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嗦
施妙儿猛地转身,环视四周黝暗的所在,除了草丛的鸣叫,没有任何发现,不安的戳戳秦江。“你听到什么没?”
秦江漠然回头:“怎么?”
“我好像听到有动静。”施妙儿声音有些发颤。
莫不是张铁嘴一伙?秦江提起精神,悄悄拉过施妙儿,隐入顽石后,凑她耳根轻声说:“噤声,可能有人。”现在自己身上背的,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容不得半点闪失。
施妙儿被他一嘴的热气,呼得浑身冒鸡皮,却也不敢轻挪半步,只顾死死的揪着秦江衣服,唯有如此,才能安抚内心惶栗。这个时间,出现在荒郊野地的人,非奸即盗,如今的劫匪太贪了,抢了钱还要顺带抢点什么,特别是对女性,施妙儿不怕才怪。
“轻点扯,我裤头都要让你扒下来了。”秦江一肚子抑郁。
死秦江!施妙儿嫩脸涌出了嫣红,幸亏晚上看不见。
片刻,远处冉冉升起几道黑影,也不说话,亡魂似的杵在那儿,从小就惧怕妖魔鬼怪的秦江,登时汗毛直竖。
这时,施妙儿又拍拍秦江肩膀,指指身后。
秦江疾疾探望,后方,也有两个家伙,自己二人,显然是被包围了。没辙,秦江只好硬着头皮,声色俱厉吼话:“谁!”
“朋友。你捞过界了。放下背后地东西。我可以不予追究。”
好嘛。会说话就不是鬼了。秦江恢复胆气。语带轻蔑:“谁啊你?”
一道黑乎乎地人影回说:“淘沙官组头。”
顾名思义。组头就是头头。专门负责拉伙。组头一般是些有一定势力地人。出资组建盗掘团队。拉拢一些专业地盗墓者。作为技术指导。再雇用一些体力劳工去挖掘。盗得财宝后分取赃款。出资人所得收益最多。专业盗墓者次之。体力劳动者地分成较少。
秦江心生不妙:“张铁嘴没跟你们提起过我?”
“张铁嘴只提取看地理风水地佣金。并不是我们一伙地。你不用跟我们攀交情。”对方很不给面子。
“我又不是来抢食的,你们的地盘,我可连一块土也没刨,你们还想咋地!”
组头阴孜孜道:“你能找到这儿来,足以证明不是泛泛之辈,一个高手掘取出来的东西,自然差不到哪去,我瞧了半天。似乎是竹简对吗?”不愧长年活动于暗夜中的阴人,黑咕隆咚的也能看个分明。
秦江嗤鼻道:“怎么,想抢?”
“如果你坚持。”
“我坚持!”
对方不再搭话。身后那两人,手里拎着工兵铲之类的东西,杀气腾腾包抄过来。
秦江更干脆,刷地举起消声手枪,正是今天白天,装了空包弹那把,不过,此时已是实弹,当机立断。咻咻咻便开了三枪。秦江最喜欢对付黑暗势力的人,你往死里整,他们还没法向警方申冤,甚至哑巴吃了黄连,也得帮忙将事情掩盖住。
“哎哟!”
“哇!小子有枪!”
两名倒霉蛋,即刻应声倒地,没什么重伤,只是腿脚瘸了,不到关键时刻。秦江也不愿多造杀孽,可也够他们受地了。
噗!一声洞穿闷响,秦江只觉背心一热,情知自己中弹了,急忙带倒惶无措的施妙儿。
妈的,这伙盗墓者有配枪,显然不是什么零散组合,而是集团分子。
能称之为组头的人,自然装备得起枪支。何况这个行当黑吃黑的情况时有发生。没有武器,怎么保障团队的利益?反之。也可以谋求自身利益。隔行如隔山,秦江哪里明白其中的道道?用血肉之躯去验证一件事情,是要吃大亏的。
“别起来,他们有枪!”
施妙儿大惊失色,一时没了主意。
你先走,我后头掩护!这句话,秦江当然是打死也不会说的。“我中弹了,扶我走!”
施妙儿小脸顿时灰败,只懂得傻傻瞪着秦江。
秦江毫不怜香惜玉地刮她一后脑勺,将人打醒:“我脸上有花呀!赶紧走人!”
“哦哦。”施妙儿搀起秦江,步履蹒跚地往后撤。
后头那两个受伤的家伙,一瞧人冲自己来,忙不迭忍疼滚去一旁,给这煞星让开一条老宽的道路。话说回来,组头才有枪,他们二人只负责挖坑,等同于民工,拿什么阻截这一男一女!
组头是个老奸巨猾地家伙,秦江抵死反抗,也要将东西带走的举动,让他更加坚信,秦江手上拿的,肯定是个大宝贝,竹简能珍贵到哪去?不懂了吧,你好比殷商、秦汉的圣旨、藏宝图、公孙舞娘的绝世剑法等等等等。“跟上!别让他们跑了!”
“组头,儒坑”
“那土坑又不长腿,先追人!”
啪!头顶一块树皮剧烈剥落,秦江下意识低了低头,已经证实,对方起码有两条枪,情况很糟糕,因为自己就剩下三颗子弹,幸亏对方也有所忌惮,不敢逼得太近,总算有点周旋余地。
想当初,在鱼儿红应对上百赏金猎人,冲锋陷阵,毫发无伤,何等的八面威风,可如果不依靠半个梦,秦江撑死也不过是个会放枪的菜瓜而已,有时候,也蛮懊恼自己这种时强时弱的状态,奈何啊,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
半道上,秦江想打电话找援兵救驾,可一瞧,好嘛,这烂货居然没信号。再讨要施妙儿地,更郁闷。人姑娘家一身裙衬,布料本来就少,自然不配备衣兜这种东西,哪来放手机的地
欲哭无泪啊,回回都是求助无门,到头来。还得靠自己。
施妙儿一个女孩儿家,身娇体弱,才一会儿,便气喘吁吁,汗流浃背,脚步逐显踉跄,别说搀扶人,有几次差点还带倒秦江,若不是后头有凶神恶煞撅着屁股来。她一早撒手不干了。
最后,二人只得转入一大树后,休息回气。
此时。秦江脑袋混沌,思维迟滞,视物也慢慢模糊,体内力气,正一点点的泄漏,这是失血过多的症状。
施妙儿累得要死,也不忘关注秦江,他虽然气竭形枯,一副快挂了的样子。可仍是个男人,仍是自己的主心骨。潜意识里,只要秦江没死,他就是对方的第一目标,身为第二目标地自己,才能继续残喘。他若两腿一伸,恐怕就要论到自己遭劫了,唇亡齿寒啊。
“秦江,秦江!你别闭眼呀。听人说这会长睡不醒的。”秦江不动不弹,生象断了气似地。
“呜,你不要吓我啊。”施妙儿不禁恐慌失据。
远处又传来议论声:“组头,那小子好像不行了。”
“笨蛋!别这么大声!我知道,哥几个,上!男的归我,女的归你们!”反正干这一行就是犯罪,他们不在意多加一项刑罚。
施妙儿那抹动人的暗香疏影,委实令人騒痒。他们是盗墓者。但首先是一伙狂徒。狡妄无忌,整天出没于阴地府。黑暗,令欲望无限增扩,人心,也会变得畸形,更有甚者,对保存完好地古代女尸,做出令人发指的奸尸行为,偶尔客串一下色狼,已经算是特别君子了。
施妙儿的心,顿时凉了半截,瞧对方那种分配方式,自己能落啥好下场!
两位组员哇哇嗥叫着,豕窜而来。
原本双目紧闭的秦江,突然侧卧下来,瞄准黑影,枪口一震,喷出两道火光。
“呃!”
两个盗墓人噗通地,华丽栽倒。
中计!组头狼狈地扑入附近草丛中。
这回秦江没有留情,自个儿都他妈飙半斤血了,还管什么法律不法律,拼一个够本,拼两个有赚!
施妙儿捂着嘴儿,媚眼大睁:“你装死!”
秦江翻翻白眼:“犯得着装吗,我都死半截啦。”
“小老弟,你只剩一颗子弹了。”组头不甘地打击秦江。
秦江讥讽道:“给你一颗足够。”
“你对自己的枪法很有自信?”
“要不试试?”
两人针尖对麦芒,尔虞我诈。末了发现这种口水仗没意义,便都敛声屏息,琢磨对策。
趁此空当,秦江调头面对施妙儿:“来,帮我包扎一下伤
但施妙儿却不在状况内:“你杀人了”
“靠!你见过不开枪、不犯命就能保护雇主地保镖吗!你管这些干嘛,别瞎琢磨,帮忙包包伤口,不然我撑不到医院!”这血哗哗地,自己都感觉身子轻了几两。
“背后。”
展开手机屏幕,就着微弱亮光,施妙儿心惊胆战瞄了瞄,秦江的伤口,位于肩胛处,一个孔洞正渗着粘腻血水,脏污了他大片衣服。施妙儿胃部立即翻腾,干呕就算了,人还摇摇晃晃,看似就要晕厥过去。
秦江慌忙扳正她。“嗨嗨,镇定点,你说晕就晕,谁给我弄伤口呀!”
施妙儿唇色如土:“怎么弄?”
“找布呀。”
“哦。”施妙儿没了以往地机灵劲,笨手笨脚地。“布呢?”
秦江愣愣盯着她的超短裙“是哦,再撕就没了”危机四伏的环境里,脑海中居然无聊地幻出施妙儿仗义献衣,而后裸奔山林的情形。
施妙儿本能夹住双腿:“没门!”我这点布料,全扒下来,也不够缠一圈你呢!
秦江郁闷不已,自己的衣物更不消说了,全是污血、泥土,没一处干净的。
半晌,对面淅淅嗦嗦。秦江竖起耳朵倾听,很快就没了声息,场面又恢复幽静,原本安静的草虫,又开始欢快鸣叫。看来,对方是心怵自己的狠辣。见事不可为,退却了。
人一走,秦江马上枯蔫下来,仿佛耗尽精力,有气无神道:“扶我走,找家医院。”
“哦。”施妙儿讪讪反问:“医院在哪?”
“拜托,你才是地头蛇。”秦江很没好气。
施妙儿瘪瘪嘴:“那我们往东走吧。”往东是哪里?不清楚,只要能远离这伙野蛮的歹徒,比什么都强。
受伤的滋味实在不好。背部阵阵地灼热,手脚冰凉酥软,身子半边发麻。不可控制,又一阵山风掠过,只觉寒渗了骨头,秦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远,以前中枪,至多伤了手脚,这回最严重了,竟然能让自己品味濒临。地同伙招招手。
组头懒得顾那两个卑贱家伙的死活。黑口黑脸走回场中,今晚己方死了两人,动静闹太大了,恐怕要过段时间才能对儒坑下手。念及至此,掏出手机,去了一电话:“李子,过来清道。”
说完,蹲在秦江刚才挖坑的地方,小心察视。
组头取出电筒。照射着坑口,用毛刷、牙签等物,剔剔扫扫,手法相当纯熟,看得出,他并非单纯的出资组头,八成就是靠盗墓发的家。
不一会儿,令他惊喜地是,居然还能有所斩获。坑里。出土了一片木简。
那一男一女挖走的木简,原物痕迹。仍拓留在土中,将两者对照,分辨大小,得出结论,这片木简要大一些,明显不属同一规范,更象是古人画蛇添足,另外在正文之前,书写的一篇前言。
不怪秦江疏忽,他要找的,是成扎地木简,单根的只误以为是垃圾树枝。
当组头看到木简上的文字聂政刺韩王曲,一如秦江那般,被人点了穴。
组头连骂三句屎,暴跳如雷,为了秦江的奸诈,也为了自己的错失。
聂政刺韩王曲是啥?绝唱!要不怎会称之为考古界地遗憾!抛开这些不说,它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你就是掏一百个粽子,挖到满坑的青铜,也不如它矜贵。组头忒想哭,嚎啕大哭。
儒坑算什么,屁!
组头拔足飞奔,往秦江方向而去。
“头!我们咋整?”
由施妙儿扶持着,秦江跌跌撞撞,终于走出了丛林。
豁然望去,前面是一马平川地田地,这处,已经是赵湾地界。不远就有个小村落,看到人烟,施妙儿总算松了口气,文明社会好啊,那深山老林,当姑娘地,难免担惊受怕,怕被秦江叉叉,怕被歹徒叉叉,完了又怕被毒蛇虫蚁叉叉。
施妙儿肩膀一重,瞧瞧怀里地秦江,发现他有点想投胎的模样,慌忙扇他两耳光,将人扇醒。“秦江,我们出来了。”
秦江抬起昏悴地脸,努力辨了下环境,弱道:“去村子,找医生。”
时值凌晨三点,施妙儿艰难挪近赵家村。
除几条狗零星嗥吠,四下里一派淳静,施妙儿茫然抬头搜找,冷不丁,看见村口有个大大的医字,心中狂喜,接着就感觉一阵虚脱。是啊,身后那星星点点的血迹,随之一路泼洒,秦江的生机也在不断逐减,担负他人生死的重责,着实焦心煎熬,弄得施妙儿身心疲惫。
梆梆梆!
小手拍麻了,才见里头灯亮。
吱呀,厚重地木板门打开,一个戴着圆框眼镜,学院派的农村老头,睡眼惺忪探了出来:“天还没亮呢,谁家的牲口又有毛病了?”
施妙儿往秦江努努嘴:“他。”
老头徒然瞪大眼睛,睡意全飞:“你不是吧?治人?我这是可是兽医站啊?”
“吓?兽医店!”施妙儿一脸的神奇,更多的还有冤屈,历尽艰辛才将人扛到地头,老头却说恕不招待。这会儿,我又去哪去找医生呀,没准半道上,秦江挨不过就over了。
“姑娘,我看他是受了枪伤吧?”老头虽然是乡下兽医,但不瞎。
施妙儿直接忽略他的问话。“请问。最近的医院在哪?”
“这离赵村还有三个小时车程,不过卫生所比较近,要一个半小时。”
施妙儿心一横:“既然附近没医院,那你就帮他治治吧!”
老头讶然:“姑娘,我这是兽、医、店!”
施妙儿无所谓道:“行了,明白,凑合凑合吧。”
老头抽抽脸皮:“这能凑合吗!”
施妙儿杏眼一瞪:“起码你也算半个医生,会包扎伤口就成,你看这人。不止血就要不行了,医者父母心,你总不能忍心让他死在路上吧。”
老头哭笑不得。兽医和人医的父母心,貌似没多大瓜葛。“姑娘,我没治过人。”
“您死马当活马医呗。”
“嘿,这我倒是在行!”
老头没医过人,可假假也懂点医理,或许是一通百通的缘故吧,尤其在挖子弹这方面,手法极其高明,究根溯源。还得说说那些畜生,偶尔总有猪。,戳到木刺蒺藜之类地东西,得取出来啊,取多了,自然熟能生巧。
半个钟头后,困顿劳累的施妙儿,被老头推醒。
“姑娘,他失血过多。需要输血。”
“哦。”
“你看我干嘛,赶紧给他输啊。”
老头了然,问道:“你什么血型?”
“o型。”
“他呢?”
施妙儿想也不想:“o型。”
“你怎么知道?”老头奇怪:“这可不能儿戏哈,否则会引起不同程度的溶血性输血不良反应,如果小伙子落了啥毛病,去法院参我一本,那我岂不得蒙受名誉和经济上的损失!你这是什么表情?别以为兽医就不用在乎这些,我特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