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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子燕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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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不会在意你的自尊,人们看的只是你的成就。在你没有成就以前,切勿过分强调自尊。

    说这句话的人,举世闻名,比尔盖茨。

    现实的确如此,你如果意识不到这一点,那将会被这个社会所抛弃,不管你冤不冤枉,愿不愿意。

    好在李哲是个明白人,并没有当上了个芝麻绿豆大的院长之后,就鸡毛当令箭,尾巴翘上天了,依然保持他早些年在部队做军医时的作风,低调做人,低调行事,不好大喜功,也不沽名钓誉。不过,他也不是个食古不化的人,在这个世上行走,厚黑韬略是必备素质,不遵守规则只能被规则淘汰,因此,领导该巴结的还是要巴结,但适可而止,绝不趋炎附势。

    沐小青,当他在电话中听到办公室主任报出这个名字时,头脑瞬间空白了一下,但立即清醒过来,而且是从未有过的清醒。虽然,他并不清楚这个女人的真实背景,甚至可以说一无所知,但有一个场景令他历历在目,铭记一生:那次与市卫生局谢局吃饭,她也在场,碰巧省政法委书记梁求是在隔壁就餐,得知她在这边,专门跑过来,毕恭毕敬地喝了满满三杯xo!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这个女人究竟代表了怎样的势力呢?真是令人好奇得无以复加,心直痒痒。

    当你面对一个未知深浅但神通广大的人,投其所好是最佳选择,也是最稳妥的做法。

    李哲想攀上这棵大树,挂了手机之后,立即着手安排最好的病房,最好的医生,以及最好的护士。

    当萧云被推进这间病房时,微微吃了一惊,这里完全可以媲美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黄花梨家具,欧罗巴地毯,甚至还有一幅看不出真伪的齐白石名画。很明显,这里不单单适合休养生息,就算颐养天年也绰绰有余。萧云瞠目咂舌地咽了咽口水,转过头,定睛望着似乎早已司空见惯的沐小青。

    “不满意?”沐小青轻声问道。

    “是太满意了。”萧云多少有点大喜过望。

    “别担心,放心住,李院长会安排妥当的。”沐小青看穿了他的心思,露出难得的温柔笑容。

    “对对对,萧先生,你只管在这住,费用问题就甭管了。”李哲在身后很好地完成了补充说明工作。

    “李院长,打扰你了。”萧云由于一直趴着,此刻只能侧着脸,浮起一个清净如竹的微笑。

    “不打扰不打扰,你能来我院治疗,李某深感荣幸。”李哲语气相当真诚,听不出一点奉承的味道。

    “李院长,你确定他的伤不用动手术?”沐小青还是那副清冷孤高模样,看不出她对李哲的态度。

    “萧先生的伤口并不深,没有伤及内脏,只是因为时间有点长,伤口有些感染,刚才徐医生已经帮他处理过了,没大问题,打完破伤风,简单缝好针即可,里头的肌肉会慢慢长出来,没必要动手术,这几天就住院观察一下,打几天的营养液,相信很快就可以痊愈。”李哲微笑道,他原本就是外科医生起家,对于萧云这种创伤,当然就是内行看门道了。

    沐小青这才完全放下心来,吩咐护士把萧云扶到病床,李哲寒暄几句后,就带着众人离开了。

    房间很安静,萧云依然趴着,脑袋枕着枕头,望向阳光明媚的窗外,陷入了沉思,想寺庙般清幽。

    “在想什么?”沐小青拨了拨散落在额头的秀发,翘着二郎腿在床边的软沙发坐下,端着一杯茶。

    “没什么。”萧云轻声道,视线依然停留在远方。

    “是不是在想古城区的事?”沐小青微笑道,对这个年轻人,她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深恶痛绝。

    人与人之间,就是这么奇妙,尤其是男女,也许上一秒还水火不容,下一秒就能水**融。

    “你似乎总能看穿我的心思。”萧云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微翘,有点像风过浩渺的湖面。

    “别自作多情。”沐小青啐了他一口,可脸色却不可避免地变得微红,略微调整了下情绪后,才轻声道“古城区三天后就要举行改造奠基仪式了,你却因为受伤而只能呆在医院,我当然能猜到你在想什么。我还是那句话,‘出门一笑无拘碍,云在西湖月在天’,不要刚愎自用,别做傻事,这几天好好给我调养身体,禁止胡思乱想,不然我无法跟四爷和霍姨交差了,听到没?”

    萧云嘴角牵扯出一个勉强笑容。

    “听到没?”沐小青瞪着他问道,又重复了一遍。

    “听到了,我懂的,你快回去吧,出来这么久了,没个音讯,免得四爷他们起疑心。”萧云轻声道。

    “嗯。”沐小青轻轻点头。

    “要是四爷问起我,你就说我临时有事,直接回宁州了。”萧云想得周到。

    “放心,我会处理好,你就安心呆在这,我晚点再来。”沐小青柔声道,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小青。”萧云在她快走到门口时,忽然喊了一声。

    “嗯?”沐小青停住脚步,回眸,黛眉微皱着,写满了疑惑。

    “没事,就是想叫叫这个名字。”萧云嘴角的弧度出奇的飘然出尘。

    “无聊。”沐小青恨恨瞪了他一眼,然后从包里掏出一个手机,扔给他“你先用着这个手机。”

    “好,路上小心。”萧云艰难背身挥了挥手,以示告别。

    伊人翩然离去。

    萧云直到她的背影被门挡上,才随即拿起那个手机,拨通了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他的赵八斗的号码。

    而这一通电话,足足聊了二十分钟。

    ――――――

    宁州,西江边。

    接近黄昏的阳光毫不吝惜地铺洒在江面,金光闪闪,几艘运沙船来往穿梭,漾起粼粼波光。

    堤岸边的围栏前,静静站着一个青年,那股超群气质,如同17世纪英国皇室成员般儒雅高贵。

    他背着手站在那眺望对岸已经很长时间了,起码超过一个小时,似乎在等人,可脸上却没有流露出任何的疲倦,抑或烦闷,就像他以往面对大风大浪大起大落那样,气定神闲,从容不迫,静若禅钟,似乎任何事情都不放在眼里,都在他的运筹帷幄之下。这样的男人,正是无数女人终其一生苦苦寻觅的白马王子,不是吗?

    十分钟后,他的身后悄然出现了一个中年男子,脚步尽量放轻,不想去打扰青年此刻的沉思。

    “秦叔,你终于来了。”青年终究还是察觉到了,浮起一个淡淡的微笑,视线依然落在了对岸。

    “对不起,少爷,让你久等了。”中年男子抱歉道,永远那样的不卑不亢,不急不躁,不慌不忙。

    “没事,你没来,我正好有功夫好好看一看对面的风景。”青年淡淡道,一如既往地宽宏大量。

    “看什么风景?”中年男子疑惑道,也望向了对岸,却没有发现什么惊鸿一瞥的美景。

    “知道对面那个楼盘叫什么吗?”青年问了句,指着对面江边显得有点形单影只的一片建筑。

    “不知道。”中年男子如实道,并没有什么难为情的,毕竟他平时只负责这个青年生活的事宜。

    “那叫平湖,有一个我很欣赏的人通过偷龙转凤的手段,一口气买了四十四套房子。”青年微笑道。

    “你说的是萧云?”中年男子讶异道。

    “嗯。”青年点点头,带着几分骄傲,慢声道“作为南宫家族的人,就应该有妙笔生花的能力。”

    “可他也是唯一威胁到你地位的人。”中年男子提醒道。

    “知道了。”青年淡淡应了一句,揉了揉有些发紧的眉头,问道“你这一次,查到什么了吗?”

    “在高速公路被杀的水鬼,是北斗七星的蒋破军干的,这个人行事高调,破绽显而易见,不足为虑。而在邮电小区杀死武强他们的这个人,却怎么查也查不到,很蹊跷。这人使用的枪支较特殊,应该是改装过的狙击枪,使用的子弹相当奇怪,至少我在国内没有见过,而且,那两枪是在黑暗中远距离穿过太阳穴,枪法无可挑剔,属于高度危险的人物。”中年男子将查到的蛛丝马迹和盘托出。

    “不奇怪,帮他的人当中,比我厉害的大有人在,不过,我从未担心过。”青年自信一笑。

    “因为帮少爷的人,比他厉害的同样大有人在。”中年男子也笑了,他很喜欢看青年踌躇满志的样。

    这个青年当然就是受天下人敬佩的皇太子南宫青城,他笑意渐浅,双手撑着栏杆,抬头望向趋近火红的天空,感慨道:“如果他不是我弟弟,估计我们会是很好的朋友,我喜欢他那种清净如竹的气质,在这个社会,罕见。可人生就是这样,就像你乘坐在人生的列车上,窗外是美不胜收的景致,初始,你是漫不经心的浏览,然后却是心动的欣赏。然后,你会忽然很想把它定格成一幅画,装入人生的行囊,但在你有所准备的时候,它却,从你耳边,飞驰而过,什么都没有留下。”

    “心软了?”秦叔挑挑眉头。

    “不是,只是心里头有一种失落感而已,你知道的,能被我认作朋友的,寥寥可数。”他轻声道。

    “孔明与周郎也曾惺惺相惜过,但最后还不是得拼个你死我活?神马都是浮云。”秦叔轻声道。

    “不说这个了,给我谈谈上海青帮的事情。”南宫青城背着手,慢慢地沿着江边,向前走去。

    秦叔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这么多年来,他早已经习惯了这样隐藏在幕后的角色,调整了一下思路,才轻声道:“这一趟上海之行,不顺利,很不顺利。尉迟那老道士不知躲在哪个旮旯闭门造车,就是不肯露面,只派了他的干儿子、江湖人称浪子的燕青出来跟我见了个面,然后在和平饭店吃了个晚饭,仅此而已,啥也没谈。”

    “尉迟老道对浦东那块地不感兴趣?”南宫青城皱了皱眉头,不禁停下了脚步。

    “他感不感兴趣,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他的干儿子是一点也不在乎。”秦叔苦笑道,也停了下来。

    “怎么说?”南宫青城的眉头皱得又深了一层,这并不是他想听到的结果。

    “我们那块地,现在在浦东至少值三个亿,不知多少人虎视眈眈,可那天吃饭,我每每要谈起共同开发事宜时,燕青就顾左右而言他,找理由搪塞开去,不是说私下场合不谈公事,就是叫感情深一口闷地喝酒,反正就是避而不谈。”秦叔叹声道,回想起那天的无功而返,还是有点心有不甘。

    “燕青是个怎样的人?”南宫青城问道,他习惯了解对手。

    “没有自命不凡,也没有趾高气扬,与他的外号一样,浪子,游戏人生。”秦叔总结道。

    “很好,我喜欢这样的人,弱点明显,不是情圣,就是赌棍,容易对症下药。”南宫青城微笑道。

    “少爷,你分析得很对,他的确是个情种。”秦叔点头认同道。

    南宫青城重新前行,思索了一阵子,轻声道:“适者生,不适者亡,这是自然界一如既往、永不变更的规律。几年前,我在美国的时候,有一个师姐给我讲过一句话,她说,你想要钻入一个圆洞,就必须将自己变为一个球形。我很认同。秦叔,这样,你再去一次上海,请燕青来宁州一趟,男人想玩的项目全给他玩个遍,他要什么样的女人,就给他什么样的女人。”

    “这恐怕有点难度。”秦叔神色严峻。

    “哦?”南宫青城扬扬眉,侧头瞥向秦叔,他很不喜欢听到这六个字。

    “他虽然是情种,但却是一个痴情种,他只喜欢一个女人。”秦叔没有装神弄鬼,很平静地解释道。

    “谁?”南宫青城突然来了兴趣。

    “这个女人,少爷也认识,而且也知道她一直默默喜欢着你。”秦叔意有所指道。

    “沐小青?”南宫青城猜测道。

    秦叔轻轻摇了摇头,缓缓说出了一个名字:“韩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