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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石车开始向前推进,下一波石弹就会延伸到城里。
“快躲起来,石弹要飞进来了。”
一个兵士大声的对着城里大喊。
南城门里正忙碌搬运守城物资的兵士,都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纷纷躲到了城墙根下。
石弹如同流星雨般随后就砸了下来,南城门边的建筑传来了哗啦啦的响声。很多房屋的屋顶被砸的千疮百孔,好在这附近都是店铺没有人家,所幸没造成什么人员伤亡,但是极大的妨碍了守城物资的搬运。
石雨不断地自空中倾泻而下,南门口的建筑都在轰鸣声中被砸得千疮百孔,木屑横飞。
“请保佑——秦哥哥平安归来。”
城中一个小院内,丛迩君仰望着满天神佛,双手合十虔诚地跪在地上祈祷着。
城头上,不断有梁军兵士中箭倒地,北凉军的弓箭手真不是盖的,射出的箭又快又准,给城头的守军带来了极大的威胁。
很多北凉军也叼着刀子开始抓着云梯往上爬。
“富贵,快上刷洗。”
“刷洗是个啥东西。”张将军躲在垛堞后很是疑惑。
只见后面跑上来一群扛着布袋的特战队员,他们每个人迅速站在了垛堞空隙处,几支羽箭立刻就射在了他们身上,但他们都毫不在意。——是重甲兵,连脸和脖子都罩住的重甲兵。
那些特战队员解开了扛着的布袋,口朝下,把里面的东西撒下了城墙。
城头上一瞬之间就被白色的烟雾所笼罩,白雾快速下沉覆盖了城下的一切,并且随着风向往北凉军阵中飘去。
城下立时传来了震天的惨叫声和连绵不绝的咳嗽声。
很多爬上云梯的北凉军双手死命的扣着眼睛,哀嚎着一头栽了下去,很多被白雾笼罩的弓箭手也丢掉了手里的弓,捂着眼睛在地上痛苦的滚来滚去。
“张将军,看到没,撒石灰一定要顺风,还要尽量在高处,这样效果最棒。”
秦牧玄冲着张启元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还什么让我别眨眼看好戏,也不怕连我的眼也迷喽。躲在一旁的张启元看得那是一头的瀑布汗。这都是啥人啊,流氓混混的下三滥招数竟然研究的如此透彻。
现在张将军知道为什么叫洗刷了,用石灰洗刷,想想都浑身发麻,也不知道哪搞来的那么多石灰。
事实上,张将军严重高估了秦魔王的道德下限。
紧接着又是两队人扛着袋子跑上城墙,一个接一个往下倒着白色粉末,城下白雾弥漫。
倒一遍还不行吗?城下的人都已经废了。张将军甚是纳闷。用不着再这么折腾了,怪浪费的。
“张将军,快蹲下。”
秦牧玄拉着张启元后撤。张启元不知为何,但顺势蹲了下来。
而后城头传来一声大喝:
“全体蹲下。”
几只火把由后方高高地抛下了城。
“呼~~~”一声闷响,声音不大,但城上守军只觉得胸口一闷,耳膜一鼓。
有火苗呼的从垛堞的空隙处窜了出来。
城下再次发出了震天的哀嚎声,比上一次来得更惨烈了些,并且连绵不绝。
秦牧玄慢慢地探出脑袋往下看,随即马上缩了回来。嘴中不断地发出“啧啧啧~~”声。
张将军也探头望去,只见城下是一张真正的地狱画卷,几乎所有北凉军士兵浑身都在着火,不断地在地上打着滚,冒着青烟,哀嚎惨叫。有些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但火焰仍然灼烧着他们的身体,还有些人带着一身的火焰在慌乱的奔跑,就像一个个人形火炬。
张将军缩回了身子,一屁股倚在了墙根,大滴大滴的汗珠自额头滑落,看向秦牧玄的目光复杂至极,总之那就不像是在看个人。眼中的恐惧表明他看到了恶魔,真正行走在人间的绝世凶魔。
“你......秦将军方才撒的是啥,也是石灰吗?”
张启元心有余悸地问道。
“嗨~~哪有那么多石灰,总共就收集到一点,第一波都撒光了,后面撒的是面粉,你是不知道,这要是在封闭的屋子里,那是会爆炸的,现在充其量算是爆燃。威力也就一般般吧。洗刷洗刷,洗完了再刷一遍,咋样,这名字贴切吧!我后面还准备了小铁蒺藜,很小的那种,混上石蜡和热油撒下去,清都没法子清理,粘在哪儿都会变成个刺球,北凉军想爬上来就要有爬刀山的觉悟了。嘿嘿嘿~~~”
秦牧玄那口沫横飞的讲解,在张启元眼中就是魔鬼在嚼着鲜肉,血沫四溅。
北凉军对上这个魔鬼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长生天估计会哭晕在厕所里。
此时的北凉军主阵和望台是一片的寂静,远处那个燃烧着的炼狱景象深深震撼了所有人。
“鸣金,收兵。”
“当当当~~~”
鸣金之声响起,劫后余生的北凉军各个惊恐地往后跑去,很多人裤裆处都阴湿了一片。
“参领大人,不再攻了吗,北门可能已经得手了。”
洪军门慌忙劝阻参领大人。
“不打了,我们败了,果然是巫克勒转世,凡人怎么能战胜魔鬼呢。非人力所能及。”
参领回头如幽魂般慢慢走下望台,眼神呆滞,心灰意冷。
“罢了,结束了,回家吧。”
草原上的传说里,巫克勒正是用魔火把草原烧成灰烬的,古人哪里见过粉尘爆燃啊,只能把那诡异的在空气中燃烧的火焰归于魔火——恶魔的烈焰。
洪军门回头看了看飘走的参领大人,又转过头看了看远处还在燃烧奔跑的人群,咽了咽口水,也急忙下了望台。
一只海东青落入了花旗木统领的临时营帐前,狂灌着酒的花旗木接到亲兵送上来的情报,展开看了看,接着开始嚎啕大哭,哭声凄厉无比。
“这就退了!不是说精锐主力吗?才一轮就怂啦!妈的,回来啊,老子还没玩够呢,老子的后手还没用呢。回来啊,怂货们。老子要跟你们堂堂正正的大战一场。”
秦牧玄一边放声大骂一边用刀面拍打着城砖,拍的当当乱响。就像是个在跳大神的神棍。
“还堂堂正正?”
一边的张启元直撇嘴,他心里嘀咕着:
“你小子压根就不知道堂堂正正是啥意思吧”。
城头上传来了震天的欢呼声和叫骂声。
没过多久,城下的北凉军开始拆除望台和营地,显然是不打算再次攻城了。
北凉军的拆迁工地上一片的唉声叹气,每个兵士都显得有气无力的,耷拉个脑袋闷头干着活,对于城头上远远传来的叫骂声充耳不闻,虽然听不懂,但也知道那绝非好话。
“张将军,这里就辛苦你了,我还有急事,我先走了,有事再叫我。”
秦牧玄话都没说完就一溜烟地跑下了城墙。
“迩君,等我,我马上就回去。”
叫上亲兵骑上马,秦牧玄就朝着城里小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