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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还未亮,张金亮就被王舒孙餍等人喊醒“快点起来,马上就要进行朝会了。”王舒孙餍两人也是铠甲宣明,一幅武将打扮,洛阳城下一战,来自青州的这几个要员不受封赏是不可能了,因战功而受封赏,这两个人不穿铠甲那也有点不太和礼仪,晋代文武之分还不是那么明确,不管是高门华族还是低门庶族,各个子弟都是文武俱全的,只不过在6艺中有所偏好罢了。
张金亮迷迷糊糊睁开双眼,揉了揉还在疼痛的脑袋,昨天晚上张华的门生故吏前来拜访张庭威,这帮高门华族前来少了酒哪里会行,那顿好喝,把酒量也相当不小的张金亮喝了一个底朝天,到现在张金亮脑袋还是晕沉沉的,要不然他也不会睡过头。
他眯瞪了一会,问道:“现在几点了。”
“什么几点?快五更了,快点起来吧。”孙餍说着,把屋中的炭火盆拨弄得旺一点,增加屋内的温度,和王舒转身出去了。
张金亮匆匆穿好衣服,随便吃了一点东西,和已经早起的张庭威等众人带着陆战队的队员,在引导官员的带领下,走出了院子,巷子里面昨天晚上喝到半夜没有回家的几个官员已经带着奴婢部曲在那里等着了,但是他们等的不是张金亮一行,而是在等待坊门打开。
昨天晚上,张金亮才知道洛阳城内是如何管理地。刚到掌灯时分。正从东海王官邸往住处赶的他就听到一阵闷鼓从北方响起,然后整个洛阳城内鼓声齐鸣。
在鼓声响起地同时。原本街上少有的一些行人,立马加快了脚步,就连在前面给张金亮引路的官员也开始催促马队快行,根本就没有在西晋的大城市生活过的张金亮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就听的前面引路的官员边催促边说道:“各位大爷,咱们的快点,要不然,等到鼓声一落。坊门就得关闭,咱们想回去可就麻烦了。”
张金亮这才注意到,虽然铜驼街两侧房屋院落相当不少,看样子也象是住着不少人家,但是门向外开地却很少。这些被画成一个个基本上大小一样的方形建筑群,每面好像只开着一个小门。虽然偶然会见到一两个高门大院独立在小门之外,也是显得相当的突兀。
很快张金亮就看出了门道,这些整齐划一,规规矩矩棋盘子般布局的建筑物正是为了城市巷战准备的,怪不得洛阳城几次被攻破,但是城内却很少损坏,原来是这个原因。这些方形地建筑群不是别的。正是中国几千年来城市的基本组成单位-----里坊,这种非常古老的城市组成形式,不但能够在平时防备盗匪,也可以在战时成为一个个的军事堡垒。在被迫进行的巷战中起到重要的作用,这种城市的建筑组织形式甚至在21世纪地今天还能在一些大城市找到他遗留下来的痕迹。
好在哪鼓声响的时间并不是太短,一行人刚刚回到自己住的那个里坊里面,还没有等他们回到属于自己地院落,洛阳城内的鼓声就嘎然而止了。张金亮他们回头看时。他们刚刚进入的坊门已经随着鼓声停止,已经紧紧关闭了。
今天早上他看到这个情景。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他笑着问那名自从进城就一直陪在他身边的那名官员:“咱们是不是还要等起床的钟声啊?”
“什么钟声?”那名官员奇怪地问道?
“不是说晨钟暮鼓么?昨天晚上坊门关闭地时候敲鼓,今天早上是不是该敲钟了?”
他的话刚说完,一阵震天地鼓声,犹如一阵滚雷,从北方的皇宫之处向自己这边滚来,随即就在街坊外面不远处也传出鼓声和全城保持一致。早已经守候在坊门口的门士拉开粗大的门闩,拉开了沉重的木门。
“五更二点,开关喽。”开门的门士高声吆喝道,也就是在这同一时刻,洛阳城内上百个里坊同时打开了坊门,晓声隆隆催转日,暮声隆隆催月出,洛阳城新的一天,就在这隆隆的鼓声催促下开始了。
张金亮王舒,孙餍张庭威等人,随着前面的官员,出了里坊,在鼓声的催促下,向位于城北的皇宫走去。
时至11月中旬(实际上已经是现在的12月初了),虽然已经过了五更,但是天依然黑洞洞的,距离天亮还早得很呢。但是铜驼街两侧却已经是***通明,人声鼎沸,一队队地犊车,轺车,华盖从在灯笼火把的指引下,从各个里坊门内,从各个高门大户中逶迤而出,共同奔向一个目的地---位于城北的皇宫。后朝有诗叹曰:“五鼓初起,列火满门,将欲趋朝,轩盖如市。”正是晓色朦胧中百官上朝的真实反映。
不过身为外臣的张金亮等人却是不能随同京官共同参加朝会,他们只能在外面等,等待皇帝的宣召。随着鼓声见稀,内廷之内钟鼓再次齐鸣,朝会开始,时间不大,远远的从皇宫内传出一声接一声的呼喊“宣济南郡守张昊,济北国郡守孙餍等朝堂晋见。”
然而,就在张金亮等人进宫门的时候,却和把手宫门的禁卫军发生了冲突,张金亮执意要带那个黑皮包永不离身的侍从进宫,但是那帮禁卫军和黄门那个敢应允。
“实在不行,我可以走,让他们几个进去即可。”张金亮在这个问题上毫不含糊。
张金亮要走,那呐能行,出来传旨的小黄门飞一般的赶了回去,不多时又飞一般赶了回来,那速度绝对赶得上现代百米短跑,他气喘吁吁的跑回来,通知守卫宫门的禁军:“皇上有旨,宣济南郡守张昊带剑上殿。”
殊荣,绝对的殊荣,对于一个处于内外交困的朝廷,对于一个受到攻击却只有一路援军赶到的朝廷,他们不敢让这唯一及时赶到并且立下大功的军队的首领就这样离去。要是哪样的话,不管错在何方,不管朝廷再如何解释,等到下次洛阳有难,还有谁会来洛阳救援?
张金亮这次是摸准了朝廷的心思,他这次必须让这个拿者黑皮包的两个侍从进入皇宫,为以后每次他都要带侍从进皇宫做好准备,他的侍从的那个黑皮包内装地不是别的,而是一种他自己亲自制作的,用来和城外联络用的秘密工具。虽然这次他来洛阳没有危险,但是他却不敢保证以后每次来洛阳他都没有危险,小心谨慎的他只能用这招,以保证随时都可以和城外驻扎的军队保持联络。
“臣张轩,臣王舒,臣孙餍,臣张昊叩见吾皇。”张金亮把两个侍从留在丹陛之下,带着张庭威孙餍王舒三人进了太极大殿,虽然谁都知道现在的皇帝不过是一个傀儡,不过过场还是要走的,皇帝还是要拜的,年老的张庭威和王舒孙餍跪伏在地上,向坐在上位的年轻的皇帝行三跪九叩的大礼,只有张金亮一个人,只是微微欠了欠身,双手抱拳做了一个揖以后,就站在那里再也没有了动静。
“大胆,哪里来的野人竟然如此不知廉耻,见了皇上连礼仪都忘记了么?”没有等别人发话,旁边早有人跳出来指着张金亮的鼻子骂道。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我已经向皇上行过礼了啊。”张金亮的回答让那个训斥他的人差点背过气去,朝堂之上顿时响起了一片,吃吃的笑声。张金亮的回答很白痴,问题是这种白痴回答,那些身份高贵的华族,偏偏不好驳斥。
在一旁的司马越见张金亮如此,差点没有再次喷出去,他心中暗道:“昨天晚上我还以为他在耍小聪明呢,原来这位就是一个只会打铁练兵的活宝,还真不是装的,也不知道青州的那帮华族庶族怎么会选上他来做统领。”原本司马越对张金亮已经越来越深的戒心,一下子消退了大半。
不等司马越开口,在朝堂中央高坐的小皇帝已经发了话:“据寡人所知,济南郡守张昊本来就是山中野人,其功甚伟,不知我大晋礼仪不足为怪,张轩公免礼赐坐。”
一个小黄门丛旁边匆匆过来,搀起了还在地上谢恩的张轩,把扶到旁边的一个锦团坐下(实际上也是跪坐,西晋时期堂会并不类似现代大臣是站着的,而是都跪坐在朝堂两侧。),登时朝堂之上只剩下了还站在中央的张金亮在那里高高矗立着。
四周无数个眼睛都在扫视着这个传奇人物,似乎都想在这个看似愚钝的人身上找出是什么原因让这个原本山中的野人成了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强军的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