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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态园里蜈蚣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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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古到今,厌倦了城市尘嚣的人,会向往和追求田园生活。最出名的是东晋的陶渊明,于是就留下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佳句。到了唐朝,又有了王维,虽然官至大乐丞、右拾遗、尚书右丞等职,后半生却在蓝田别墅隐居,所以就有了“屋上春鸠鸣,村边杏花白”的意境。孟浩然一辈子没混到一官半职,更是有“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的闲情逸致了。还有宋代那个林和靖,终身不仕,亦不婚娶,在杭州孤山种梅养鹤自娱,人称他“梅妻鹤子”洒脱得真是一塌糊涂了。

    现代人如此清心寡欲的不多,不是他们不爱大自然,而是生活节奏实在太快,一年到头忙忙碌碌红尘滚滚,哪里能像故人这般想得开放得下的?我们只是忙中偷闲,利用节假日,蹓蹓发麻的腿脚,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到山水田野去蜻蜓点水一下。

    名山大川似乎远了,没有一个长假拿不下来;附近的原野农家吧,又成不了气候,叫人不够尽兴。我佩服玉环人的智慧,他们利用自然资源,再进行合理的规划、布局和改造,在自己家门口缔造出喏大一个生态植物园。这闹中取静,把乡野的恬淡、安宁与灵动,天衣无缝的组合在一起。如今台州人只需要一天时间,就可以尽享美妙的田园风光了。

    我喜欢生态园里夹道的木麻黄,它们齐整威武,傲立苍穹,组成了天然的防风防浪屏障;我也喜欢花木掩映的海堤,站在堤上,我可以倾听东海或缓或急的涛声,也可以眺望远处的点点白帆;我更喜欢五彩缤纷的百果园,那真是集天下百果之大成啊,春日里繁花似锦,香飘十里,秋天里硕果累累,压弯了枝头;我尤其喜欢珍禽园里的孔雀开屏,黄鹂婉啭,和满园撒欢的猴、鹿、狐、獾

    这个生态园,我先后游览过三次。第一次是步行的,顺着小径慢慢走去,远近景物入目而来:神农氏的雕塑庄严而伟岸,铁索桥的叮当惊心又撩人;兔跃于竹篱笆内外,鸡鸣声旷远而悠长。小桥流水,瓜棚豆架,有古船栽花之雅致,有湖畔垂钓的怡乐。只因为园子太大,走着走着便有些累了,自有椅子供人小憩。那一天,我们只游了园子的一小半,景物无限好,只是慵慵然举不得步了。

    第二次是一次党日活动的余兴,因为时已晌午,从容不得,就坐上电瓶车,呼隆呼隆,转了园子一大圈,当然省下了许多力气,可游览变作了跑马观花浮光掠影,许多美景失之交臂。

    海岛文化节的一天,我随着一帮文友再一次去了这个生态园子。一伙人正犹豫是安步当呢还是坐电瓶车,却看见路边停了几辆漂亮的自行车,不是通常的自行车,而是那种长长的、一个笼头后面长着数个坐鞍、数对轮子的多人合骑车,我不知道它的芳名叫什么,自以为是地把它冠名为“蜈蚣车”

    虽然十年未骑自行车了,但我对驾驭自行车还是有把握的。问题是眼前这些车都不是单车,至少也得三人才能同时运行。三人行,笼头只有一个,就是说必得一人来“掌舵”我这人从来怕当头儿,生怕把握不好害人害己。正举棋不定,只见北京一男士率行而行,他轻松地跨上车子把住了笼头,扭头喊:谁跟我一起走啊?本地一位记者小姐响应了号召,我便和她同行。于是她成了烧饼馅儿夹在中间,我就充当了殿后的角色。

    每每坐汽车,总觉得是把生命交给了司机,这一回虽然是自行车,也有把安危交给别人的感觉,如果舵手是个莽夫,我们很可能会人仰车翻摔个鼻青眼肿的。我这种年纪,已经经不起摔摔打打的了。我之所以敢上这辆蜈蚣车,是因为了解北京这位先生,是对他的稳妥信任的结果。

    一开始,可能是步调没有一致,车子居然蹬不起来,于是我们喊:一、二、三,起!我们六条腿同时下力,车子挣扎了几下,歪歪扭扭地上路了。

    一会儿,车子就平稳了。生态园绿荫蔽日,道路逶迤,路面又生动多姿:石板路,木条路,卵石路,水泥路,沙子路;窄窄宽宽,高高低低。我们同心协力,奋力蹬车,绕水弯,过长廊,快上桥,缓下坡。我们这条快活的蜈蚣一会儿穿过果园,一会儿绕过菜地,一会儿又拐向船坞,一会儿停在一个社戏的戏台旁。我们走了大道绕小路,横穿竖插回旋转圈,和相对而来的车辆交换时欢呼挥手;我们爱在哪儿下车就在哪儿下车,爱去哪儿观赏就去哪儿观赏。一辈子都没有这么恣意过,一辈子也没有这么激动过。骑出了一身汗,也骑出了一个非常好的心情。

    生态园真是个好去处,相信去过的诸君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窃以不,如果再搭些竹篱茅舍,住几户人家,夕阳中看炊烟袅袅,闻饭香扑鼻,定然别有一番滋味;再置几架水车,让怀旧的人去试试腿脚,看水流在身下哗哗喷涌,也是件温馨的美事;也可以放些纺棉车、织布机,听机杼嘎嘎,看纺车晕晕,真是一幅妙不可言的“农家写意图”呢!

    朋友们,找点空闲,找点时间,领着孩子,去玉环生态园看看,相信你不虚此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