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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魔鬼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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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年后的重逢,初恋情人重逢后的第一次约会,地点,居然是——麦当劳。

    贺梓瀚的表情快哭了。

    “默默,我可不可以抗议?”

    “不行,知不知道,我现在是穷人,能请客就不错了。”

    麦当劳,已经是大出血了。

    “那下次,我请。”只要能拐到她,请她吃钻石都可以。

    “算了。”她摆摆手,分明一副不想牵扯过多的表情,蘸着薯条猛吃番茄酱。

    贺梓瀚没有被挫败,咧开一个灿烂的笑容。

    起身走向点餐台。

    不可否认,这个男人真的超级好看,特别是若干年后,带着痞子一样坏坏的笑,超级迷人。

    这会儿,居然拿了十来包的番茄酱回来。

    不会吧,刚才她过去向服务员多要二包,对方马上板起晚娘面孔给她看。

    真是,没天理。

    “后悔甩了我这么帅的男朋友了吧。”贺梓瀚又挂起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可惜,se诱不成功。

    “听说,你准备去拍戏。”马上转换话题。

    “是啊,因为,能每时每刻看到你。”摆起深情的面孔。

    看来,这个话题也不安全。

    “你很闲啊。”

    “错,很忙。但追求人生挚爱,再忙的事,当然也摆一旁。”一副割舍很大的样子。

    为什么,老兜回这话题。

    两条黑线浮现。

    贺梓瀚聪明的马上消声。

    “听说明天试镜?”

    “恩。”

    “抓得住那种感觉吗?”

    怔了一下,无辜的问:“什么感觉?”

    默默翻了个白眼。

    “你以为演戏说演就演啊。”

    “小意思。”突然,他贼贼的说:“那要不要,今晚你帮我对对戏?”

    顿时,毛骨悚然,有种遇见小红帽里大灰狼的感觉。

    “算我没说。”

    贺梓瀚不在意的笑笑,笑的有点不易察觉的落寂。

    “听说你去相亲了?”

    不会吧,就相一次,消息传得这么快。

    “是。”相亲也没什么可耻的,不怕认。

    “考虑陌生人,不如考虑我,做‘生’不如做‘熟’。”他坏坏的笑,半真半假的说。

    “no。”斩钉截铁。

    “考虑一下,也不行?”他的笑容有点开始牵强。

    “不行。”口气很坚决。

    “顾默默,你狠!”他竖起大拇指,笑容僵硬。

    不是狠,只是不想再伤你。自己都不知道,几时能找回自己的心,又如何承诺别人的爱情?  “不过,我这人,越高难度,越喜欢。”他很快调整回心情,笑得很自信。

    顾默默,接招!  ----  十点,试镜。

    试镜内容:  他们分手后满30天,分手后的第一个情人节。

    他试着改变自己,挽回她的心。

    于是,他来到了她的公寓,做了一桌的菜,都是她的最爱,点上了他以前永远不懂得用的烛台,旁边摆着浪漫的玫瑰花。

    气氛很对,心情很对。

    今晚,如果她能欣然接受,那么,他会向她求婚,分手的一个月里,他明白,没有她,即使事业再成功,也有不知为谁忙碌的感觉。

    然后,菜越来越凉,人却一直没出现。

    12点的钟声响起,情人节过去了。

    无法再自欺欺人,她现在,已经有人陪,再也不需要他了

    不想让她看了为难,他默默收拾冷却的菜肴,抹去今晚所有存在的痕迹。

    临去前,回头环顾太过熟悉的每一个角落,然后取下她家的钥匙,轻轻放在电话旁的茶几上。

    这串钥匙,曾经和他的家用钥匙扣在一起,天天带在身边,使用的次数几乎与他家门的钥匙画上等号,只是现在,这一切都不再属于他了。

    将它还给她,代表完整的结束,现在,她已经有了另一个更适合拥有它的人了。

    没有一句对白,却如果没有很投入,根本演不好。

    尹牧言选了这段戏试镜的时候,大家都冷抽了一口气,几乎肯定贺梓瀚过不了。

    但事实证明,贺梓瀚演的很成功,感情流露很自然。

    将男主角从期盼到时间的点点流逝,心情慢慢沉重,再到心灰。当他心灰得将今晚的痕迹一点点抹去,门沉沉得关上。

    默默和很多女同事的眼泪都止不住的流下来。

    剧中男主角的深情和无奈,能感染每一个人。

    “很成功,就这么定了。”尹牧言面无表情的把决定说出来。

    贺梓瀚开心得松懈下来,下一刻,随手捞住旁边的默默,兴奋得大咧咧的抱住。

    “我成功拉,昨晚,我就和你说过,小意思。”笑得很开心,很得意。

    默默被他的兴奋感染,也反手抱住他,忘情的说:“你真的演的好好,我都被感动的哭了。”

    更象老朋友分享心情一样的怀抱,落在尹牧言眼里,万分刺眼。

    他冷洌的擦身而过。

    尹牧言你能期待什么?上一刻和你说,希望重新开始的女人,下一刻醉倒在其他男人的拥吻里。

    她只是个擅长玩感情游戏的女人。

    七年前,她也是在有男朋友的情况下,被你吻的忘乎所以。

    这样的女人,不稀罕,不准稀罕!  他不断的提醒自己,欲跨出门外时,在听到身后点电话声停顿。

    她慌张的声音传来:“喂哪里?什么!我爸爸昏倒了”

    她顿时乱成一团。

    “什么医院,我陪你去。”贺梓瀚关切的声音。

    “不用,你还要签约。”她推开他。

    贺梓瀚来不及反应中,她已经跑向门口。

    门外,尹牧言靠在墙壁上,霸道的拉住慌乱的她。

    “一起去。”简短的三字,不容拒绝。

    下一刻,他握住她的手,快步的跑向门口。

    他的手,好温暖,有种让人心安的能力,  有他,她不再怕,不再乱,跟着他,就好,  她紧紧得跟着他的步伐

    贺梓瀚追出门口,看着这幕唯美的画面,苦涩点点漫上心头,即使,他总是占尽天时利地人和,却永远总是迟了一步。

    ----  “对不起,顾先生的情况很糟糕。”

    “不是,太疲劳了?”她问的很小心翼翼,她只求医生告诉她,只是简单的疲劳昏倒而已。

    “不,是肾衰竭,很严重了,病人应该早出现了排尿不畅、恶心、食不下咽的情况。”

    恶心、食不下咽爸爸这几个月一直是这样,他说只是没胃口,粗心的她,也相信了。为什么,她要这么粗心!为什么,不坚持早点带爸爸来检查!都是她的错!  她脚一软,身后挺拔的身体接住她的身体,扣住她的腰,环抱在他怀里。

    她的赢弱,她的无助令他心疼不已。

    从小,她们父女感情就很好,虽然一直聚少离多,但一直把对方疼到心坎里。现在,她父亲,这样,她一定很难接受。

    “有什么治愈方案?”他沉声问。

    “现在只能先洗肾,不过依照顾先生的身体,应该撑不了几次洗肾,最好的方法便是肾移植,移植成功的话,如没有排斥,应该可以多活几年。不过,国内的情况你们也了解,能等到合适的肾脏,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建议你们,如果五等亲内,有人愿意捐献的话,我们可以安排手术。”

    五等亲?爸爸是孤儿,父系方根本没亲戚,更何况就算有,也没有会愿意捐献。只有她,她是五等亲内。但

    她的脸色苍白的可怕。

    “五等亲”

    尹牧言刚想开口和医生说,他有办法找到合适的肾源,尽管安排手术时间。

    别人难之又难的事,对他来说,轻而易举,他手上有上万份因为无力偿还债务,自愿放弃器官的同意书,只要匹配,绝对可以用钱解决问题。

    但,她可怕的沉默,令他忍住,没有开口。

    如果,她爱他的父亲,她不是应该第一时间要求医生替她检查是否适合。

    突然,他很想知道,她的选择。

    她的一直沉默令他觉得可怕,为人子女,自私成这样?不会,她不会的。

    可为什么,连说服自己,也开始有点困难。

    他慢慢地松开了她的身体

    “哪位家属,先来办下住院手续吧。”

    她点头,乖乖得跟着医生走了。

    留下心绷的很紧很紧的他

    已经在前台了,她咬着唇,还是忍不住问医生:“生过急性肾炎的肾脏可以移植吗?”

    “当然不可以。”

    预料中的结果,有点医学常识的人,都知道。

    她是唯一的五等亲,但是,她的肾不可以。

    七年前,她在机场外面淋了一天一夜的雨,醒过来时,她已经得了急性肾炎

    摸着双鬓发白昏迷的父亲,她痛哭失声。

    爸爸,对不起,因为我的任性,连救你机会也失去了。

    尹牧言看着这一幕,她的眼泪流得越多,他心却越来越冷,他曾经爱上了怎么样一个冷血的女人?不吝啬自己眼泪,却连唯一的至亲也不尝试挽救。

    心寒。

    “想救你的爸爸,可以把你的肾捐出来。”强压怒火。如果她有那么一点点心意,他也不会让她冒险,他可以找到适合的,不需要她拿健康来搏。

    “我的不可以”她的眼泪越抹越多,几乎泣不成声。

    如果可以,她早就捐了。

    多刺耳的不可以,自私的令人作呕的女人。

    他忿然的推门而去,这病房他一秒也待不下。

    他在门口喘着粗气,片刻,他恢复冷漠。

    她爸爸,他会救,就算她爸爸以前对他很冷淡,也总有养育之恩。

    但,他不会让这女人这么便宜。

    他要让她知道,世界上没有东西,是可以不劳而获的。

    他会狠狠的羞辱她。

    他的眼眸散发着霜冻,还有些许愤怒。

    “顾默默,你出来一下。”

    冷得没有丝毫感情。

    无人的走廊上。

    “我可以给你找到肾源,但你必须拿一样东西来换,虽然,我并不是很确定,这样东西,你是否还有没有。”

    他的语气中带点讥讽。

    “什么东西?”没有到,他会帮她,更没想到,他会提要求。

    其实,他要任何东西,她都会给,不是因为父亲。

    “你是处女吗?我只和处女做交易。”他说谎,他从没做过这么恶心的交易,更甚至,七年来,他从没有过女人。

    她怔楞住,他的意思是

    “你是吗?”他居高临下、咄咄逼人的问。

    “是。”她的身体,一直为他保留着。

    “怎么样,一个晚上,换肾源,还有100万的‘援交费’。”刻意用了“援交”两字,成功得看见她脸上顿失血色。

    沉默许久,她问。

    “买主是你吗?”

    “怎么,你以为,其他人会愿意出这么高的价格。”他冷笑的回复。

    “好”可以救爸爸,又可以把七年前就想给他的身体,完整得给他,没什么不好。

    但,为什么,这么屈辱

    这是一场,和魔鬼的交易。

    没有真心,没有激情,只有交易

    “那好,找到肾源,我会来要我的交易品。”他冷冷的说完,转身就走。

    留下她,连心都开始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