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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梧寒住在公寓的最顶楼,顶层之上他盖了一个私人温室;温呈里种的不是漂亮的花朵,而是各式各样的蕨类植物。
围绕在温室四周的,除了景观石头外,就是体型较大的蕨类,大部分是笔筒树、观音座莲。为了让配合蕨类生长的温度,温室里也建了好几个水池,水面上漂着与幸运草类似的田字草。
天花板上垂着书叶蕨与山苏,俨然像个天然的绿色瀑布。
温室里的蕨类种类繁多,但最让井梧寒喜爱的莫过于凤尾蕨和铁角蕨,样子小巧可爱,最适合景观造景。
除了工作外,他的私人时间几乎都花在温室里。
虽然一般来说蕨类的生命韧性很强,但井梧寒从不掉以轻心,尤其是在繁殖新生的蕨类值物时,格外需要耐性。
他提着水桶正在替每颗植物浇水,小心翼翼地深怕破坏了植物的根部;他温柔细心地照顾着每一株植物,看着植物慢慢成长,并在参与的其中得到了不少满足。
井梧寒深信每件事都是如此,只要经过耐心的等待,就能得到心中向往的满足。
不过他的弟弟井梧桐却刚好与他大大的相反。
井梧桐一向急躁、冒失、吊儿衔当,老是闯出纰漏。井梧宰一想起昨天梧桐口无遮拦地又在公司闯下大祸,不免眉头紧蹙,叹了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助理兼管家为德探头进来。
“井先生,你弟弟来了。”
唉,这种“心有灵犀”还真是让人讨厌。
他点点头,对为德说:“让他上来吧。”
“可是他讨厌这里上一回来还把好几个盆景打翻”为德提醒说。
“这一次我不会让他妄为的。”
“我知道了。”为德随手关上门便离开了。
井梧寒弯下腰仔细观察着新移植进来的台湾水韭,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原本据说只在阳明山出现,不过他相信在这里,经过他细心的培养,台湾水韭一定会好好的生长。
他将手伸进池子里,轻触着水韭,不知怎么的,脑海意外闪过戴星月的脸,让他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温室的门又开了,打断了他的思绪。
井梧桐潇洒地走了进来,也带来了香水味,一下子就弥漫了整个温室,让井梧寒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噢,老天,那是什么该死的味道!”
井梧桐穿着一身名牌套装,看得出来头发刚在美容院耗了不少时间,容光焕发、神采奕奕,脸上丝毫没有愧疚或惭愧的表情。
与井梧桐的神情完全相反,井梧寒紧抿着唇,神情严肃。
这个弟弟小他五岁,从小就调皮爱玩、不负责任,常常意出不少麻烦;为了不让身体健康状况不佳的父母担心,井梧寒老是赶在父母亲得知之前,替弟弟收拾善后。
虽然老觉得善后很讨厌,但因为他知道梧桐只是爱玩,并没有太大的坏心眼,更没有什么阴险的心机,所以也宁愿默默扛起一切责任。
毕竟,就这么一个亲弟弟。
“哈,老哥,我就知道你一定躲在这里!”
“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倒是你,这个时候在这里出现才让人纳闷。你是来向我对昨天的事忏悔的吗?”
“忏什么悔?”
梧桐一副浑然不知自己犯下什么错的模样,低头沿着碎石子路慢慢走来,脸上充满了不耐烦与厌恶的表情,仿佛温室是个肮脏的地方。
虽然感到不悦,但井梧寒能理解,大都市里的人们大概都会和梧桐一样觉得嫌恶,这里阴暗又潮湿,四处都是长相丑陋的植物;没有特色,根本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没有鸟语花香,也不是漂亮的丛林酒吧,没有柔软的沙发,更没有香槟和美酒。
对他而言却是乐园、是天堂,但对其他不懂得欣赏的人来说,不过是一个连想都不愿去想的地方。
梧桐掩鼻,好不容易走到他面前,露出埋怨的表情。
“哇,这种地方你怎么受得了?我每次来每次都觉得讨厌,下回不要再叫我上来了,哎,一定躲着很多细菌,如果你无暇照顾,尽管吩咐我,我会好好照顾嫂子的。”
“如果你够聪明的话,离她远一点。”
梧桐嬉皮笑脸地说:“我就是不够聪明啊,老哥,你一向都知道的,在我们家里,优秀聪明的人是你,不长进堕落的人是我。”
“我不是在开玩笑!”
“我也不是随口说说。”
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
井梧寒实在始料未及,那个戴星月也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容貌,他见过的美丽女人很多,她是绝对排不上前十名的;梧桐一向喜欢身材惹火的辣妹,越时髦越好,在戴星月身上根本看不出有这样的特点。井梧寒不禁怀疑起自己弟弟的用意。
“是谁怂恿你这么做的?你觉得可以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梧桐一改嬉皮笑脸,面孔变得严肃起来。
“我没想得到什么好处,你知道我向来就不是擅于要心机的人,只不过是见到她的第一眼后就喜欢上她了,就这么简单。反观是你,老哥,为什么要这么紧张呢?”
“我哪有紧张什么!”他摆出大哥的姿态“我劝你,可不要惹祸上身,她和你过去交往的那些软绵绵的女人可不一样,不是好惹的角色,再说,你们一点也不合适,离她远一点。”
“哈哈!我知道她是个泼辣的小妞,领教过了,不过我就喜欢她这样。反正你对她没有意思,为什么不能让我追求她呢?除非你也对她一见钟情,我当然就会心甘情愿的退让。”梧桐进一步地逼问:“你说呢?你对她有好感吗?一句话,我就退让。”
“你明知道我和她的婚姻关系只是权宜之计。”
“这就对了。”梧桐拍着胸脯“过去你帮了我不少忙,好歹你也应该给我报答的机会。”
“你在胡扯什么?”他紧紧地盯着弟弟。
“再怎么样戴氏企业还是戴家的,你不愿成为戴家人,我却愿意变成戴家女婿,而你是我的亲哥哥,也算是和戴家有姻亲的关系,这样一来,你在戴氏企业的地位就无可动摇了。”
梧桐天真的想法实在让他哭笑不得。
他从来没想过要从戴氏企业中得到什么,他很清楚戴氏企业的一切都不属于他,他之所以在这个时候一手扛起戴氏企业的责任,完全是为了报答戴耀辉的知遇之恩。
今日的他早就有独立创业的能力,早在戴耀辉失踪之前,他也曾经好几次向戴耀辉提及想离开戴氏企业出去创业的想法,只是每次戴耀辉都坚持不让他离开。
他叹息。梧桐会有这样的想法,大概其他人也不例外。不过井梧寒并不在乎,他不管别人怎么想他、怎么看他,只要等时机到了,他便会功成身退。但在这之前,他不希望任何人破坏了他的计划,尤其是梧桐。
“如果你真的这么做,我会把你调离台湾。”
梧桐简直不敢相信地瞪着他“你疯了?我是你惟一的弟弟耶!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唉,你难道还不了解我吗?我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如果别人误会我那也就算了,可是怎么连你也”
“我就是因为了解你,知道你不会把戴氏企业占为己有。可是你不觉得这样太可惜了吗?你这个傻瓜大笨蛋,花了多少年的心血在戴氏企业上,好不容易可以坐上掌权的位于,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当然要好好把握住。”
“住口!”他驳斥“我不想再听到你说这样的话,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其他的都与我无关。”
“随便你!你尽管做你该做的事,我也会做我应该做的。”井梧桐走向温室门口,停下脚步回头“但我还是要多劝你一句,离这些绿色东西远一点,不然你迟早会变成他们的一分子。”
梧桐大步走了出去,门“砰”的一声关上。
井梧寒沉默地站在温室里,被蕨类植物紧紧地包围,心却被悬挂在半空;他很担心,不知道梧桐又会做出什么夸张的事情来。
“星月,我还是觉得很不安,天底下怎么会有人格如此完美的男人?换成是女人我还相信。”
“我已经骑虎难下,不得不相信,而且最好是真的。”
戴星月一边帮流汗的小朋友们换衣服,一边转过头和同是幼稚园里同事爱改说话。
小朋友下课的时间就快到了。
他们得加快速度,让刚刚在玩耍中流汗弄湿衣服的小孩们,统统换上干净的衣服,以等待父母亲的到来。
不过爱玫对发生在戴星月身上的事,还是感到相当好奇,毕竟那不是一般人会遇到的。
爱玫继续追问着:“星月,说真的,你要不要找个律师问问,看看签下的合约到底有没有问题啊?你难道不怕吗?”
这个办法她早就想过,只是不敢实行。万一合约无效,今后的生活铁定毁了,她根本不知道如何面对未来,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若是合约有效,那么聘请律师的费用不就等于白花了?目前经济拮据的她是不能乱花钱的。
戴星月摇摇头。
“不想,我只要能像现在这样好好过日子就好了,什么也不想理。”
“嘿,不能蒙着头过日子啊,你难道不担心戴氏企业会变成怎么样?那可是你爸的心血”
一提到父亲,戴星月整颗心就纠结在一起。父亲的无故失踪,让她又气又心急。
她仍然固执赌气地说:“虽然我姓戴,但并不表示我和戴氏企业有关。”
“星月,你不能”
“我的未来我自己选择。”戴星月替最后一个小朋友换好衣服后,慢慢地站了起来“从我离开的那一刻起,就放弃了戴氏企业的所有财产,所以今天无论变成如何,都和我没有关系。”
爱玫摇摇头。
“我不觉得你是那种人。星月,别嘴硬了,你若真的不在意,干吗还要请假去结婚?你大可当作没这回事发生而拒绝。真搞不懂你耶,明明很在意你老爸,却偏偏倔强地不当一回事。”
“别说了!”
“你可以瞒住别人,但瞒不了自己的心啊。”
戴星月没有回应,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她很清楚爱玫没有说错,但就是不愿意承认,于是只好故意移转话题:“好像有小朋友的父母亲开车来接人了,我先到大门口去看看。”
躲开爱玫,戴星月走向幼稚园大门,果然已经有家长在门口等候,她赶紧露出笑容“请等一下!马上就出来了。”
工作了一整天,她最喜欢的就是这个时刻。
小朋友们看见父母亲来接他们时,天真无邪的脸蛋立刻露出幸福的笑脸,冲向父母的怀抱,紧紧搂着最亲密的人,那种难以形容的光采,围绕在小孩与父母的身上,戴星月每每见了总是觉得感动万分。
大概是因为自己从来没有过那种感觉,所以特别的羡慕吧。
戴星月站在大门口招呼着前来接小孩的父母,几个顽皮的小孩,趁父母在与老师谈话之际,在车子旁跑来跑去。她担心地喊了几句:“不要乱跑啊,小心路旁车子很多。”
小孩乖乖退回大门内,但不一会儿又故态复萌。
这个年纪的小孩通常只有三分钟的耐性,同伴间的嬉戏远比大人的叮咛来得重要。戴星月紧盯着那几个顽皮的小孩,却也不免有分心的时候,当准备接小孩回家的父母突然增多,她的注意力便被分散,还好爱玫立刻出来帮忙。
当她的眼神再次注意到刚刚让她挂心的小孩,却发现他们已经溜出大门,跑到门口边玩耍。
真糟糕,现在正是下班时间,交通乱得很!
戴星月一冲出去就看见让她惊心动魄的画面,玩过头的小朋友兴奋地相互拉扯,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双脚正踏在马路上,一辆汽车如老虎般正从不远处冲了过来。
“小心!”
不加思索,她冲向小孩,将他们紧搂在怀中,而将自己的背向着汽车。
她豁出去了!
戴星月心想,只要小孩没事,就算撞上自己的身体也没有关系。
不过,一秒、两秒过去了,似乎没有任何的动静,但她明明听见了刺耳的煞车声。
她缓缓地转过头,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她的身后,张开双臂,就像个高耸的巨山,替她阻挡住了车子。好险!汽车及时停了下来,没有撞上任何人,当然更没有血流成河的景象。
小孩惊吓得大哭,全身发抖,推开戴星月,纷纷跑进父母亲的怀里。
她还没有完全清醒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时间就像被定格,所有的景物都暂停不动。
戴星月只感觉到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抱起她。
是那个替她阻挡住灾难的人。
所有的景物全都模糊淡去,她的眼里心里就只有这个身影。哇!真是英雄啊,她以崇拜佩服的眼神慢慢地抬起头
但是不论从哪个角度看去,奇怪了,怎么这人让她觉得很熟悉?戴星月越看越觉得自己一定认识他,然而当对方也低下头,那双再也熟悉不过的眼睛出现在她眼前,戴星月全身僵住了。
怎、么、可、能?!
她完全被搞糊涂了!
那个人居然是井梧寒!她绝对不可能认错人的,但是他在这个地方、这个时间出现,却是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刚刚那个救了她和小朋友的英雄怎么可能会是他!
别说戴星月疑惑万分,就连井梧寒自己也感到讶异。这种英雄救美的行径,向来不是他的风格;突然变成这种局面,井梧寒觉得怪怪的,尤其是戴星月注视他的眼神,竟有几分崇拜,让他鸡皮疙瘩全冒了出来。
他会这么做,只不过是因为她是戴耀辉的女儿,加上他的一时冲动。
一定是因为没吃午餐降低了血糖,让他的脑袋一时不太清楚,所以肾上腺素乱发作。
差点肇事的汽车主人也下了车。为了转移所有人看英雄般盯着他瞧的眼神,觉得尴尬极了的井梧寒,没有高举双手表示自己是英雄,只是对着走过来的汽车主人随口说说:“你必须负起这些小孩承受的精神惊吓的费用,以作为你草率开车的惩戒”
戴星月差点没有当场晕倒!这是什么跟什么!
她惊慌失措地从他怀里挣脱。
就知道井梧寒这种人不可能是英雄角色,他居然还想从中敲诈一笔,有她在就绝对不可能让这种事发生!
汽车主人一看就是个老实人,也被刚刚差点撞上人的景象吓住,再加上井梧寒的恐吓,更是脸色苍白、吓得说不出话来。
“我、我不是那个我”
她一把将井梧寒推开“先生,没事了,我和小孩都很平安,现在,你赶快将挡在马路上的车开走吧,不然等会儿又有不讲理的势利鬼无赖找上你,恐怕想摆脱也摆脱不了。”
太多只眼睛盯着他们,大家的嘴巴都没有停着——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戴星月气冲冲地把井梧寒叫到幼稚园后方的一小块空地上。她神情不悦地将双手交叉在胸前,一副与人谈判的模样。
“喂,我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有话就直说了。你在这里出现,让我觉得很不舒服,之前我们不是说好互不干涉的吗?你是什么意思?”
井梧寒依旧是那张冷漠安静的脸,面无表情,高深莫测;一头微卷的黑发,在轻风的吹拂下,几根乱发不安分的晃动着,在夕阳下,他咖啡色的眼珠有些朦胧,更让人猜不出他的来意。
这是戴星月头一次与他面对面,正视着他的脸,竟莫名其妙双顿突然发起热来。天气太热了吧?胸口闷闷的,四周末免也太过于安静,她听见自己的心跳不规则的“怦怦”
尴尬死了,戴星月觉得很难为情。
井梧寒也注意到了,他眼神很快闪过一道惊讶,但随即又被理智抹去,并故意露出嘲讽的神情,仿佛一眼看穿她的胆怯。
她觉得好难堪,有如芒刺在背,没有办法再继续面对他,于是二话不说,准备掉头就走。
但井梧寒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他从身后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强横地将她转过身面对他。
“你干什么啦!”
她有些惊慌,不知所措。他就像个随时待命打战的战士,让人无法掉以轻心,不像他弟弟那般好相处。
“还有几分文件需要你的印章。”他双眼凝视着她,慢条斯理地说。
“是吗?”不知怎么的,她竟觉得有点失落。
“不然你以万我将所有会议改期而站在这里,真的是因为吃饱太撑了?你没有办法仰赖自己的判断能力,至少也应该相信你父亲的眼光,他之所以器重我,不是没有原因的。”
老天!他的自负还真和老爸如出一辙!
有了井梧桐上回的提醒,这一次她再也不敢随便盖印。戴星月摇摇头,推卸地说:“我会请我的律师与你联络。”
“律师?什么时候冒出一个律师?”井梧寒不解地注视着她“你什么时候有钱请得起律师了?”“不要看不起人。有必要防小人的时候,多花一点钱也是债得的。”她给了他一个白眼。
他两手一摊,潇洒地说:“好吧,随便你,你要怎么想我的为人是你的自由,反正你要浪费钱是你的事,这几分文件不过是专门为了让你的权利更能获得保障所写,只要懂得国字的人应该都看得懂。”
她实在不想继续与他抬杠下去,因为那只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这家伙分明是故意来讥讽她的,也不知道她到底哪里惹毛了他。
唉,她现在可没有本钱和他吵,她还有好多事要处理咧,现在可是上班时间,再这样耗下去,恐伯园长要请她走路了。不景气,工作僧多粥少,她可要好好保住。
戴星月不耐烦地说:“你无聊闲闲没事想找人单挑请另找高明,我可是领人薪水得工作的,好了,没事了吧?我要走了。”
“谁闲闲没事?我可是因为”
“因为什么?”
他一时语塞,停顿了好几秒。
自尊让他不愿坦白说出他是专程来找她的。井梧寒转了个弯说:“我还受了董事会的委托带话给你,在没有把话说完之前,还不能离开。”
“那就快说啊,我真的没时间了。”她担心地直往幼稚园教室的方向张望。
“我知道你和我弟弟见过面。”他缓缓地说。
“你是说那家伙?”她停顿了一下,满腹疑惑“那又怎么样?”
“董事会的意思是希望你能离他远一点,不要和他有任何的瓜葛,最好连交谈都不要有。梧桐是个很优秀的业务高手,但是对女人而言却是一个最不负责任的高手。”
戴星月想起自己掴了井梧桐一巴掌,力道还不轻,如果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应该不会想再见到她的。不过,她还是一头雾水,不明白井梧寒的意思。
“可是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也不过才见他一次面,而且”
“我们只是不希望你受到任何伤害。”
“你是说井梧桐会伤害我?”当戴星月搞懂井梧寒的意思,忍不住咧嘴而笑“哈哈,我了解了,你以为我会被他迷得团团转?哈!这是我这个月以来听到最好笑的一个笑话。”
被她嘲讽,井梧寒有些心虚。
“我和董事会是认真的,也请你认真看待我和董事会的事前提醒。梧桐对女人一向很有耐性,而且,我不得不这么说,他对女人很有一套,我想这也是他的天赋之一。”
戴星月原本以为那是作弄她的话语,但瞧他严肃的一张脸,看来似乎不是戏言,她不得不觉得事情很怪异。
“喔,那还真是一种恐怖的天赋。”
“别如此笃定自己不会受到影响,未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可是没人能先预测知道。更何况据我所知,你好像也没有多少和男人相处的经验。”
他越说,戴星月的脸色越难看。
真是乱扯一把的,难不成他把她的祖宗八代全调查光了?
太过分!
分明还把她当成是十七、八岁情窦初开的女孩,未免也太瞧不起人!所有的人都一样,老把她当成是父亲的掌上明珠、温室花朵、千金小姐,所以一定是涉世未深、愚蠢好骗。
戴星月实在受不了这种自以为是的推论。
“够了,井先生,我已经是成年人,所做的事情自己会承担后果。更何况,井梧桐可是你弟弟耶,再怎么样你也不能在背后说他的坏话,这一点你就比不上他,至少当初在我面前,他可是称赞你,没说半句诬蔑你的话。”
他皱皱眉头。
“你们之闲聊了什么我没有兴趣知道,我只是被派来提醒你,请你随时注意自己的身分,不要随便制造出绯闻之类的新闻,戴氏企业现在已经禁不起任何伤害。”
又拿戴氏企业的大帽子来扣她,老爸以前就喜欢这样做,眼前的这家伙也一样。难道她所做的牺牲还不够吗?
她不自觉地握起拳头。
“哼哼,你是在提醒我是你妻子这件事吗?”
他停顿了一下。
“那是事实不是吗?”
戴星月自嘲地说:“是啊,每当午夜梦回被噩梦惊醒的时候,我总会想到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