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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仰止,香山主峰虽然不高,碧晴天和三个有资格观战的人却都在峰底仰望。那三个人的年纪都有三十开外,身型壮硕,有彪捍的气势流露。
碧晴天都不认识,他们每人一身黑衣,身上带着同一式样的武器,一把似乎黄金打造的龙型短钺,那是古老的类斧类武器,刃宽阔达半米,半月形,不到一米短柄呈一条金龙形状,另一侧有龙爪型倒刺。
碧晴天向三人打了声招呼,却没得到对方的回应。
能来的怕也是天斗神吧!只是从未见过这几个人出现在军方系统中,甚至对方的身上也没有佩带,但是有资格在两百米的距离看临斗神之战的人怕是不多。
山顶上一个身材俊伟的中年人背手而立,青色古式长袍,黑色的头发在山顶的罡风下舞动,自自然然的就有强烈的让膜拜的强者气势外逸,在他的背后一把长近两米纯青色的长戟插在地上,阳光照射下流转着一圈圈迷蒙的青色流光。
碧晴天知道那就是从未见师傅用过的青龙戟,想起今天就要见识那曾经纵横无敌的青龙戟,碧晴天有种异样的期待。
那是天下第一人的武器,挥动起来将是何等的威力,天地变色,亦或是日月无光?
远处的天空中先是一点青色的光点亮起,短短几秒间在众人的视线中幻化成充塞整个天地的斗神领域。那强大凌厉的气势,让下面四个斗神感到异常的压抑,都不由自己的运起本身领域对抗,三团金光从碧晴天的身边亮起,三个足有数米高的金色麒麟形状的护身斗气升腾着让人惊讶的气势。
三个高级天斗神!
碧晴天摇了摇头,心下骇然,三个麒麟斗气的继承者,轩辕区的实力还有多少?连自己这个天斗神都不知道?相比来说,自己只是二流的角色吧!
一声轻喝似从云天深处传来。
“天行老弟,别来无恙啊!”话音落下,一个身影出现在香山的顶峰,黑色的武士服,一把破旧的武士刀,一头散乱的花白长发,苍老却坚毅的面容。不是伊贺斗神是谁?
“伊贺!”
山顶中石天行并没有回头,望着南面一马平川的大地,语气中满是感叹和沧桑!
“你告诉我,什么是斗神?”
“这个问题我已经想了几十年,却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天行老弟可以告诉我吗?”伊贺面上红光缭绕,虽然面目苍老却不见在西欧那份灰败欲死的虚弱,说话中气十足,似乎已经完全度过了百年悲哀。
“我也不知道啊!”石天行长出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百年沧桑,你我要是还不明白什么是斗神,怕是终要将这一生辉煌尽归黄土了!”
伊贺冷然道:“所以你就放弃了吗?以战争见证自己这一世的威名!”
石天行的语气完全没有多少德高望重的稳重,反到带着几分勃勃的野心:“对!人生百年,要是脱不开这皮囊的桎梏,我们也只能以身后之名留与世人!你为什么要跟我作对,为什么?”
伊贺苍老的脸上露出悠然神往的光芒:“因为我没有放弃,那一步的跨越,另一种力量的召唤,一直在我的脑中响起。就算最后的几天我也要继续争取下去!君斗神啊,我抛弃了人生的一切,就为了追寻那神一般的力量!”
“哈哈哈哈!”石天行大笑了起来,笑声在天地间回荡,整个山峰似乎也在笑声中震撼。强大斗气从身外分张而出,在空间中激荡起无数凝聚的斗气形状,狂风暴起下,长发飞扬。此时的石天行状若疯狂。
下方的四个斗神虽然听不到上面的对话,却被这粹然而气的笑声震的心神摇曳,那三个斗神都瘪红了脸全力抗拒那似乎有无穷威力的笑声,满身淋漓的冷汗。
而碧晴天却干脆双手堵耳,却堵不住那似乎贯穿脑部的强烈刺激,在碧晴天几乎支持不住的时候,笑声渐弱,回荡的声响虽然震人却以无法伤人。
三个黑衣的人对望了一眼,快速的退出百米,光是笑声就如此强大,一旦打起来就算自己这几个高手也根本抵挡不住外逸的能量。
石天行停住了笑声,语气带着几分疯狂:“不可能的!君斗神,只是一个镜花水月的梦,一个前世留给我们的美梦,闭关数年,我终于明白了,那不过是前人给我们一个继续追寻的目标罢了!根本没有君斗神,什么天地同寿,什么神一般的力量。现在的我就是神,还有那个人类可以比我强大吗?你我都被骗了几十年,为了那个虚无飘渺的君斗神浪费了大量的时光!”
“你疯了!”伊贺摇了摇头,在石天行的笑声中站的气定身闲,似乎对那带着魔力的笑声一无所觉。
伊贺有些怜悯的看着石天行的背影:“我们六个当中只有你最有机会上窥君斗神,你却在最后关头放弃了!石天行,你知道为什么我将这场临斗神之战拖到我生命最后的时光,有为什么将与你的战斗放在最后吗?我在等你们进步,等你的成功!但是你们全令我失望了,修素,那而夫,马丁汉,西德鲁司二十年来全无进步!你又放弃了,在我有生之年竟然无法见识真正的君斗神吗?”
“哈哈!你才是疯子,一个为了虚无的目标,多少斗神浪费了一生。知道为什么你的排名总在我的后面吗?就是因为你太不知变通!”
“既然你要挡我的路!”石天行猛的转过身来,露出那张英俊年轻的如同四十岁的面容。
“就让我看看你二十年来有多少进步!”
石天行如雷的声音落下,一手握上那把青龙戟。
天地立变!
整个天地都在那一握之间晃动,附近的光芒似乎都被那闪动着万道青光的大戟吸收,整个空间一下暗了下来,似乎只剩下那把大戟。
一声冲破九天的龙吟响起
摇曳盘旋的巨大青龙从山顶升起,带着狂暴的气息直冲天际。
巨龙盘旋着笼罩了全部天空,青色琉璃的身躯在空中带起无比强大的风力,席卷整个山区。
枯黄的草木被狂风连根拔起,混合着雪末碎石,在万丈高空中飞舞,日月无光。重达千斤的巨石从山顶被风力带起,向着下面被狂风吹的摇摆不定的四个天斗神冲去。
这次四人闪的更远,直到数里的距离才勉强抗住那股狂风。远望向那光芒四射的山顶,却被耀眼的笼罩整座山峰的青光阻隔了视线。
风暴的中心,伊贺手也搭上了那把破旧的武士刀,身体外斗气凝聚成护着身体的一团有若实质的光色,任由外面狂暴的青色能量肆虐,甚至连发丝也不动一下。
“那而夫,马丁汉,西德鲁司各接了我三十一刀,最后的修素只接了我十刀!”伊贺神色平静的说道,声音传过石天行外逸的斗气清晰的传到他的耳中
“他们每一个人都带着至少半年才能恢复的伤,石天行,接我伊贺此生斩出的最后一刀吧!希望你能伤而不死!继续你的争霸之路!”
“斩!”一声短促的轻喝,伊贺原地的身影一阵模糊,下一瞬间一把长刀横在石天行的当头,没有刀气,没有能量,似乎就那么随随便便的一刀,但是那一刀的速度,已达到人类的极限,起落间乍现乍隐,宛若电火流光,直到长刀临头石天行才生出反应。
双手横戟,石天行全力上格,空中飞舞的庞然巨龙悍然直扑向下面运刀的伊贺身体。
“当!~”一声金属交接的爆响,整个空间猛然亮起一道宛若新星爆炸般的耀眼光芒,刺破了青光,也刺破了空间。
天空中的青龙也在光芒下迸散。
远在里外的四个人瞪大了眼睛,在被耀花了双眼之前,都清晰的看到了那几里外刀剑相接的刹那。
“轰!~”
四人睁目如盲!
天摇地动,仿佛世界末日的震撼从他们的脚下传来,随后是完全不可抗拒的强大能量将四人卷起,仿佛怒海狂风中的树叶般疯狂的随风翻滚,也不知道远飞了多久,双眼恢复了视线,他们才发觉自己还在千多米的空中以惊人的速度飞行。
四个人不约而同的稳住身体,向着四下搜索,终于看到了那曾经称为山的地面。
一个巨大的直径近一公里的巨大圆型坑洞,那仿佛一个巨大的流星撞击出来的陨石坑中心,伊贺和石天行依旧保持着刀戟相交的姿势,只不过两人的脚下已经不是山顶,而是地面以下十数米的位置。
“哇!”石天行一口鲜血喷出,身体无力的颓然坐倒在地上,手中跟随自己数十年的青龙戟中分而断,掉落在两侧。
伊贺依旧保持着那下劈的姿势,经过五场生死的搏杀,他的全部生命力已经完全赋予了这最后的一刀,无论胜负他都不可能再活下去。
无论是为了扶桑的安全,还是为了那力量的追求,伊贺都成功的完成了他生命中最辉煌的一短路程。
在意识消失的那一个瞬间,伊贺的耳边似乎还传来江卫在西欧的一段声音:“凡手战之道,内实精神,外示安仪,见之似好妇,夺之似惧虎。布形候气,与神俱往。杳之若日,偏如腾兔,追形逐影,光若彷佛。呼吸往来,不及法禁。纵横逆顺,直复不闻。斯道者,一人当百,百人当万。”
要是早十年听到这一段话,我也许
脚下的大坑开始涔出清澈的泉水,缓慢的填充着这个巨大的坑洞。而伊贺的尸身也在这个新起的湖水中永久的淹没下去,没有人可以忽视这老迈斗神对力量的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