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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赚了多少?”等到沈玉阑放下笔,金荷便是迫不及待的问了出口。双眸晶亮,透着一股浓厚的期盼。
沈玉阑笑着伸出手指比了一个数字。
金荷有些失望:“两千两?”
沈玉阑摇摇头:“两万两。”
金荷顿时怔住——好半晌才瞪大眼睛结巴道:“两万两?这么多?”
“嗯,不过这是毛利。扣除成本这些,大概能赚一千五百两左右。”沈玉阑笑盈盈的和她解释:“我打算拿出五千两去别的地方买地,另外一万两,打算投进去,雇人去波斯那边弄些咱们这边没有的东西回来。”
“出海?”金荷讶然的反问,随后又有些迟疑:“怕是不妥当吧?这海货虽然紧俏贵重,可是无一不是风险重重。而且如今已经有不少商行专门干这个,人家会排挤我们吧?”
“不,我不是想要弄货回来。而是打算去雇佣工匠回来。另外,就是咱们这边没有的作物什么的,都弄回来。他们做的是一次生意,我们做的……是长远发展。这样一来,各自做生意的领域不同,自然就不存在竞争,也就不会有什么打压存在了。”沈玉阑细心的解释,然后笑道:“再说了,我必然是要找一个信得过的商队的。”
譬如,光武侯夫人手底下的商队,就很不错。只是只一条航线的话,未免太多单一,所以她打算同时派遣几个人一起去,走不同的航线。这样一来,就保险了许多。
“那人选呢?派谁去合适?那么多的银子,万一人家卷了银子跑了,那不是亏了?”金荷生性谨慎,又提出一条担心来。
沈玉阑也叹了一口气:“是啊,派谁去也是个很大的问题呢。至于捐款潜逃——做生意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一种冒险。”
风险越大,投资越大,收益才会越大。光靠着现在有的这些东西,她是不可能做到光武侯夫人那个程度的。所以,必须开辟新的项目,新的市场。
金荷想了想,觉得自己的确不擅长这些,当下便是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全权决定就是了。这些事情,我实在是不懂呢。”
“嗯。好。”沈玉阑笑,然后拿出一张银票来:“如今荷姐姐你在学堂上学,少不得也该有些人情往来了,这些钱你拿去,该花的时候千万别省着。如今咱们有进项了,也不必节省什么的。”
金荷拿过来一瞧,顿时失声:“五百两,会不会太多了?”
“怎么会?”沈玉阑轻笑:“要知道,这里是京城呢。咱们若是小气了,可是会被人取笑的。再说了,赚钱本就是为了花销的。只赚不花,那是守财奴才会做的事儿呢。”
金荷这才作罢。
算完账收好账本后,沈玉阑和金荷一同出了书房,刚出房门,藿香就上前来禀告:“李姨娘派人过来问,是否要在夫人周年祭的时候散经书,发馒头?李姨娘说,她预计的是九千九百九十九的数量,问问大小姐的意思。”
“嗯,就回了李姨娘,说一切她决定就行了。只是周年祭那日,我是必定要去庙里的。”沈玉阑笑着吩咐;“祭祀用的东西,让下头早些准备好了。我打算提前去住几日。”
“是。”藿香应了,然后亲自去回话。
如今李姨娘几乎已经是彻底的掌控住了沈家了,郭氏那头——美名其曰是在养胎,可是实际上,也就是顶着一个空壳子罢了。空有名头,没有实权,当家太太郭氏,已经是过得惨淡了。
就是沈玉珊,也迫不得已收敛了许多。
唯一的一点,就是沈峻之对郭氏,似乎怒气也小了许多。去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而且,随着肚子大了,沈峻之对孩子的期盼也是越来越明显。
对于这些,沈玉阑只当是没看见——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横竖若是郭氏想用那种法子,她和李氏都不会让郭氏成功就是了。反正到了生产的时候,没有孩子……郭氏的一切谎言都不攻自破了不是么?
所以,沈玉阑和李氏,都很有耐心,只当现在是什么都不知道。
到了吴氏周年忌前三天,沈玉阑就率先去了寺庙里。过了周年忌,就可以除去孝服了。接下来也就该去常家学医了。
结果在寺庙里,沈玉阑又遇到了光武侯夫人和她的儿子齐宇舟。母子两个也不知道闹了什么矛盾,气氛也不大和睦的样子。
沈玉阑算是看出来了,光武侯夫人在他儿子齐宇舟的心里,怕是有点排斥和怨恨的,不然,也不会这样不是?
只是这样的事情,她也不能说就是齐宇舟不对,更不能说是光武侯夫人的错。只能说……造化弄人罢了。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光武侯夫人看着可怜,可是这样的局面,却也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不是?
而那孩子——虽然从小没有父母的疼爱,可是未免性格也太孤僻了些。
因为周年忌日是大事儿,所以是要做一场法事的。做法事的时候,正好是齐宇舟的师傅主持,齐宇舟也在旁边帮忙——他是俗家弟子,一直住在寺庙中,跟着他师傅修行的。
不过沈玉阑觉得,齐宇舟是半点没有佛家弟子的那种安宁祥和的,反而浑身充满戾气。
做法事的时候,沈玉阑跪在那儿给吴氏烧自己抄写的经书,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吴氏死的时候,以及吴氏最后在自己耳边说的那些话。甚至,恍恍惚惚的想起了许多小时候吴氏如何照顾沈玉阑的情景。
想着想着,竟是有些情不自禁的泪流满面了。越是回想得多,她便越是能够体会到吴氏对沈玉阑那种满腔的柔情和母爱。有时候甚至,她都觉得自己其实就是吴氏的孩子。
只是越是回想吴氏,她就越是替吴氏不值——沈峻之,是辜负了吴氏的。
因几个丫头都在外头候着,所以也没人劝沈玉阑一句,沈玉阑就那么跪着哭着,越哭越是伤心起来。
“别哭了。”冷不丁的听见一声别扭的声音,带着男孩子变声期那种特有嘶哑。
沈玉阑一抬头就看见了齐宇舟不大自在的脸。一时倒是愣住,有点傻傻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别哭了。”齐宇舟又说一次,这次的语气倒是比之前柔和了许多,也自然了许多,只是神情却是更加的有些不自在了:“你越伤心,你娘就越是斩不断牵绊,越是不放心。佛说,尘缘牵绊,是岸亦是狱。”
沈玉阑又怔住,心里不确定的想——这是在安慰自己?
“别哭了。”齐宇舟又重复一次,这次还将一个东西扔进沈玉阑的怀里。然后逃也似的走开去了。
沈玉阑低头一看——却原来是一方素净的手绢,上头绣着的是几朵云纹,简单细致却又不显得女气。
沈玉阑想:这应该是给她擦眼泪用的吧?
不过其实齐宇舟是多虑了——女孩子身上哪里会没有帕子的?所以当下沈玉阑也没用齐宇舟的帕子,只拿自己的擦了泪。想着等回头寻个机会还给齐宇舟就是了。
结果谁知道,一直到她走,也没再见过齐宇舟。
因为是周年忌日,所以当日沈峻之也亲自上来了。不仅是沈峻之,李氏也跟着来了。
沈玉阑其实是不希望李氏跟来的——她觉得那对吴氏来说,实在是一种屈辱。不过,李氏带着善意而来,她也不能说什么。
不过即便是不能说什么,可是面上却也是着实是挤不出笑脸来,所以面上显得淡淡的。
沈峻之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吴氏,面上也多少有些伤感。
沈峻之亲自替吴氏擦拭了牌位,又上了香,这才作罢了。
沈玉阑在看着沈峻之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心里便是忍不住讥讽的想:大约也只有这个时候,沈峻之会想起自己这个被冷落了十年的发妻吧?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心怀愧疚吧?
和主持商量了将棺椁送去安葬,以及后续一些法事超度之内的事情之后,沈峻之便是带着沈玉阑回了禅房。
李氏方才也是给吴氏上了香的,执的是标准的妾礼。比起上一次郭氏来,的确是天差地别的。
看得出,沈峻之对李氏如今是越发的看重了。也十分满意——不然也不会放心的将内宅全权交给了李氏不是?
原本打算的是用过午饭后再小憩一会才回府的。结果午饭刚用了一半,郭氏身边的双佩就突然来了。
自然不可能是郭氏良心发现派人来祭拜吴氏的。而是……郭氏在花园里摔了一跤。
沈峻之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自然是惊了一跳——以至于捏在手里的筷子,竟是“啪”的一声折断了。
沈玉阑冷眼瞧着,微微垂下双目敛去情绪。
李氏也放下筷子站起身来:“那太太的情形如何了?”
双佩跪在地上,簌簌发抖:“大夫已经去了,说是孩子……怕是保不住了!太太伤心欲绝,情况也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