完成。
“拿去吧。”炎鹫上人顺手把改良过的诛天灭金剑递了过来,然后自傲地笑道:“虽然时间紧迫没有用心修改,不过我毫不夸张的说一句,这剑现在也算是仙品了,在这凡间也算是一伴威力惊人的宝贝。”
我必恭必敬地接了过来,对于炎鹫上人的话,没有表示任何异议。毕竟这可是仙人炼的仙器啊,就算炎鹫上人没有用心,这也比凡间大多数仙器威力都要大的多。
当然,就算我对炎鹫上人的话有什么异议的话,我也不敢表示出来的
炎鹫上人看着我恭敬地将诛天灭金剑收进血狱戒中,然后笑道:“好了,我也该回仙界去了,否则出来久了,仙界的几个老头子又要唧唧歪歪地来教训我了。”
“前辈。”我迟疑片刻,还是将那个老问题问了出来:“敢问前辈,晚辈至今无法飞升真的是如前辈所说的吗?难道前辈真的没有可以指点晚辈的吗?”
炎鹫上人回过头来,静静地望着我。
我毫不退让的与之对视,虽然这样有些不礼貌,但是这关系到我心中最大的困扰,因此此刻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彷佛是从我的眼中感受到我的坚定,炎鹫上人终于收回视线,长叹道:“罢了罢了,我也不瞒你。不错,你至今无法飞升确实另有玄机。”
我大喜,见到这困扰自己许久的问题或许就要揭开,顿时激动得浑身颤抖,好一会儿才勉强平静下来,急忙翻身跪倒,急切地开口:“还望前辈指点。”
“我不能告诉你。”炎鹫上人叹了口气,摇摇头道。
我的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难道说自己修行近千年,到头来却还是必须一无所成继续在这红尘中打滚吗?难道战神是在骗我?
看到我脸上的失望之色,炎鹫上人轻叹一声,迟凝片刻之后,终于还是开口安慰:“不过你也不必失望,如果时候到了的话,你自然会知道原因的。”
听到他这么说,我重新燃起一丝希望。我殷切的望着炎鹫上人,急切地问:“那么前辈为何不能提前透露一二呢?哪怕是一些缥缈无边的预言也好啊,好歹让晚辈心里也有点底啊。”
炎鹫上人苦笑一声,摇头道:“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这个原因最好还是由你亲近之人告诉你比较妥当。我这么说也是为你好,你尽管放宽心在这红尘之中逍遥就是了。”
“亲近之人?”我一脸疑惑地望向他:“晚辈自幼父母双亡,还有什么亲近之人?”这话刚一出口,突然心中一动,他急忙激动地追问:“难道是雪儿?”
炎鹫上人迟凝片刻,终于还是点点头“罢了,反正这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告诉你也无妨。不错,你应该知道绝情剑仙吧?如果你知道的话,那我可以告诉你也,你前不久在凡界交的女朋友紫雪现在就随他在仙界,不过马上就要亲自下界了,到时候你自己去问她好了。”
听到炎鹫上人的话,想到能够再次见到我朝思慕想的可人儿,我心中满是喜悦之情,一时间连自己为何迟迟不能飞升都显得不重要了。
“既然如此,晚辈就不为难前辈了,一切等雪儿前来解答给我吧。晚辈之前若有不敬之处,还望前辈海涵。”我很快平复激动的心情,向炎鹫上人轻施一礼后恭敬说道。
“哈哈,既然如此,我也该回仙界去了。”炎鹫上人长笑一声,袍袖一甩,身体已经浮空而起。
“恭送前辈。”我恭敬地躬下身去,只听得耳边狂风大作,隐隐有莫名响声传来。
当我再次抬起头时,炎鹫上人已经不知所踪,显然已经回仙界去了。
就在炎鹫上人离开人间返回仙界的时候,在遥远的上位魔界魔将殿,大魔将屏翳却刚刚从静室内走出。在十数日的和修真界冲突中,被炎鹫上人偷袭的伤势至今才好转了三成。
想起炎鹫上人的那一记偷袭,屏翳的心里就恨的牙痒痒的。他心道:堂堂一个在仙界中实力排行前十的古仙人,竟然还要用偷袭这种卑劣的招数。下次再见到他定要给他好看,以报这偷袭之仇。
正在寻思着,下次见面该用什么手段出这口心中恶气时,屏翳的眼角余光捕捉到一名上位魔兵正从远处向这边走来。他立刻整整衣服,脸上的表情也立刻换上无比威严的庄重表情。
“屏翳大人,凯蒂丝大人正在您的魔将殿等你。”上位魔兵来到跟前,恭敬地半跪报告道。
“嗯,我知道了。”屏翳平和但是又有些高高在上的应道。挥了挥手,示意这个上位魔兵可以离开了。
上位魔兵站起身来,恭敬地欠一欠身,转身离开。
屏翳站在原地沉默片刻,转身向自己的魔将殿走去。在这个完全由魔神制造的空间内,任何未经魔神许可的法术都无法施展,除非拥有超越魔神的力量,否则即使是大魔将屏翳也一样要靠双脚走路。
魔将殿是一个极为宏伟的巨大殿堂,在那高达三十米的巨大白玉大门旁,是两座同样高约三十米的巨大屏翳全身塑像。左边的塑像是屏翳一手持剑一手持盾的造型,象征着他的强大武力;而右边的塑像则是他手持今牌的形象,象征着他拥有的权利。
屏翳慢条斯理地从将殿侧门回到自己的住处,刚进门就看到一个身材苗条,披着一头亮银长发的女子正背对着他。在她的脚下,方圆三米之内的地面都笼罩在一层坚冰之内。
“凯蒂丝,又来找我干什么啊?”看到那名女子,屏翳一直平静而又威严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他微笑着开口问道。
“啊大哥你回来了。”那个女子身体一颤,神态轻巧地转过身来,径自向屏翳身上扑去。
屏翳的脸色突然大变,语无伦次的叫道:“别别”话音还未落,那个女子已经如飞燕一般投入了他的怀中,两条纤细的手臂牢牢地抱住了他的腰部。
喀喀喀一阵轻响,屏翳的身上突然出现了一层薄冰,并且不断地加厚。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屏翳已经化成了一座冰雕。阵阵寒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让房间内的温度骤降。
“啊大哥,人家不是故意的。”那个女子彷佛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松开双臂后退一步,言语中已经带上了哭意。
“没没没关系的。”冰雕一阵震动,屏翳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冰层里传了出来。
饶是屏翳身为大魔将,但是在这无法施展法术的空间内,也费了好大劲,才从坚冰中挣脱了出来。那个女子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他不住挣扎,虽然有心想去帮忙,却又怕再次将屏翳冰冻起来,亮银长发遮掩下的面庞处,已经传来了隐约的抽泣声。
一番忙乱之后,冻得脸色发青的屏翳,终于成功地挣脱出来。
他跌跌撞撞地坐到一旁,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大哥你你没有事吧?”那名女子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我没事。”屏翳苦笑着摇摇头,望向那个女子的目光中没有一丝怒意。
原来那女子名为凯蒂丝,在魔族中名为雪魔将。说来也奇怪,在这魔神建立的空间内,任何未经魔神允许的法术都不能够施展,但是凯蒂丝那控制冰雪的力量却不受约束,相反地还有大幅度的增强,这让她的力量有些不受控制,在魔将殿内也出了不少乱子。
凯蒂丝的来历很是神秘,就连屏翳也只知道凯蒂丝是五千年前,魔神出游后突然带回来的,并且在四千年前亲自将她提升为魔将一员。因其出神入化的控制冰雪的力量,而赐封号为雪魔将。
凯蒂丝为人温柔,性子又很柔弱,因此在魔将殿内人缘极好,诸将都很疼爱这个惹人疼爱的新成员。
不过说来也算是异数,在诸将之中,最疼爱她完全把她当妹妹一样看待的,反倒是一向看不起女人的大魔将屏翳。
“凯蒂丝,来找我有什么事?”屏翳收拢了一下思绪,柔声问道。
“我听说大哥你受伤了,所以来看望大哥。”凯蒂丝怯生生地回答。顿了顿后,她又有些急切地问:“大哥,你的伤势没有什么问题吧?”
屏翳的心头闪过一丝暖意,他急忙摇头,微笑着答说:“怎么会呢?大哥的那点伤势又不严重,早已好的差不多了。”说完还做了一个展示肌肉的动作,逗得凯蒂丝噗哧一笑。此时的他哪还有点大魔将的模样啊,分明就是一个在哄妹妹的哥哥模样。
“那那究竟是什么人伤到大哥你啊?大哥不是大魔将吗?
难道还有人比大哥还要厉害吗?“两人嬉笑了片刻之后,凯蒂丝问道。
屏翳一怔,想起偷袭自己的炎鹫上人,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怒意,恨恨道:“是一个老不死的偷袭我,才会让我受伤的,哼,下次见到他,一定要给他好看。”
“什么人这么卑鄙?”凯蒂丝一惊,也是愤愤的说:“让我遇见他的话,我一定要把他冻成棒冰给大哥出气。”
“没什么,是仙界的一个老家伙,和我们在人间的代理魔族有些冲突。我出手干涉的时候,没有防备他,结果被他偷袭得手了。”
屏翳知道凯蒂丝并不喜欢血腥与争斗,因此不愿细说,只是淡淡地提了一下。
“是仙界的那些老人家吗?”凯蒂丝睁大了眼睛问道,然后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对哦,除了那些老先生,还能有什么人是我大哥的对手呢?”
屏翳苦笑了一下,知道她对自己崇拜过头了,不过他也不愿多说,只是告诫道:“凯蒂丝,大哥与那老家伙冲突的事,不要告诉别人了,免得被魔神知道了惩罚大哥。”
“嗯,大哥放心吧。”凯蒂丝用力的点了点头,话铎一转安慰道:“大哥,你放心好了,我去把那个偷袭你的老先生冻成棒冰为你出气好了。”
“嗯嗯,我就知道,还是凯蒂丝最疼大哥。”屏翳也没把她的话当真,揉了揉凯蒂丝头上的亮银色长发,但很快就苦着脸缩回了已经被冻成了棒冰的右手。
此时的屏翳作梦也没有想到,今天他与凯蒂丝的这番谈话,正预示着魔,仙,神三界战争的开始,也预示着一个前所未有的新时代的开始。
修真界与魔族的冲突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了,在这一个月内,各大宗派在政府和龙腾学院的默许下,疯狂的招收着年轻弟子,短短一个月时间,修真界几泠已经恢复到了冲突前的局面。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只不过是表面现象而已,修真界要想真正恢复元气,没有十几年的时间是不太可能的。
修真界又恢复了平静,那些在大战中损失并不是很大的宗派们,全力教导着门下的新弟子们,期望着可以尽快的恢复实力。
而那些已经频临灭门的宗派们却显得有些凄惨,派中仍然有师门长辈存活的还好些,只要有经验丰富的师门长辈指导新入门的弟子,只要派中典籍没有损失,那么多收些弟子总有一天会恢复过来的。
可是那些精锐以及长辈都在大战中阵亡的宗派们的下场却有些不妙,没有经验丰富的师门长辈指导新弟子,没有他们讲解师门心法,宗派是根本发展不起来的,门下的弟子的修为只会越来越低,最后慢慢的衰落,直至最后消亡,或者是并入其它宗派。
然而和那些参战的小宗派甚至是一脉单传的宗派相比,他们已经是无比幸福的了,在这次关系到整个修真界存亡的大战中,无数修为并不怎么高的小宗派甚至是全体参战,最后全体阵亡。
按照战后几大宗派的粗略统计,在这一战中彻底灭门,从修真界销声匿迹的宗派就有六百余家,而且这还是有名有姓能够统计出来的,至于那些没有什么名气无法统计的宗派更是不知道有多少。
也正因为如此,修真界与魔族的血仇算是结下了,只要一提起魔族,每一个修真界的人都会恨的牙痒痒的。如果不是修真界在这次大战中大伤元气,恐怕现在修真界的征魔大军也已经出发了。
不过,虽然修真者们都是些淡薄名利的世外之人,对他们来说只有修真才是最重要的,但是这并不代表修真界就会咽下这口气,尤其中国人是格外讲究以眼还眼以血还血的,修真者们一旦动了怒气,也和那些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终于在大战后的一个月,几十个宗派的宗主不约而同的来到了旭日剑派。这几十个宗派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的门人弟子都在大战中损失惨重,可以说他们都是与魔族有着刻骨仇恨的宗派。
众人在会客室内分主次坐好之后,也顾不得寒暄了,奇门宗新任宗主程严虚开门见山的说道:“李宗主,我们这些人此次来访,是有件事情想要与李宗主商量!”
“哦?程宗主有话请讲!”李严转向他笑道。
奇门宗原来的宗主沈波在一月前的大战中偷袭重创红云后身亡,现在的这位新任宗主程严虚是他师弟,比沈波小了二十来岁,初入师门后,是沈波指导他修行的,因此他与沈波之间的关系极为密切,这是整个修真界都知道的事情。因此李严一见程严虚开口,对他的来意已经多少了解了一些。
“李宗主,一个月前魔族大举进犯我修真界,让我修真界损失惨重,这血海深仇不能不报,不知李宗主意下如何?”程严虚也不客套,开门见山的说道,提起魔族时面容扭曲,显然是早已把魔族恨到骨子里去了。
“哦?依程宗主的意思”李严故作诧异的挑了挑眉头,装作听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
“李宗主,大家也都不是外人了,说话不必这么遮遮掩掩的吧?坦白点说吧,就是我们几个老家伙前几天一合计,这血海深仇不能就这么算了,我门下那么多弟子不能就这么死了,魔族一定要为这付出代价,因此我们这些老家伙打算去西方也闹他们魔族一次!”
旁边一个宗主有些不以为然的道。
李严有些讪讪的笑了笑,其实程严虚等人的来意他早猜出来了,只不过他虽然也赞同向魔族复仇,但是第一个提出复仇的绝不能是他,否则万一复仇失败,前往西方复仇的人手全部遇难,那么第一个提出复仇的人难免会受到诸多指责。或许这样想是有些太过自私,重心计,然而他身为旭日刻派之主却不得不这样,因为他代表的并非只是自己,他的一言一行更代表着整个旭日剑派,他更要为旭日剑派的声誉考虑。
不过既然现在有人把话挑明,那李严也不必玩这套心计了。他沉吟了片刻之后,缓缓开口问道:“话虽然是这么讲,不过你们打算怎么复仇?也组织一支大军大举进攻?别忘了我们修真界现在可禁不起这样折腾!”
听到李严有赞同的意思,在场的各宗主都是面露喜色,旭日剑派身为修真界第一大派,这两年实力的飞速发展众人都是看在眼里的,更何况他们派中还有一位我在坐镇,如果有旭日剑派加入这次复仇行动的话,无疑胜算会增加不少。几个颇有地位的宗主对视一眼,其中一位宗主说道:“我们打算挑选一些实力不错的弟子,然后由我们几个老家伙带队前去复仇,挑选这些人手时一是要看实力,二是要看应变能力,到了西方之后我们一击就走,不给魔族正面对决的机会,相信魔族是奈何不了我们的,毕竟他们现在也元气大伤了。”
李严露出了犹豫的神色,从理论上来讲,这个复仇计划很诱人,如果真的能这样顺利进行下去的话,虽然不能因此击垮魔族,却也可以让他们受到沉重的打击,也算是出了一口气。
不过,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的。
这次复仇是要在敌人地盘上进行的,万一有个什么变化,那么就凭去复仇的那么点人手,根本没办法与魔族相抗。即使现在魔族同样元气大伤也是一样,毕竟那里是魔族的地盘。
现在修真界元气大伤,能够出击的年轻弟子大都是各宗派当接班人培养的佼佼者,如果把他们送到敌人的地盘去,有个什么闪失全军覆没的话,那这个损失可就大了,预估那时侯各派宗主连哭的念头都有了。
也正因为如此,李严才会显得如此犹豫,他可不想在旭日剑派刚刚有了起色的时候损失一批精锐门人,那样的打击对他以及旭日剑派来说,实在是太沉重了。在座的各派宗主都是活了几百年的人物了,见到李严的脸色,哪还不清楚他到底在担心什么啊,随即一涌而上,七嘴八舌的向李严灌输此仇不报何以面对门下弟子之类的话,生怕会少了旭日剑派这个有力的帮手。
李严被这么多嘴包围着,一时间也昏了头脑,渐渐的没了自己主见,正要一横心答应下来,旁边突然响起一个清亮的声音:“不妥,此事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听声音,似泠这插嘴说话的人年纪并不大。
眼见李严就要答应了下来,旁边却突然跳出个搅局的,这些宗主们别提有多郁闷了,一个宗主当即旋风般的转过身去,没好气的斥责道:“去去去,我们和你们宗主谈话,你们这些后生晚辈插什么嘴?”
“谁说我是后生晚辈啊?”我笑着走了过来。
看清了我的面目之后,那个回身斥责我的宗主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歉然道:“龙前辈,晚辈并不知是前辈您,多有得罪之处请多包涵!”
我微笑着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介意,我一直在隔壁静室闭关,炎鹫上人临走的时候留下的几种法术需要我慢慢体会,而且我观摩炎鹫上人炼剑得来的一些新的想法也需要尽快消化,因此炎鹫上人走后第二天他就开始闭关,直到今天才出来。没想到一出来就听到各宗主在鼓动李严派门下弟子去魔族复仇,于是急忙出言阻止。
我是在场众人中辈分最高的了,因此即使在场的都是一派之长,也无人胆敢在我面前托大,都恭敬的起身让座。不过经过一番推辞之后,我还是坐在了李严的主位旁边。
众人坐定之后,程严虚已经急不可耐的问:“龙前辈,刚才您说此事不妥,晚辈想请问一下,此事有何不妥?这个计卉不是很完美的吗?”
我微笑着摆了摆手,正色道:“这个计业虽然乍听起来确实不错,不过这个计画是要把我们的精锐弟子放到对方的地盘中袭击对方,不可否认的,我们修真界的弟子确实比魔族的人实力高那么一点,但是不要忘记了,我们修真界的人向来都是一心向道的,要说起各种道术各种心得,实力绝对没话说,可要说起这偷袭游击之类的本事,我怕他们恐怕还不如一个几间经过训练的凡人吧?”
众宗主都是默默不语,他们都是活了百多年的老人了,自然都清楚我说的都是实情,那偷袭游击虽说起来简单,实际上却极其复杂,如何事先侦察目标,如何安排人手策应,如何安排撤退路线以及接应人手,这都不是他们这些一心向道的修真能够搞明白的。
“我们修真界经过此次恶战,虽然挫败了魔族的侵犯,但是我们自身也是损失惨重啊,多少门派因此灭门。”我摇了摇头,低声叹道:“在这个需要我们恢复元气的时期,再把那些仅存的精锐弟子派到敌人的地盘去,那万一有个闪失,恐怕一百来年内,我们修真界都欲振乏力!”
“那那难道这个仇我们就不报了吗?”程严虚颤声问道。他知道我在修真界的地位,只要我反对这次复仇行动,那多半整个修真界会响应复仇的宗派就没几个了,难道说自己师兄沈波的仇就不能报了吗?
“不,这个仇一定要报!”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我斩钉截铁的赞同复仇,我冷笑一下,缓缓的说:“魔族已经两次来犯了,如果我们再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的话,岂不是让他们以为我们东方无人?”
“前辈所言甚是,我这就去招集人手!”程严虚喜出望外,他激动的跳了起来颤声叫道。然后也未等我点头,已经转身向门外急急奔去。
“站住,谁说要派人手去的?”我断喝一声,衣袖轻轻一甩,一道元气无声无息的扑去,将程严虚轻轻拉了回来。
程严虚挣扎了两下,苦于不敢真的用力挣扎,一时也没办法脱身前去招集人手,只得回头苦笑的说:“龙前辈,不是您说赞同复仇的吗?为何现在又要拦阻我?”
“我是说复仇,不过没叫你派那些门人弟子去送死啊!”我微笑着摇了摇头,神态潇洒的站起身来,指着西方笑道:“去西方复仇,我一人足矣!”
“什么?”旁人都是惊叫出声,尤其李严更是大叫道:“万万不可!”
前一阵子我在妖界大战中,被神荼同归于尽的法术抛到了异空间,让李严着实担心了不少时候,生怕旭日剑派刚刚有了那么一点起色就丢了领头人,现在我平安归来,还未让他松口气,没想到我又要去魔族复仇,这万一再有个闪失,会连他都想自杀。
“无妨!”我微笑着摆了摆手:“西方我也去过一次了,说起来我对那边比你们要熟悉几分,而且你们不要忘记了,后卿在那边已经掌控了血族,我去西方的话有他照应,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更何况”他傲然一笑:“除非是上界魔族再次违反协议干涉,否则魔族还无人能够制得了我!”
各宗主面面相觑,一时都说不出反对的意见来,只有李严还一脸急切的在那里嘟囔着,却不敢大声说出来,生怕会惹我这位太师叔祖不高兴。
看到李严如此在意自己的安危,我的心中也不禁闪过一丝暖意,我摆了摆手示意李严不必多说,然后微笑道:“你们放心好了,我此次去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就算上界魔族真的下界千涉,难道我还不会跑?再说了,有无尘子与我同去,又有后卿在西方照应,我去是最好的选择。”
听到我这么说,在场的宗主们再也提不出反对意见了,毕竟由我前去复仇确实比由一些没有什么经验的年轻弟子前去复仇来得妥当,就连最担心我安全的李严也拿不出一个好的反对理由来。
见到再无人反对,我长笑一声,站起身来笑说:“那么就这么说定了,明日我就出发!”
在魔族的总部,托迪与其它四个小魔将一起在魔族总部的周边巡视着,作为一位在魔族中任职已经有三十年的老小魔将,托迪深深的热爱着魔族。对他来说,魔族就是他的家,是他寄托灵魂与思念的地方。
今天的托迪显得有些无精打采,以往始终如标枪一般挺拔的身躯,今日也显得有些佝偻,这时候的他看起来终于有了那么一丝老了。
而他身边的另外四个小魔将也和他一样,司样是无精打采的神态,他们的目光四处游离着,恍惚又疲惫。
其实何止是他们几人,现在整个魔族内所有人都是这样的一副模样,就连一向高高在上的魔将红云也是一样,他甚至把自己关进了苦修的山洞中,任由他的属下如何哀求也不肯出来。
魔族内之所以会出现这样消沉的气氛,就是因为数日前东征军惨败所造成的。原本踌躇满志的东征,不但没有如众人所预想的那样建立不朽功勋,甚至于还遭到了魔族历史上前所未有的惨败。
近十万东征部队,在遥远的东方损兵折将,能够活着回来的不过三万余人,而且个个带伤,可谓是惨痛至极,然而魔族的恶梦并没有因此终结。
惨败而归的东征部队一穿越了太平洋进入西方世界的同时,还未等他们缓过劲来,一直埋伏在那里的近三万血族与两万名狼人突然发动了攻击,这几泠已经是暗黑世界能够派出的最强实力了。
残余的魔族东征部队个个带伤,人人疲惫,如何能够抵御得住以逸待劳的血族与狼人?等到血族与狼人们的第一轮猛攻结束的时候,魔族几泠损失了近四成人手,也就是说剩下的东征部队只有两万多一点了。
不过魔族东征军到底也是魔族精锐,虽然事出突然,但是他们还是很快的从混乱中回过神来,一万多名伤势较轻的小魔将组成了圆形防御阵,将红云以及六千多名高级执事保护了起来。
很快的,在红云的主导下,一个由六千名高级执事连手施展的超大型防御护罩,迅速建立了起来,这才勉强抵御住血族与狼人的进攻。
可好景不长,就在魔族东征军刚缓了一口气的时候,一直在一旁伺机出手的后卿突然出手偷袭,一个巨大的漆黑光剑从天而降,准确的轰在了毫无防备的高级执事中间。
庞大的逆魔气迅速爆发,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主修法术的高级执事的防御力甚至还不如一个经过训练的普通人,因此这一记偷袭的成果是极为可观的,近四千名高级执事瞬间化作飞灰,其余两千人也受了重创,暂时失去了作战能力。东征军受到的打击还不仅如此,由于小魔将们组成的防御圈在外,高级执事们在内,因此后卿的这一记偷袭是在小魔将们的背后爆发的,还未等小魔将们做出反应,逆魔气爆发时的冲击波已经冲散了他们的队形,使原本严密的防御出现了无数漏洞。
一直在旁不住游斗骚扰的血族与狼人们,立刻抓住了这个绝佳的机会,嗷嗷叫着冲进小魔将们中间,利用他们的速度以及力量,疯狂斩杀着落单的小魔将们。转眼之间,原本严密的魔族东征军阵形就被分成了数百个大小不等的区域。然而给予魔族东征军玫命一击的,却是后卿的出场,当他释放出自己的力量从天而降的时候,魔族东征军的士气立刻跌入了谷底。
对于这些被魔族成功洗脑的小魔将、高级执事们来说,一个堕落的大魔将根本不是自己可以抵挡的,能够与堕落大魔将抗衡的也只有魔神了,而与他们相反的是,血族与狼人们的士气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颠峰。
虽然在其后的战斗中,后卿并没有再度出手,但是最终魔族还是落到了全军覆没的下场,近三万名在东方幸存下来的东征军,最后能够活着回到魔族总部的,只有红云以及两位魔将——这还是那两位幸存的中级魔将以生命作为代价殿后才换来的。
东征军大败的消息在很短的时间传遍了整个魔族——出发的时候十万人,回来的时候只有三个人,就算红云有心想要隐瞒真相也不可能。
在魔族总部满心欢喜的等待着东征大军胜利归来的人们,顿时陷入了恐慌之中。就在前几天,他们还在踌躇满志的幻想着如何立下盖世功勋,然后这才几天时间,近十万大军竟然只有三个人带伤逃了回来。这种前后对比无比强烈的反差,让人根本无法接受,无数人歇斯底里的发泄着,整个魔族笼罩在一片恐慌之中。不过与东征的失败相比,现在更重要的是如何顶住暗黑世界的进攻。
魔族中稍微冷静一些的人都清楚,现在魔族方面最精锐的人手几泠都在东方全灭了,以魔族的残余人手,勉强可以守住目前魔族控制的广阔地盘,但是一旦暗黑世界抓住这个机会大举进攻,魔族根本没有多余的人手能够抵御他们的进攻。暗黑世界会大举进攻吗?答案显然是肯定的,除非血族和狼人们全是弱智到极点的白痴,否则他们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翻身机会的。
作为一位深爱着魔族的小魔将,托迪对现在魔族遇到的困难异常关心,但那又有什么用呢?他只不过是一名普通的小魔将而已,既没有强大的力量力挽狂澜,又不是魔族的高层可以运筹帷幄,他现在能做的,只不过是努力的干好自己的本职,力求不让任何一个暗黑生物混进来。
抱着这种觉悟的托迪竭力的睁大眼睛,仔细的巡视着周围的每一个可疑的地方,很显然他的努力收到了成效,当他转过一个墙角的时候,旁边的花丛中露出的一点可疑之处吸引了他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