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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国主传来圣旨,右相领着玉瑾萱前往皇宫。
热闹的京道上,人声鼎沸,繁华似锦,马车缓缓前行着。
着水蓝色锦缎罗裙的玉瑾萱端雅的坐着,右相坐在她对面,慈爱的眼神落在她身上,有些苍凉的悲伤,还带着几分炙热。
玉瑾萱可以明显感觉到他有千言万语要对她说,可她就是装作什么也不知,安静垂首,不言不语。
轿夫掀开帘子,婢子扶着玉瑾萱下了马车,她微微抬头,巍峨雄伟的宫殿依旧那样的光彩夺目,看来那场宫变并没有撼动它分毫,或者让它更加绚丽了。
“萱萱……。”右相忍无可忍的低低唤了一声,声音苍老夹杂着祈求。
玉瑾萱顿了顿身子,扬起不施胭脂的凝脂容颜,神色淡雅,道:“爹爹,女儿不欲嫁人!”柔和的明亮眸子直勾勾的看着右相。
右相幽幽叹口气,无可奈何道:“萱萱,不要为难爹爹。”
玉瑾萱莞尔一笑,神色依旧如莲般淡雅,盈盈踏步,进入了皇宫。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拒婚,她只是想要听他一句维护,只是一句关心的维护而已!
经过近侍的通传,玉瑾萱安静的,温顺的跪地行礼,等待着不可侵犯的皇权行驶它的权力——决定别人的命运。
“臣女玉瑾萱接旨,臣女玉瑾萱温恭谦良,朕特赐婚与阎将军,由钦天监择吉日完婚。钦此!”近侍抑扬顿挫的声音在空寂的大殿响起,有种穿透大殿破晓而出的感觉。
“臣女玉瑾萱接旨,谢国主隆恩。”玉瑾萱面色娴静,温柔,话语也格外沉静。
欧阳耀天看了一眼伏地谢恩的玉瑾萱,道:“成婚后,随阎将军去漠北吧!”声音慵懒,随意,却有着透心的冷清。
“臣女自当夫唱妇随。”玉瑾萱淡淡的,柔柔的,肯定的回答,没有丝毫惧怕漠北的荒凉之意。
欧阳耀天扬手,近侍地上一杯温度适宜的香茶,他端着茶放在嘴边慢慢品着,威严的冷酷脸上,带着几分闲散的笑,但是那笑容冷冽,别有深意。他忽然想起初次见到她时,她甚为小心谨慎,表现得很是木讷,还格外卑微的称自己为‘奴婢’,而现在她这算是露出本性了。淡定从容,温润雅致,跪着的身子水蓝色罗裙绽开成一朵花,宛如空谷幽兰,遗世独立。
玉瑾萱跪在地上,谦卑顺从,任由欧阳耀天赤裸裸的打量,心中再无上次的害怕恐惧了。因为她知道臣子妻,不可欺。除非他不想做国主了。
“退下吧!”许久之后,欧阳耀天清冷的话语才从上方传出。
“臣女告退。”玉瑾萱淡雅从容的起身,离开大殿,大殿外的阳光依旧灿烂得刺目。
殿外右相焦急的等待着,忐忑的来回在原地踱步。
玉瑾萱远远就看见了那背着手,来回踱步的右相,他是在担心拒婚惹怒国主?!阳光下她如玉容颜淡淡一笑,无怨恨,无喜悲,柔声对身旁的侍婢道:“皇贵妃娘娘可好?”毕竟是自己的姐姐,毕竟曾经生死相依过,她人改变由她,她却要守住自己的本心。
“回瑾萱小姐,皇贵妃娘娘的身子并无无碍,就是精神不是很好。”侍婢乖巧老实的回答。
“嗯,我想去看看皇贵妃娘娘。”玉瑾萱看着那焦急的身影,转身向后庭走去。
她盈盈踏着青石路,穿过富丽堂皇的楼阁屋宇。御花园里花木幽深,参天的古槐梧桐,齐人高怒放的花木,无人影,蝉噪鸟鸣,仿若置身幽静的山林,暑热一下子消得干干净净。这后庭美丽如故,就如这里面的美人一样,千娇百媚,姹紫嫣红,一方凄艳开败,一方绝艳盛开。
“二王子。”身后的奴婢忽然俯身恭敬行礼道。
欣赏风景的玉瑾萱也赶紧盈然俯身行礼:“臣女见到二王子。”
着黑衣,别无装饰的二王子姣好的面容有些浅淡的黝黑,身姿挺拔,贵气浑然天成,深邃好似深海的眼,若有所思的盯着面前温顺垂首,优雅行礼的女子,声音带着强劲的力道,道:“你如果不愿意嫁去漠北,本王子可以帮你。”
玉瑾萱微有些楞然,一瞬间念头百转千回,柔声道:“谢谢二王子抬爱,能嫁给保家卫国的阎将军,是臣女的福气。”
听罢,二王子挑眉看了看她依旧温润谦恭的女子,悠扬着声,淡然道:“哦!是吗?你可考虑清楚了,漠北可不是京城。”
“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不为人知的美丽,臣女心甘情愿。”玉瑾萱心中虽然不明白这个二王子为何要如是问,但是直觉告诉她,要想活命,就必须远离皇室中人。天上永远不会掉馅饼,特别是皇宫这种地方。
“机会给了你,不要就算了。”二王子刚毅,磁性的嗓音有些不悦,语毕,不羁地起身踏步而去,高大英挺的背影霸气毕现。
玉瑾萱看了一眼远去的英挺身影,微微松口气,转身向贵妃殿走去。
一路上她都思索着,她应该是没有见过这个二王子。自从十三岁那年与姐姐在慈安寺被一文人墨客作画从而被誉为盛京二美后,她便相信祸从天降这个理儿,就再也没有踏出丞相府一步,只求安居一偶。
实在想不通的玉瑾萱,最后只能把莫名其妙的二王子归为喜欢她皮囊一类人。直到许久之后,她才真正的发现其实馅饼已经砸在了她身上,只是是一角毒馅饼而已。
玉潋滟端详着镜子里着倒影出面容,神色平静得怪异,
身后的宫婢战战兢兢的拿着玉梳,轻轻的处理着,神色诚惶诚恐。
“哎呀!”突然玉潋滟吃痛的叫了一声,一脚便踹在身后宫婢的身上,尖声喝道:“蠢货,连一个头发都不会梳,要你何用?来人啦!给本宫拖出去杖毙。”
地上瑟瑟发抖的宫婢,惊恐失色的跪爬着抱着玉潋滟的腿,害怕的哭求道:“皇贵妃娘娘饶命……。皇贵妃娘娘饶命。”
屋里侍候的宫婢纷纷害怕得站在一旁埋首,面色苍白一片。
“愣着干什么,还不她拖出去。”玉潋滟看着抱着自己腿梨花带雨甚为我见犹怜的宫婢,气不打一处来。
宫婢们赶紧上前三下五除二扒开紧紧抱着玉潋滟腿的宫婢,心中虽然有不忍,但是却也无可奈何。
“禀告,皇贵妃娘娘,瑾萱小姐求见。”
玉潋滟闻言,平息了一下怒气,道:“愣着干什么,给本宫整理仪容。”
两个宫婢急忙上前为玉潋滟小心翼翼的整理仪容,另外几个宫婢拖着被捂着还奋力挣扎的宫婢退了出去。
门外的玉瑾萱早已听见里面的动静,她看着被拖出去的宫婢很是年幼,不过十三四岁。多么年幼的生命,若是在现代都还是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小孩子,可却即将陨落。她脸上闪过不忍,上前温声道:“等一等。”
宫婢见玉瑾萱出手阻止,便停下了脚步。被压制的小宫女祈求的望着玉瑾萱,泪光盈盈的眼里满含期盼。
玉瑾萱雅步而入,见贵妃椅上端坐的玉潋滟,廋了很多,憔悴了很多。不过她却束皇贵妃金步摇,着皇贵妃锦袍,将憔悴硬是变成了雍容华贵,威严十足,只是本该美丽无比的脸上两道疤痕赫然与上,破坏了一切美丽华贵。
眼光扫过那平坦的腹部,眼神一暗,玉瑾萱上前规矩行礼,道:“瑾萱,见过皇贵妃娘娘。”
“妹妹,免礼。”玉潋滟声音甜美依旧,看不出任何不喜来。
“国主赐婚,妹妹将嫁去漠北,想和姐姐话话家常,好吗?”玉瑾萱扬起脸对着高高在上的玉潋滟凝眸一笑,笑容清透明媚,没有算计,没有可怜,只有亲切。
玉潋滟那颗被伤得体无完肤的心,软了,痛了。她肃然冷意的眼角有几分水光,道:“都退下,没有本宫的召唤谁也不许打扰本宫二人。”
“是。”宫婢们紧蹙的心松了一口气,毕恭毕敬的退了出去。
“姐姐,饶了刚才那个小宫婢吧!看着她,妹妹想起了在墨村的你我。”玉瑾萱温柔的说道,碧波眸子也是温柔的。
“好吧!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杖责二十。”玉潋滟起身上前拉起玉瑾萱的小手,淡淡的说道。
玉瑾萱蹙眉,动了动嘴,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她想,曾经那个玉潋滟已经完全死去了。
玉潋滟拉着玉瑾萱两人相依而坐,玉潋滟将头靠在玉瑾萱肩膀上,似回忆,似喃喃自语道:“萱萱,还记得以前墨村的日子吗?”
感到玉潋滟悲伤的玉瑾萱回握住玉潋滟的手,才发现那双玉脂般的手竟然骨瘦如柴,她侧眼细看去,原本凝脂容颜也失去了光泽,心不由得一阵抽痛,这个皇宫已经埋葬了本该如花似玉的美艳女子,温柔的语气格外怜爱的说道:“姐姐,墨村的日子萱萱从来没忘,就是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下,我们也努力活了下去,不是吗?”
玉潋滟神情有些恍然,绝望的凄然蔓延而出,她抚上自己的容颜,那两条刀疤如同毒液吞噬了她的快乐,眼底泛起泪光,低声呢喃道:“在墨村姐姐还有美丽,还有希望,可是现在……。”一行绝望的清泪顺着她的眼角沁入玉瑾萱衣服下的肩膀。
玉瑾萱淡雅的脸上,浮起怜惜,声如清泉,沁人心脾,道:“这宫里的美人如同御花园里的花儿,春季有春花,夏季有夏花,秋季有秋花,就连酷寒的冬季依旧也有花儿盛开。以色事人,终会色衰而爱弛。在这个宫里美貌算不得什么,国主不是一个喜好美色的君主。姐姐,你明白吗?”
玉潋滟闻言,抬眼惊愕的看向身边着一身淡雅水蓝色的玉瑾萱,她神色从容温静,清透眸子惠达通透,嘴角勾起柔色浅笑,就像一缕暖风迎面拂来,让人倍感舒服。玉潋滟这才惊觉,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这个妹妹。她竟然比自己还明白这个皇宫的生存,比自己更加看透世事。
“萱萱,我似乎看不透你是怎样的人?”玉潋滟嫣然一笑,脸上的郁霾消失不见了,似叹息,似疑惑的说道。
玉瑾萱想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放心了,甜声柔语道:“萱萱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人,萱萱只知道无论什么环境下都要好好活下去,活着便有希望。姐姐说是吗?”
“是呀!活着就有希望。”玉潋滟神色幽深,像在思索着什么,低低附和呢喃着。
“姐姐,想来爹爹在外一定等着着急了,萱萱告退。”玉瑾萱见自己目的已经达到了,便也不再愿意多停留。有些事,有些人,终归变了,终归回不去了。对此,她感到难过,也感到无可奈何,所以她不愿意在参与,这次就当全了姐妹之情,以后去了漠北只怕相见无期。
玉潋滟看着态度恭敬行礼的玉瑾萱,面色微动,张开口想要说什么,最后也只道:“妹妹一路平安。”
“谢谢,皇贵妃娘娘,瑾萱告退。”玉瑾萱行礼退下去。
玉潋滟眼神复杂的看着毕恭毕敬的玉瑾萱退至门口时,她低声道:“萱萱……。若是有一天……。那人……。总之回来找阿姐。”
退至门口的玉瑾萱闻言,清雅的面容微楞,有了几丝浅浅的笑意,点了点头。
玉瑾萱见到了殿外急得满头大汗的右相,淡淡的说了一声:“爹爹,还未去瞧过皇贵妃娘娘吧!”然后袅娜而去。
只留下神色呆愣,眼神受伤的右相在原地,炙热的阳光照耀在他身上,他却只感透心凉。转身看了看高大壮观的皇宫,又看了看远去的女儿,两难后重重叹口气,往宫外走去。他何尝不想去看,只是国主最厌恶与内眷来往的外戚,他不敢行错一步。
几日后钦天监传旨,大婚日子定下,着她待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