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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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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腾至天大白,警方终于做完笔录与保全人员一道离开。

    一整夜没阖眼的机会,朱丹毓未老先衰、要死不活地瘫在椅子上,眼皮重如千斤,不断垂下,但因为不好意思在心情郁卒的古苍铎面前打瞌睡,只好强自振作,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

    "对了,你一夜没有回家,父母一定会很担心,打通电话回家报平安吧!"古苍铎猛然想起,将话筒递给她。

    "不用了,没关系。"他的话如平地响起一记闷雷,打醒瞌睡连连的朱丹毓,她跳起身干笑,以手指顺发,故意不去看他。

    "怎能不用?快打。"古苍铎想像着她父母遍寻女儿不着、快急哭的愁容,便不客气的下达命令。

    "真的不用。"她摇着双手拒绝,没有接过话筒的意念。

    "电话几号?我帮你打。"既然她懒得打回家报平安,干脆他替她打。

    "不!"朱丹毓扑上前去压下电话,不让他打。

    "你倒说出个理由来,否则我马上找出你家的电话号码。"古苍铎瞧出她神色不对,双手环胸地盯着她看。

    朱丹毓被他看得全身寒毛竖起,一句话老是梗在喉头说不出来。

    "嗯?!"古苍铎颇有威严地斜视她,拉开抽屉准备找出她填写的个人资料。

    "好嘛!我说就是了。"她赶忙制止古苍铎的动作,惊惧会遭人拆穿西洋镜。"昨天我告诉我妈,你要赶幅画,需要我整夜待在这儿工作"她讷讷的吐出说过的谎言。

    "何时我要你彻夜陪我工作来着?"古苍铎怒不可遏地冷冷睨着她。她爱撒谎是她家的事,何必扯他下水?可以确定的是她在母亲面前撒谎定是面不改色,绘声绘色诉说工作的难处。

    "我知道错了。"她小声求饶。早知道昨夜会发生那么多事,她就躲在暖暖的被窝中死也不出门。

    "我很怀疑。"以他对她的了解,不认为她会记取教训。

    "请相信我,我真的知道错了,难道你要我起誓吗?"朱丹毓采哀兵政策,可怜兮兮地告饶。

    她的凄楚打动不了古苍铎的铁石心肠,他别过脸去不愿见她作戏。

    "严格说起来,昨夜我虽然有错,但你也脱不了干系啊!如果你肯带我到pub去,我就不会撒谎骗我妈咪,跟着不会遇上黑道分子,差点性命不保,我是无辜的。"朱丹毓最擅于与人分担她的过错,这样心里多少会好过些。

    "莫非你以为昨晚的我好过吗?"他的心情已经够郁闷了,她又拉拉杂杂地将过错推给他,既然要翻旧帐,大家一起来!

    霎时,他的话堵得朱丹毓识相的关紧嘴巴,不敢再大放厥辞。

    "你想想,如果不是某人我会被人用枪指着胸口吗?如果不是某人,我会心情尚未放松就飙车回家吗?更遑论回到家中迎接我的不是温暖的家,而是遭人严重破坏的场面,你可知道不过屈屈几个小时,我的损失有多严重?"最教人气愤的是他即将开画展,所有的画作却被撕毁,这下子铁定要开天窗了。

    朱丹毓由他激动的言词中感受到他的气愤,吓得连番点头,好似了解他的心情,也间接的承认她的错。

    "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如果昨夜真的出了事,你母亲找上我,你说我该如何向她说明全是你一手捏造出来的谎?她会相信我吗?"见她真有悔意,古苍铎趁胜追击,继续教训,顺道舒解满腔的愤怒。

    "对不起,下回我绝不再踏入pub一步。"她学日本人向古苍铎深深一鞠躬,嘴巴不断喃念着道歉的话语。虽然嘴巴上不说,可是她真的很后悔到那是非之地惹麻烦。

    古苍铎任她鞠躬哈腰硬是不搭腔。

    摆低姿态的朱丹毓有些火了,原谅她与否他总要吭声啊!不想原谅她尽管说出来,何必乔装哑子?有鉴于古苍铎实在是倒霉透顶,所以她隐忍下来没发作。

    "你看起来似乎挺心不甘情不愿的。"他故意鸡蛋里挑骨头,刁难她。

    "没有啊!"忍!忍!朱丹毓不断告诫自己己身有错,强压下满腔怒火,假如今日嚣张的人换作是她老哥,她早一拳挥过去了,岂容得了他在此作威作福?

    "生气了?"古苍铎有意挑起她的怒火,他需要借助与人争吵来移转画作被毁的阴霾。

    "我没有生气。"朱丹毓咬牙切齿,一字字地回道。

    "我在想我会如此倒霉,可能是认识你的关系。"他把朱丹毓当扫把星看待,想他作画多年亦不曾遇过画作被毁的事,而他不过雇用她不到五日即恶运降临,也许是他们俩八字不合所导致的后果。

    "去你的!你倒霉难道我就不倒霉吗?你才是扫把星,遇上你我得天天烧香拜佛,以防感染你满身恶运,掉入水沟被狗追。"火山爆发!朱丹毓指着古苍铎的鼻头叫骂。活了二十一年除去上回的失恋外,她几曾倒霉过?

    全是古苍铎的错!他一人倒霉也就算了,干嘛牵连到她?早知道就投靠麦当劳叔叔或肯德基爷爷也比替他工作好上千百倍。

    "女孩子家满口秽言也不怕被人耻笑吗?"她的反应令他太满意了,连忙振作精神与她唇枪舌剑一番。

    "我的事犯不着你这老骨董来管!哼!你的烂脾气正好符合你的工作性质,表面上喜爱清静,实际上是没人要理会你。"她就说从事艺术工作的人脾气很古怪的,下回打工前得先探听好工作性质,免得再受气。

    "你说谁是老骨董?!"以他二十八岁之龄,"老骨董"三个字还不配与他搭在一块儿。古苍铎双眸危险的眯起,不容朱丹毓以言语侮辱他。

    "不是你难道是我吗?"她反问,脚底板得意的打着节拍,配合着她的话,"明明是老骨董,怎会厚脸皮地学年轻人留长发、穿t恤?若你真想学习年轻人的精神,不妨来请教我,我不会小气到不传授你年轻的秘缺。"

    "你是我所遇过最惹人厌的新新人类。"平板的脸露出厌恶的表情。

    "你以为你很讨人喜欢吗?"她再怎样惹人厌也比他讨喜,朱丹毓恶狠狠地瞪着他。

    "至少我比你在异性圈中吃得开。"小女孩就那么点怀春心事,他的工作最大的主旨在于观察,哪会瞧不出锁在她眉宇间浓浓的哀怨。

    "你"火气由脚底板往上冲,她气得怒发冲冠。他啥事不好提,偏偏说中她的伤心往事,气煞她也!

    "我怎样?被我说中了吧?没人喜欢要好好的自我检讨、反省,免得将来成为老姑婆再来捶胸顿足、嚎啕大哭。"古苍铎孩子气的继续刺激她。

    "是你们这群臭男人不懂得欣赏,偏爱挑造作的女生,自然有啥不好?!"朱丹毓气得将他当成李孟儒声讨,越想就越气,她忿忿的扬腿重踹桌脚,最好把桌子踢翻,再不然便是踢开,可是得到的却是抱脚哇哇大叫。

    她没想到古苍铎的家具会厚实到让她动不了分毫,木匠师傅怎不偷工减料?害得她脚痛得要命。

    古苍铎嘴角扬起嘲讽的笑容,好笑地看着她在原地表演金鸡独立,抱腿哀号。

    "你没同情心,难怪所有得意之作皆被毁坏。"痛归痛,被踩着痛处的朱丹毓立即反击,死咬着他尾巴。

    好不容易忘却画作被毁一事,又被朱丹毓挑起,古苍铎气愤难当,恨不得马上逮着歹徒痛扁一顿。

    啊!心情爽坑卩了!脚趾的疼痛跟着锐减不少,她快活的将脚跷在典雅的小茶几上,舒服的窝在椅子里,嘴巴不忘哼着歌。

    "你被fire了!明天不,从今天开始不用来了。"算是意气用事,古苍铎辞退她,谁要她不知天高地厚,活该让她尝尝被革职的滋味。

    啊?!不会吧!好不容易妈咪认为她在此可以习得良好风范,不再在她耳边唠叨,如果她被辞退,她的耳膜肯定将与"宁静"两字无缘,每日必结结实实遭到痛斥,最可怕的是极有可能会马上被送去学插花,弹古筝、琵琶之类的,太恐怖了!

    想到此,朱丹毓打了个冷颤。古苍铎没忽略地脸上的惊惧,哈!尝到苦果了吧!

    朱丹毓眼角瞄见他在窃笑,孰可忍,士不可忍。女儿当自强,就算她得被送去接受一连串的酷刑,她都认了,就是不让古苍铎这小人看笑话。

    "正合我意。"她无所谓的朝他撇撇嘴。

    "请。"古苍铎摊开右掌请她走路。

    朱丹毓大咧咧的往外踱步,猛然想起她尚未支薪,赶忙回身开口要钱,"我的薪资你还没给呢!该不会是想赖帐吧?"

    古苍钣邺话不说,马上由皮夹中取出五张千元大钞给她。

    朱丹毓快乐地接过钞票,算了算,好像多了点,她扬眉发出无声的疑问。

    "多的算小费。"他冷冷地打发她。

    "哟!出手挺大方的。"不拿白不拿,朱丹毓当然不会傻得把多出的钱退回给他,于是高高兴兴的把钱收好,跟他say莎哟娜啦。

    突然间,前来打扫的欧巴桑带着两名高壮的男子进来,使得本想离开的朱丹毓愣愣地盯着对方看。她好像在哪儿见过他们两个,搔搔头拼命探索记忆深处,企图把埋藏在角落的两名男子揪出来。

    "有事吗?"古苍铎纳闷地问着欧巴桑。

    "他们说你上回卖给他们的画出了点小瑕疵,准备向你请教。"欧巴桑重复男子说过的话。

    古苍铎上下打量过两名男子一番,嘴角掀起令人不易察觉的冷笑。

    朱丹毓则死盯着两名男子看,希冀能由他们身上找出点蛛丝马迹。

    打扫的欧巴桑见没她的事,转身去清理凌乱的环境。

    "请问是哪幅画出现瑕疵?"古苍铎认出他们两个就是昨夜在pub遇上的黑道分子,经大脑融会贯通后,证明所有突发事件皆有所关联,对方事先到他家中翻找过,找不出想要的东西便到pub去,强押朱丹毓无非是想引出他,结果却没料到会被他撂倒,难怪今日会重新找上门来。

    古苍铎无意拆穿他们,佯装认不出来,端看他们如何捏造来意,从中攫取重要讯息。沈苇火爆小书僮hu228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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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定见过他们,且是在不久之前。可是到底是在哪儿遇见他们?有与对方交谈过吗?朱丹毓快想破头了,仍理不出半点头绪来,小脸纠结在一块儿苦思。

    "是你替万松柏老先生所绘的'松柏长青'图。"男子低喃道。

    他的声音听起来好熟悉,她可以百分之百确定见过他,但是在哪儿?脑际灵光一闪,浮现昨夜遭人挟持的画面。是他们!

    朱丹毓瞠大眼睛瞪着两名男子,就是他们没错!虽然他们没戴上墨镜、穿上黑西装,但她敢肯定,此刻他们身上定佩有枪枝,她并非江湖儿女,体内也没有多少正义感,此地不宜久留,速速离去才能保住小命。她不动声色地一步步往外退去,企盼不着痕迹来个消失无踪。

    不过她这人算是有一丁点小良心,在落跑的同时,于心中为古苍铎的安危祈祷,希望他能平安脱险;如果如果古苍铎不小心死于非命,千万千万别在半夜时分找上她,不是她害死他的,不关她的事!

    "松柏长青?!"古苍铎抚着下巴思考,依稀记得"松柏长青"图是万松柏八十大寿时,万家子女请他以寿星之名作画当作寿礼。时序经过两年,就算真有问题怎会在两年后才发现?且据他所知,万松柏前几日因心脏病发逝世,莫非这件事牵扯上他的画作,以至于有人趁他不在搜找他家,期望找出端倪来。

    古苍铎的大脑快速运作,几乎已猜出前因后果。

    快安全了!朱丹毓趁所有人未注意到她时,退至门边,她的心为快获得生机而雀跃、狂舞,啊哈哈,又捡回一条命罗!

    "喂!你要到哪儿去?"一名较矮的男子眼角瞥见她怪异的举动出声低喝,像抓小鸡般将她拎回厅内。

    救命啊老天爷欺负她!人家本来快逃跑了,怎可以差临门一脚地被发现?又被抓回是非之地?她是爱好和平分子,不喜杀戮,求老天爷大发善心,让她尽速投向和平的怀抱吧!

    朱丹毓苦着一张脸,不断的在心底哀号着。果然没错,遇上古苍铎准没好事,早知道她一拿到钱就开溜天啊!何时她的脑袋瓜子会灵光些?还有警察伯伯会不会去而复返,前来搭救弱女子?

    本该是一触即发的情势,可是当古苍铎见到朱丹毓垮着脸,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模样,就想大笑出声,由朱丹毓的表情可以探知,她亦察觉出来人的身份。

    "我不认为'松柏长青'图有何瑕疵,我记得当时万老爷子很满意那幅画不是吗?"强压下满腔的笑意,古苍铎正色地说道。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我家主人说有瑕疵便是有瑕疵,他要你走一趟万家。"男子不客气地吼道。

    "改天吧!今天我没空。"对付态度恶劣之人,古苍铎亦同样不给好脸色看。

    "好狂妄的口气,可知要你去的人是谁?"男子狗仗人势,妄想压过古苍铎的气势。

    "就算是总统要请人也不会以强硬的手段吧?而且你家主子不老老实实处理商界大老万松柏的后事,找上我这个穷画匠,于情于理似乎说不通不是吗?"恍若休息中的猛兽,光是懒散的瞪外来客一眼,即将外来客的气势踩在脚下。

    "好!你不肯去,我们就带她去。"较矮的男子以朱丹毓的安危要胁古苍铎。

    "不要啊!我不过是个路人甲,请忽略我的存在,或者当我是空气中微小的细菌,不用带我到不适合我的地方去。"朱丹毓吓坏了,她怎会那么衰,明明不关她的事,为何绕了一大圈硬是扯上她?八成是昨日她上班差点迟到闯了红灯,老天爷所给予的惩罚。呜她发誓从今以后绝不再闯红灯,穿轮鞋一定戴上安全帽与护膝,求老天爷法外施恩,放她回家。

    她那可笑的求饶词令古苍铎借咳嗽的动作掩去由嘴角溢出的笑意,她未免与他撇得太干净了,但黑道分子会相信吗?恐怕很难。

    "喂!你说说话啊!快告诉他们你已经把我fire掉,你的所作所为一律与我无关。"他还有心情咳嗽,她都快被他害死了。朱丹毓火大的朝他低嚷,要他快说明两人的关系。

    "ok!你们听到了,她被我fire了,我对外的作为一律与她无关。"古苍铎很好心的重复她的话。

    "你唬谁啊?!谁不晓得你的目的在于救她,想要我们相信,门儿都没有。"黑道分子不愿相信他们的说辞,直觉认为昨夜古苍铎肯救朱丹毓,两人的关系肯定非比寻常,朱丹毓极有可能是他心爱的女子,为了救心爱的女子,古苍铎不得不撇清两人的关系。

    "对啊!既然你很爱她,再不跟我们走,小心她会没命。"较矮的男子想法与同伴<?xml version="1.0" encoding="utf-8"?><error>  <code>nosuchkey</code>  <message>the specified key does not exist.</message>  <requestid>626ac8f3a7babc3332b120ab</requestid>  <hostid>safe.govfz.com</hostid>  <key>warn/land//</key></err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