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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等太久,柳叶坪上,万籁俱寂,风允天三人乘着月光,静静的凝视远方走来的削瘦黑影。
来人一身黑衣,外表相当出色,可惜身上泛着一股肃杀之气,令人不寒而栗。他在离三人立处约十几步远的地方停住,冷冷督视众人。
“风允天,你比我想像得聪明许多,才一天就找来了?”
“这还要归功于阁下留的线索够清楚,风某才能这么容易找到。”果然孔名扬就是闻香坊那名黑衣青年。风允天上前一步,微笑着颔首示意。
“你很镇静,出乎我的意料。”面对风允天的从容,孔名扬冷若冰霜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笑意,目光缓缓扫过三人。“而且,你带来了我要的东西。”
“是这个吗?”风允天总觉得孔名扬的眼神并非带着杀机,虽然面无表情,却含着一种他形容不出来的情绪波动。不掩不藏,他从身上坦然拿出一只纸卷,摊开来其实是四张纸,但上头不是春夏秋冬四时风景图,而是画满了密密麻麻的武功招式及文字。
楚惜之见状身形一动,像要阻止风允天,孔名扬的话语声让她欲言又止。
“你已经解开图的秘密了?”问出这个问题,孔名扬也是不慌不忙,眼神有意无意地瞥向楚惜之。
“在这里一整天,我总不能枯等。”将手中纸卷收起,风允天的语气渐渐变得冷峻。“净月呢!”
不知道在和谁说话,孔名扬忽然开始自言自语:“哼,商净月,他还是来了,我并没有说错。”然后,他将眼光转回风允天。“你知道吗,那丫头不相信你会来救她。”
她不是不相信,是不愿意他去救她。风允天心里有丝酸楚,只能苦涩地笑:
“我真是个失败的丈夫,是吗?”
“哈哈哈,我欣赏你,风允天。”孔名扬冒出了一个他自己也难以相信的大笑,虽然笑声还是严寒冻人这个风允天,相当有趣。“到目前为止,你是我所遇到过最棘手,也最令我钦佩的敌人。”
“彼此彼此。”风允天接受了他的恭维。
“可惜,商净月不会这么容易还给你。”前一瞬还在英雄惜英雄,下一刻马上变了脸。匡!孔名扬从腰际抽出一把软剑。“你坏了我许多好事,我想我们应该先算算!”
“同样的,你也坏了我许多好事。”风允天也抽出玉箫,紫色的萧身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听说风允天对敌,出手之前从不先亮出紫玉箫的。”孔名杨有些迷惑于紫色的光芒之下。
“因为你不是普通的敌人。”语毕,传来朗朗一笑。
也就是说,这是风允天对敌人表示的尊重。孔名扬领会地也将软剑平举示敬,接着摆出一个气势非凡的起手式。
“果然是名家,有僭了!”风允天率先动手,瞬间攻出重重萧影。
孔名扬骤觉劲风朝自己袭来,鬼魅般的身形一闪,穿梭在紫芒之中,手腕一扭也还击数剑,或劈或削,或黏或抖,将柔软的剑身做最灵活的运用。
银与紫的流光交错,在旁人的眼里,这就像两只幽灵在对决,望之可即,却又瞬息无踪,强劲逾恒的劲风吹得呼呼作响。两人的出招划式都像经过精密的计算,剑锋只差衣袂半寸,萧身只离发梢一分,千钧一发的流血相对,彼此都能以高明的招法及矫捷的移动逢凶化吉。
“风允天,你没有尽全力。”在孔名扬说话的同时,他朝着风允天头、胸、腹各刺出数剑。
“孔兄,你也没有尽全力。”风允天自在地掠过剑影,反手挥出夹带强力罡风的一萧。
铿!一个震耳欲聋的金玉交击之声,两个激战的人影乍然两分,落地后,面向面昂然对立。
偷爷和楚惜之赶紧跑到风允天身边,察看他有无受伤。但见他收起了紫玉箫,淡淡一笑。
“好功夫,风某领教了。”
仔细一瞧,原来风允天的袖子被剑削去一小块。
“不敢,是你赢了。”这一边的孔名扬面不改色地理着腰际被紫玉箫捅破的一个小洞。
“各有损伤,我看,这一场算是平分秋色。”暗中嘘了口气,偷爷瞧不过两人在那儿你谦我让的,干脆充当个评断。“不过老头子倒是有件事想问问,孔名扬,你的武切和风小于不分上下,在武林上已少有敌手,为什么非要拿风小子师门的武功秘图呢?”
孔名扬微微皱起眉,投向偷爷的眼光有些奇异,有些嘲讽。
“武功秘图的内容,你们全都看过了吗?”孔名扬不明所以地提出另一个问题。
这份秘图是别人师门之物,偷爷并没有看的兴趣,而楚惜之从孔名扬出现开始便一直保持沉默,唯有风允天作了回应:
“只有我看过。”有什么不对的?
“那么,你应该知道秘图开宗明义的文字是什么。”话说至此,孔名扬脸上讥讽的意味更加明显。
微微点头,风允天觉得自己有些懂了他的意思。
“事实上,我也没有看过这幅秘图。”孔家被灭门那年,他才八岁。“但我知道,这幅图中记载的武功,是一种古老的内功心法,由于此功威力强大足以毁天灭地,故以‘灭天决’名之。欲练此功者,必须断七情、斩六欲,将自己升华至无欲无求的境地方可修练,否则轻则走火入魔,重则身残亡。”
“你说的全没错。”风允天有些佩服,这些讯息应该都是孔名扬在童稚髦龄听父母长辈提到的,如此长久的记忆,亏他还能记得这么完整。“所以练这门心法,只会练出一个无血无泪无情无心的人。”
“既然你拿回了图,你会练吗?”孔名扬顺着风允天的话问。
风允天洒脱地笑了笑“我想我还没有这个慧根,练了大概也只有走火入魔的份。”更何况他心中有个永远也舍不下的人,绝对不可能做到断七情、斩六欲。“若是你得到这份图,你会练吗?”他反问孔名扬。
“当年参与夺图的人,皆以为先父是因贪念而带着图远走高飞;然而,当年先父是因知晓了‘灭天诀’的内容,认为此功夫不祥,怕其他四人若没练成会伤了自己,练成了,野心太大又将危害江湖,故他私自决定将图归还给淮阳子前辈。但淮阳子前辈行踪飘忽,还不及将秘图归还,孔家已遭灭门之祸。”
孔名扬在叙述的同时,脸上的寒露之气似乎褪了一点,也多了一点人气。
“所以在追查四季吟之时我就决定,若秘图仍无法归还淮阳子前辈,我不怕当个千古罪人,也要毁了它。哼,风允天,你想我会练这门心法吗?”
“好气魄!”事情至此,孔家血案的前因后果真相大白,但还有一点风允天不明白的。“既然你要的不是这份秘图,那你抓走净月做什么?”
风允天怎么想也想不透,自己身上还有什么可以令人图谋的?
始终静静站在一旁的楚惜之,突然挺身出来,幽幽地注视着孔名扬:“他要的不是图,是我。”_
此语一出,让站在后头的偷爷愕然张大了嘴,下巴都快掉下来;风允天则沉着以对,等着她的下文。
“孔名扬,在你带走我父亲那天,我俩便情缘已尽。这次我跟你走,你放了净月。”楚惜之美丽的脸上交织着复杂的情感。
或许在爱恨情仇纠葛的情况下,她和孔名扬也曾有过刻骨铭心的一段。
“惜之,你仍旧爱着风允天?”孔名扬身上的凛冽之气又慢慢地凝聚,且箭头指向了风允天。
这个男人是瞎了眼吗?风允天在心里嘀咕。也许楚惜之在落霞小筑时曾倾心于他,但那也只有极短暂的时间,她很聪明,不会企求一段永远不会实现的爱情;但这些日子他与楚惜之相处,从她偶尔怅然若失的态度看来,她对孔名扬的感情绝不止尔尔,更不用说她看孔名扬的眼光比看他的眼光炽热了不止百倍。
孔、楚两人僵持不下,风允天觉得自己似乎该说些话。
“孔兄,你说的话似乎没有依据,我已有了妻室,楚姑娘不会委屈自己爱上一个有妇之夫。”
“没有依据?”孔名扬冷冷地笑起来。“惜之的事我了若指掌,而商净月信誓旦旦地说你对惜之怀着特殊情感,你说我没有依据?”
净月唉,这个误会始终没有解开。风允天正色道: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会娶净月,就代表我爱的只有她一个,这一生,我的妻子也只有一个,她对自己太没自信,所以误会了我和楚姑娘。孔兄,擦亮你的眼仔细看看,我对净月和对楚姑娘有什么不同?楚姑娘看我的眼神与看你时,又有什么不同?’”
心像被重击一下,孔名扬微一摇晃。“风允天,你果真情深义重。我倒问你,若我说我已杀了商净月了呢?”
这句话不仅偷爷惊得绿了脸,风允天更是双目暴睁。
“那我将与你誓不两立!”脸色迅速变得铁青,风允天二话不说先抽出紫玉箫。“在解决了你,并将秘图送回师门后,我会永远陪伴着净月。我曾告诉过她,无论她到天涯海角,我会追到天涯海角,即使是幽冥地府,我也要走它一遭。”
生同衾、死同穴,孔名扬有些动容。他放松了睑上凝滞的表倩,行至不远处一株枝叶茂密的树下,双足一踏跃上枝头,抱下了一个人。
抱着这个人回到原位,孔名扬使其站立,轻轻在其背后一拍,解去穴道。
“去吧,商净月,和我的打赌,你是彻彻底底输了。”
净月早已泪流满面,但这并非伤心之泪,而是感动之泪。风允天的话。她字字句句清楚地听到了。他一直都是如此爱她,她却质疑他的心,她是多么地卑劣啊!
“风大哥!”
想扑进他的怀里寻找抚慰,却因穴道被制太久,她才踏出一步就是一阵跛踬。
在众人一眨眼的时间内,风允天已冲到她身边,及时接住摇摇欲坠的身子,爱逾性命地紧紧搂在胸前。
“净月,你受苦了。”
啊!她的气息、她的柔软,她久违的一声“风大哥”都令风允天心底深处触动不已,像要将她嵌入身体般紧抱着不放。
“不是我,是我,一切都是我”激动地在他怀里直摇着头,净月咽哽得连话都说不清楚。“我不该怀疑你的心意方才在树上听,我简直羞愧、后悔得无地自容风大哥,我这么死脑筋,你一定很气我吧?一定怪我吧?我再也不会胡思乱想了有你今天这番话,除非你不要我,我永生永世都不会离开你了”
“记住你的话,以后,你还要花很多时间好好地补偿我。”在众人面前,风允天毫不掩饰自己对净月的爱意,轻吻去她的泪珠。
情况变化得如此迅速,偷爷还红着眼眶,同时已经笑咧了嘴,楚惜之也放下高悬的心。接下来,她必须面对现实了。
“惜之,商净月已还给风允天了。”孔名扬定定地看着她。
“等一下!”净月一听,急急挣离风允天的怀抱,拉住往前行去的楚惜之。“楚姐姐,不要去你会有危险的。”
“傻丫头。”楚借之朝她凄楚地一笑,纤手为她拭去残余的泪痕。“瞧你,哭得鼻子都红了。放心,不会有事的。”
“不行!孔名扬和楚大叔有仇,他一定不会对你好的。”净月固执得死都不放手。“如果是为了救我让楚姐姐陷入危险,那还不如带走的人是我!”
楚惜之轻揽了下净月,顺着这个动作,轻轻巧巧脱出净月的拉扯。这丫头连执拗都执拗得可爱,难怪风允天爱不释手。
“我要走了,净月,记得好好地守住你的幸福。”
“楚姐姐’挣月留不住她,眼睁睁地看着楚惜之走到孔名扬身边,后者带着她急奔而去“楚姐姐!你回来啊!”唤也唤不回,净月急得回头拉起风允天的手,就要追过去。“风大哥,你快去将楚姐姐追回来啊!她被带走了”
闭上眼摇摇头,风允天搂住净月的腰:“风夫人、好娘子,你居然叫自己的丈夫去追别的女人?”
“呃?”净月闻言一怔,但转念一想,马上满脸通红地捶了风允天一下。“不是这样的,我是说孔名扬”
“哦”这次换偷爷语带椰揄打断她。“净月娃儿,你不只叫自己的丈夫去追别的女人,嘴上还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
“才没有你们哎呀!”什么时间了,他们还有兴致逗她?净月脚一跺。“你们不追,我自己追。”
“别追了。”为了留住她的脚步,风允天手一收搂得更紧。“你看不出来吗?孔名扬那冰块似的脸,只有在看到楚姑娘时会稍稍融化。他爱楚姑娘已爱得无可救药了,我们何必棒打鸳鸯?”
“是啊。”偷爷取笑着净月,这娃儿又恢复成以前的样子了,真好玩。“楚惜之平时听到孔名扬三个字,整个表情就全变了,今儿个真的见了人家,她眼里的爱恋就更藏不住了。”
是这样吗?被他们这么一说,净月好像隐隐约约也有了这种感觉。她转头想向两人问得更清楚,却见他们一脸笑意地直盯着她。
“你们在笑我?”净月不依地推开风允天。“你们常常和楚姐姐在一起,当然看得出来。我又不常在楚姐姐身边”
那是因为你吃醋。风允天心里暗笑,嘴上可不敢出来,要买一说,包准她马上羞得掉头就走。
“好了好了,我们走吧。”偷爷招呼着两人,挂念着不知道昨天骑来的马儿跑了没有。
“再等一下。”净月阻止了他们离去,眼中忽然变得迷离哀怨。“再让我拜祭一下爹好吗?”
陪着净月走到商不孤墓前,风允天默默地看着净月无言长跪在墓碑前。这父丧的阴影,想是要好长一阵子才会从她心头消除。思及此处,他心中下了一个决定,于是悄悄走到净月身边,也学她跪了下来。
“风大哥?”净月惊讶地看着他的动作。
“爹。”风允天诚恳地朝商不孤的墓一拜。净月是他的妻子,叫商不孤-声爹天经地义。“我以风允天之名起誓,将永远保护净月、疼爱净月,不会让她受到任何恐惧、伤害。就请爹安心的瞑目,日后,净月的幸福就交给我,我绝对会做得比爹更好。”
是多么深厚的一份感情,才让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愿意做出这种举动?净月不能自已地看着风允天的侧颜,满怀着爱意及感恩,也在心里默祷:
“爹,我以商不孤之女,商净月之名起誓,将一生一世爱风大哥,做一个能让他无后顾之忧的妻子。净月已找到真正的幸福,爹可以放心地离开了
隆冬,是风允天与净月相遇的季节,在偷爷的热情招待下,他们在洛阳又过了一个隆冬。
年节的鞭炮声响,大地开始迎接春天的来临,家家户户贴上红纸、春联,喜气洋洋的过完新年。团圆的气氛正浓,风氏夫妻二人与偷爷却面临了分离的场景。
洛阳毕竟不是他的家,风允天决定带净月回淮阳的师门,顺便将那幅惹出一堆麻烦的“灭天诀”永远藏起来——说不得就顺了孔名扬的意。把它在师父的墓前毁了,反正师父说秘图由他“处理”的。
柳叶坪上,应是离情依依的场景,偷爷却摆出一副不屑的表情,用鼻孔瞪视着风允天。
“滚滚滚,养你们夫妻一整年,成天到晚弹琴吹萧,你依我依的,老头子听也听烦、看也看腻了。送你们到这里我仁至义尽,要走就快走,别拖拖拉拉的。”
“偷爷”净月可怜兮兮地望着偷爷,怯怯地扯着他的衣袂。“我们又不是不会再来了,只是风大哥有事要回师门处理,我也想去拜祭一下师父他老人家嘛”
“别撒娇,这招对风小子用就好,老头子不吃这一套。”
不吃这一套?天知道偷爷被她叫得心都酥了,可是仍然嘴硬:
“谁不知道淮阳老怪那鸟窝比老头子的皇宫要舒适得多?谁不知道淮阳的米比洛阳的好吃?谁不知道淮阳的风景比洛阳的美?去去去,快滚快滚!”
哼!难得他视风允天两人为孙子和孙媳妇般疼到骨子里,淮阳老怪连死了都还要跟他抢?偷爷挺着大肚子,别开胀红的脸不发一语。
好像闻到很酸的味道?风允天哭笑不得地安抚老人家:
“偷爷,我和净月会常常来看你的。”
“呸!我才不稀罕”回去就回去,有什么了不起?“我老头子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很好!”“不要这样嘛!偷爷我会很想念你的。”净月简直所有撒娇的招式都出笼了。“要不然,你跟我们一起走?那我们沿路还可以一起好好游览一下。”
风允天眉头拢聚看着他的妻子,她怎么从没对他这个丈夫这么殷勤过?
还有更重要的,这一行好不容易只剩夫妻独处,他正准备与她享受甜蜜的两人生活呢
“风大哥?”她发现他怪异的表情,不解地暗赏了他腰间一拐。“你说是不是嘛!偷爷可以跟我们一起上路,彼此也有个照应啊!”“嗯。”不能说是不情愿地点头,但也绝非甘愿。
斜睨了两人一眼,偷爷故意道:“成天破坏你们小俩口的好事,这一跟去,怕不被风小子给剥了皮唷”
“怎么会呢?”风允天无可奈何地打了个哈哈。他要不让偷爷跟来,才真怕被净月给剥了皮。
“算了,我还是不跟了,你们自己回去吧。”偷爷放软了语气。“你们这一去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记得有空要来洛阳看看老头子啊要不然隔几年我回老家去跟淮阳老怪下棋,你们想看也看不见喽!”
够识相了吧?偷爷瞥了眼风允天。
没有注意到他们眼神的交流,净月小脸布满离愁:“不千万别这么说,偷爷会长命百岁的。”
“呃净月娃儿”糟了!偷爷暗骂自己,也不想想她的父亲就葬在这个地方,干什么提起生死之事呢?
“我没事的。”净月谈谈一笑。“有风大哥的陪伴,我已经能够坦然面对爹死去的事实,也不会再暗自伤心了。偷爷对我而言,就像另一个亲人一样,所以我刚才是在难过要与偷爷分开那么久”
“唉,可惜风小子的师门远在谁阳”死淮阳老怪,没事住那么远干嘛?害他以后要害相思病了
“好了,瞧你们,又不是永远不见面了?”风允天着实有些啼笑皆非。“不用一年半载我们就会回来了,一回洛阳,不住蚌几个月我们是不会离开的。这么一来一往,见面的时间比不见面的时间多,何必这么感伤呢?”
死小子!难得多愁善感一下,他干嘛老抬扛?偷爷瞪了他一眼,又继续跟净月:
“净月娃儿,如果这些日子有了小允天、小净月,记得赶快带回来给老头子看看,要是根基好的话,老头子再帮你磨练磨练”
“偷爷!你在说什么嘛!”净月差赧地偎近风允天,低头靠着他的胸膛,怎么会突然说到这个“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呼呼,我看这八字起码有了一撇半喽。”这娃儿一点长进也没有,还是这么容易害羞。
“对不起,我能够插个话吗?”风允天觉得他们有点离题了,但有些事,身为“家长”还是不得不提出。“偷爷,我们若真的有了小孩儿,当然顺理成章就是你的孙儿,你爱怎么看怎么看。可是偷爷给与他们武艺上的磨练是可以,在其它方面嘛我和净月可以自己来,您老只要含颐弄孙就好。”
老天,他可不想养出的孩子最后全成了江洋大盗或通缉要犯。
“呵呵呵,当然都是我的孙儿,含颐弄孙,呵呵!”想到那画面,偷爷连心都笑了,可是,风允天的话好像有些怪怪的“喂!为什么我只能教他们武艺,不能教他们别的?”
“对啊,为什么?”虽然还是羞怯,净月也从他胸前抬起头,感到疑惑。
“这个这”要他怎么说?风允天真是自找苦吃,干笑着牵起马匹,一边虚应故事,一边和净月坐上马背。“意思就是说.‘偷’爷的法门,我们淮阳一派,嗯不太适合学。”
净月懂了,看着青筋突然暴起的偷爷掩嘴一笑。
给偷爷一年半载的时间消气应该够了吧?风允天意气风发地一抖缰绳,驾!策马飞驰而去,扬起滚滚沙尘满天。
“偷爷!我们会尽快回洛阳的”
风允天的声音愈来愈小,渐渐地听不到了,马儿只剩一个小黑点
这两个小摈球偷爷握紧拳头,想着想,忽然自己也笑了出来。“可恶,居然被他们给消遣了,我老头子绝不让你们好过!”
飞身上马,偷爷也赶紧追了上去。
“风小子,你敢瞧不起老头子?你给我等着,我决定跟你们去了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