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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妙儿呆若木鸡,没想对方真敢开枪。
说时迟,那时快,一股罡风袭体,施妙儿腰杆猛地一疼,被巨力弹倒在地,接着,头上门框啪地剥开一块木皮,木屑纷飞,端的是险之又险。拣回一命的施妙儿,使劲打了个寒颤,回头一瞧,发现救助自己的人,却是刚才还要死不活躺在床上的秦江。
“愣啥!撤!”秦江龇牙咧嘴的,剧烈的动作,让他背部伤口又开裂了,疼得是直冒冷汗,但仍是连滚带爬,翻入屋里。
施妙儿也知机,哧溜跟了进去,随手关门,余悸不已。
初见秦江,中年男子也愣了一愣,生怕他开枪还击,岂料却不是,等反应过来,那一男一女,已然隐入屋中。
哇!杀人啦,村民们呼啦的做鸟兽散,才十多秒,场面清空,狗都不多一条。
对倒卖古玩的人来说,聂政刺韩王一曲,如同浓缩型金山,带着致命诱惑,中年男子犹豫片刻,决定硬冲进去,速抢速走,至于那个浑身包裹着纱布的男人,不算什么威胁。
门缝后窥视的施妙儿,急切道:“怎么办?怎么办?”
中年男子操枪,亦步亦趋地谨慎蹭过来。
秦江一面检查枪弹,一面苦笑:“能怎么办?我一颗子弹,拼他六颗呗。”老子会被打成麻花吧?日!
“来了来了,他走到地坪了。”
“你能不能别聒噪!”
“咦?”天空。忽然飞来一棵大白菜。梆地砸在中年男子身上。
中年男子顿住身形。仗手中利器。睥睨四顾。不远处地村民们。鬼鬼祟祟趴在屋墙后张望。却是谁也不敢上前。中年男子不屑呸了口痰。继续跨步前行。
呼!中年男子意识到不妙。抬头看天。眼珠子不禁一突。只见半空中。砖头、木块、鸡笼、土豆等物。铺天盖地狠砸过来。遇袭!
梆!
中年男子脑瓜当即挨了一板砖,血哗哗的。紧接着左臂中了一榔头,右腿中了一镰刀,乒乒乓乓,漫天杂物,差点将人埋。“哎哟!乡亲们别砸哇靠!”这些刁民,连老鼠夹都丢,真不厚道。
施妙儿趴在窗台前,眉欢眼笑拍着手儿。“咯咯咯,群众的力量。蛮大嘛。”
半晌,中年男子卷缩在地,一动不动。人没死,主要是被砸怕了,浑身带伤,手枪也已失落。村民们慢慢围上前,铁叉、犁耙指对着他,再由几名壮汉剪住他的手脚,才一切落定。
“二婶,报警没?”
“警察一会儿到。”
“他咋整?”
“锁猪圈里呗。”
“妈,我想去看看妖女姐姐。她好漂亮。”
“不许看!回家看我!”
危机解除,不过此地不能停留了,待会儿面对警察可不好解释,一来二去,肯定得兜出骊山的事,自己也脱不开盗墓、杀人的嫌疑。于是,秦江扯了扯犹自看得津津有味的施妙儿。“哎,我们该走了。”
施妙儿心头困惑,但并不反对:“等等。我留个字条给兽医。”
“嗯?兽医?”秦江刚刚苏醒不久,又看自己身上的伤处理好了,还当这是乡下卫生所呢。
施妙儿讪讪道:“是啊,附近找不着医院,只能凑合了。”
“这也太凑合了吧?”秦江脸颊抽搐几下,难怪老感觉背后伤口痒痒地。“死丫头,真不拿人当人,我是禽兽吗!”
“人家不是把你治好了吗。”施妙儿委屈地瘪瘪嘴。
秦江无语。
施妙儿留下电话号码和姓名,阐明有事。几日后定当上门答谢。云云。而后,二人从后门悄声无息离去。家。
秦江妙儿俱都嗟叹,有种尘埃落定似的轻松,末了心有灵犀相视一笑,这一天一夜,彼此逐影随波,互相扶持,不说心又靠近一步,起码看待对方,已经不再碍眼梗目。
秦江由衷感谢施妙儿,因为自己身体里,还流淌、融浑着她的血,这份恩惠是怎样都无法抽离的。
施妙儿也是深有感触,人漂亮,人生自然也漂亮,之前一直被人捧在手心,和和美美、顺顺当当的,哪曾如此颠荡过?她一柔弱女子,不舍不弃,扶着这百来斤男人,穿林过境,摆脱追歼,含辛忍苦救助秦江性命,最终智取组头。回想起来,得意自不必多说了,这场相对于她来说,算是惊涛骇浪的经历,更足以品味一辈子。
夏乔乔听到自己爱车地马达声,咚咚咚就奔至库房,打老远嚷嚷。“施妙儿!昨晚野哪去了?咦?秦江?你俩昨晚”小眼睛一转,当即露出一副了然于胸的嘴脸。
施妙儿哪还不清楚闺友在动啥龌龊念头,不依地欺上去,挠她痒痒。“不许瞎猜!本姑娘还是处呢!”
秦江着实被雷了一下。
“你还有立场说清白?瞧瞧你这身,跟刚打完野”
后头的话,施妙儿硬生生堵住了她不雅的词语,低头瞧瞧,粉衫上到处是泥土、汗斑,并染有几滩干硬了的血迹,整个人散发着阵阵酸臭味,宛如移动垃圾筒,很快便勾引来几只苍蝇,趴在上边欢快的吸允,裙子被树枝勾勾挂挂,早已褴褛洞穿,青光乍泄。这模样,整一个邋遢狼狈,连自己都恶嫌自己。
施妙儿哇地尖叫,火急火燎就往屋里赶。洗!必须洗!可劲的搓洗!
后知后觉的丫头。秦江莞尔摇摇头:“夏小姐,你有没家庭医生?我受伤了。”
这时,夏乔乔才注意到。秦江神色萎靡不振,胸背包着厚厚一层纱布,仍渗着丝丝血水。“有,你先进房休息,我打电话让他来。”
秦江负伤回来了!
家庭医生走后,消息便在保镖中传开了。没班次,不用上岗的,不约而同全集聚到秦江宿舍前张望。稀罕事啊,秦江凶名在外,能弄伤他地,肯定不是易与之辈,不少人还暗觉可惜,无缘观看他们之间惊天地、泣鬼神的对战。
“头,你这样我们怎么应付革命联盟阵线?”按袁天罡的设想。有事高个地顶着,只要秦江杀他们个人仰马翻,自己这些小喽罗。只管在后边拣便宜就行了,可如今主要战力歇下了,岂不轮到自己冲锋陷阵?不好,非常不好,对方是有理想、没道德的恐怖分子,动不动就要跟你同归于尽,从肉体到精神上地折腾,谁受得了。
秦江病殃殃道:“你怵什么,小菜一碟。听我指挥,包你还能看见明儿的太阳。”
这话说得,忒膈应人。袁天罡牙疼似的咧咧嘴:“头,咱们是不是再多招些人手?”
十个保镖,轮个班次,一次上岗也只有寥寥五人,协防千多平方的别墅,委实有点捉襟见肘了,分散人员。恐遭对方逐个击破,集中点,防守又存在漏洞。几百万的保镖费用,其实犯不着这样小气,多个人,力量终归会大一分,真不明白秦江算盘到底怎么打的。
“说不用就不用。”秦江懒洋洋道:“各位,给你们透个底,今晚会有一场仗。”
袁天罡心脏咯噔一跳:“真地?”
萧晋斜了他一眼:“你最好相信。”
大伙面面相觑。目光虽然充满了诧异和询问。却也足够镇定,要来地。终究会来,大家都是骁勇善战、刀口上跳舞的佣兵,不带个怕字。
袁天罡一半激奋,一半忡忡:“我们的人员,要怎么安排?”
秦江没搭话,大爷似的抬手指指一旁的轮椅,轮椅是夏乔乔唤来家庭医生时,贴心买来附送的,有钱人就是懂安抚人。
萧晋和卓虎贲你眼看我眼,只得协手将他抬进轮椅中。话说谁都知道他受伤,就是不知他伤哪了,得,权当他半残伺候着吧。
“儿郎们,随我出院子!”说着,秦江这厮变戏法般,抽出一把折扇,哗地展开,甭管天冷天热,摇啊摇啊,特虚怀若谷,一副现代版的诸葛孔明貌,搞得大家哭笑不得。
萧晋、卓虎贲耸耸肩,一手扶一边轮椅,象极了哼哈二将,推他出门。
众人凑趣跟上。
秦江比对一下院子环境,折扇指指东墙。“这里会有敌人翻墙进来,你们看安排谁盯着吧。”
众人白痴似的看着秦江,你说今晚有恐怖分子上门,这可以由情报获得,但你怎么晓得会有人翻墙?而且不翻西墙、南墙,偏偏从东墙进来?是不是有点扯了?
别人不了解秦江,萧晋却充分了解,他不是个无地放矢地人,当下应和:“我来吧。”
秦江折扇滑向身后:“别墅外头,离墙三米,有一小块石渣地,刚好正对大厅,在那埋颗炸弹,最好能炸停推土机那种。”
大伙脑筋纠结,秦江该不是头部受伤了吧?没有丁点可证性,就胡指吓点。
秦江慢条斯理又道:“你们谁是狙击手?”
“我!”一个瘦弱的小伙子出列。
“贵姓?”
“天天!”
咦?好熟悉地名字,哪听过来着?“看见远处那栋欧式别墅没?”农田附近,零星散乱的建有别墅,有钱的,不单只夏家。秦江郑重其事说:“你负责对付里面的狙击手。”
“是。”狙击手生性谨慎,为人耐心,即便再无理的安排,天天也不反感。
“好了,其余人安排到别墅各楼层,自由作战,卓虎贲寸步不离保护夏乔乔。”
袁天罡感觉很儿戏。“头,您呢?”
“喝茶,看电视呗。”秦江恬不知耻。“还呆着干嘛。都干活去,该擦枪擦枪,该布雷布雷。”
众皆沉默
秦江造作的扇了几下扇子,热,抬头望望天空,好家伙。烈日当空呢。“哎!怎么没人推我一把呀!”左右望望,靠!都跑光了,就搁自个儿在院子里暴晒。
奈何,一边咒骂众人不义气,一边手推轮子,蹭回房去。话说别墅当初设计,本来就不带给残疾人用的,秦江面对大厅那几阶楼梯,抓耳挠腮也没辙。最后,不得不下地,亲自将轮椅搬上去。完了,又坐回轮椅充残疾人,很自得其乐,但也很幼稚。
忽而,急促地高跟鞋噔噔噔欺近,秦江还没反应过来,门旁突如其来冒出一个花影子。
“噢!”“哎哟!”
两人迎面对撞,施妙儿刹不住身子,扑倒在秦江怀里。轮椅受力后退,梆梆梆滑下楼梯,抵达地面时,坐上地伪诸葛孔明,当场被掀了个仰八叉。
施妙儿颦眉蹙,直抽冷气,象是磕到腿骨了,半天赖着不起。
秦江更惨,人被镶在轮椅中。无奈背部受伤,没力气挪动她,干脆就这么四脚朝天地躺着,末了,觉得无聊,啪地又张开折扇,人模狗样地扇啊扇。“喂,你怎么走路的?赶投胎啊。”
施妙儿气苦,抬手就给他一拳。“你挡道还埋怨人家!”
“哇靠!我是伤号!”秦江扶着肩膀。一个劲地龇牙咧嘴。
“对不起啊呸!你活该!”
“虽然现在这姿势我很享受。但能不能先让我起来。”施妙儿洗得香喷喷的,换了一套连衣裙。宽松的v领,口子大张,露出好大一片白皙娇嫩的胸脯,和深深的壕沟,竟让秦江暂时忘却了伤痛。
晕,走光啦!施妙儿娇颜泛窘,慌忙爬起整理衣襟,耳根那股炙热,却老半天也消停不了。
秦江抽抽身子,撅撅屁股,嗬!愣是拔不出来,自己就好比一个翻了个儿的乌龟,末了,只能悻悻望着施妙儿。
施妙儿噗哧一乐,接着捧腹大笑,而后花枝乱颤,最后荒唐地蹲下来捶地板。
“妈的!有这么好笑吗!”秦江脸臭臭的。
半晌,施妙儿的笑意犹不自禁,不过还是好心将他扶起。
秦江拍拍屁股,坐回轮椅中。“你失经冒魂的,奔哪呀?”
施妙儿才回醒自己的目地:“回家,我出来一天一夜了,老妈不得急死啊。”
“哟,不说我以为你是个没娘的孩子呢。”
“去死!”施妙儿作状欲打。在旁人眼里,她施妙儿是个烟视媚行,放浪不羁的妖媚女子,其实并不,施妙儿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就是特别在乎母亲,在乎她的感受,若说是个千依百顺地好孩子也不为过。
提到死字,秦江才念及要告诉她:“知道你是乔乔地密友,成天腻一块,不过今晚,就别来夏家了。”
“为什么?”施妙儿一肚子狐疑。
“咳,来事了呗。”
“不行!我负责看护乔乔的责任,哪能将她独自一人丢在狼窝。”
“嗨嗨,说反了。啊,我们才是绵羊!”
吃罢晚饭,齐世程一如往常那样,呆在书房里思考,或回放一天地收获与过失。
齐家当年下海早,如今在西安,已经是拥有地产、百货、物流、电子等商号的大集团,谓之齐半城也不过份,但齐世程依然不敢掉以轻心,毕竟还有夏家这个老对手,时刻在鞭策着他。
齐世程要思考的问题,多半也与夏家有关,说是谁也奈何不了谁,可你一稍不注意,仍是要吃暗亏的,家业大了,齐家各行各业,方方面面,转个身,就会触到对方的利益。为争一城一池胶着起来,这是蛮头疼的事情,偏偏,还不得不尽力拆招,宛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齐世程其实更希望不辱父母取的名字。世程,世人的轨范和法式,倘若能自己制订游戏规则,那该多好。
值得安慰的是,今天明显功大与过,临潼新区开发地项目,终于被自己拿下来了,夏家输得有点冤枉,原因是夏雨那家伙不知为何。离开了西安,反应不及。
沉吟间,外头大厅咣咣作响。似乎有人撞翻了家私,齐世程仔细一听,还有儿子咋咋呼呼的叫嚷,象是在撒气。
对于儿子,齐世程有点恨铁不成钢,太纨绔了,吃喝嫖赌无所不沾,活脱脱就是老子受累,儿子享福地典范。若日后自己两脚一蹬,毫无疑问,金山银山都要被他败光,想想自己辛苦操持的家业,怎么也逃不过破落的下场,就叫人贼心疼,如此艰辛的奋斗,又为了那般!真不如将齐家,拱手让他夏雨呢!
闹心!齐世程静不下去。无奈走出书房,岂料望见大厅中的儿子,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象是被人狂殴了似的,奇了怪了,儿子不是个会吃亏地人,兼且齐家地势力,也轻易不会吃亏,谁这么不给齐家面子。糟蹋我儿子呀!
一旁的佣人。见老爷阴霾着脸,不由噤若寒蝉。
齐老爷的威严。不是摆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别看平日和蔼,私底下,老爷曾经轻描淡写的,决定家中一个保镖的生死,也包括他的家人,而代价,仅仅是十万块钱,这钱,当然是给了杀手。
“齐昭。”齐世程不怒而威。
“爸。”齐昭火气顿消,象个委屈地小媳妇,在老爸面前,他没了底气,因为在外支撑着他光鲜表象地,是只手通天地父亲。
“瞧瞧你,这象什么?从来都只有我齐家贯人耳光,什么时候轮到别人贯咱们耳光了!你不长进就算了,居然学会丢脸了。”齐世程越看越光火:“谁干地!”
齐昭怨恨道:“是个叫秦江地人弄的。”
“秦江?”齐世程愣了愣:“没听说过,哪路大神?”
齐昭郁闷道:“无名小卒。”
“什么!”齐世程无可置信盯着儿子。“不搭噶的人,你怎么惹上的?”
齐昭不无婉转的说:“我在 随意酒吧认识一妞,想请人吃饭,谁知她不敢,还泼我个狗血淋头,我气不过,跟她争执,那秦江是个保镖,后来就上来架梁子,没见他出手,不过下边有批能人,我那四个饭桶保镖,干不过人家,结果,就那样了。”
齐世程一听对方无权无势,倒不急了。“那女人是谁?”
“不知道,不过她朋友是夏乔乔,秦江就是夏家的保镖。”
“哦?嘿嘿,有趣。”齐世程脑筋疾转,盘算着怎么在这次冲突中,赢取利益。
父亲睚眦必报的性格,齐昭是知道的,不得不提醒:“爸有件事没说”
齐世程眼一瞪:“有话快说,吞吞吐吐干嘛!”
齐昭尴尬道:“当时我犯他手里,受到胁迫,所以,咳,有些把柄落他那了,这时候寻仇,是不是不大方便?”
“什么?”齐世程已经第n次表示惊诧了。“把柄?”
“就是我地一些丑事,呃,比如在随意酒吧二楼的录像,肇事逃跑,强迫女大学生卖等等。”一看老爸杀人的眼神,齐昭赶紧用等等结束话茬,省得说多错多,错多事多。
“没了?”齐世程感到可笑,没料到儿子这么能耐,偷偷摸摸就做了这么多大事。
“还有老爸你贿赂高官,偷税漏税的资料”齐昭越说越小声。
“吓?还有我的!”齐世程颤手点着儿子鼻头:“你、你!我抽不死你!”
齐昭吓得绕桌子跑。
这时,门外闯进一妇人,慈眉善目,方正贤良,齐家的佣人都清楚,女主人不同于老爷、少爷,那是真的善良女人。
妇人一看儿子要遭罪,忙一溜小跑过来,拦下怒气冲冲的齐世程。“哎哟,世程。你这是干嘛,发那么大火,小心血压又高了,好好说不行么,咱们就这一个儿子,打坏了怎么办!”
“妈。”齐昭哭丧着脸。躲妇人后头。
齐世程气急败坏:“都是你惯的,慈母多败儿,豪门多败子!今天老子非教训他不可!”说罢,拔开老婆,一把揪住儿子。
“老爸!”齐昭哭丧着脸,可怜兮兮地。
齐世程手掌定了半天,瞧他脸上青淤,愣是没一处干净的地儿下手,不得已才忍了。恨恨甩开儿子:“气死我了!”
“爸,他说只要咱们打击报复,就将事儿捅出去。你看”
齐世程气呼呼地,暴殄天物灌了两杯绝品红袍,方消不少气,挥挥手,屏退一干佣人,又对妇人道:“筱婉,给我们弄些夜宵吧。”
筱婉明白爷儿俩要商议事情,这些她不懂,也从来不参与。便识趣的答应,转身离去。
齐世程一脸冷峻,不知心里想什么:“他想要什么?”
“平安。”
“你有什么打算?”
“我没打算。”齐昭确实没想法,吃喝玩乐在行,小打小闹在行,可把柄给人拎着,就实在没辙了。
齐世程仰望天花板,漫不经心轻轻敲着茶几:“如果我们不用出面,修理了他。会怎样?”
“不管谁出面,哪怕他自个儿出门挨车撞,也会让朋友将资料散播出去。”这是当初齐昭和秦江的协议。
“如果他自己犯事,载警察手里呢?”
“这他没说,不过要他主动犯错,似乎有点难。”
“如果我们给他机会犯错呢?”
齐昭无语,老爸的心机,不是现阶段地自己,能够揣测的。
今晚不见一丝云。万里晴空。看着令人和宜舒爽。不管日间景物何等绚丽,此时屋外所有的一切。都披上了一层单一的银白。唧唧虫鸣,瑟瑟风声,相互交织,唯有自然地声音,依然如此姿彩。施妙儿踏着月波,又出现于夏家别墅,她是否真地害怕夏乔乔惨遭狼吻?就不得而知了。秦江既不表示欢迎,也不拒绝。
所有保镖,按吩咐蹲点去了,大厅里,只有秦江、卓虎贲和夏乔乔,如今多加了一个施妙
场内气氛有点压抑,因为劫难在即,生死攸关,夏乔乔实在提不起心情照顾闺友。卓虎贲本来就木讷,而且第一次出办高危任务,心思早就放在夏乔乔身上了,警惕戒备还来不及,哪会跟人嬉戏?秦江呢,秦江就真地是无聊了,磕着一包不知打哪顺来地瓜子,没皮没脸的瘫在沙发上,吐壳。
施妙儿看了两钟头电视,一屋子人,居然一个屁也没放,蹩得施妙儿来气。
“哎,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呀?秦江,今晚你们要干嘛呢。”今晚有事,有什么事?秦江不说,施妙儿该询问姐妹的,不知怎么,就针对起秦江了。施妙儿不否认,这破保镖,或多或少吸引了自己,有时候跟他扯皮,也蛮有趣的。
“没干嘛。”
“那你打算干嘛。”
“你烦不烦。”
“无聊才找你说话嘛。”施妙儿忽而眼睛一亮:“不如我们玩牌吧?”
“没兴趣,啊吐。”一颗瓜壳,正中自个儿茶杯,秦江一脸的得色。
“秦江,你是哪里人?”施妙儿看过秦江档案,心知肚明,这无非是找话而已。再者,由他本人告知,才能证明自己被认同了。
“中国人。”
“我问家住哪里!”
“中国。”
“”施妙儿有点抓狂了。“你!”
“嘘。”秦江比个禁声手势,指指灯擎。
卓虎贲知机,飞快窜过去,关掉灯,顿时,别墅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接着,所有人的耳麦,传出干扰声,全部屏蔽,保镖们精神一震,情知来事儿了,个个聚精凝神,操枪戒备。
施妙儿瞪大眼睛,似乎怕黑,下意识挨近秦江。
秦江自顾自站起身,鬼鬼祟祟闪到窗台边,探头探脑,并往后摇摇手,卓虎贲便带上夏乔乔,悄声无息往偏房走去,大伙诡异的反应,让施妙儿没来由紧张起来,忐忑地走到秦江身后,无意识揪住他的衣袖。
噗通!
院落东墙,两道黑影,猫儿似地翻身而入。
早已潜伏在一旁的袁天罡等人,看到这一幕,纷纷倒抽冷气,感觉好一阵毛骨悚然,敌人果然从东墙入侵,这算什么?神机妙算一词,已经不足以形容了,未卜先知?预言?神示?秦江太他妈妖邪了!两道黑影往腰间一抽,现出亮晃晃的尺长尖刀,正要突进,走廊柱边忽然咻咻闷响,火光连闪,俩人立即前翻后仰,双双倒地,这是萧晋开地枪,可别以为他只会拳脚功夫,但凡能击倒对方的手段,他基本上是荤素不忌。
施妙儿啊地惊叫一半,另一半被她自己硬生生用手儿堵住,原来秦江说的有事,就是有杀人的事,难怪他古里古怪的不想透露。
三楼窗台处,天天张开高倍光学瞄准镜,一阵扫视,很快在远处的别墅楼顶,搜到一枝类似枪管的棍棍,其后,便是隐藏于黑暗中的狙击手,可惜,这样的月光,不能称之为隐藏,简直可说是纤毫毕现,疏忽,就是死亡。
天天屏气敛息,瞄准目标,然后无情地扣动了扳机。
嘭!黑影马上耷下脑袋,歇了。
至此,没人再敢怀疑秦江地安排。
“老包,你埋炸葯了吗?”袁天罡急急询问。
“我没有。”老包脸显惶促。
“你!”袁天罡大恨,恨老包,也恨自己,毕竟潜意识里,和老包是一伙的,自己没尽职敦促,犯有连带责任。
“咋办?”老包内心的彷徨,无以复加,团队讲究的是配合,若一个环节出错,便会牵累队友,任务失败且不说,伤亡肯定惨重。
袁天罡一醒,总算不昏庸:“我怎么知道!找头说去!”
老包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奔下楼。
“老大!我没安放炸葯!”
“日!关键时刻老出问题!”秦江狠狠剜他一眼:“让人通通下来,在偏房和厅廊设伏,目标会出在大厅中央!”
“是!”老包又手脚并用窜上楼去。
秦江命令下得狠,但为人却没有恶霸姿态,默默牵着施妙儿,软弱的撤出大厅,并招呼:“卓虎贲,带人上车。”
卓虎贲人憨,好使唤,自然是令行禁止,话不多说,已经护着夏乔乔出去。
“萧晋!”
“有!”
“立即清空别墅大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