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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感觉中,李江月是个女强人。她曾任黄岩第一人民医院信息科主任、沁泰宾馆经理,现今又是台州市第一人民医院三产管理处主任。
她这个南下干部的女儿,从孩提开始,就注定享受到严厉而良好的管教,革命父亲念念不忘红色江山永不变色,总是谆谆教导女儿杜绝那怕一丝丝的“资产阶级思想”而桃李成蹊的校长母亲,更是身先士卒地吃苦在先,享受在的后,党指向哪里就要奔向哪里。1974年,年纪轻轻的她,挤上末班车去农村插队,老老实实地在“广阔天地练红心”练就她的坚强的性格,也练就她一个好体魄。
李江月的好强随处可见,在农村脱胎换骨的日子里,扁担压弯肿了肩,毒日晒脱了皮,计划生育工作,撰稿编辑广播,从凌晨到子夜,忙得不亦乐乎。由于举棋未定,高考以几分名落逊山。这以后,考电大,参加山西省刊授大学汉语言三学期的文学学习,参加全国高等教育统计学专业自学考试,并都以优异的成绩毕业。1987年被评为助理统计师,1992年被评为统计师,1998年被评为高级统计师。一步一个脚印,她走得又准又稳。
一般来说,人们喜欢的女孩子是“水做骨肉”女强人因为她的“强”往往就折损了温柔和情致,使得可敬而不可亲。认识李江月、尤其是读了她的小说的人,就会明白“强”和“柔”在李江月的身上得到了完美的结合。
李江月的是美丽的,首先,她外貌的确算得上漂亮,为“容俗貌不扬”的女作家们长了脸。其次,她也显得十分年轻。我认为,有一个良好心态,懂得宽容和知足的女子才会如此年青可人。最关健的,是李江月的内在气质,品格,常言道,腹有诗书气自华,她的刚强,她的正气,她的自爱,自重,这样的女人怎么能不美丽?
不知为什么,我任台州文学主编期间,她没有向我们投过一篇稿子,因此在我迟钝的记忆中,并没有她的印象。直到那一大摞发表和未曾发表的小说稿子摆在我面前时,才知道她已经硕果累累,不少作品入选内蒙古出版社、中国文联出版社的各类丛书,而且得过级各项奖励。
细品李江月的小说,发现她的国学基础不错,这得力于她那个知识分子母亲,还有那古文底子不错的外婆。可以说,李江月是西厢记、菜根谭、熏淘出来的,还在她牙牙学语的时候,唐诗宋词就伴随着她童年的小摇车了。长大以后,她博览群书,除文学外,历史、音乐、经济、宗教,难怪她的文章比一般的女人者显得厚实多了。
她的语言精致、历练。我读小说,十分注重语言,有的人“编”的能力很好,情节曲折离奇,故事引有入胜,应该属于“好看”的书,可由于语言不到位,文字功底不行,使人不忍卒读。这使我想起汪曾祺先生的话,有人曾问他什么叫小说?他说,小说当然得有结构,有情节,有故事,但最要紧的却是语言。他说他曾听人说某本书:“这部作品不错,就语言差点。”他不以为然地说:语言差怎么能算是小说?那是故事会!
这本集子定名为尘缘非缘,和李江月的佛学知识有关,非缘之缘,缘亦非缘,她的小说中常常有一种“悟”有难得的禅意。
这本集子分“城市众生相”、“乡村人物”和科幻小说三部分,收集了李江月近年的31篇小说。细读这本集子,我感受到,李江月不但有“刚”她的内心却“柔”她应该是一个至情的人,她吟咏人间真情,歌唱儿女柔情,抨击假义虚情,批判烂交滥情。母子情,夫妻情,异国民族情,有情人一辈子不能成眷属的悲情,还有那各种各样的婚外孽情;怎一个“情”字了得!
爱情十字架写一个落魄的高中毕业生建雄,得到城里玩具厂厂长的知遇之恩后,就想用毕生的精力去回报厂长一家。厂长车祸死亡、夫人思琪伤残之后,建雄的感情生活变得复杂起来,一边是相爱了多年的女友丽丽,一边是可怜的遗孀遗孤,道义和爱情,孰轻孰重?他背着沉重的感情十字架,义无反顾地挑起照顾思琪和凯凯母子的重担,却得不到女友丽丽的理解,从事演译了一出辛酸的悲剧。
一个很绅士的丈夫中,男主人公曲扬的性格十分特殊,让人过目不忘。一个颇有才华的大学生,又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文人,因为不善钻营,非但没有像同事们那样爬上去,混个一官半职,反而被弄到工厂里,下岗了。从此,他在妻子的眼中就成了窝囊废。而心理失衡的娟娟坠落了,坠落得一败涂地,她在外面滥交有钱有势的男友,还公然把情人带到家里来姘宿,曲扬虽然痛苦万分,却能够忍气吞声,这个男人已经有点叫人不可理喻了。更叫人感慨的是,当娟娟摆脱了婚姻和她的情人极乐消遥时,也许是老天有眼,一场车祸,情人一命呜呼,而娟娟成了植物人,这个时候,曲扬非但没有一种报复的轻松,反而倾其所有,天天守在这个女人身边,呼唤她的良知与生命。善良乎?痴情乎?窝囊乎?只能让读者自己去判别了。
还有那情殇,女主人公是个满世界奔波的外贸工作者,她非常爱自己的家,常常因为不能很好地照顾丈夫孩子而内疚。一次偶尔的航班暂定,她转回家的时候,却撞上了丈夫和另一个女人不堪入目的床上一幕。正当她悲痛欲绝的时候,前来捉奸的第三者”家人,用秽言和耳光把这个家弄个人仰马翻。面对这尴尬之极的窘境,女主人公强把悲愤收起,而勇敢理智地来收拾残局,她痛斥捉奸者“私闯民宅”、“无理取闹”并扬言报警,又把“第三者”称为自己请的客人,从而平息了一场丑剧闹剧。而让自己的心在流泪流血
我更喜欢李江月的农村题材的小说,可能是长期的酝酿、沉淀,有些篇章就发出浓浓的醇香,牛伯的“牛”田寡妇和柳絮娘的“愚”一个个跃然纸上,打生则是江南一带的习俗,充满了对生育崇拜和传种接代的期盼,而这篇小说的结尾却让人忍俊不禁又在情理之中;呆二的喜剧,傻姑的惨死,都渗透着作者对那些生活在最底层农民的认知和同情。
我最欣赏的是心灵一瓣祭亡灵和海边,有一个女孩,前者,写抗日战争期间,一个年轻的日本兵,救下了一个中国女游击队员,而被他们自己的军官活劈。作者诅咒法西斯的侵略战争,热爱世界和平。而因为这个事件,文化大革命中,当年的游击队员后来的干部,却又受到了非人的折磨。小说里充满了人性和兽性的斗争,更有沉甸甸的沧桑感。而后者,一个小小女孩,为了拯救患了不治之症的,去海边寻找神话中的铁拐李求药,而把自己幼小的身躯,淹没在大海的波浪中。这种至爱、至诚、至善催人泪下,而这种牺牲却又让人感慨万千。
至于心脏移植、盗版官司、克隆经点爱情和电脑杀人等科幻小说,则可以看出作者不但具有机智和幽默,更富有强烈的正义感和正确的道德观,这样的性格,必定嫉恶如仇,必定和腐败、丑恶现象冰炭不容,而身为一介小民,又无力去改变这些现状,于是,在心脏移植中,借着外科医生之手,把一个正直、智慧的而因车祸脑坏死年轻教授心脏,移植进了一个贪婪、卑鄙、结党营私的县长的胸腔,为的是让执政者能为民造福一方,这是个多么善良的愿望啊。电脑杀人写的是一个心灵畸变的年轻人,为了膨胀的官欲,他嫉恨一切成功者,恨不得一个个都给杀死,他搜集同事的阴私,和他们权钱交易黑幕,并一一储入电脑,以便进行敲诈。当他终于如愿以偿爬上局长的宝座后,却被电脑编织的仇恨程序给杀死了,这真是一个绝妙的黑色幽默!
李江月作为一个女人,她一肩挑着她的事业,一肩挑着她的家庭,这副担子有多重,作为女人的我非常清楚。而李江月,还要腾出一手来写她的小说,而且在短短的两三年来写出这么丰厚的作品,李江月付出多少辛劳,多少汗水,我心里也非常清楚。我庆幸台州又出了一个优秀的女作者。我真诚地希望这样的女作者越来越多。我为女作者呐喊。
自强、自尊、自爱的女人永远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