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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侍上前欲将锦被里的夏暖馨抬起,夏暖馨娇声带着威严的说道:“给本宫取罗裙来。”若是这般被近卫抬出去,大家会怎么想可想而知,毕竟名义上她还是他的义女。再说宫里的女人哪一个善茬,她还没那么多心思去应付她们。
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有时候偷的乐趣也是奇妙无穷的!哼!这个道理是前一世自己沦落妓院时学习而来的,倒也是个理。
近侍面色平静如常,想来是早已习惯这样的事情,他们小心翼翼的为她穿好了衣衫罗裙,手巧的为她透明一般乌黑的头发挽了个公主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即有公主该有的高贵尊华,又不失小女儿娇态之美。
近侍捧着铜镜供夏暖馨欣赏,近侍细细的嗓音问道:“公主,可满意?”
夏暖馨看了一眼铜镜里华丽高贵的窈窕身影,道:“嗯,很好。”她纤细的手指划了几下光滑的丝绸,满意的笑了笑,纯真不失妩媚。
不过毕竟初经历人事,就是这么片刻,她便有些累了,道:“本宫身子疲乏了。”
近侍心领神会退了出去,不一会儿便抬了一顶轿子进来。
夏暖馨自然乐得如此,便安心的坐上了软轿。
近侍抬着软轿稳稳当当的前往灵宫,轿子里的她透过小小的轿帘。赫然发现原本被尽数破坏的宫殿,竟然完好无损,不见丝毫狼藉。侍卫们,宫人们都井然有序,安守本分的各自干的分内之事,仿佛那场宫变只是夜间一个梦,或者说它本来就是不存在的。
夏暖馨身子慵懒的靠在软轿上,美艳的娇颜上露出嘲讽的笑容。
欧阳耀天不愧为一国之主,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而那一场看似惊天动地的宫变只不过是他无聊时的消遣,他就像看戏一般,随便动动手指戏耍着他人,倒真是寡恩无情呀!
冰凉的,柔软的丝绸罗裙包裹着她嫩滑的肌肤,就如同她现在的生活,即美好,又充满了危险。
她那一双好似历经沧桑,却又风情万种的媚眼,眼角轻挑,风情,妖娆,泛着期待的兴趣光芒。
有些东西,不会因为你害怕而消失,而且这一世她又有什么可怕的呢?她想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妩媚容颜,妖魅神态,娇懒身姿,她宛如一只妖,一只孽妖。
“国主,二王子已经拿下吴国,四王子也只是受了重伤。”玄赫看着坐在榻上赤着上身,御医小心翼翼为其上药的欧阳耀天温声道,平静柔和的语气无悲无喜。
御医满头虚汗的为欧阳耀天医治胸口长而深的刀伤,那紧张难受的模样,竟然比伤者更甚。
欧阳耀天淡然冷清的模样就像受伤之人不是他,冷冷的“嗯”了一声,道:“二王子和四王子人呢?”
“四王子被留在了齐国国都,二王子带兵继续剿灭逃亡余孽。”玄赫将自己收到的汇报清楚,简洁的说出。
“派御医去齐国,他倒是可塑之才。”欧阳耀天冷漠无情的神情里有了少许的满意。
玄赫没有附和,亦没有接话,淡雅的神情就像没有听到欧阳耀天的话。他心底很清楚,皇嗣成就之事即可以是小事,也可以是大事。他从没想过要参与,也不会去参与。
“国主,这几日身子最好不要沾水,切记辛辣上火之物,以滋补调养为主。”御医小心翼翼的开口叮嘱着,语气竟是恭敬和惧意。
本来就是小伤口,但是想着某个小女人的叮嘱,他还是决定看看御医。
“嗯,退下吧!”近侍上前谨慎小心的为欧阳耀天着上繁复的龙袍,整理仪容。
御医弯腰,倒退着,样子极为尊敬的退出了御书房。
门外近侍尖细的声音再次缓缓的响起:“国主,程尚书求见。”
“传”欧阳耀天威严的脸上露出森冷的笑意,冷声道:“他倒是来得快。”
太傅忐忑不安的走进了御书房,刚一踏进去便跪了下去,悲苦的哀呼着:“国主,臣有罪,臣没有想到皇后娘娘……。”
欧阳耀天嘲讽一笑,厉声道:“来人啦!将程尚书拿下。”
一旁带刀侍卫上前三下五除二就将跪在地上哀呼的太傅抓了起来。
太傅大骇,惊慌的问道:“国主……。国主……。皇后娘娘造反与臣无关啦!国主明察,国主明察。”被侍卫制肘的太傅挣扎着,官帽,衣服皆乱,样子滑稽又可笑。
“哼!朕当然明察秋毫,传右相。”着盘龙龙袍的欧阳耀天神情严峻,目光凛冽,如出匣的剑,寒光四溢,闪过杀伐之气。
右相踏步而进,规矩行君臣之礼:“臣见过国主。”
“右相,程尚书说自己是无辜的,要朕明察,右相,你说呢?”欧阳耀天语气轻松,眼底的杀气也隐藏了起来。
程尚书激动的对右相说道:“右相,我真的没有和皇后娘娘同流合污,右相您最了解我的呀!你给国主说说。”程尚书激动,慌乱,带着哀求。
右相布满沟壑的苍老面容,冷漠的看了一眼程尚书,道:“回禀国主,臣捉住了一名前往云国的奸细,经过臣的审讯,奸细系为太傅门人。”
程尚书闻言,面如死灰,惊愕的看着右相,再祈求的看向欧阳耀天,道:“国主,臣……。派人去……。云国只是为了钱帛,臣绝没有做任何对不起盛国之事,求国主……。”
程尚书乞求的,含着希望的望着欧阳耀天,却见他神情冷漠,睿智犀利的眼里蕴着冰冷的残酷,程尚书没有再解释,整个人颓然的瘫了下去,任由侍卫捉着自己,喃喃自语道:“臣只是贪财,臣绝不会做背叛盛国之事,臣……。”
突然原本死寂一片的程尚书怒目圆瞪,歇斯底里的怒吼道:“好一个右相,哈哈哈……。好一个右相,亏我还把你当作至交好友,原来……。原来……。”
右相毕竟是文臣出身,心底深处也有文人的某些迂腐。他脸色泛红,有些羞愧的看着程尚书,难过的解释道:“对不起,自古情义两难全,为了国主,为了盛国,我只得如此。”这些年太傅虽然为人张狂,跋扈,但是对他却至真至诚,自己这般对他的确……。
“为了国主?为了盛国?敢问我何时做过有愧于盛国之事,我努力赚来的钱帛源源不断的充盈国库,让盛国强大的军队没有后顾之忧,敢问这样也是错吗?”程尚书凌厉的质问道,声音没了刚才的惊慌,恐惧,有的只是深深的不甘,浓浓的不解。
“当然错了。”欧阳耀天清冷的声音大声喝道,面容沉寂深敛,眼底戾气陡浓。
“敢问国主,臣错在哪里?若没有臣不辞万苦为您敛财,您哪能这般毫无后顾之忧年年征战?”程尚书站直了身子,斩钉截铁的问道,眉宇间全然的愤慨,全然指责。
“这就是你的错,你的眼中何曾有朕这个国主?你仗着对社稷有功,不知道为人收敛低调,反而大肆张扬,处处炫耀自己的功劳,是想要提醒朕,没有你金家,朕不过是楔罗归国的奴隶王子吗?程尚书大人,当真以为朕不知道你们金家草菅人命之事吗?朕对你们已经够宽容了,已经到了底线。”欧阳耀天看着高扬着头颅的太傅,淡淡的说着,神色也是淡淡的,那淡淡的感觉让人从心眼里生出恐惧。
程尚书时而怨恨,时而好笑,时而悲伤的盯着欧阳耀天,最后直挺挺的咕咚一声跪在了地上,磕头祈求道:“臣有罪,臣恳求国主念在一丝情意的份上,大发慈悲饶了臣的家眷,臣将感激涕零。”说完看了一眼身旁的右相,转身抽出侍卫腰际别着的刀抹了脖子,鲜血染了纹龙地毯。
“左相,金家事宜交由你全权处理。”欧阳耀天阴狠的眸子看了一眼玉树临风的玄赫说道,严厉的声音,透着警告的味道。
风度翩翩的玄赫如傲立与山崖的拔松,孤傲,清雅。他屈身,温和道:“臣绝不负国主期望,不过程尚书家人如何处置,还请国主示下。”有些事情永远不要自作主张,特别是关乎帝王之事。
欧阳耀天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沉寂了片刻后,道:“女眷充为官妓,潜入漠北。男子编入奴籍,送入黑木山,永世不得出。”
闻言,左相大骇,苍老的面容闪过不忍,上前道:“请,国主三思,程尚书大人……。他……。”充入漠北的官妓对于女子来说就相当于活死人了,而送入采金的黑木山环境更是恶劣,那里从没有人活过五年。这未免……。未免……。太残忍了。
还未等右相说完,欧阳耀天冷冷道:“右相,你老了,心软了。”他神色阴冷,淡然,透出不悦。
玄赫俊颜勾起浅笑,清透明净的声音响起:“右相,国主已经很宽容了。”这样的下场虽然生不如死,但这已是国主最大的宽容了。
左相见国主已然对自己生出了不满,连忙跪了下去,诺诺道:“臣,知罪。”响起国主对大王子,三王子的狠绝,他们这样当真已经很宽容了。
“国主,臣想娶丞相家的二小姐。”一直站在角落里看戏的严世蕃,突然朗声道。
右相这时才发现,一身戎装的严世蕃站在一处隐秘的角落,黥面凶恶,蛮子伟岸身躯发出瘆人的阴暗之感,他向来对这个屠夫没有好感,想也不想,脱口而出:“臣不同意。”
“朕准请,择吉日赐婚。”欧阳耀天根本不顾右相的反对,清冷的声音透出不容拒绝的命令。
“谢国主。”严世蕃冷酷的黥面有了几分喜色,挑衅的看向地上跪着的右相,邪笑着上前去扶右相,道:“国主,还是先让臣的老丈人起来吧!”
“嗯,右相起吧!”欧阳耀天看着面色不佳的右相,和喜笑颜开的严世蕃,低沉威严的声音里有了几分笑意。
右相佛开严世蕃粗大布满茧子的大手,冷冷的哼了一声。转而恭敬的说道:“国主,臣年迈体力不支,容请告退。”
欧阳耀天点了点头,道:“都退下吧!”
御书房里众人鱼贯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