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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缘隐约听到些相关的字眼,面容又青又白的。
虽然她是干了不少恶事,但其中有一些真的不是她做的啊。
张县丞说冤枉说的自己都累了。
怕再被揭出什么老底来,便说现在人太多了,能不能回官府再议这件事。
还虚情假意的将明家也给带上了,说在这边继续闹的话对他们铺子的生意也不好。
到时候就没那么些多嘴的人了,还能找个时机给表叔传个信,让他早做好打算。
他们也就只敢现在趁乱说说,张县丞不信,等到上庭了之后难道还真有人会站出来指认他不成?
张县丞此举确实无可厚非,但不知为何,他似乎感觉到吴郡守几人的脸色又沉下去了几分。
明弗冬见几人要走,这怎么了得?
他的第三出戏还没演呢,怎么能走呢?
似乎是听到了他内心的召唤,正当吴郡守几人准备踏出铺子的时候。
一男子忽然冲了过来,力道之大直接撞开了郡守身边的几个守卫,然后直直的在他面前跪下。
那声音,啧,明弗冬听着就疼。
他不一样,他是练过的。
心里这般想着,眼神却偷偷的往陈秀云那边瞟了一下。
随后成功的收获了对方一记警示的眼神。
火锅店今儿开业,因着味道好形式新,风头本来就大。
铺子里又忽然来上这么一出,早就已经在这一带传开了。
门外围着不少人,一部分是来吃火锅的,一部分是来看热闹的,还有一部分本
来是过来看热闹的,最后被火锅的香味吸引了,所以决定边吃火锅边看热闹。
“这是谁啊?怎么感觉先前没在咱们这带瞧见过他呢,但又瞧着有些面熟。”
“对对对,我也是这种感觉,有些面熟,但又说不上来到底是谁。”
“估计是晓得有大官在这边,所以过来伸冤的吧。”
......
吴郡守他们也是这么认为的。
只是他们现在要把张县丞这件事处理好先,所以便想着让手下先将这人给带下去。
可是张县丞却觉得这是个转移目光的好机会。
“为官之人,要将百姓之事放在首位,几位大人,我看这小哥也是有天大的冤情,不然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不如先来处理他的案子吧。”
若是让大家的目光全都集中到这个男人身上的话,自家的关注度就没那么高了,到时候表叔也能更容易为自家脱罪。
只是为什么,他也感觉这人长得好像有些眼熟呢?
“几位大人,草民确实有天大的冤情要说啊!”
越级状告,不论成功与否,事后都是要被打三十大板的。
官府的板子可不是吃素的,这三十大板下去,身子不好的可能直接就没了命。
明知这般还敢,足以见得这冤情是有多大了。
张县丞本来还想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露出自己体贴百姓的一面,故意跛着腿走上前去想要将男人手中的状纸接过来。
谁知那男人瞧见是他之后,手往旁边一收
,躲开了。
四目相对之时,张县丞脑子里似乎是有东西爆开了。
在苏县令接过状纸呈给吴郡守的时候,男人的声音也紧接着响起。
“草民应阳,要状告的人正是宣康城之县丞,张德寿,及其子,张武......”
片刻中之后,火锅店这边终于是能正常营业了。
不过方才几方在外头对峙的局面,到现在还为众人所乐道。
谁能想到方才在外头跪着要诉冤情的男子,居然是已经“疯”了七年的应阳呢。
当时张县丞一行人也是觉得他疯了,对自己没什么威胁了,所以才决定放他一马的。
谁知道人根本就没有疯!
不仅没疯,甚至在这些年里还在四处搜罗着他们家犯罪的证据。
包括冒名顶替,草菅人命,收受贿赂......
因着在外人眼里他是个疯子,所以说些闲话的时候大家也不会特地去避着他,这倒是给他提供了不少的便利。
苏县令上任之后,深受宣康城百姓的爱戴。
他是有想着自己的冤情诉与苏县令说的。
但是那状纸递上去了两次都了无音讯,后来他就发现好像多了两个人在自家附近游荡的。
他晓得了,那张状纸估计是被人中途截下来了,而那人只能是张县丞。
还好他留了个后手,在上头写的是个假名,包括字迹什么的也同先前大为不同,加上上头不知这一件事,张县丞也摸不准到底是谁写的。
所以只是有所怀疑罢了,
并未直接动手。
有人一直监视着,应阳自然不好再有所动作,只能尽力扮演好“疯子”这个角色。
今儿在闹市里继续装疯卖傻的时候,忽然瞧见一波又一波的人往前涌去。
说是一家叫什么火锅的店里头出了大事,连郡守都来了,张县丞怕是要遭殃了。
他还敏锐的从中捕捉到了冒名顶替的几个字眼。
“好像有人说张武的功名是强占了别人的,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不远处的两道目光灼热。
一样傻乐着侧身摸了摸放在胸口的状纸。
这些年他每时每刻都将这状纸带在身边,为的就是能有个机会将张县丞拉下台了。
应阳知道,这大概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若是没成功的话,他的疯子身份又暴露了,最后的下场可想而知。
但是他还是想尽力一试。
他就不信这个世道是一点公道都没有了。
若真是这般的话,那也没什么好继续待着了。
他傻笑疯癫着跑进了一家成衣铺之内。
没人晓得,这铺子的掌柜是他的干爹。
再次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大变样了。
枯燥打绺的头发被束了起来,脸上的脏污也被尽数擦去。
刮了胡子,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将可以佝偻着的腰板重新挺直。
太久了,真的是太久了。
久到他都不知道自己原来长得竟是这般模样。
同八年前没什么区别,只是眼里的疲惫是藏都藏不住。
物是人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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