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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风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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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风波又起

    徐胜文是三天后回到连队的,但即使这样,其康复之快也使军医们感到惊讶,他们说,这般透支体力却能这般快速地恢复,如此强的体质在整个l师也是罕遇了,天知道这个兵是怎么训出来的。

    住院的人没事,不住院的人却事来了:三班的李津因为三天前和徐胜文的那一次比试,竟然也鬼使神差地病倒了!只是他训练量有限得很,这样就说病倒几乎无人相信,三班长常冠标根本不同意让他住院。

    “李津,给老子滚下床来!”李津和徐胜文一样住在上铺,这一天早上他又未出操,常冠标一回排房就对他大吼起来。

    “我不是请假了,都说了浑身发软”李津躺在床上嘀咕,突然一阵稀里哗啦,李津床上的被子被常冠标拉下,被子掉在桌子上发出异响,几个杯子中的开水流出,被子湿了一片。

    李津楞了一下,随即猛地抓住尚在床上的被子一角,使劲拽了上来:“不就一处分吗,你太欺负人了不是,老子病成这样”不知哪来的一股力气,抽动的被子带出一股大力,常冠标不防之下连退了数步方才站稳“砰”地一声,脑袋撞在铁床上,顿时痛得弯下腰去,

    这一幕被刚刚跨入排房的一排长许海波看到,顿时一双眼睛喷出了怒火:“下来,胆子不小了吗,连班长也敢揍了!”几乎是话到人到,狠劲一抽,把李津连被子带人整个从床上扯了下来:“我就不信了,你能打遍一排无敌手!”

    “排长我”

    “你什么,你不想活了是不是,想在一排混就给我乖巧一点,老子没你们班长的好脾气!”说着说着“啪”地一声,一排长重重一巴掌扇在李津身上。

    “排长,你打人”李津抚摸着火辣辣的半边脸,已经显得极为恐惧了,此刻一排其他战士纷纷回到排房,一排长掌击李津的一幕被众人看在眼里,李津更加疯了一般:“打人了,排长打人了”欲待跑出排房,却被众人挡了回来:“跑啊,你跑啊,看你能跑哪里!”一排长铁青着脸,倏地上前,左右开弓又扇了李津几巴掌:“今天是第四天,住院的重伤号都回到了排房,你混蛋还躺在床上,现在竟然连班长也打,吃了豹子胆了”

    李津茫然四顾,发现所有的眼光或鄙视或不屑,竟无一人站在自己一边,唯一的门口被众战士有意无意堵上,他是无法出去了,眼神逐渐流露出一种无奈的恐惧:“我我没动班长,是他自己摔倒的!”李津嘟囔着,拼命外挤,不经意间被自己的被子绊倒,爬起来时,不知道有谁在自己屁股上踢了一脚,回头后望,却是10余名下连队不久的新兵,顿时一片怒气:“妈的,新兵蛋子”

    “新兵怎么了,没一个比你赖!”许海波的眼神让李津从心里感到颤栗:“当初你当通信员的时候我就不知道有这么赖,素质低点就低点,还这么多刺,要知道这样,我要你干吗,告诉你,你比郝龙强不到哪里去!”

    由于李津一声不吭,一排长怒吼一阵后终于慢慢平息下来,他叫过常冠标:“去,跟连长指导员打个招呼,这个人我们不要了,爱上哪上哪去!”

    “今天连务会上我提下,看看连长指导员的意见吧!”常冠标揉揉震痛的头部,几乎没有犹豫地答复。

    整个上午,李津被完全忽略了,他的被子被一排长等人强行扔出,身上也是一片狼籍,蹲在排房门前的地上,李津陷入了极度的痛苦之中。

    “身子好点了吗?”突然一声清细的问候传来,李津甚是诧异:这当口谁对我这么好呢,不怕得罪班长排长吗

    抬头处发现是徐胜文,顿时把个脑袋重新低下。

    “我刚才去指导员那里了,不知道发生了这事,否则我会帮你的”徐胜文没有顾忌李津对自己的态度:“听说你挨了打,放心吧,我会帮你讨个说法的,对战士打骂体罚严重违反条令条例,我认为,这事必须追究”

    “好了,不必再在我面前演戏了,我已经是个落水狗,你这样又有什么意义呢?我算是一排最没种的一个、素质最差的一个吧可你也是落魄之人,我知道你从连长到战士之间的极度不平衡,算是同病相怜吧,冲这个,我不计较咱以前的事,你也别拿我开刷,行吗!”李津叹了口气:“看来在部队呆不了多久了,一排不要我,我也不知道谁会要我!”

    “哪个战士到哪个排,这不是谁要不要的问题,请你相信我”徐胜文还想说什么,突然发现李津就地一坐,不光眼睛闭上,连脑袋也深深地埋进了怀里,情不自禁伸手在他脖颈部一探,竟是酷热异常,顿时惊呼:“怎么这么烫,你发烧了吗!”赶紧强行将李津背起:“走,去卫生院!”

    “放下我,你快放下我!”李津猛地从徐胜文身上挣扎下来:“你挖90个助锄的人都没病了,我挖10个助锄的人无病呻吟干什么!”

    “你自己去训练,别管我了,我求求你行不行!”李津神情木然地望着前方:“从我被你赶下连部的时候起,我就注定了要被人抛弃的,一排长他们看不起我,我不怪他们,真的,我恨的是你,你明白吗!”

    “我没有害你的意思,相反,我认为你是个优秀的士兵,可那个时候有个人更需要我帮忙,我除了把他放在连部没有选择!”徐胜文紧盯着李津:“你的身子这么弱,需要上床休息一下”

    “免了,你看看我的被子!”李津苦笑着,指着被扔在门口的脏被子:“全被开水泼湿了,我还能睡吗再说,他们说了,这排房不许我再进的!”

    “这个”徐胜文开始默然了,很快抬起了头:“你无须操心,我会帮你讨回公道的,你应该知道,虽然我不再是连长了,但连长能办到的事,在8连我依旧可以办到,这个你相信吗!”

    徐胜文的话,李津没有任何表示,但当徐胜文再次将他扶进排房时,李津已经开始配合了。

    “你的被子不能睡,先睡我床上吧,我听说你三天没吃饭了,这样吧,我马上到炊事班帮你弄个病号饭!”徐胜文也不等李津答复,就径直朝炊事班走去。

    所谓的病号饭,就是一碗煮了几个荷包蛋的面,在炊事班,徐胜文好说歹说,终于凭着昔日自己当连长的威望,几乎是“恐吓”之下命令炊事班长亲自煮了这碗面,按照炊事班长的说法,这做病号饭向来是班长的特权,徐胜文并非班长,所以他并不想做

    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荷包蛋面,好不容易到了排房,徐胜文没料到,刚一将面放下“砰”的一声,一个军用水壶就砸了过来,一碗蛋面溅了一地:“徐胜文,你用不着收买人心,我李津到今天这个地步就是你害的,告诉你,我不是郝龙,你也别想用那种方式来可怜我!”李津并非躺在徐胜文的床上,而是坐在他自己空荡荡床板上,射向徐胜文的眼神里竟是仇恨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