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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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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ason、说真的,郑宇宙太让我们这些做兄弟的失望了。今天我们再不帮他一下,他真的要废了。”

    “没错。”glen说:“为了帮好兄弟,大家真的用心良苦啊!”james骇笑。“你用心良苦个屁,你明明是想知道”声音低下去,大家交换眼神,暧昧笑开。

    今天是郑宇宙的生日,这三位衣着时髦的公子哥,抽雪茄,品名酒,窝在loungebar的贵宾包厢内,讨论好友郑宇宙的偏差行为。

    一名身材火辣的美艳女子,猫似地懒在另一侧沙发,长腿交迭微晃,嘴角勾一抹浅笑。她是james刚从夏威夷回来的朋友sabrina。

    “well”sabrina撩撩蓬发。“james拜托我跟姓郑的睡一晚,我是ok啦,但是先确认一下,他是不是真的像james形容的条件那么优啊?”

    耙怀疑他们的好兄弟?霎时三人抢述宇宙的丰功伟业

    “他以前一个晚上连把三个女人欸!”

    “以前他眼睛往哪个女人瞄一下,那个女人晚上就躺到他床上,自动把衣服脱光光”

    “他以前每个月都换女人,曾有三个女人为了他在sogo百货前干架,还闹上新闻”

    那有什么?美人想。有人还为我自杀死翘翘咧!

    glen忽然站起,凝视远方,无限缅怀地说:“过去,他曾是我们把妹帮的王。”

    美人问:“那么,现在这个王,怎么王不起来了?”

    三人忙跟sabrina诉苦

    “三年前他突然说要做好男人,除非找到真爱,绝不做ài。”

    “这三年他不泡夜店,不跑舞厅,不跟我们到处趴。”

    “看他留了三年多的头发,就知道他有多压抑,身体不野了全野到头发上,那个设计师给他编的黑人发辫超浪的。”

    “他压抑欲望,卯起来运动、学烹饪、听两性关系演讲,连医院开的育婴课都去上”三人激愤。“他说他要组织甜蜜的家”说完,一起作呕。

    美人大笑,晃得杯中红酒溅出,舔去手背淡红酒液。“well听起来,你们是嫉妒他改邪归正。”

    “不!我们是恨他欺骗我们这些好兄弟。”

    “什么想做好男人,屁,有病要讲,干么怕兄弟笑。”

    “就是,兄弟们急了都想帮他。”

    ok,美人明白了,放下酒杯。“你们怀疑他性无能?”

    “没错,他有性功能障碍。”glen斩钉截铁道:“sabrina,等一会儿他来了以后,你就假装喝醉,我们叫他送你回去,你就乘机勾引他,然后帮我们好好检查他!”

    忽然水晶帘掀起,郑大“王”驾到

    sabrina宛如看到一束光,刺入眼眶,她怔住了。原本迷蒙的眼睛瞬间绽亮,似母狮见猎物,像他这种狠咖啊,守身三年真是太对不起女性同胞了!

    瞧,多俊的脸,轮廓鲜明,五官俊朗鼻尖挺,下颚方正有够酷。瞧,一头放浪的黑人长发辫,高大强健的好体魄。sabrina咽咽口水,舌尖宛如尝到纯黑巧克力,情欲勃发,春心荡漾。她目光贪婪,流连在郑大王身上,他穿着黑色运动服就来,随兴得像刚运动完从篮球场跑来。运动服柔软轻薄,遮不住他一身强健的肌肉线条,sabrina口干舌燥,身体麻热,猫騒起来

    “哈啰!”郑宇宙长手一挥,帅气道:“我的好兄弟啊,大家最近混得怎ohmygod!哪来的正妹?”他銼到,九点钟方向,一道彩虹!绚烂绮丽,大美女啊!

    sabrina笑了,看样子,大家被电得旗鼓相当啊!“哈啰!”她挺胸相迎。“你就是他们的好朋友郑宇宙吗?我是来台湾度假的sa~bri~na”她语调缓慢慵懒,男人们听得骨头酥麻。

    郑大王收摄心神,三年道行,岂可葬送在短暂的一道彩虹?他深呼吸,深呼吸,冷静!冷静!但目光流连在34d爆乳装内的雪白胸脯上,弹性很好是不是?又看向缀满亮片仅盖住重点部位的迷你裙心中的好男人在枯萎,灵魂里的坏男人蠢蠢欲动

    “你真漂亮。”这女人极品。

    “你也不赖。”

    “宇宙!生日快乐啊,来干杯”损友们互使眼色,看宇宙那么哈,成功!

    十分钟后,sabrina就喝醉了(装的)。十五分钟后,已经坐在郑先生的jaguar跑车里。

    跑车在马路狂飙,美女醉倒在一旁,大胸脯快要弹出衣领。郑大王血脉沸腾,只剩兽性。

    sabrina暗暗窃笑三年不近女色?碰到我就破功呴!摸摸顶级的jaguar跑车,喔,但愿他在床上的表现,也像狂野不驯的jaguar。捷豹喔捷豹好期待!

    “你住哪?”郑宇宙滚烫得像被点燃的引擎。

    “什么住哪?我又不回去我还想玩我没醉啦”美女嗲他。

    不回去!好,跑车飙得更猛。“那我载你去旅馆,薇阁怎样?就在附近。”

    “ooooook”

    郑宇宙真急,油门一踩,咻地十分钟尬进旅馆车库,三分钟办完手续拉她进房。

    sabrina动作更快,唰地一分钟内扒光衣服,咚咚咚十秒内自己躺到床上。“哦唔啊亲爱的快来”她自己**打滚,自己发浪

    宇宙看着床上打滚的女人,眼色暗下,朝她走去电光石火间,过往与众女人厮混的回忆全涌入脑海。sabrina发浪的姿态,sabrina**的媚笑想象和sabrina做ài,做完以后他会有的感觉

    “好好休息。”明明已走到床边,郑宇宙硬生生向后转。做完以后,会很空虚,他不想再重蹈覆辙。

    “等一下!你站住。”sabrina喊住握着门把,准备离开的男人。“你去哪?”

    “买保险套不!”他讲太快了。“我要回家。”

    sabrina花容失色,跳下床。“回家?”对她这么脱光光性感美丽的女人,他回家?“你开什么玩笑?”

    谁开玩笑!郑宇宙果真开门出去。“帐单我会付,你好好睡,bye!”

    “站住!”sabrina从背后抱住他。“走什么?大家快乐一晚不好吗?”

    被光溜溜的女人抱住,他身体很诚实,又狠狠亢奋起来,但心很累。

    “谢啦,我不想,晚安”

    “难道你真的”sabrina出手。

    宇宙震住,往下看,她竟然

    “你明明就有”嗯,sabrina松手,他的状况够格当把妹王,仰望郑大王,她楞住了,被大王阴郁的脸色吓到。“sorry”他生气了?

    “你摸什么摸!”郑宇宙怒吼,超级不爽。

    “我我只是奇怪,你明明有兴奋,为什么不做?”

    做你妈啦做!宇宙瞪她,恼怒,一字一句缓道:“因为你、不n、好‘、人。”

    就是这个feel我要的feel

    噢,他快哭了。

    郑宇宙长发野野地乱在肩侧,上身赤膊,穿calvinklein睡裤,坐在床上。窗玻璃,蒙着一层萤白日光,光影斜入,映在他宽广雄厚的胸膛。古铜肤色,肌肉结实,被日光烘烤,泛着性感光泽,如诱人的黑巧克力,弥漫浓郁的雄性气息,画面超级养眼。这性格体魄,像座饱藏原始欲望的黑暗丛林,要是让熟女看见,肯定呼吸一窒,春心荡漾,身体兴奋融化,渴望在那诱人的胸怀中堕落。

    但是,看看床上散置的东西,熟女的欲火便瞬间浇熄。

    床上堆着粉黄婴儿袜,粉红婴儿衣,婴儿奶嘴婴儿背带。没有熟女,只有一个抱在怀里,不足月的奶娃儿。这一切对曾经纵欲的郑宇宙来说很陌生,但亢奋感不输给刺激的性爱,他几乎喜极而泣。

    怀抱里,奶娃儿咿咿呀呀,眼珠黑圆圆,骨碌盯着他,空气飘着乳香,宇宙抱着娃儿轻晃,娃儿哭。

    “哇”

    “乖秀噢,不哭不哭。”郑宇宙温柔拍哄。

    “哇”小家伙踢踢踢,哭得更响。

    “是不是饿?泡奶奶(ㄋㄟㄋㄟ)给你喝,啊”他胸部锐痛,娃娃竟然

    “啧啧啧”

    小家伙野蛮地**他的**,痛啊!“不宝贝,爸爸没啊妈妈才有奶奶不要咬,不要咬,这不是奶奶”

    “哇”小家伙吸不到奶水,崩溃大哭。

    “厚!叔叔好色。”一个男孩的声音说。

    耶?谁?

    “一大早就叫奶奶?”

    咦?这声音好熟

    砰!郑宇宙摔下床铺。原来他作梦了,抬头,看见十二岁的宫城威站在床边,笑咪咪的。

    他脸一沈,干脆坐地上,教训好友的孩子

    “宫城威,随便闯进别人的房间,非常非常不礼貌噢!”

    小阿威笑嘻嘻地说:“是阿姨要我叫你吃饭,都十一点了,叔叔,你一直叫奶奶,矮油好色噢!我要跟爸爸说!”一溜烟跑走。

    “宫城威!”郑宇宙赶紧套上衣裤追出去。

    位在山腰的游翼农场,白千层树们环绕着木屋,他们在走廊的屋檐下吃午餐。

    老板宫蔚南,有张严厉的扑克脸,草创初期,因为得郑宇宙慷慨相助,故郑宇宙拥有农场三分之一股份。然而后来宫蔚南把宇宙爱慕的女人费美里把去当老婆,这成为宇宙心头的痛哪。

    话说三年前,郑宇宙煞到农场解说员费美里。为赢得费小姐青睐,浪荡子改邪归正,甩掉女友,从一天没女人会死,变成想要务农的好青年,还跟农夫昆伯学农务,母牛的奶都去挤,被臭脾气的雪莉老牛狠踹好几次,一切为了取悦好女人费小姐。没想到,当他一头热的留在农场表演好男人,费小姐竟辞职回台北去,宫蔚南惦惦地杀到台北拐到费美里,宫蔚南心狠手辣,生米煮成熟饭才告诉他这残酷的真相。

    **,感情不能勉强,失败了也迁怒不了谁,只是,郑宇宙没办法虚伪地祝他们幸福,他回台北到爸的公司上班,偶尔才来农场度假,哼,全世界到哪找像他这么够意思的朋友?

    郑宇宙恨恨地啃着三明治,瞪着他们夫妻,费美里怀孕一个多月,胖了些。再加上宫蔚南前任妻子生的小阿威,宫蔚南就有两个孩子。不公平!他郑宇宙渴望成家成不了,他老兄呢?婚结两次,孩子也快有两个。

    郑宇宙嫉妒。相形下,他孤家寡人好可怜。他都这么可怜了“胜利者”竟还用鄙夷的眼光打量他,费美里则表情别扭,努力憋住笑。抓耙**城威因为急着跟爸说郑叔叔的糗事,所以还有点喘

    铿!宇宙扔下刀子,撇开切了一半的蛋卷,往后靠向椅背。“你们少用那种有色眼光看我。”

    “宇宙”宫蔚南清清喉咙说:“你以后睡觉最好锁门,免得我儿子闯进去,大白天的听你喊奶奶,这会对他造成不良影响。”狗改不了吃屎,郑宇宙戒不掉想“妹。”

    我好你个!郑宇宙抓了叉子,指着宫蔚南。“喊奶奶怎样?奶奶犯法吗?我睡觉爱喊奶奶不行噢,把我抓去关啊”糟糕,忘了这家伙不能恐吓的,越恐吓他越乱来。“好好好,不说这个。”宫蔚南决定冷处理,真是,叫他不要喊,他一下连喊三回合。

    “叔叔啊”阿威笑嘻嘻。“你快点交女朋友,不然我觉得你越来越奇怪欸,你好像真的很想要女朋友”

    噗,费美里笑了。

    被了!宇宙摔开叉子,站起来双手做摇晃婴儿状,对他们吼叫:“给我听好,我说奶奶是因为梦到我在哺乳!哺乳我的孩子,我哄着他说乖,不哭,泡奶奶给你喝,是这个奶奶!这么温馨的梦,被你们扭曲成这样,下流!”

    哦!三人瞠目结舌。原来,郑宇宙是在梦里奶孩子?哇哈哈哈哈哈哈哈,霎时他们笑得东倒西歪。

    可恶,不道歉,还笑。郑宇宙看小阿威笑倒在美里肩窝,费美里笑倒在宫蔚南胸怀,宫蔚南大笑,右手一揽,将费美里跟阿威全揽在怀里。是怎样,表演“笑成一团”炫耀一家和乐融融就对了!

    “不好笑。”郑宇宙用力切蛋卷,三两口,嗑掉熏鸡蛋卷。

    “叔叔,我误会你了,iamsorry”阿威帮郑宇宙添咖啡。“那你在梦里有没有看见你老婆?有小孩就有老婆啊?”

    郑宇宙气馁,瞪着宫蔚南说:“都是你,我觉得我被你晃点了。”

    “晃点什么?”

    “你记得三年多前,你对我说过什么吗?你说我要是想遇到好女人,就必须先当个专情的好男人。结果我夜店不去,辣妹不把,烹饪学了,育婴课都去上,好女人呢?”

    “好女人就要出现了?”费美里突然说:“孕妇的直觉很准。”

    “几时?”郑宇宙精神大振。

    “嗯,大概再过四小时。”

    “真的有预感吗?四小时?为什么是四?”

    “我看着你时,对四这个字特别有感觉。”

    “四不是跟死同音吗?”宫蔚南插嘴。“你这几天开车小心”

    “shutup!”郑宇宙吼他,抓法国面包咬住了,告辞。“回台北了?”没营养的对话,损害身心健康。

    费美里笑道:“这么快?你一来,我们家好热闹噢。”

    “对,取笑我,你们就开心了。”郑宇宙坐在门槛穿鞋。“我下午两点要拜访客户,没空跟你们扯那些没营养的。”

    “噢。”宫蔚南做个夸张表情。“天啊,我们都忘记了,郑叔叔现在是泽明集团的业务经理啊!”“好了不起。”

    “好厉害。”

    “叔叔强啊。”费美里跟阿威卯起来赞美,试图抹煞刚刚对郑宇宙的嘲笑。

    少来,哼。逆光中,郑宇宙捞起搁在门旁的帆船袋,潇洒地甩上右肩,一记帅气的挥手。

    “bye”

    他走出木屋,滑入银色跑车,行李掷后座,戴墨镜,单手握方向盘,嘴巴咬着面包,转动钥匙,引擎咆哮,假期结束,看看表

    中原标准时间,十二点零五十秒。四小时后?也就是下午四点零五十秒喽,他的好女人真的会出现?唔,超期待的。

    咻!捷豹跑得不见踪影。

    是她吗?长得像林志玲。三围34c、24、36。

    下午三点五十分十七秒,郑宇宙注意出现在面前的女人,内心布满os。

    相貌温婉,背景很优,重点是,她有害羞,跟过去那些热情奔放的女朋友不一样。而且,她不敢直视我的眼睛,还有,端茶给我的小手微微颤抖,看起来应该是煞到我了所以,想一起过一辈子,共组家庭的好女人,就是她?

    “哈哈哈,宇宙,你噢,长得太英俊,我女儿一看到你,就不讲话了。”金董笑道,容光焕发,咬着雪茄,肥腿摇晃着。

    三人坐在星隆街金董家的院子喝午茶。日式建筑,覆盖透光的遮雨棚,种红牡丹白茉莉黄桂花,彩蝶翩翩飞舞,佣人不时添加茶水,池塘流水铮铮,鲤鱼悠哉回游,气氛真正好。

    金董从事旅游业,常跟泽明经营的饭店订房,是泽明的大客户。金董趁郑宇宙来拜访,想撮合他跟女儿认识。

    “爸,你真是的,你不要乱讲。”金贞惠掩嘴笑,煞到郑宇宙。他跟那些和爸爸往来的生意人不同,没秃发爆肚,油条习气。他西装革履,衣着正式,但随意束脑后,刺猬般黑野的发辫,暗示他内在狂野,女人看了会兴起玩火的冲动。

    “饼干好吃吗?”她问。喔,光问这个,脸就克制不住烧红起来。

    又会脸红,还会做手工饼干。嗯嗯嗯,看来确实是好女孩。郑宇宙呵呵笑,点燃雪茄。“饼干很好吃。”他咬住雪茄,烟雾迷蒙中,打量金小姐,但为什么,心里还犹豫,真的是她?

    “我爸说他常跟你去打高尔夫,他说你打得好好,我其实一直想学,可是老是学不来”金贞惠硬找话题跟郑宇宙聊。

    “唔,正常,很少看到女生打得很好的。”奇怪,如果是她,为什么讲话没劲?难道他天生适合把坏女人!郑宇宙很銼。

    “以后让宇宙教你,运动方面宇宙最强了”金董又在呵呵笑了。

    “可以吗?”金贞惠眼睛一亮,很期待。

    死了,好女人来也,但他很没劲,望着金贞惠好贤慧的笑容,郑宇宙越看越慌越困惑,终于明了上天!我不要金贞惠啊砰!突然巨响,吓得大家跳起,惊魂甫定,往上看,透光棚子,掉落一个军用绿背包,同时,屋外一阵喧嚷。

    “搞什么!”金董气呼呼冲出去骂人。

    “我也去看看。”郑宇宙抢跟出去,上天还算仁慈的,他瞄一眼手表,好险,离四小时还有三分钟,金贞惠掰掰。

    “这我第一次看见”

    “说什么生病了。”

    “谁派来的啊?”

    “不知道。”

    婆婆妈妈们聚在陈宅门边的老樟树讨论,望着树梢,指指点点。

    陈太太朝树上骂:“都说不用,就一棵树嘛,管它什么病,我不会花钱的噢。”

    “谁把背包丢我家院子?”金董跑出来。“万一没遮雨棚砸到人怎么办?”

    陈太太忙陪笑。“唉呦,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我啊,是她”手指上面。

    郑宇宙顺着她的指尖往上看,哇靠!被吓得倒退三步。

    足足两层楼高的大树上,一名穿灰色t恤,蓝牛仔裤的女子,腰间系着安全绳,身手俐落,行动敏捷,正缓缓地爬下来。可怕,一个女人,在树上爬来爬去,不禁让郑宇宙联想到放生的野猴子。唉,这个世界病了,温良贤慧的好女人越来越少,现在的女人连树都会爬。呜呼

    女人回到地面,郑宇宙雷达启动,开始目测女人三围32、23、34,唔,偏瘦。她用一支铅笔,将长诽在脑后,因为风吹,发丝显得紊乱。她眼神淡漠,鼻子细挺,下巴丰腴,脖子上怪异地挂着一副听诊器。

    “抱歉。”爬树小姐拍掉手上灰尘,站直身子,跟大家说:“我的背包背带断了,吓到大家,很不好意思。”因为她的神态冷漠,尽管讲话有礼貌,却没有温暖,好像只是在应付。

    “小姐,你好好的干么爬树?树上有什么?”金董纳闷着。

    陈太太发飙道:“你吓到金先生了,树没医好就先出人命了。”

    爬树小姐解释:“这棵老樟树,从树形和树皮看来,很可能受到木材腐朽菌还有樟白介壳虫的侵袭。”她指了指树木根部,说:“刚刚听诊后,我怀疑树基已经出现中空的腐朽状况,必须快点动手术”

    吭!树还有动手术?大家听得一楞一楞的。

    这小姐挺有趣的,郑宇宙听得忘记四小时到也。他站在婆婆妈妈还有矮胖的金董间,身材高大伟岸,特别醒目。

    几位妈妈注意到帅哥存在,偷耙乱翘的发,拉扯松垮的衣,调整邋遢站姿,瞬间翘屁股缩小肮。是啊,只要是女人,乍见郑宇宙,都会被他出色的仪表震慑住。

    然而,这位爬树小姐,看都没看郑宇宙一眼,模样冷静,态度从容,因此,习惯被女人注意的郑宇宙有那么点不习惯。她怎么都没注意我?我乃宇宙罕见的超级帅哥啊!郑宇宙更热情地盯住“爬树小姐”发送电波想要电她,但她没反应,只是从牛仔裤口袋,拿出名片,递给金董。

    “我的名片,雨棚要是有损坏,可以跟我联络”

    金董要接,但有人更快,先掐住名片了。欸?金董往旁一看。“宇宙?”

    郑宇宙恍惚着,在还来不及细想时,手就伸去掐住爬树小姐的名片。为什么?他干么啊?

    “爬树小姐”对郑宇宙挑了挑眉,缓缓说:“名片不是给你的。”

    难道我会出手,莫非,我等的真命天女是她?郑宇宙心惊,抬头,和爬树小姐对望。他内心里的os,如同跑马灯在急急闪。不可能,她会爬树,不可能,她看起来冷冰冰又不贤慧,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可是

    “你拿名片干么?给我。”金董拽走名片。

    “等一下。”郑宇宙捏紧,用力看。“啄木鸟”实验室助理关娜妹,娜妹?他哈哈大笑。“关辣妹?可是你穿得一点都不辣啊!”听见郑宇宙的玩笑话,大家听了都笑了。

    唰!必娜妹冷着脸,抽走名片,交给金董。她鸟都不鸟郑宇宙,跟陈太太讨论:“这棵樟树应该有一百年了,放着病死了很可惜,只要你同意,我可以救它。”

    陈太太烦躁地挥挥手。“讲这我听不懂啦,我看它好好的啊,你硬要爬我家的树就算了,爬也让你爬了,够了吧?”

    “你为什么想医树?”郑宇宙很好奇。

    “只要让我救,它还可以活几十年,甚至几百年。”她跟陈太太说话,不理会他的问题。

    王婆婆摇着怀里的孙子。“啊,树可以动手术喔?啊怎么开刀啊?医葯费多少啊?”

    “欸,你干么对树这么好啊?”因为她不理他,郑宇宙就越想凑上去讲话。

    必娜妹继续忽略他,回王婆婆的话。“啄木鸟实验室是由莫高忍教授主持的非营利机构,除了做研究,也会帮老树治病。要是愿意救这棵树,我只收基本耗材费,如果连这部分都不想出,我想办法找别的方式申请补助,只是时间上比较会耽误到。等手术动好,我看能不能替它争取到经费,定期来做保养。”

    “太麻烦了。”陈太太想也没想就拒绝。

    “”郑宇宙发现爬树小姐搭理每个人,就是不鸟他,她瞎了喔,看不到帅哥?

    金董问她:“树还要保养啊?保养费多少?”

    “一年差不多十万。”

    抢钱噢!郑宇宙笑了。

    必娜妹注意到他的讪笑,盯着他看。“我说了什么那么好笑?”

    郑宇宙怔住,摊摊双手。“嘿,没恶意,我只是觉得树顶多浇浇水施施肥,怎么保养这么贵!”

    “这位先生,花十万保护一棵老树,很过分吗?”

    有杀气!郑宇宙后退一步,讨好地展露无敌帅的招牌笑容,白牙在光中闪,电昏周遭太太大婶们。“我只是觉得有趣。”

    必娜妹往前站一步,在她严厉的瞪视中,郑宇宙突然呼吸不顺,好有压迫感。

    她定定将他从头看到脚,看得郑宇宙头皮麻背脊寒。然后不疾不徐道:“prada雅痞风的灰格纹西装外套,要三万块吧?口袋插着的montegrappa限量钢笔,至少八万。dunhill的sidecaramber飞行公事包,少说两万,都是顶级好货。”

    “厉害,没想到你对时尚这么瞭。”郑宇宙笑呵呵,误打误撞,平日穿运动服就出门,拜访客户才穿得这么炫,她是否好激赏?

    “光我说的加一加,已经超过十万。一棵树,可以给人们乘凉遮阳,让小鸟栖息做窝,美化街景,默默吹风淋雨牺牲奉献。它跟先生你,谁对这世界更有意义?以它对世界的贡献,一年十万保养很过分?请问你又对这世界付出什么?你可以花好几万买外套买一枝笔,却觉得它一年花十万很可笑,谁比较好笑?我觉得你比较好笑。”

    好你个xxx,我无心战你,你却杀得这么过瘾,战得我节节败退,哑口无言,变成笑话。可怜的郑宇宙,被“爬树小姐”堵得无言,批得脸青青。

    大家看好戏似地窃笑着,连金董都同情地拍拍郑宇宙的肩膀,使眼色,要郑宇宙放胆给她呛回去,但他却

    郑宇宙举手投降,笑笑地,不想吵架。“好好好ok!你说得都对,我的存在对这世界一、点、意、义、也没有,我是大千世界里的一坨废物,只会玷污这个真善美的世界,就一棵树,干么这么大脾气?小姐,轻松点嘛。”

    轻松个屁!他痞痞的态度,彻底激怒关娜妹。“不认同,大可捍卫你的想法,少用这种嘻皮笑脸的态度敷衍,很差劲。”

    郑宇宙转身就走,他会被这女人气死,就一棵树,也可以靠夭半天,神经病,老子跟你掰掰。

    很久没发火了,郑宇宙一下班,就跑去游泳,打夜间棒球发泄,混到凌晨一点,才驾车返家。这几年因为没有女人,只好靠运动排解过剩精力,肌肉越练越结实,心却越来越空虚。

    黑天空,霓虹招牌闪烁,跑车辗过沥青路面,又一个寂寞夜。

    费美里乱讲,好女人连个影都没有,只有来乱的金贞惠跟乱爬树的

    驶过卖清粥小菜的路边摊,忽然觉得好饿,郑宇宙停车,去吃宵夜,刚甩上车门,突然怔住了。

    天,喔天啊,好女人出现了!

    郑宇宙心潮澎湃,三年清修生活,终于解禁有望。他脑袋昏眩,胸口很烫。

    就是她!三点钟方向!

    她也是喜欢在午夜吃粥的女人吗?

    费美里说过,所谓的幸福,不是用好穿好吃大餐,而是有个人半夜一吆喝,就去路边摊吃清粥小菜,就这么简单温馨,当时他听完很想哭,非常向往那种境界。

    如今,午夜,清粥,小菜,路边摊,以及那个女人,这是神的启示啊!

    那女人坐在骑楼下的廉价桌椅前,右手托脸,另一手舀粥喝。斜身,长腿交迭,她好性感,好翘的屁股,好长的腿,t恤牛仔裤也穿得这么有型又好看。她的目光,满含笑意,她的嘴儿,抿一抹浅笑,她望着蹲在水桶旁玩脏碗盘的小女孩,喃喃地跟小女孩说话的神情,她浑身充满爱的光辉!

    郑宇宙心情激动,瞧,她爱小孩,她是好女人!

    噢,买尬!期待已久的女人出现了,郑宇宙一时有些承受不住,往后扶着跑车心跳激狂

    发情之际,在他眼中,简陋的小吃摊,神似黑道大哥穿汗衫的勇壮老板,看来**很顺眼!不断被老板粗臂搅动,装白粥的大锅,蒸气喷涌,宛如春晨林间飘飘的雾,好美。不锈钢餐台,五颜六色的小菜,黑酱瓜黄鸭蛋紫茄子三层肉红萝卜,此刻在他眼中,全化成灿烂花海。而让这平凡无奇,变得绚丽多彩的,是那个女人,没想到命运安排这样奇妙,她竟是

    意识到投射来的目光,那女人敛容,转头,迎上他的目光。她不耐地扬扬眉,像在问他看什么看?

    郑宇宙微笑,朝她点个头。

    她肃容,撇筷,大步过来。

    “你来做什么?想找麻烦?”她双手插腰,站定在他面前。神情强悍,跟刚刚对女孩说话的模样天差地别。

    “呃,娜妹我们又碰面了,哈,还真有缘。”想不到,她就是好女人,她让他非常有感觉

    “我们不熟,不要省略关这个姓。”

    郑宇宙哈哈笑,下午,被她气得快吐血。直到刚刚,瞥见她的另一面,完全被她的笑脸吸引了。

    他拿出皮夹,递名片给她。“你好,我是郑宇宙”大家重新认识吧。

    “不要浪费名片。”她拿都懒得拿。

    “我不是来找麻烦,是刚好开车经过看到你。”

    “噢。”又怎样?

    郑宇宙帅气地倚着跑车,笑望她。“well,这代表我们有缘”关小姐没反应,显然这个缘是他自己在那边缘,帅哥的笑容有点僵了。“我们交个朋友?”

    必小姐看向他指间的名片。“泽明集团业务经理?”嘴角浮现淡淡笑意,似乎很满意他的头衔。

    “家父正是郑泽明。”不是故意,但有骄傲。知道我是谁了,还不主动巴过来

    “哦,噢,啧啧啧。”关小姐又喔又啧了几声,想必对他的身分相当相当感动,她的下巴,指指他身后。“jaguar跑车?”吹声口哨。“很贵喔?”

    “sure,关小姐,有这个荣幸让jaguar载你到淡水兜风吗?或是杀到北投春天咳咳咳”差点讲出“春天酒店。”

    “北投春天?”

    “到北投欣赏春天的夜景。”

    “噢。”

    “或是到猫空,泡茶谈心?”

    “噢。”

    “喜欢哪个行程?”

    “嗯,我想先打个电话。”

    “sure”当然要先打电话跟家人报备,好女人就是要懂得保护自己。郑宇宙看关小姐拿出手机,拨通,说

    “拖吊大队吗?有一台jaguar跑车停在消防栓前,请你们马上来处理,地址是”

    “你叫人拖我的车!”

    “所以你快闪吧。”

    郑宇宙目瞪口呆,大挫败。莫非太久没把妹,他退步了?

    必娜妹催促。“拖吊大队快来了。”

    “拖走好了。”不信我有这么弱!他继续“卢”:“拖走没关系,我留下来陪你吃粥。”

    是噢。关小姐回答得倒也爽快,她回头,对那虎背雄腰的老板喊:“哥、有人纠缠我”

    老板提着菜铲杀来。“是哪个想死!是你吗?”

    郑宇宙眼花头晕,看着菜铲在面前比来飞去比来飞去,耳朵嗡嗡作响,听着老板粗暴的吼来吼去吼来吼去

    “你xxxx的xxx想xx别想xx又,我可是会xxxxx知道吗xxx咧”

    郑宇宙傻眼,以上,这是他听过最长最流畅最脏的粗话,原来惹到黑道世家,想来这男的是纵贯线某堂主,女的极可能是飞什么凤的女帮主。不啰唆,自己bye

    “大哥你好,晚安,bye!”他回车内,发动汽车,春天来了,但是好寒。jaguar很鸟地跑走了。

    “那个白痴是谁?”关火旺问妹妹。

    “有钱人。”

    “找你干么?”

    她开玩笑地说:“可能想包养我。”

    “包养你!”关火旺大笑:“北七。”妹妹跟那些娇滴滴被包养的女人差太多吧?这男的白目。

    “有这么好笑?”

    “那小子知不知道他想包养谁?皮痒是不是?我妹是恐怖份子欸。”

    必娜妹笑了,对“恐怖份子”他们都叫她恐怖份子。“我明天有活动。”

    “这次要干么!每次听你有活动,我就紧张。”

    “明天看电视就知道了。”关娜妹回去吃粥,将爬在地上呀呀玩的小侄女捞起,笑咪咪地逗她。“美美,明天你可能又会在电视看到姑姑喔。”

    四岁的美美嚷:“布卡、布卡”她的偶像是卡通中国娃娃布卡。

    铿!

    钥匙投入玉钵的怀抱,寂寞更张扬。

    帝冠大厦十二楼百坪豪宅,屋内装潢前卫,摆放顶级的欧式家具,钟点女佣勤于打扫,吊灯下,大理石地,骄傲地闪着光。贴着脚底,冰冷透肤,孤独便尖锐地往上刺入心中

    “唉。”郑宇宙扔了公事包,烦躁地一路解掉衣裤,随脱随扔,进浴室冲澡。水声激昂,脑海浮现关小姐爬树时俐落的身手,和人说话时淡漠的表情。

    下午四点,关娜妹不是他要的女人。可是到了晚上,她在路边吃粥,逗弄小女孩,神态温柔,笑容满面,他在那双含笑的眼睛里,看见爱情,警觉到,关娜妹正是他要找的好女人。他热情真诚地向她示爱,可是当她冷漠无情的通知拖吊大队来拖车,他挫败得像被人甩一耳光。

    郑宇宙躺在床上想

    不是她,她臭美。

    我才不要冷冰冰跩兮兮的女人。

    我要的是像费美里那样温柔贤慧,好相处的女人。

    没错,是寂寞太久产生的错觉,误会爱的讯息,关娜妹才没那么吸引他。

    太阳毒辣,晒得头发胀,马路蒙尘,像没尽头。他又走在这熟悉的道路,梦中不断出现,景色荒凉的大马路。不知道为什么,一再一再重复出现在这个梦里,走在这条路上,他永远走不到尽头,不明白要到哪?目的地有什么?为何要一直走?

    于是他一次次在梦中,让毒太阳烤痛皮肤,热到视线蒙眬。

    这是梦。我在作梦。

    梦中,郑宇宙边走边安慰自己,汗流浃背,终于倒下,粗砾刺着皮肤,喔身体要被烈阳烤裂,口干舌燥,恍惚虚脱,翻身,仰躺,瞪着刺目的烈阳光。很快地他会晕过去,晕过去就好了,他等着,等这个梦结束

    忽然,额头痒,脸庞痒,咦?这次梦的不一样。他转过头,讶然地看着,是她?

    她趴在他的头上方,她俯来,她没穿衣服,他却没一点邪念。是她蓬松细软的发,拂痒他额头和脸庞。她的目光与他相望,他们无声相望,仿佛看了一世纪那么久。她柔美的身体,遮蔽住刺目的烈阳。

    在那么温柔的目光中,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好安心。他不明白为什么闭上眼睛,于是听见蝉鸣,听见树梢轻拂的沙沙声,听见山林鸟声啁啾然后,有个吻,印在他的嘴,软软的唇,衔住他干渴的嘴

    猝然睁眼,醒来。一室黑暗,床畔空荡。他失神地坐在黑暗中,仿佛有个伟大的神给他暗示,或者是潜意识掐住他的心魂。

    他真的被这爬树的关娜妹迷住了吗?

    梦中,她望着他,那温柔的目光,那种安心的感觉,几乎令他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