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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峨眉山访问猴子,大人小孩都乐意。
出发前导游再三告诫说:不要去摸猴子的头,让它们抓伤了打针很麻烦;遇到群猴拦路索食,不要惊慌;带些鸡蛋、水果,--听好了,猴子不吃饼干、面包
我们沿着山道逶迤向上,欣欣然,惕惕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斜刺里会跳出一批孙行者的徒子孙来,抢走我的提包一阵乱翻,然后扬手抛下悬崖峭壁。
可一路安然寂然,只见古木翳日,只闻流水潺潺。渡水复渡水,攀登再攀登,一个小时过去了,却连一只猢狲的影子也看不见。
于是就向从山上归来的人打听,猴子离我们还有多远。回答却显得嗳味,有的说还要走四十分钟,有的说一个小时,有的干脆说:哪有什么猴子!可我们不相信也不死心,峨眉山一直被当作西游记里的花果山水帘洞,这里没猴子世界上哪里还配有猴子?于是强打起精神继续前进,发誓不见猢狲不回头。到了实在走不动的时候,路边忽然冒出一帮穿着蓝背心的“安全看猴使者”全是女性,她们一手持着棍棒,一手举着小袋包装的花生米,说只要买她们4包花生米,她们保准能帮我们找到猴子。
大家精神为之一振,纷纷慷慨解囊。于是一位“使者”在前面带路,我们在后面跟着,走的其实还是那唯一的山道,曲曲折折上上下下,她走得飞快,我们却跟得艰难,大约半个小时之后,见前头围着一大帮人,喊叫的吹口哨的,知道是已到猴们的世界了。
驻足仰望,半山腰浓密的树丛中,时隐时现着几只大小不等的猴们,好像是一家子的猴爸猴妈猴哥猴姐们,最小的那只在寸步不离地跟着一只大的,大约就是这家的宝宝了。
大家都在呼唤它们,态度友好,甚至还有点讨好。可千呼万唤,它们就是不肯下来。力气大的男人就往上扔吃的,一只大猴傲慢地扭过脑袋,仿佛说,就这么个臭档次还想请本猴爷的客呀。于是游客们纷纷翻自己的包包,净挑好吃的往上扔。那位“看猴使者”也用她那独特的女高音反复呼叫。众人的浅唱低吟终于感动了那只大猴,它想了想,决定给我们一点面子,屈尊下来试试。它挪着个肥硕的大屁股,扭动粗壮的腰身,慢悠悠地踱将下来。好好的馒头饼干,它根本就不屑一顾,只是捡起个熟鸡蛋,很内行的一掰两半,然后叼了蛋黄,把蛋白随手扔了。又捡了些苹果、葡萄、石榴、李子,也是半吃半扔,任意挥霍。
“这是猴子吗?肥得就像熊猫!”我身旁的一个孩子说。
我喟然,峨眉猴被宠坏了。可不是,峨眉山早就是游人比猢狲多,每天都有众多的游客,给它们上贡美味佳肴,猴们怎么不挑肥拣瘦,怎么不弃甘饴厌膏梁?如今,它们一只只脑满肠肥,大腹便便,也许早已患上脂肪肝,高血压,高血脂,高胆固醇症;它们毕竟是跟人类靠得最近的动物啊。
不用为口腹而奔波,不必为生存而搏击,这对于猴子,到底是幸运,还是一种悲哀?