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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武功在他的指导下进步神速,他告诉我,我的内力一直存在的,所以那次我才能点住他的穴道,他也才开始怀疑我,不,也许是证实,很早以前,他便知道我没有死。
可是,为什么能够活下来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清晰地记得将要落到颈上的大刀带着寒列的气息,他远远的坐在监斩台上,神情冷漠。
日子总是这样无声的过着,也许我只想早早的离开这个地方,隐居也好,沉默也好,可是,我总该要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是什么呢,尊严,武功,还有什么?
那个小太子有些日子没有来,这几日却又来了,还是一副神神在在的样子,可是我已经没了那份心情去应付他。
小四他们见了我也失了往日的情分,看见我目不斜视,仿佛不认识一般地走过,只有青鸾,看见我没了往日的冷漠,只有复杂
我知道,一切只因为两个字“禁脔”这对男人来说,是绝对的耻辱,可是他们不知道,我并不是男人,所以,我无法想象,当他们知道我是女人时,会是一种什么表情。
可我也只觉得累,面对殇恙,只有不冷不热,他也只是冷漠而已。
下午,殇恙教小太子武术。因为我是挂了名的书童,便陪在了一边。
十四岁大的孩子,力气已经不小,弓也练得不错,一发及中,殇恙却还是不满意,一个劲地呵斥,俊秀的脸上满是严肃神色。
我禁不住怀疑,若是他想将他的哥哥赶下台来,便不用这般用心教小太子,马马虎虎便可,就像对我,明明知道我对他怀恨在心,仍是不遗余力的指点我,他果真不怕有朝一日我会杀他么?
“不行!”
殇恙冷声喝斥,远处的小太子倔强的看着他,满脸不忿。
他大步走过去,接过弓,却是拿了三支箭,箭头依次在弦上摆开,而对面的靶子上已经扎满了小太子射过去的箭,再也没有射进去的余地。
拉满弓,他看得专注,冬日里的阳光清冷的射到他雪白的衣上,将他深邃的五官篆刻的鬼斧神工。
在场的人都禁不住凭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我站在靶子旁边,清晰地看到箭同时离弦而来,一股强大的气流直逼面门“嘭”的一声,那三只箭同时射向一只箭的箭翎,箭身应声裂开来,三支箭直直的正中红心。
周围不由大声叫好,我轻轻嘘了口气,我想,不管对方是谁,他都只认真做着他该做的事,也许还有自己不服输的自信在里面,他只是无愧于心而已。
“再来!”
他面无表情的大步走过来站在我身边,靠近那个靶子,看向小太子。
小太子脸上没有了往日的稚气,多了几分沉稳,他张起弓,有意无意的扫了我一眼。而我在捕捉到那末眼神的那刻,却意外发现隐隐的杀意,心道不好的同时身体已经跃了出去。
果不其然,那箭,便是对准殇恙的,我越过他,劈手截住那箭,双脚落地,看到的是小太子愤恨的脸。
“殿下,让太子歇息片刻吧,怕是累了,才失了方向。”那次以后,我第一次笑吟吟的对他说话,举了举手中的箭,极认真地看他。
他怔了怔,黝黑的眸子深深的望过来,很快别开,只点了点头,算是默许。
四周的人慢慢散去,他也离开,只剩小太子倔强的站在那里,见我不走,踏着步子走到我跟前。
我诧异的看他,却见他的小脸上满是郑重,伸出手捏了捏我的掌心,只说了一句话:“我就知道,你会帮我们。”
我不由愣住了。
后来,我才明白小太子那句话的意思,想是皇帝已经知道我在三王府的消息,现在殇恙的权利越来越大,皇帝心中自然十分忌讳,无奈眼前找不到可以为其效力的人选,直到我尚在人世,其他的大可不必计较,而方才小太子哪一箭只是试探而已,现在并不是杀死殇恙的最好时机,有可能打草惊蛇,我若是有心帮他们,必会挡住这一箭,若是置身不理,被殇恙多了那箭,也只能说是不小心而已。
可是,明明知道他能躲开,我为何要劈手夺下,我真的是想帮小太子和现在的皇上么,望着手中的箭,我失了神。
往日的一幕幕浮到脑海,我在那个靶子旁坐了一下午,暮霭沉沉,夕阳缓缓地落下,在周围落上一片金色。
我却蓦然明白,原来,却是爱了。
因为爱了,所以看到他会紧张,因为爱了,所以因为他的吻会沉醉,因为爱了,所以听到他说的狠话会伤心,因为爱了,所以会毫不犹豫地替他夺箭。
可是,爱了,也乱了。
明明不该这样
我总该潇潇洒洒的离开,找到子哲,找到清儿,清清静静的过完大半生,或者,一展抱负,做些自己想做的事。
我没有周官家那般愚忠,君让臣死,臣不敢不死,在我看来,只要有资格,谁都可以登上那个位子,皇帝也好,殇恙也好,只要对社稷有利,我自会拥护。
皇帝既然曾经杀我,就会有第二次,可是殇恙这般对我,我无法放下自尊去表达我的爱意,还是,他会把这个看作是筹码,让我为他效力,借此登上王位
也许,我可以默默地祝他,我
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条,天色已经暗下来,我却是愈加迷茫。
我知道的,皇帝还有一些军权握在手中,其中就有张一诺那支,只要我加以劝说,以前跟随我的余部就会呼应而来,倒时,皇帝的位子必然不保,祝他登上王位可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么?
可是
我抱住头,终究做不得这般将人逼到绝路的行径,想到小太子望着我满脸希翼的神情,我愈加无法作下抉择,他们父子二人,表面看来风光无限,实则如履薄冰吧,殇恙一日不除,他们一日便得不到安宁,这种小心翼翼,着实可叹可怜。
若是平常的我,早该站出来果断抉择,可是掺杂了过多儿女私情,果真,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