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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您有何吩咐?”于楠单膝跪在她面前恭敬地询问。
淑妃一见御林军一行人,脸上的不安也驱散不少,“小厨房有动静,你过去看看。”
于楠点头,起身拔出剑,小心翼翼地朝前走去,快要抵达厨房门口,他用脚踹开半虚掩着的门猛地冲进去,惊跳了里边的生物。
“喵呜……”
小厨房的横梁上赫然出现一只弓着身子发出警惕的黑猫,两只浅绿色的眼睛紧紧地锁定着他。
它又发出一声凄厉的警告,喉咙深处一直“呜呜”不停。
外边的宫人以及淑妃都被猫的警告声吓得脸色苍白。
而最让人觉得费解的是悬挂着的鸡没有鸡头,也不知道是被猫吃了还是怎样。
于楠边走边巡视小厨房,忽然,目光就被飘着气的铁锅吸引了过去,鸡头就在里面滚来滚去……
黑猫忽然朝于楠飞奔过来,他眼疾手快打了个招式,那只黑猫还未来得及发出凄厉的叫声便分为两半,一半入锅一半在灶台上。
此动作又酷又帅,于楠转了一下剑锋,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剑入鞘。
外边的淑妃见此景状,承受不住血腥的画面,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美人倒地,如花似玉,却惹不来他人的怜悯疼惜。倒是把朝阳宫内的一众仆人吓得不轻,慌急着抬起主子往寝殿里般。
太医闻风而来,面上豆大的汗珠未来得及擦拭就隔着牡丹月影纱给淑妃把脉。
朝阳宫传出来的事在六宫闹得沸沸扬扬,上至妃嫔下至奴仆,皆无一人有胆再接近。
根据于楠传过来的消息,姜彬玉难得有个好心情,搬来椅子坐在院子里喝茶赏月看星星,好不自在乐乎。殊不知,却倒把闲王一行人急得团团转。
处于风口浪尖的沈泣云与闲王自是不能光明正大的去给她求情,彼此身份尴尬,暗地里,只能书信来往互报平安。
为了不让兄长们担心,姜彬玉决定修书一封让于楠悄然走一趟。
夜里微风清凉,满天星斗如似一粒粒珍珠,撒落在碧玉盘上,此刻宁静安详。
烛火旁端坐的佳人提笔书写一番风雨,风来,桂花叶沙沙作响,也给她带来了好的气息。
他,一袭夜行衣,蓦然闯进佳人闺房立于书案前,只深情款款凝望倩影不发一言。然,侍女察觉他的存在,惊呼,没差点摔了手中杯盏,他顺手扶了一把,对她人的惊愕无动于衷,却只对思念之人的浅笑钟情不已。
“这么晚了让你过来,没有打扰到你歇息吧。”纸张在洁白如葱段的十指间折叠,姜彬玉拿来信封,小心翼翼的将它塞进去点上油蜡完全密封好,才缓步过来站在风尘仆仆的男人面前替他拭去额角的细汗。
男人无怨言,只一味的盯着她,“岂会,你若不传我来,我便夜夜思你终是无法入眠,辗转反侧有如病魔缠身,我想我是病了,眼里心里脑海里,皆是你微笑的样子。”
姜彬玉笑意凝结于俏脸之上,微含春水的眼眸此刻荡漾着惊愕之意,却不消一刻,又恢复如常,便与彼此拉开了些许距离,“你为臣子我为嫔,伴君侧,何故染情殇。”
“他若对你好,我便知足。然而,一次疑你、二次伤你、三次禁足你,既色忧色又好色,豺狼无情无意,你教我如何忍心。”
冰凉如水的夜色,掩盖不住彼此伤心的过往;皓月如玉,拼凑不出走向你心房的桥梁;萧索的风,吹不走他心里的伤痛,为此伤神,只因你而起。
姜彬玉微怔,睨着他,却在心底抑制躁动 狂暴 的欲望,他似曙光,照亮了长夜漫漫被孤寂啃咬的灵魂。
他想轻抚她的眉眼,她想临摹他的薄唇,彼此都想摒弃过往无视尊卑,也想一发不可收拾的滚落金丝缠被之内,却——望而止步。
她想,他也想,只是身处龙潭虎穴之中,大仇未报,男女私情恩爱之事皆不可为。
“和我在一起的这条路既是荆棘丛生又是无望深渊,一步踏入,步步惊险,恐无活命之机,你可愿,可会退缩?”
“我所走之路何尝不是荆棘丛生,何尝不是无望深渊。能与你相遇,是上天御赐的曙光,你在我就在,你若亡,我便死在你心里倒塌的那片南墙里。我愿,生不离死不弃。”
“傻子。”终是这一刻再也没能忍住一头扎进他那伟岸的胸膛里,听着他如擂鼓的心跳,有力的证明他的情意。
“我若畏畏缩缩,那才叫傻。”手抚佳人如墨秀发,深埋于颈项,吸取芬芳,却又忍不住感伤,如此美好女子,为何帝王不喜,倘若……倘若江山换代……
岁月静好,不忍打扰。
侍女退去掩门,立于门前打起十二分精神。
凉风拂面,裹挟龙涎香,吹来不一般的味道。
顷刻间,上有揭瓦提醒,下有闯门惊呼,“快走,皇上过来了!”
原本相拥的二人迅速分开,惊了旁人。
临别时,纤纤玉手轻抚男人刚毅的脸颊,她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啾”了一口,男人顿住,错愕着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她笑,催促他赶紧离开。他却愣了好半晌,回过神来时,他竟朝屋顶说了一句:“哥,她亲我了!”
屋顶之人气得直骂娘,恨不得揭一瓦片呼下来打死这关键时刻会犯傻的弟弟。
“保重。”临别时,男人的眉眼带笑,掩藏不住欣喜,像个得了糖的孩子,高兴得忘乎所以。
“你也是。”不多言,只目送他离开。
帝王踏进惊鸿殿,佳人早已歇息就寝,此时此刻根本不似以往那般。
陈子傲踩矫健的步伐进入内阁,姜彬玉翻身,假装不知他已经来到床前。
“玉儿……”隔着帘子,他轻声唤了她的名字。
姜彬玉无动于衷,只是睫毛微微颤了颤。
她被禁足,陈子傲多日不来,宫里的人都传她已经失宠,惊鸿殿就是她的冷宫。
只是别人不知的是,她虽然是被禁足,可这人三番几次的趁着月色正浓的时候都会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的床前,有好几次把她吓得丧胆失魂,气煞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