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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大家又到了孟凡的酒吧,洛川也过来蹭酒喝,不过孟凡却一个劲地宰他,秦箫也已经辞去了装修队的活计,正忙着筹措自己跟徐少卿的诊所选址。
不一会儿,苏小曼就跟马晓溪过来了,酒吧白天就热闹起来。马晓溪超喜欢玩牌,所以拉着大家一块玩儿,秦箫没有玩,还说苏小曼跟马晓溪一个是模范大落,一个是职业点炮手,两人自是不理秦箫,玩的起劲。
孟凡打牌倒是没闲着,问马晓溪道:“马晓溪,刘警官怎么没来啊?”
马晓溪不禁慌张地说道:“我,我哪知道!”
孟凡接笑着道:“不是你昨晚送他回的家吗?”
“对呀,到了之后他就回去了,之后我就不知道了。”马晓溪忙解释道。
秦箫这时插嘴了,说道:“马晓溪,你是不是昨晚‘偷袭’刘东升了?”
秦箫意思当然此“偷袭”非彼偷袭,但洛川却没听到刚才的谈话,直接惊讶地问马晓溪道:
“什么?你袭警了?”
这句话惹得孟凡和秦箫笑了起来。不过秦箫接着问马晓溪道:
“哎我说马晓溪,我就纳闷了,你到底看上我们排长哪了?我算大头兵一个,了可洛川可是刘东升的顶头上司。咱们这地方可也算是钟灵毓秀,出过范仲淹,出过刘徽还有梁漱溟,你怎么就不上眼啊?”
马晓溪倒是不避讳,直接说到:“你就直接说我为什么看不上你呗?”
秦箫笑了笑道:“惭愧,惭愧,你要让孟凡跟洛川,钟灵毓秀这个词他俩也承受不起啊,我就只好愧领了,基本是你说的这个意思。”洛川孟凡都是把头一歪,嗤之以鼻,不屑一顾,倒也知道秦箫故意开马晓溪玩笑,也就没有深追究。
马晓溪边打牌表说道:“秦箫,你还能脸皮再厚点不,小曼,你看看,他这么没家教你也不管管。”
苏小曼只是笑而不答。马晓溪见苏小曼也不帮他,其实苏小曼性格腼腆,这种事情她也难为情,于是马晓溪急忙反问道:
“怎么你老问我了,我也问问你,你到底喜欢我们小曼什么?”
这个问题孟凡洛川也很想知道,见两个当事人掐的正紧,正想着爆出点猛料,大家一块解解乏。
秦箫笑道:“这个嘛,总结起来,苏小曼有两个优点……”众人没有说话,苏小曼内心也砰砰乱跳,低头不语。只听秦箫接着说道:
“就是小曼不但博学而且优美……”
众人只是不说话,觉得这话秦箫不是说给自己的,只是说给苏小曼一个人的,故而连马晓溪也没有插嘴。秦箫见大家默默不语,洋洋得意道:
“所以小曼在我心中的另外一个名字就是——‘博美’!”
众人一听,全都乐了,不过苏小曼又羞又怒,一连朝秦箫打了好几下,秦箫一个劲的求饶这才息怒。
洛川问秦箫道:“诊所的选址订好了没?”
秦箫告诉他说还没有。洛川接着说道:“那你到我老爹的公司附近呗,那里有许多写字楼,白领居多,到那里准没错,而且我已经接手了老爹的许多工作,我可以让我的员工到你那就诊,然后我增加公司医疗报销比例,一举两得呀。”
秦箫听了这话,忙兴高采烈地答道:“你怎么不早说,我当初觉得那个地方算是县城商铺最贵的了,但是居民跟白领确实不少,我还在犹豫,有你这么一说,我就有底了,就算别人的钱赚不到,你老洛家的钱我得整点让他们改姓秦。”他接着又问洛川道:
“你看这间怎么样?”秦箫拿笔记本电脑在租赁网站上指示给洛川,洛川说道:“不错,待会咱俩去看看,不过我是帮你这事,有件事情你也得帮我,还有小曼……”苏小曼一听不禁纳闷忙问什么事。
洛川接着说道:“其实我老爹让我复员就是最近觉得金融危机,房地产这块很不靠谱,就想投点其他行业,想来咱们县从清朝早期就算是省内一带有名的药都了,底蕴厚,人才也多,公司去年就开始建厂制药。秦箫你也知道,这很多药品,尤其是西药,国家卡的很死,而没有限制的药,早就让别人占领市场,所以我就想让你给我参谋参谋;小曼刚刚考取了司法证书,我想让小曼做我的顾问律师,我这不也是害怕外面的律师不靠谱,信不过嘛。”
秦箫听了说道:“其实现在金融危机,市场已经接近饱和,但是也不是没有出路,我们可以寻找传统医学的古方,通过现代科学加以实验室数据的论证,用循证医学的方法推出传统药方,还是可以做到占有一定份额的,但是我个人认为,很多基础的药也要做,因为有时看着利润微薄,但是一旦遇到大风大浪,还是这些基础用药能保证收入,而且这是活水,不怕你潭深池大,总能流转的过来,洛川记住,这是我跟我爷爷学习十几年看到的,就像现在粮食价格很低,但是一旦战争,最富有的是那些家里存了几年粮食的农民,就是这个道理。放心,这个忙也当然会帮!”
苏小曼表示也无异议。
洛川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说道:听你这么说,我一定会留几条生产线的,后来想想这话还真的救了洛川一命。
秦箫刚刚新开的诊所就在县城偏南的位置,这里是办公写字楼,居民区自己政府单位所在地,绿化和市容都要比孟凡酒吧的北郊工业区强得多。秦箫就在县城南部一座商业区里面,北面是临街的写字楼区,街也是县城的主干道,孟凡老爸的公司就在这里办公。南边是居民区和一所小学校,整个县城,其实没有中心没地带,因为县城都是围绕着一座苍翠覆盖的小山而建,而著名的学者梁漱溟墓就坐落在南边山腰处。
三个多月的审核终于通过,各项手续齐全,期间秦箫还找来了王师傅的装修队进行了装修,都是一起混过的工友,自然价格公道,这样装修费用省去了不少,秦箫还留出一件房间准备下一阶段加设中医诊台。另外许少卿也来坐镇帮忙,另外雇佣了一名药师和一名医师,诊所算是初具规模了。
房租虽说贵点,但是由于附近基本没有药店、诊所,竞争就小,而且地点正是县城最繁华的地段,自然患者不少,虽说只是写感冒发烧拉肚子的小病,但是,自己靠着数量,刚开张这一段时间一算总账,秦箫感觉效益不错。再加上洛川的帮忙,让自己的员工在秦箫的诊所就诊报销比例高,也给秦箫的诊所带来了不少的患者。
洛川老爹的公司由于金融风暴,很多产业都不尽人意,尤其很多的房地产项目不是落马就是烂尾,导致效益急转直下,洛川负责的药厂还没上马,他就已经筹备了实验室,进行科研攻关,主要目标还是中成药的科学论证,然后进行大规模生产。
秦箫和许少卿自然也经常去洛川的实验室帮忙,秦箫基本上从小跟着爷爷学医,对中医已经有很多的经验,有的时候实验室需要对成药进行药物试验。这些都是与各大医院联合开发,采取双盲法实验,对实验室制造的成药并非都如饮片那样有成效,秦箫就根据经验,结合病人的现状,对方子重新进行调配。这项工作繁复而且劳累,有时一个项目期间秦箫都顾不上自己的诊所,全靠许少卿盯着,自己就在实验室与医院两边跑,一边将改动的药品制作出来,进行动物实验,然后再到临床上进行少量自愿参与的病人的试服用,如果疗效满意,再进行双盲法试验,最后处理数据。
这样秦箫通过自己的中医经验,把实验室的经费成本节省了不少,洛川见他如此给力,觉得白使唤有点过意不去,就按实验室人员的工资给他薪水,秦箫当然来者不拒。而且,洛川对于秦箫在试验过程中起到很大作用的药品,打算等产品销售的时候给予他一定的利润提成。
秦箫也不敢耽误自己在诊室的工作,毕竟刚刚开始做起,一切得要拉的住老病号,这样才能有稳定的收入,这个与其他的买卖不同,医生靠的就是自己的技艺。
中医执业资格审批通过后,秦箫立刻把秦家的爷爷书房中那块不知道多少年的匾额拿出来,挂在中医诊堂的正上方,上书“瑞泽堂”。这块匾听爷爷说是秦家在民国就已经立起来的一块匾,自己不禁也觉得责任重大,好像爷爷正看着他。
终于,洛川的药厂要正式开工了,秦箫也没有之前那么繁忙,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是隆冬,他忽然想到西峪村的宋勤生老大爷和喜娃,决定抽空去看看,而且叫着徐少卿一起过去。
这天天气还不错,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西峪村的脚下,许少卿之前来过一次,那是大家一起野炊的时候,睹物思人,又想起了翟聪颖,虽然两人经常见面,但是已经无法恢复到以前的恋人关系了。
秦箫自然对这里很熟悉,也就在前边领路,走向宋勤生老人的家。老人一看是秦箫,喜极而泣,虽然每次老人都能得到秦箫传染病医院的同事的照顾,尤其是何静,一直遵照秦箫的嘱咐,按时来看望老人,但是他问及秦箫的去向时候,大家总是不说,老人其实已经快一年没有见到秦箫了,怎么会不起怀疑,也估计个八九不离十,知道秦箫已经不再传染病医院了,但是秦箫到底到了那里,自己也不知道,问也问不出来着实让老人和喜娃担心。
但是这一见到,老人一颗心才放了下来。此时喜娃已经上学,还没有放学回家,老人的残肢已经愈合了,秦箫也不需要给老人换药了,就忙着给老人挑水,做饭。许少卿在路上的时候也知道了秦箫在传染病医院工作的时候的始末,尤其是他与宋勤生老人的这段经历,而且秦箫也正是因为给宋勤生老人使用中药治疗,才被人揭发,导致秦箫被迫辞职的。
不过往事已矣,秦箫现在也觉得比在医院的时候自在的多,不用在看谁的脸色,我治得好你就来找我看病,我治的不好,你另请高明,只要自己不做违法的事情就行了。
秦箫此行来的目的,就是要让老人放心,因为何静早就告诉秦箫宋勤生老人很是担心他,让秦箫去看他一趟,好让老人放心,但是这段时间,秦箫除了自己辞职的事,就是许少卿的病被误会了好一阵子,再加上自己在装修队工作,实在没有整天的时间去看他,也就耽误下来。这段时间,洛川药厂实验室的工作已经接近完工,药物的论证和成药的生产也已经完成,只等他自己开工制药,销售去了。所以趁这段清闲的日子,秦箫这才来看宋勤生老人。
不过秦箫给宋勤生老人做完了午饭就说要回去了,老人说喜娃还没有下课,也让喜娃见见他,秦箫实在没办法,就留下来到了中午时分,喜娃见到秦箫自然欢天喜地,可是秦箫还是决定不吃午饭要回去,毕竟自己的诊所不能让他和许少卿都不在太久。
老人见秦箫回去的意志坚决,也不强留。秦箫嘱咐喜娃要好好学习,不要荒废学业,更要照顾好爷爷,自己有空还会回来看他们的。
往山下走的路上,许少卿感叹道:“秦箫,我觉得我差你太多了,想想之前我在医院呼吸内科的那一角落里,眼里只有自己跟翟聪颖,从没有觉得世界很大。现在才明白,以前我们老往上看,觉得世界上都是比我们强的人,就不需要我们去关心天下兴亡了,但是这会跟着你到这来,才感到,自己虽有为之身却荒废了好多的时光。”
秦箫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听许少卿说。许少卿接着说道:
“我决定了,这祖孙俩,我也要负责起来,不过你到时候可别不愿意哦。”
秦箫边走边笑道:“哪能,你能来这,帮助者祖孙二人,我真得替他们谢谢你了。其实我当时在传染病医院的时候也觉得自己就快要废了,没了患者,作为医生实际上已经被抛弃了。我在想,王军院长真是有先见之明,他知道我到这如果一清闲下来,就会自甘堕落,索性,不让我闲下来,让我接受麻风病人的管理这个苦差事。我自己当时也觉得本来心情不好,还干这玩意,但是也没反对,直到我见到当时宋大爷在肮脏的无法形容的牛棚里面奄奄一息,腿脚腐烂的时候,我顿时觉得我来的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