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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御书房,下朝之后的慕容荀正与王平等汉臣商议选拔良才之事。
中原之地自洛阳沦陷,如今已尽落入匈奴之手。匈奴、羯部大肆杀淫,据闻洛阳城洛水尽染红流。中原汉民但凡走得动者,纷纷开始大逃亡。洛阳以南一众汉民倒是可以奔往南晋国,而洛阳以北的汉民却无处可遁。逃亡南晋国的路途太遥远,如若执意逃亡还不如原地死守。也有的壮起胆子逃往虽同是胡人统辖,却相对可以活命的大燕国。
“启禀国主,臣悉河北、山西、山东一带因受不住羯部残暴,多有投奔大燕国之心。但吴王府日前一事却令一众汉民惶恐,只怕即便臣等呼吁,尔等也不敢贸然前来。毕竟与其受辱,不若一死。”王平对于之前吴府邸之事一直耿耿于怀,虽说昨日国主已惩处了吴王。但所谓的思过,所谓的罚俸怎么能与四十六条鲜活的人命相比?汉民同胞的鲜血段不能这么轻易白流。
“此事朕也知晓,如此谢侍郎起草一份文书,其旨意为一、大燕国国内,但凡汉民者不可随意杀淫,即便俘虏若有行为不轨者,皆要上报各地官府,由朝廷督办。二、但凡有功,并为我大燕国做出贡献者,视其功过可免除奴籍。三、中原难民入我大燕国境者,只要是良善百姓,便可在大燕国居住,但不可滋惹是非。”慕容荀很爽利,没有半点马路,直接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微臣遵旨,只这一次受难者,只怕还要多加抚恤。”谢廷又道。
慕容荀眉心微微攒起道:“此事朕希望莫要再提,死者朕已经安排好安葬。余下俘虏朕已命吴王交由独孤一部接受,独孤部在对待汉俘上的态度朕认为极好。”
“国主,这——”谢廷还欲说什么。
王平连忙眼神制止并道:“臣等明白,如若无其他事项,臣等便先行告辞。”
温如故等另外三名汉臣也低头道:“臣等明白。”
慕容荀点点头,正要散了这些汉臣,却见阿蛮进殿。
“何事?”慕容荀挥散了汉臣询问道。
“启禀国主,碣石宫宫人来报‘姑娘中毒。’”阿蛮回复。
原本最后踏出殿外的谢廷耳尖,一句姑娘中毒他便立即反应该是王嫱儿出事了。
当即不顾身份折回殿中道:“发生何事?嫱儿何故中毒!可是严重?”
却见慕容荀脸色一黑,看也没看谢廷一眼便大步下殿疾风般往碣石宫而去。
而殿外听闻声响的王平眼前一黑,脚下踉跄,几近站不稳脚跟。
“王尚书,您没事吧?”温如故连忙扶住王平道,身边王青、崔文也连忙上前询问。
王平摇手道:“老毛病了,无事无事。倒是王某有些私事,三位先请走一步。”
温如故倒是个明白人,见谢廷以及王平的反应,心中却知一二。只是见王平不说,他也不好再问。
而王青、崔文二人皆觉得微微奇怪,又觉那碣石宫中女子也是汉女,这王大人与谢侍郎大约是关心汉俘。
“如此我等三人便先行一步。”温如故给王平作揖告辞,王青、崔文也先行而去。
“叔伯,我们得赶紧去看看嫱儿!”谢廷心中着急,前些日子吴王府里的事情发生之后他便一直寝食难安。那样混账的畜生事情竟然能干得出来,如今嫱儿身在高墙之内,他们是见也见不得,消息也无从打探,根本就不知道嫱儿如今可好。若是,若是——不会,国主既然惩处了吴王,他该不会那般做的。可是胡人本性凶残,再想想军营行军时节,嫱儿经常被折磨道哭喊到声音嘶哑。这一切一幕幕的重现,如今又听闻嫱儿中毒,他这心中便再不能平静安心。
“走,王碣石宫去瞧瞧!”王平心中着急,也没心思去说谢廷方才太鲁莽了,如今一门心思只想着女儿是否有事。
二人当即行色匆匆直奔碣石宫,这碣石宫因是国主寝殿,离这御书房也不远。
不多时二人到了殿外,却被侍卫拦住。
“来着何人!此乃碣石宫,不容擅闯。”
“劳烦通报一声,我乃尚书令王平,这位是中书省张侍郎。我是来见女儿的,无论如何我得见见女儿。”王平着急恳切道。
那侍卫一听说是里面主人的父亲,倒是面色缓和了一些道:“王尚书且回,四采姑姑已经传了御医,国主也已经进殿。如今二位没有国主的传令,我等不好放二位进去。”
“我明白,我明白。如今且希望你通报一声,且说我王平来见见女儿。嫱儿可是我的宝贝女儿啊!”王平心中一急,眼眶都湿润了。
距离上次见面也有半月余,本就挂心嫱儿是否安好,如今又闻中毒,这让王平怎么能不着急。
“如今殿内急乱,不是我等不通融,王尚书明日再来吧。”侍卫也明白王平的心情,但国主的脾气他们更清楚。若是此时去添乱,只怕他们失职事小,丢命事大。
“这叫我如何安心回去,或者看看我女儿是否无碍也好啊!”王平见侍卫不肯,明明女儿就在殿内,他却见不到女儿。那种焚心的揪痛让王平老泪纵横,嫱儿啊嫱儿,爹爹如今见你都难!
“请回,若再闹事,就休怪我等不客气。”那侍卫见好言相劝不得,当即也变了脸色。原本对汉人便没什么好感,若不是看在殿内女子受宠的份上,也不会说方才那些话来。
“如何不客气,叔伯不过是想见见女儿。也没有擅闯,不过是劳烦通报。若是国主不肯自当别论,可如今却不肯通报半句。也未必国主不肯,尔等这般作为,若是国主并无拒绝之意该当如何?”谢廷愤恨,却不得不隐忍道。
那侍卫听言倒是面有迟色,这殿内之人倒也受宠,若是国主爱屋及乌,这也难讲。
“劳烦你通报一声,不胜感激!”王平见侍卫犹豫,连忙拜托道。
那两名侍卫终于迟疑了一阵后,一人前去通报。
这边纠缠,那边慕容荀匆匆会殿后便大发雷霆。
好在四采及时传来御医,破六子正在给王嫱儿急诊,慕容荀为不影响破六子诊治方才且把怒气收敛。
“如何?”慕容荀眉头紧蹙,一双黑眸紧盯王嫱儿乌紫色的手臂,心中竟一阵一阵的疼。
“老臣先给娘娘放毒血,国主先且推开,便面受了污浊。”说着破六子又吩咐了四采端来面盆。
慕容荀却没有走开,而是急切的盯着破六子救治。
五指戳破,黑血一滴滴落。破六子眼见那三道血痕,正低头要去吸血。却被慕容荀推开道:“朕来。”
“国主,这万万不可。”破六子出言阻止,慕容荀却已经开始吸出毒血。
破六子一声叹息,国主真的动情了。
慕容荀一口一口的将黑血吸出,然后吐在面盆之中。而破六子则写了药方吩咐四采去御医院吩咐人煎煮,一面又给王嫱儿换下银针,又在药箱中捣鼓着找出一个瓷瓶,倒了一枚药丸给王嫱儿服下。
昨晚这些破六子扶了额头无奈道:“老臣都忘了老臣还有这药丸可以解毒,真是老糊涂了。”
破六子的话才说完便被慕容荀狠狠瞪眼道:“朕有时很想斩了你!”
破六子摸了摸脖子赔笑道:“老臣的脑袋不值钱,特别和身体分家之后。”
“可这吸出的血尚是黑色,你确定无碍?”慕容荀又吸了一口血吐出道。
破六子给慕容荀也递了一枚药丸道:“娘娘本就毒已攻心,只是手臂的毒素最重。若是没有及时排解,很可能这只手就废了。此毒为千丈烈,毒性极猛极强,中毒后毒素瞬息侵入心脉。若解毒不及时,便立即毒发而亡。而喂毒部位会首先筋脉毁坏。”破六子心中叹息,下毒的人心狠手辣,这后宫果真是骇人。
慕容荀脸色一沉,竟然对小羊起杀念!小羊是生是死,只有自己说了算,任何人妄想予夺!
“阿蛮,彻查此事不得有误。”慕容荀立即下令,暗黑的眼眸深不可测。
适逢殿外侍卫禀报说王平谢廷求见,慕容荀脸色更黑。
“就说嫱儿无事,朕自会安排,回去候着。”慕容荀阴郁的嗓音回道。
那侍卫连忙退下,哪里还敢多言。
“如何?”王平见侍卫回来,连忙问道。
“还不赶紧回去,为了你差点把小命丢了。国主说自会安排,还有你女儿没事,赶紧走!”侍卫被慕容荀阴冷的嗓音惊吓,一脸晦气的赶走王平、谢廷。平日里国主这般语气,就该是有人要倒霉了,还好自己走得快!
王平气结,都到了殿门口,竟然还不让自己进去一见!可看着侍卫一脸惊魂未定,王平也不好再求。一颗心却记挂女儿的情况,顿时一口气喘不上来竟晕倒在碣石宫外。
“叔伯!叔伯您这是怎么了?”谢廷本也怒极,不想王平竟生生倒地!连忙扶起查探,哪知竟没了呼吸!
顿时谢廷悲愤交加,退了侍卫竟直闯碣石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