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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风很能吃,上半夜梁兴来的时候,古风啃着一条羊腿,下半夜来人换作了程银,古风换了条羊腿,继续啃着,嘴里稀里哗啦的声音,让人不用看也知道,他的味口很好,可实际上,他现在已经饱的很了。
马超不像先前那般紧皱着眉头,脸上很平静,一如往常那般自信。目光落在程银的脸上,马超眼中有着一丝期待。
程银个头不算高,身体倒是很粗壮,宽大的身躯宽如牛犊,只不过头有点小,粗看起来五官都有点挤,显得有些别扭,进帐之后,他便脱掉了战甲,贴身的劲装,隐约之间展现出他浑身结实的肌肉。程银不像先前的梁兴那般默然,他坐下来后,很随意,就像是在自己的军帐中一样,他开始吃羊腿,喝酒。
不过程银不像古风那个饿死鬼投胎的主,他取过一把匕首慢慢的割,一边割,一边放进嘴里,不时的点着头,像是在说味道不错。
程银的动作看起来很文雅,与他的长相极不相符,只不过速度倒是惊人,古风啃了半天也没有吃下多少,程银面前的羊腿已经有一半进了肚子,马超就这样看着,估摸着他也快吃饱了,才缓缓说道:“程校尉,可有令明的消息!”
程银不再吃肉,他抽回匕首在衣服上插了插,收进袖中,才慢条丝理的答道:“有!”
“在哪?”
“斜谷!”
马超冷冰的脸上有了一丝错愕,他侧过头去看向越哈吉,老越也正皱着眉头看过来,只有古风没表情,专心致志的啃着羊
马超坐不住了,他站了起来,开始在帐中踱步。每走一步,脸上就更加的冷上一分,虽然程银前后只说了三个字,但已像拔云见日一般,让他眼前豁然开朗,梁兴的消息是假的,虽然从一开始就怀疑着梁兴,但真正确认之后。马超还是感觉心里一阵冰凉,他不是因为梁兴的虚伪而悲伤,他只是想不明白,自己这些多年来为西凉人作了这么多地事情,为何在梁兴的眼里,还比不上阎行。
程银仰着头灌了一口酒,满足的伸手抹了抹嘴,终于首先开了口“我走了!”
马超停下脚步,口气已不再冰冷。其实对于兄弟,马超一向很随和“这么快?不多休息一会?”
程银取过铠甲朝帐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回去也可以休息,而且没有风险!”
马超冰冷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拍了拍手,马义再次进来。照旧提着一口箱子。
程银不解,眼带疑问,马超指了指箱子,笑道:“曹老贼送的大礼,我转赠程校尉,一点心意,程校尉莫要嫌弃!”
程银的神色越发的严肃,他径自走到箱子前边,就当众人以为他要打开箱子之时,程银猛的一脚踹去。箱子极为厚实。却挡不住程银这一脚之力,箱盖飞舞,箱身伴随着“咔嚓”一声而碎裂,黄白之物散落四处。
程银却是连看都懒地看上一眼,鄙夷的说道:“马孟起,有这份闲心,就多想想眼前的形势。有钱。也得有这个命去用!”程银大踏步离去,马超没有跟出去。他眼光落在地上的金银之上,脸上阴阳不定,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古风打了个饱嗝,满足的拍了拍肚子,长吁一口气,喃喃说道:“我现在才发现,在西凉这片土地上,小白脸,你还不是最无耻的!”
马超没有吭声,不过目光已从地上收回,落到了古风面前的盘子里,羊腿依旧只被啃掉一小块而已。
古风则继续摸着肚子说道:“这么说来,梁兴显然是阎行故意派来的,阎行用他来引诱你上当呢!啧啧,这么卑鄙无耻的办法都能想的起来,难怪连文约先生都要强行将女儿嫁给他!”
越哈吉伸手摸了摸紧裹在右耳地纱布,对于即将来到的血战,似乎有点心悸,他沉吟了一下,方才说道:“副帅,黑子的大军既然还在斜谷,那梁兴讲的一切都是假的,攻打长安的机会也是他们刻意制造出来的,阎行那小子准备围起来吃了我们还差不多。下次梁兴那小子再敢过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那小子给宰了,然后起兵北上,绕道万年城去北地郡,有了粮草根本,看阎行那小子还能玩出什么花招。”
马超轻摇了摇头,没有出声,虽然没有明确的反对,但那态度已清晰地表明,他不太赞成。
古风嘲讽道:“老越,人家还想着做西凉军大帅呢,你要他退往北地郡地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可能吗?老子的命还没有送掉,他肯罢休吗?”
马超不愿意与古风争吵,没有古风等人的支持,凭他手里这点人马,很难与阎行抗衡,他强忍住心中的不满,压低声调说道:“北地郡不是大军的理想去处,此郡连年遭受南匈奴人劫掠,百姓大部分南逃,一个没有百姓的郡与眼下的新丰城有何区别?”
“武威郡人就多了?东羌人与鲜卑人攻击的次数就少了?小白脸,你不想走,就他娘的直接讲,何必拐弯抹角地找借口,老子最烦这一套。”古风要不是吃地太多,撑的慌,恐怕已经要拍案而起了。
军帐之中充斥着三个男人粗重的喘气之声,那副龇牙咧嘴的模样,像是困兽犹斗。
马超还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一个面对自己的杀母仇人,依旧恭恭敬敬的人,显然不太会被几句粗话所激怒,他冷笑道:“西凉地形势不像以前了,文约先生有容人之量,他能让胖子和棍子在身侧听命,当然也能容得下我们在武威生存,锤子你给我睁开眼睛看看,现在地阎行能容得下我们吗?他会放我们在北地郡屯驻,或者回武威放牧?”
“现在的情况明摆着,要么他砍了我地脑袋,独霸西疆,要么我割下他的头颅,坐上大帅的位置,除此之外别无他途。”
古风恨恨的拿起酒囊灌了一口,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越哈吉则叹息了一声,狠灌了口酒说道:“随你吧!离开武威之后,我就没打算能活着再回去了,死谁手里不是死,死了就他娘的不用活的这么累了。”
古风灌过一口酒后,好像反倒清醒了一些,他瞪着马超问道:“这里有二万七千人,近五万匹战马,你准备让我们怎么个死法?给个痛快话吧!别让老子死了还当个糊涂鬼!”
马超眼见二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心中反倒温暖了起来,他看了看两人,粗旷的面庞之中带着放荡不羁,披散的长发展露着随意,嘴巴里蹦出的话虽然不干不净的,可双眼却是充满着信任,这让马超很感激,不仅感激他们二人,也感激军中那些陪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感激还在斜谷拼命的庞德。看着马超又沉默了下来,古风和越哈吉也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不管怎么说,跟在马超身后打仗也有六七年了,虽然互相攻打的情况也出现过几次,但每遇大敌,他们总是齐心协力,同生共死,这种情况说出来都有些不可思议,可实际情况远比想象要复杂的多,生存的压力总能让人创造奇迹。这一次,马超还能不能像往常一样,带着他们击败敌人,凯旋而归?两人不知道,实力的巨大差距摆在这里,阎行的狡诈阴狠更让他们心悸。
马超沉默半晌之后,忽然抬起了头,看到两人投过来的目光,马超回复了孤傲,回复了自信,他用力的挥了挥手,沉稳的说道:“去长安,大军直奔长安城下,阎行既然在长安设伏,那我就在长安击溃他,我要让他知道,战场上靠的不是阴谋诡计,靠的是实力,刚猛至极的实力。”
古风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马超在他心中积累的好感,荡然无存,他抓起身前的酒囊就朝马超砸了过去,破口大骂:“疯了,你他娘的是不是疯了,小白脸你干脆现在就砍了老子,让老子带着白马羌的勇士去陪你这个疯子送死,你他娘的做梦去吧!”
而越哈吉也在那里摇头,一边摇一边摸着右边的耳朵,看样子,这次不仅要掉一只耳朵了,恐怕连脑袋都保不住了。这么一点人马去长安干什么?送死啊!马超向来精明,怎么现在却想到这种昏招。
马超看着两人气愤异常的样子,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轻咳了一声说道:“阎行既然要算计我,灞桥的胖子,必然会让路,等胖子让出灞桥,立即发动攻击,打散了胖子,大军就没有被合围的风险,我们自可放手与阎行一战。”
“文约先生的中军极为善战,再加上八部校尉的兵马,阎行的兵力数倍于我等,这种仗,难打!”越哈吉犹豫着说道。
马超不以为意道:“兵力强盛不过就是假象而已,八部各守一处,胖子、棍子各怀心思,阎行手下能打的人,只有三万三千中军,即便阎行征调八部兵马前来,程银、侯选也会临阵倒戈攻击阎行两翼,是胜是败,还得打完了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