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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传来阿多吉粗旷的声音,打断了三人的谈话“公子,关下有人求见!”
刘封不由看望庞统,面带惊讶之色,在益州,除了西凉军中的有数几人外,还有谁认识自己?又或是杨任派来的谈判的?
庞统则是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弄不懂了。
刘封只是略微失神的功夫,便回过神来,扬声对着远处的阿多吉喊道:“开关门,有请!”随即刘封对着庞统、王威说道:“先生、叔义要不要随我同去看看!”
庞统摇了摇道:“让叔义陪你去吧!我随便走走,散散
刘封也不坚持,冲着庞统拱手作揖,随即转身朝关下走去。
等刘封走到关门后时,阿多吉已带着一人立在那里,只见那人身着布袍,头裹方巾,白面无须,两道浓眉衬托着一双有神的眼睛,若不是一张脸稍稍显得有点长,这绝对是一个美男子。
看到刘封与王威走近,不等刘封开口,那人已抱拳说道:“小人原汉宁郡守张鲁帐下功曹阎圃,奉系师之命前来助将军一臂之力!”
张鲁乃大汉朝廷任命的镇民中郎将,汉宁太守,官职上与刘封相若,但因为起兵之初乃是并吞友军之部,反叛先主而成,刘封也曾听庞统等人说过,所以对于这个张鲁没有什么好感。如今听到阎圃乃张鲁手下,刚刚生出地一点好感,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是有点叹息,这等人材。何以为会张鲁这种小人效力。
刘封上下打量了阎圃片刻,这才开口问道:“我与张郡守素未谋面,互不相识,不知道阎功曹奉命前来相助,是为何意?助我一臂之力又从何说起?”
阎圃躬身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不知小人可否从将军这里讨杯水喝!”
刘封看他举手投足之间随意自如,面对诘问亦是未有丝毫异常,心下赞叹,态度也是有所改变。拱手说道:“这倒是我失礼了,阎功曹若不嫌弃,不妨进帐详谈。”
阎圃还礼道:“如此,倒是叨扰将军了!”
两人一番客套之下,便朝一侧不远的军帐行去。阳平关内本建有士卒寝住之所。然而前番杨任、马铁血战一夜,烧毁大半,刘封此次大军人数又多,屋室已然不够使用,如今时间紧迫,来不及重新修筑,刘封无奈之下,只得命令中军三部士卒于空旷之处扎营屯住。刘封自己也不例外,选在城门后不远的空地之上扎营安住。而孙尚香等女人的营帐,则安排在侧翼五十步处。
进帐之后,分主次而座,王威照例陪在一侧,不过至今仍是一言不发,而阎圃几次目光落到王威地身上,见他如此安份,便也不再注意,看着坐于主位。皮肤有些黝黑,身材高大愧悟,披头散发面露彪悍之色刘封说道:“汉中之事,将军想必也知道不少,如今掌控南郑、沔阳、成固等城的杨松,原乃吾主汉宁郡守张鲁帐下主簿,前番杨松勾结西凉军同谋汉中、武都两郡,松弟任、昂皆乃统军中郎将。各有军兵万余。一路大开城门以应和西凉大军,致使吾主溃败。过南山而逃往巴西。数月之前,西凉军主帅马超前往关中迎战曹操,悍将庞德亦统军前往接应,杨松为一已之私,再行反叛,诛杀西凉留守之兵,而据有南郑等地。”
“此等不仁不义之小人,行止几与盗贼无异,人人得以诛之!”
“今将军屯兵阳平关,若无根基则难以持久,吾主想要报仇,却力有不及,以将军帐下精兵之战力,绝非东川兵可敌,此乃诛杨松等贼之良机,系师命小人前来相助,意如于此!”
刘封看向王威,王威却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只顾盯着自己的双手,刘封无奈,只能自己思考对策,他沉吟一会,随即抬头紧盯着阎圃说道:“眼下之局,倒确如阎功曹所说,可我凭什么相信你?”
阎圃像是早知道刘封会有此问,拱手说道:“听闻将军前几日曾在关前大败杨任,只以二百骑出击便让攻城之敌溃不成军,想来关里如今定有东川兵俘虏,小人不才,但也在系师帐下效力了七八年了,在汉中、武都两地想来还有些薄面,将军使人一问便知。”
刘封心道,看样子你打探的倒是详细啊!话锋一转,刘封问道:“张郡守现在何处?他既然想要一雪前耻,自己何不亲来?”
“系师如今在南山之中,得杜、朴胡、袁约三位渠帅相助,手下已得五千精兵,然而蛮族之族众不愿离山,三部渠帅亦不肯随系师下山征伐,故难以亲取杨松等贼之首,至于系师是否亲自前来,将军若有闲暇听完小人所献之策,便可知晓!”
刘封点头说道:“阎功曹旦说无妨,封洗耳恭听!”
阎圃取过水杯长饮一口,随即起身说道:“汉中郡大小城池八座,杨松所得不过西面四城,成固、赤阪、黄金、南乡等地尚在观望之中,将军若是攻下沔阳兵发箕谷,击南谷口而威胁南郑,吾主当亲往南乡等城召集旧部,取成固而虎视南郑,杨松虽据南郑,却无外援,城中百姓四万户,约二十万众,每日所耗惊人,难从各县输送粮草以供给,迟早哗变,取之不费吹灰之力!”
刘封惊骇问道:“南郑有四万户,二十万百姓?”
阎圃点头道:“系师统掌汉中之时,确有此数,如今连遭战乱,当有死伤,不过亦不会相差太远!”
刘封感觉有点匪夷所思,南郑便有四万户,那汉中郡岂不是有近十万户,这样算来,一个小小的汉中郡岂不是人数与荆州相差无几?汉中就这么一点大的地方,能养的活这么多人?
刘封这时已经有点忘了阎圃所说的东西夹击之策了,只是不敢相信地问道:“阎功曹,南郑城外固然土地肥沃,良田成片,但如何养得活如此多之人?”
“将军不了解汉中,可能有些不信,系师为郡守之时,汉中、武都两郡不收赋税、无徭役之累,百姓安居,士民丰乐,即便是西凉、关中、益州等地流民至此,亦不致于饿毙街头,系师以五斗米教治理州郡,教徒于城中各处皆置义舍,舍中存酒肉任凭取食,教众又乐善好施,常助于流民,使其于城外荒野开荒垦殖,或于城中兴酒楼馆驿处谋生,系师治汉中二十年,不仅南郑,郡下各县乡皆安宁详和,百姓安居。普天之下,若有能比系师者,当推荆州刘景升,刘景升治荆州时,亦是功绩赫赫,名震天下,可又有谁相信,系师每日用度,柴米油盐皆靠百姓施舍,教中祭酒,治头大祭酒莫不是如此。”
刘封哑然,就连一旁只顾盯着自己双手的王威亦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阎圃,他在刘表帐下效力过,自然知道当时的荆州是何等繁荣,百姓何等富裕倒是不至于,但荆州却不曾听闻流民饿毙之事,镇南将军以百姓为本,全力安置过江之流民,其声名远非那些只知争权夺利,南征北战的枭雄可比。
刘封这时看着阎圃,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刘封冷冷问道:“张郡守使阎功曹前来相助,只不知所图为何?”
这话在此时确如焚琴煮鹤一般让人难以接受,但阎圃却是不以为意,轻松答道:“系师不敢有奢望,只求掌南乡一县以终老。”
“阎功曹助我取汉中一郡,却只求南乡?”刘封觉得这个要求实在低地有些吓人。
阎圃笑了起来“将军以为汉中已是囊中之物?”笑着摇了摇头道:“兵战凶危,将军虽在阳平关前取胜,却不见得每战皆能胜,恕小人直言,将军眼下危急重重,若是处置不当,实有覆顶之灾,若能成事,实乃神灵庇护,而系师此次与将军联手,亦是没有办法而已。”
看到刘封不解,阎圃苦笑道:“如今能取汉中者,无非西凉人、益州人与将军的荆州兵!然而这三部势力之中,以将军此部最为势弱,益州人与系师有世仇,自然不可能联手,刘璋若取汉中,必定会兵发南山,不见系师之首不肯罢休,此不必提。西凉人勇悍,无须我等帮助,亦能取汉中,况且西凉人取汉中乃从系师手上所夺,彼此皆有隙,自然不会联合,惟有将军此时兵力不足,又不熟悉汉中之地形,内忧外患之际,首尾难顾,更主要的,便是将军与我等素未谋面,未有仇隙,将军若是取下汉中,系师能得南乡之地,已是最好的结果,南乡虽然偏僻,但毕竟是我汉族之民居住,总比呆在山林之间仰仗蛮人要好上百倍。”
刘封眼看阎圃,只见他神情自若,应答如流,言谈虽不过数语,却也言简意骇,却也相信了只分,只是阎圃说的再好有什么用,打仗靠的是兵力、供给,靠的是实力,纵然说的口舌生花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