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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事情看来没那么简单。”风青雅冷笑,“看来,有人料到这点,来了个计中计。”
“小姐,接下来奴婢还需要做些什么?”
“偷偷潜去衙门,看看那具尸体有没有什么别人没注意到的细节。”风青雅撩开散落眼尾的发丝,扭头对她说道。
“是。”冷霜身影消失在人群中。
风青雅垂头沉思,这会儿张氏她们可能听到风声了,意味着她们不会善罢甘休。
这样的话,她们下一步采取的行动是:杀人灭口。
不好!
风青雅目光一凛,焦急万分地跑向风府的方向。
第二日清晨。
风家人用早膳之时,家丁阿北着急慌慌地跑了进来。
“不好了,老爷,大事不好了!”
风丞相眉头拧紧,满脸不悦。
“一大清早的,说什么晦气话!”张氏察言观色,训斥,“你的规矩得重新学,不然我这风家可容不下你这样的人。”
风云仙与风云杏互看一眼,眼底闪过不明的光芒。
“老爷恕罪,夫人恕罪。”阿北连忙抽了自个儿一个耳光,张氏依然不满,他又赶紧抽了一个。
“行了!”风丞相喝停,“发生什么事了?”
“回老爷,阿香在牢中自尽了!”
“什么!”风丞相倏地站起来,紧盯着他,“怎么回事?”
“今早衙役给人送饭,看到阿香一脑门的血,再探鼻息,没气了!”
此话一出,周围的空气凝固起来。安静得可怕。
“昨天谁来看过她?”风丞相脸色铁青,“还有,留下什么东西没有?”
“没人看过她,倒是有留下东西,听衙役们议论,他们搜到阿香身上藏了封书信,是临死前偷偷写的,里面说她是受人指使,幕后主使是府中之人。”
“府中之人?”风丞相一张脸紧紧绷着,面色一片冰冷。
“一定是风青雅,她杀了菊儿,现在又逼迫阿香自尽。”风云杏拉紧风丞相的衣袖,害怕道,“爹,怎么办?”
“住口!”风丞相一把扯开她,“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爹爹息怒,二妹妹只是太害怕了。”风云仙开口解释。
看到平日最疼爱的大女儿,风丞相怒气散了不少,人也冷静了下来。
“青雅这孩子真是造孽呀,都怪我没管教好,只是没想到,这孩子对风府有这么大的恨意。”张氏泪凝腮边,纵是悲伤也是我见犹怜。
“你别伤心了,你做得已经够好了。”风丞相脸上满是怜惜,揽着她宽慰,提到风青雅则冷酷无情,“这个孽女,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来人,把家法取来,我亲自为民除害!”
张氏的一番话,像一根针扎进了风丞相的心里。
别人心里清楚,他心里也清楚,从风青雅生下来,他就没看过一眼,别说抱了,还对此不管不问十多年,要说风青雅不怀恨在心,他都不相信。
或许因为害怕,或许是心虚,不论哪种,在他看来,风青雅干出了这种事,人证物证确凿,他是绝对不能让她活下来,否则后患无穷。
“老爷……”阿北咽了口口水,“凶手不是三小姐。”
“什么?”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惊诧之下,异口同声。
“不是她,那是谁?”风丞相屏住了呼吸。
“不清楚,县太爷看过阿香遗书,第一时间告知所有人,凶手不是三小姐,她是清白的。”阿北打听来的消息就这么多。
“那凶手是谁?”风丞相面色凝重,不为风青雅的安危担忧,反而遗憾不已。
“凶手当然是你们屋中了。”
大门口,水绿色衣衫嫩如青葱,随着走动,裙摆如水波荡漾,风青雅缓缓走向众人。
“风青雅,你什么意思?”风云杏死死盯住她。
风丞相几人的面色很是不善,
“二姐,你该不会听不懂人话吧?”
风青雅眸子微微瞪大,一脸为她智商捉急的模样。
“我听得懂!”风云杏忍了忍,怒道。
“你来这做什么?”风丞相一脸探究,怀疑她别有用心。
“父亲大人,县太爷让我跟你们传个话,其实,他们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风青雅顿了顿,欣赏几人惊惧交加的神情,继续说道,“他说,看在你的面上,给凶手一个机会,三天之内,主动到衙门报到。”
“你知道凶手是谁?”风云仙眸子微闪,缓和了语气,“三妹妹,请务必告诉我们,不要让那凶手再为非作歹,害死更多的人了。”
一番话情真意切,在场之人无一不动容。
“青雅,云仙说得对,告诉我们,好让我们有个心理准备消灾避难。”
拭了拭泪水,张氏眼眶微红。
“准备逃跑吗?”风青雅嗤笑,“我劝你别白日做梦了,我不知道凶手是谁,问了也白问。”
想从她嘴里套话,呵呵,她不是三岁的小孩子,哪那么好骗。
“风青雅,你不能不管我们的死活!”风云杏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这我无能为力。”风青雅摊开双手,耸耸肩,“再者说了,我饱受冤屈那会儿,谁理我死活来着?”
她都不指望他们,他们打她主意,简直是痴心妄想。
“风青雅,你不怕凶手找上门来吗?”
风云杏怒到极致,几步冲上前扬手往她脸上打去。
风青雅早有预料,侧身躲开,趁人不注意,伸脚绊了一下,风云杏登时在坚硬冰冷的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只要不是死牢里,有什么好怕的。”风青雅意有所指,“不像某些人,敢做不敢当,唉,那个凶手千算万算,唯独算漏了一步,唉唉,明明阿香活着挺好的,偏偏就是有人把她给弄死了,阿香早防着这点,才留下了证据。什么叫盈满则亏,我算是受教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风丞相觉得莫名奇妙,看向风青雅的眼神多了几丝嫌恶,“一个足不出户的千金小姐,说些没头没脑的东西做什么。”
风青雅毫无反应,心说,你是没看到,你的爱妻爱女脸色跟霜打茄子似的。
“啊呀!我好像透露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反正话我带到了,希望那个真凶识相点,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完,扬长而去。
一脸防备的样子,以为她来这蹭饭的?有没有搞错,好像她特别愿意来似的。
风青雅搅局,哪怕人走了,屋中的人仍觉得那番话言犹在耳,她说话时眉飞色舞的样子,堪称历历在目也不为过。
一个个愣坐原地,凝滞僵硬的气氛,哪还有方才虽然不言不语却也和和睦睦的景象。
“你们还吃吗?”举到半空的筷子落下,风丞相突然没了胃口。
张氏,风云仙,风云杏齐齐摇头,默契的程度很难不令人认为是有心灵感应。
“来人,把这些统统撤下去。”接过手帕擦了擦嘴,风丞相先行回了书房。
“云仙,云杏,跟我来一下!”
张氏重重叩下筷子,对云仙,云杏说道。
门外不远处的花圃后,风青雅折下一支月季来回把玩。
“安排得怎么样了?”她拆下一片花瓣,低声道。
“已经按小姐的吩咐去做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你让奴婢找的东西也找到了,就等鱼儿上钩了。”
“很好,敢算计我,我非要让她们栽一个大跟头!哪怕不能把她们弄进牢里,也要让她们脱一层皮,把吃了的东西,统统给我吐出来!”
风青雅悠悠拆下一片片艳红色花瓣,一脸云淡风轻。
从她口中说出的话,硬生生让人如同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
哪怕是奉命行事杀过人的冷霜,也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咱们该过去,看看好戏了。”松手,任由那朵只剩花骨朵的月季落在泥土上,白色绣梅花纹图案的绣鞋踩在上面。
“你们谁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张氏气急败坏。
小合端来茶水,张氏捧起,烫得缩回了手。
“你个贱丫头!茶水沏这么烫,是想烫死我吗?”张氏不由分说地,就是一把掌呼了过去。
“啊!”小合痛得惊叫,捂住脸跪下来,“夫人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还是诚心的吗?笨手笨脚的留在府中有什么用!”
张氏怒火不减反增,一杯滚烫的茶水往她身上泼。
“母亲,住手!”
风云杏面色一变,急忙开口阻止,岂知为时已晚。
茶水顺着脖子流淌,所到之处一片通红,小合捂住脖子在地上来回打滚,痛得死去活来。
“母亲,小巧是我的人,你有什么权利处置她!”风云杏遍体生寒,不敢置信看向今时往日判若两人的妇人。
“凭我是风府的女主人!”张氏怒笑,“你干的叫什么事?啊,我让你毒死风青雅,结果呢,结果人家知道菊儿和阿香都是我们杀的,衙门让我们亲自承认!”
“怪我吗?”风云杏气得全身发抖,“我只在茶中下了毒,风青雅没喝,糕点的毒是你们背着我下的,人也是你们杀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