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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趟飞机并不是飞往S城的,难道这位歹徒是预谋好的?他一早就知道顾总的夫人会坐这班飞机去A市,于是打算劫持顾总的孩子去威胁他。
以凌想明白始末后,站起来搂住妇女的肩膀,她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了。
“机长机长,有位乘客劫持了机舱里的一个婴儿,要求我们的飞机马上降落在S城。”一位空姐紧张地拿起对讲机把情况报告下去。
“先生,孩子是无辜的,您先放开他吧。”
“啊!”
以凌的话还没说完,婴儿的身子动了动竟往刀尖碰去,以凌马上跨过去抢过孩子。
“嘶!”匕首猝不及防地刺进了以凌的腰部。
滚烫的鲜血源源不断地流出,以凌的意识逐渐模糊,怀里仍旧护着小婴儿,昏迷前,哭喊声一直传进她的耳朵。
六年前,纽约的寒冬。
Because——of——you婉转深情,细腻动听的歌声在酒吧的各个角落响起。
一曲毕,掌声四起。
四周光线幽暗,人群拥挤,以凌轻拂开松散在侧脸的一缕碎发,起身鞠躬,微微莞尔。
一笑倾城。
她穿着珍珠白色的大衣站在舞台上,身姿高挑纤细,在明暗交错的光影下有种茸茸的质感。
抬眸,以凌的目光稍稍定格在前方不远处。
大门的位置,几个男人正从入口处一路行来,仿佛众星拱月一般,走在最前面的男子修长挺拔,黑色的西装外套衣袂微动,五官俊美眸如寒星。
酒吧的目光并不算太好,都是偏冷色调的壁灯,一盏一盏排列过去,宽敞的酒吧更像是一条微暗的光河。
可以凌还是觉得,那个男人的面容竟是如此清晰。
明明隔得那么远,却还是清晰的。
仿佛他的眉目和轮廓,甚至连微微抿着的唇部的线条,都是那样的似曾相识。
可是,她过去从来没有见过他。
安夜辙仿佛感觉到一束炽热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抬眸,视线从以凌脸上划过,有那么一刹那,不着痕迹地微微一晃,眼底像是闪着细碎冰凌的光亮,却又稍纵即逝。
他无疑是以凌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
精致完美的五官,白皙剔透的皮肤,加上浑身所散发出的高贵疏离的气质,这是一个十分俊美的男人,却也是一个十分危险的男人。
把麦克风放下,以凌把目光错开,离开舞台到一边的角落里,躺坐在舒适的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着,姿态慵懒。
Ann递过来一根香烟,以凌稳稳地夹住,拿起一边的打火机点燃。
“看到刚刚进来的那个男人了吗,很帅吧,听说是安氏集团的总裁,20岁就开始接任安氏,很厉害的一个人物。”Ann的指尖叼着一根烟,樱红的小嘴吐出层层稀薄的烟雾,眼神着迷地盯着安夜辙的背影。
以凌望了望刚才男人站着的位置,早已不见了他的身影,脑海里一闪而过那双深邃的眼睛,心脏跳了一下。
“是吗?你对他有兴趣?”以凌吸了一口香烟,侧头望着Ann,眉眼轻挑。
昏暗的灯光下,Ann白皙无暇的脸蛋透着粉嫩的红,妩媚动人。
Ann和她一样,都是酒吧里的驻场歌手,是一个艳丽张扬的女人,她的声线很好听,捧她场的男性顾客很多。
她和Ann并不是很熟稔,是她来了酒吧工作后才认识的一个连朋友都算不上的同事。
Ann的性格有点高傲,但很有义气,以凌相信,她也曾经有过一段深刻的过去,并且在这段过去当中被伤害过。
Ann有她自己的故事,而以凌,也同样是。
她们都是善于伪装的人,或许正是因为大家都披着一层假面具,所以相处下来并不会觉得虚伪,反而有种他乡遇知己的感觉。
“纽约最有钱有势的酒店业富豪,哪个女人会对他没兴趣呢,不过那个男人,只玩名模和明星,我这些小角色,也只有饮鸩止渴的份了。”
Ann端起玻璃桌上的鸡尾酒,一饮而尽,红唇光泽娇艳,白皙的指尖挑起一缕秀发勾在耳后,风情万种。
“哟,这纽约还有你Ann搞不定的男人?酒店业富豪呀,的确是个厉害的角色。”以凌觑了Ann一眼,声音清灵动听。
“Elaine,说不定你上还能搞定他,这个男人,听说比较好你这种纯情派的。”Ann踢了以凌一脚,语气暧昧至极。
“哎,跟Ann姐混多了,妹妹我还能纯情到哪里呢?”以凌轻酌了一口蓝色的鸡尾酒,手肘搭在Ann的肩膀上,撅起粉嫩的娇唇,委屈道。
“哟,你这是在说我老气吗?”Ann眯起眼睛,瞪了以凌一眼,甩开她的手臂。
“不敢不敢,好啦,下半场你搞定了,我走了。”以凌轻笑出声,连忙放下高脚杯摆摆手,拿起包包离开。
回到公寓后,已经是12点了。
拿出卸妆液,把自己脸上厚厚的粉底卸掉,再抹掉艳红的唇膏。
镜子前的人,与在酒吧里浓妆艳抹的Elaine判若两人。
细长的眉毛,水灵灵的眼睛,秀美的鼻子,饱满的樱唇,只是,整张脸却是毫无血色的苍白,如一张透明的白纸。
以凌愣愣地凝望着镜中陌生的自己,冷笑了一声,走到浴室的喷头下,任由冰冷刺骨的水一遍又一遍地打湿她的头发,丝丝缕缕地沿着白嫩的肌肤滴落到光洁的地板上。
寒气在全身蔓延,在肌肤上泛起点点的疙瘩,直到浴缸里的水已经盛满,以凌才起身关掉喷头,再次任由身体掩埋在那片无一丝温度的寒水中。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的时间,以凌悠悠睁开眼睛,眼底的湿润快要夺眶而出,吸了吸鼻子,拿起一边挂着的浴袍穿上。
窗外已经下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一片一片地从夜空中飘落,织成了一幅唯美的天幕雪帘。
以凌站在寒风瑟瑟的阳台上,指尖的香烟染上了一层层白色的霜,与枭枭的烟雾燃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