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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节,中原百姓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匈奴兵大肆的压迫汉民,导致众多汉民纷纷逃亡。原本固守根基,想要守住一方宗祠的士大夫全数也萌生了逃亡的念想。
黄河流域,原本富庶的中原一带,汉民竞相逃亡。原本守着宗祠的,崛起了祖宗的遗骸,背起了行囊,带着祠堂的宗牌,纷纷逃亡。顿时卷起了一股风风火火的大逃亡热浪。
他们中多数往南投奔南晋国,一路颠簸流离。路上再遇上那些匈奴兵,便被抢掠。若是不幸遇上羯部,便休想生还。也有卑躬屈膝诚服匈奴刘氏的汉人,但多数有气节的士大夫依旧是选择了出逃。
也有听闻燕地鲜卑国主重视生产,启用贤才,招募汉官而萌生投奔之意的。加之本身一些观念较为中立,又听闻琅琊王氏、陈郡谢氏等一众名门多在燕地谋事。更是有纷纷慕名而去燕地者。然却也是一些实在去不了遥远的南晋,方才将燕地作为选择。
一时间大燕国迎来了一小股难民朝,前来的汉人中不乏有才干者,倒是都得到了任用。只是时间稍长,便明白终究不如自己家汉人当家。说来说去,总还是要防范着,留给汉官的,不过都是一些不仅不要的官职,或者是生产农耕的职务。
但王平却常暗地里宽慰一众汉臣,如今天下大乱,胡部骁勇,我汉军节节败退。我等文官,武斗不能,本念着一死报忠烈。可这些逃亡而来的汉民如何?这些被俘虏的汉奴又该何去何从?
多有汉臣心中明白,也只是叹了一口气,自去从事自己的农耕桑田。
但不得不说,中原地区的难民给燕地带来了先进的农耕技术。同时汉民们以土地为依赖的本性在燕地扎根开花,原本蛮荒的地带经过汉民们辛勤的劳作,却开始长出了小麦等粮食的小苗。
也让一些鲜卑人改观了对汉人的看法,但老一辈根深蒂固的思想不曾退去,那种民族之间的隔阂依旧难免擦出不和谐的火花。
这不,那最为厌恶汉人的吴王又率先挑起了事端,说是汉人难民种了他的一块地,便狠心的命人将那一户汉民生生打死。
而龙城县官因惧怕吴王势力,却也睁只眼闭只眼的糊弄过去。
这事却引起了一众汉民的不满,原本生在异乡,那种同种族之间的守望团结便是莫名的强大。而一直以来鲜卑贵族对汉人的百般刁难更是让他们无法漠视。纷纷联合寻找出路,目光自然而然的盯向了燕国朝中如今官品最高的王平尚书。
王平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便匆忙组织了一众汉臣商议对策。不想这一切被吴王暗中盯上,便派人告知慕容荀说汉臣密谋造反。
当日王平与汉臣们在临时的家中商议此事,却忽然来了一群刀剑明晃晃的侍卫军。
而亲自带兵前来的的竟是慕容荀?
“参见国主,国主万岁万岁万万岁。”王平先是一惊,心下知道坏了。他们一心热切想要为汉民出头,却忘了自己尚且是笼中鸟。
“哼——私下结党营私,你们眼中可还有朕的存在?来人,全部拿下。”慕容荀一声令下,便要拿人。
“国主陛下,此事乃是微臣之错,一众同僚不该受微臣牵连,恳请国主放了尔等,微臣愿意一人承担。”王平连忙跪地恳切道,此事非同小可,一定要保全汉臣力量。若是所有汉臣都被牵连进来,那以后汉民在燕国的日子就更难熬了。
“王尚书,此事不能这般说。我等也是听闻那南城郊汉民血案一事,方才在此商议对策,并无结党营私。还望国主明察!”温如故见王平说来,连忙禀明事情。
王平却心中暗自叫苦,他这些时日的为官,已是把这慕容国主的脾气摸了个大概。此时顺着国主的意思去走,等国主气平了再禀明事情尚有转机。此时若公然呛声,只怕凶多吉少。
“温侍郎莫要再说,此事是老夫动念在先,无论如何,我等一种大臣私自集会便是有违官度,理当受罚,请国主让微臣一人受罚。”王平独揽罪责,不肯退让。
果然那慕容荀原本因听温如故之话心中不顺,倒是王平几句话中听。
“全都拿下,带回宫中再议。”慕容荀说罢拂袖而去,倒是没有将他们立即下狱。
其实城郊汉民血案一事他也有所耳闻,只是不想理会。如今闹大了,他才有意安抚一下。
这个慕容城,每次都搞一些过分的事情来。打人也就算了,却把人打死......
王平松了一口气,知道事情有转机。连忙眼色示意温如故、谢廷等,示意不要冲动。这才往宫中去,可这一众汉臣除去林侍中,却都是朝中现有的大官。
如今却被侍卫兵拥进皇宫,一时间街上汉人纷纷惊慌,只当是这些汉臣获罪,他们也要完蛋......
此时身在田间指导查视农耕的王乐听闻消息也连忙赶回,便往林侍中府上寻求周旋。
“王司农,真真是贵客。来来来,请进,请上座!”林侍中倒没有闭门不见,尚且亲自出府迎王乐。
“林侍中客气,王某受宠若惊。今日前来,便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父亲——”
“王司农且慢。”林侍中却打断王乐的话语,吩咐了看茶便让下人们退下。
方才言道:“此事我已听闻,但我一句话,不如令妹一句话。”林侍中却道。
“嫱儿?”王乐微微一怔,又意味深长的望了林侍中一眼。
如果没有记错,朝中人除去谢廷,并无人知晓嫱儿是自己的妹妹。再说嫱儿生来与娘亲一模一样,与父亲以及他们这些兄弟相去甚远,一般人难以察觉。
而爹爹挂心汉人,多挂心宫中这汉女也在情理之中,最多也就是猜测是否有一些远方关系。毕竟慕容国主对嫱儿看得极紧,他们根本连见上一面都难。而父亲与自己、谢廷三人都默契的不说,这林侍中又是如何得知?
“王司农别见怪,林某也是好奇。若不是前阵子碣石宫出事,我尚且不知王尚书与那位的关系。只是我并无恶意,其实这是好事。”林侍中却正色道。
王乐不解,好事?
“王司农有所不知,林某听闻令妹在宫中极为受宠。先是那独孤贵妃想要刁难,却被国主掌掴;后又有贺兰贵妃欲加害之,竟被国主令人当着贺兰贵妃之面杀了她的心腹,一时间把贺兰贵妃逼得疯癫。
而碣石宫自立宫以来,从未有女主住进。而今令妹已经住进两月有余,这在宫中可是引起了极大的震动。
王司农恐还不知,令妹不仅为碣石宫女主,更享尽国主独宠。两月余,国主除出宫办事,其余时间均宿在碣石宫中。更是听宫中侍卫宫人说起,令妹不仅得到独宠,更是将国主逗得喜笑颜开。
试问我等在朝为官,可曾见过国主一丝笑容?更别说朗声大笑。莫说王司农你未曾见过,林某在燕地为官三载,亦是不曾所见,可见令妹在国主心中地位极高。”林侍中娓娓道来其中奥妙。
王乐低头沉吟,他的确不知自己的妹妹竟然受宠至此,可这却不是好事。他心里很清楚,爹和谢大哥都预备将小妹营救出宫送往南晋。可如今看来,此事只怕难上加难。
“王司农,林某倒是去说上几句也无妨。但真真要国主心软,非令妹莫属。”林侍中肯定道。
“可即便如此,我也进不了宫,见不了小妹。”王乐叹息道。
“若是王司农信得过林某,便交由林某来办。”林侍中又道。
王乐点头道:“我都上门前来,还有何不放心。虽相交不深,父亲却曾告知,林侍中乃是正直之人。”
林侍中却立即起身对王乐作揖,顿时把王乐惊起道:“林侍中这是折煞小弟。”
不想那林侍中却热泪盈眶道:“王司农有所不知,林某在燕地为官战战兢兢,不敢出错。一直以来被自己的同胞戳着脊梁骨背地里骂着。后宴席上得见众位中原名门,却仰望高风亮节不敢结交,恐污了列位朗朗清风。后列位常自谋事,林某亦是不敢参与,不是怕鲜卑人,而是怕列位不耻于我为伍啊——”
王乐不想林侍中竟然是这般的想法,当即扶他手臂道:“林侍中多虑了,父亲只是不想你被我们这些罪臣牵连,倒是让你误解了。林侍中暗中为汉民兢兢业业之事,我等都是看在眼里,只是不想林兄牵扯进来。若是有事,还好指望林兄帮忙。”
林侍中擦了泪道:“只为这话,林某定当为列位英才周旋。王司农且回,林某安排好自去相请。”
“好,小弟家中坐等林侍中消息,这便回去。”王乐作揖拜谢。
“王司农莫要客气,且回去等消息。”林侍中连忙扶住王乐道。
王乐这才退出林府。
林侍中自去安排王乐与王嫱儿会面一事,此事要快,若是慢了恐怕一众汉臣就该受罪了。
王乐从林府出来,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父亲说的没错,林侍中倒是正直之人,原来在燕地为官都是不易。还以为林侍中能过得自在些,但说几句话亦是要小心翼翼,可见鲜卑人防范汉人之心一直都很严重。
嫱儿,本不想你牵扯进这些事情,如今恐怕也要背弃洛阳府里的诺言。
原来当初兵败,王平父子四人得知消息连忙安排逃亡,便是已经约定好不管以后如何,但凡活着之人一定要保护好小妹。小妹是他们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娘亲当年难产而亡,他们对于这个小妹的疼爱远远超出人们的想象。
等到小妹越长越像极了娘亲,他们更是心中疼惜,再是一点委屈都不想让小妹去受。
可人算不如天算,亡国之后,才知道一点小小的念想,都只是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